温以洵憋不住了,说:“我是怕对你有影响。”
“不会。”在对上温以洵眼眸的那一刻,谢宴星恢复了温柔,“不用管。”
谢宴星扯动嘴角,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字典,“我多带了一本字典,你需要吗?”
温以洵点头。
顺理成章的接过谢宴星递上来的新华字典,兴高采烈的放到了床头。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被抛之脑后。
“对了,群里让选舍长,你要当吗?”谢宴星抬眸问。
温以洵用头抗议,甩了一圈,拼命摇摆,满脸拒绝。
舍长,是个什么东西?
能吃吗?就算能吃,也没有鸭血好吃吧?
“我把消息转到了咱们的宿舍群里,等他们回复吧。”谢宴星看了一眼消息,“他们说明天回来,今晚,就我们两个人。”
温以洵脑浆震动,在听到谢宴星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回过神来。
两个人,挺好的。
温以洵放松的低下头打开手机,看到上方“老猴夜星”弹出消息框。
【猴哥本哥:兄弟们,你们去的早,你们当舍长吧!】
【老草吃嫩爹:附议。】
【星伴长夜:别谁来的早谁当舍长啊,要不我们扔骰子吧!谁小谁当舍长。】
谢宴星看着屏幕陷入了沉思,在一阵想入非非之后,又补充了一条模棱两可的消息。
【星伴长夜:那个……我说的是点数。】
屏幕没说话。
【老草吃嫩爹:举双脚双尾巴赞成。】
【猴哥本哥:加一。】
温以洵这才压轴的端起手机,不熟练的发了个表情包。
【夜黑不走路:加一.jpg。】
谢宴星先扔的骰子。
六点。
老草吃嫩爹手动点赞。
随手扔出四点。
猴哥本哥一点。
【星伴长夜:就你了。】
屏幕咬了猴哥本哥一口,他“气急败坏”的疯狂输入。
【猴哥本哥:还有一人没扔呢,万一点数一样,还有第二轮嘞。不要这么早下定论嘛!】
温以洵闭上眼点出骰子。
五点。
屏幕打人了。
“啪”的一声,猴哥本哥侧卧着的脸被砸了一半,旁边一人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他狼狈的捡起手机,白了那人一眼,然后唯唯诺诺的发出了今日本群最后一条消息:
【猴哥本哥:好吧,自认倒霉。】
温以洵睁开眼,合上了手机。
他是最近才会用的手机,所以还不太熟练,地府一般不联络,就算联络也用鬼画符,从来不用什么手机。
谢宴星手机息屏,不自觉的走上温以洵床边的台阶,“你平常打游戏吗?”
温以洵摇了摇头:“不打。”平常打鬼,打人,打众生,就是不打游戏。
说着,谢宴星上了一级台阶。
温以洵怀疑了片刻,没说话。
谢宴星又上了一级台阶。
温以洵抿了抿嘴,心底闪过不详的预感:不是,说话就说话,还想上我床吗?
谢宴星走上第四格台阶,轻轻的蹲下身来,挤在狭窄的台阶上看温以洵。
二人四目相对。
——他不会真的想上我床吧?
四下无声,温以洵第一次感受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做鬼没有底线也就罢了,谢宴星身为人,怎么也得有底线吧?
“你……”温以洵欲言又止,脸颊发烫的说不出话来。
红晕的双颊带着桃粉色,好似微醺的清纯男大。
“我突然想起来另一本字典忘带了,要不……咱两一起看?”谢宴星干巴巴的说,“你介意让我上你的床吗?”
原来是这样啊!哼,自己吓自己~吓死本鬼宝宝啦~
这回,温以洵能心平气和的和谢宴星说话了,他摇了摇头,真诚的说:“不介意。”
谢宴星快速的迈了上去。
床是一米二乘两米的,两个大男人横排坐不开,只能竖着坐。
温以洵坐在床头,拿出新华字典。谢宴星移动到床中间。
新华字典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谢宴星的名字。
字很好看。
温以洵认认真真的继续往后翻页。一页一顿。
“其实……你可以随性一点。不用非得按照页数往后看,可以随手一翻,翻到哪页是哪页。”谢宴星面色平淡的说,“我以前干过……呃,家教。那学生总是按照顺序往后翻,一页一页的翻,可忘得也快,每次检查都是停留在第一页。就像是英语中的abandon。”
温以洵没听懂。
且不说他现在是个半文盲,中文都只会说些简单的,更别说英文了。
温以洵舔着嘴角,“什么鹅板凳?”
板凳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鹅。能吃的。当然,坐在板凳上吃鹅也是不错的选择。
谢宴星:“……”
怎么光听见吃的,还铁锅炖大鹅呢!谢宴星没说出来,估计说出来之后温以洵口水能顺流到床下。
“但是我不喜欢这个词的意思,遗弃,抛弃,听上去就很残忍。”谢宴星没回话,继续说,“不过现在换成了aback,向后,后退,意思也不大好。”
温以洵眨巴着眼睛,好像看到了能吃的东西:“鹅掰壳?是要把鹅的壳掰了再吃吗?”
谢宴星:“……”鹅有壳吗?
“鹅没壳。”谢宴星苦笑着说,“鹅蛋有壳。”
温以洵眨巴着无辜的桃花眼:“那人蛋呢?”
谢宴星:“……”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不叫人蛋。”谢宴星耐着性子解释。
温以洵偏要刨根问底:“那叫什么?”
“叫羞耻。”谢宴星说。
“小羞耻,你好啊!”温以洵指向……
没等手指点上那东西,他的手指就被谢宴星由1掰成了0。
“别瞎指。”谢宴星无奈的说。
罢了,日后慢慢教。
“没关系,来日方长。”谢宴星温柔的看向他。
听到这里,温以洵手颤抖两下,想起了过去在地府的时候,也曾有人这么教过他。而他也的确忘得快。
每次都停在开始。
“忘了就忘了罢。”教他的鬼说,“我们重新开始,从头来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教他的人带着狐狸面具,隐藏了全身气息,声音却格外温柔。
在地府里带着人间的面具,与他的桃花眼对上,真是大巫见小巫。
地府的书和人间的书不同,前者是虚无的,后者是实体的。
“没关系,来日方长。”一人一鬼的声音在温以洵脑海里交叠重合。片刻后,温以洵回过神来。
温以洵听话的随手翻了一页。
521页。
好巧,只存在于地府狂热画本子里的巧,在此刻照进现实了。
温以洵静默无言。
谢宴星眼睫翘起,眸中闪过星光,“这真是个好数字。你我还真是命定的缘分。五月二十一,也正好是我的生日。”
温以洵抬起眼皮,“生日?”
“对,生日。”谢宴星嘴角噙着笑意,“你是哪天生的?”
“六月初八。”
作为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日日夜夜对于他来说,不甚重要。
现在只剩三十天了,反而有些矫情起来。
六月初八是他的生日,也是他们的宿舍号。但他貌似活不到那一天了。
他之所以记得这个日子,是因为教他识字说话的“老师”,告诉过他的身世,说他父亲爱上了一个凡人,在六月初八生下了他。
吸血鬼没有身世,而他有。
他的母亲是个凡人,普普通通的凡人。
他出生后不久,母亲和父亲就相继离他而去了。他被一只“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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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鬼”抚养长大。
那鬼也不过长他百岁而已。
谢宴星勾起唇角:“六月初八,也是个好日子。”我一直记得。
他又说,“我记住了。”
温以洵点头:“我记性很差,但会记住你的生日,五月二十一。”
温以洵重复了好几遍,嘴里,脑子里默念了十几遍,最后其他的都忘了,就只剩下521了。
“记住就好。”谢宴星满意的盯着他,这时,他电话铃响了起来,“你先自己看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
温以洵看着谢宴星下床走到阳台上,关上门打开抽风。
谢宴星点了根烟,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谢宴星有些不耐烦,挂了一遍重播。
第二遍秒接。
电话里传来一阵声音:小星啊,你妈妈问你明天回来吃吗?
谢宴星利索的说:“不。”
“那你自己在学校注意安全……钱够花吗?”
最后四个字声音很小,明显的再不能明显的无聊且神经的问题。
谢宴星想了一下余额,不是够不够花的问题,养活全校纸醉金迷也够了。
谢宴星沉默半晌。
“在学校要和室友同学们好好相处,不要自己一个人待在一边。必要时……”
谢宴星有些不耐烦。
随后,谢宴星挂断了电话,特意撇了一眼室内,温以洵眨巴着眼睛,桃花眼好生漂亮。
谢宴星对着黑了屏的手机生气的说:“诈骗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手机险些被气亮了:“……”
烟随处飘散,他猛猛的吸了一口,吞云吐雾,忽然觉得身边的世界不真实。
蜀地谢家,说句天潢贵胄也不为过,几十代的世家大族。传到他父亲这一代,没有后代了。
谢宴星是谢家唯一的养子,他是被捡回去的。平时孝敬父母,心思比谁都细腻。
可父母越对他好,他就越觉得不真实。他总是自己一个人待在一边,没事的时候锁上门,把自己关起来。
无聊枯燥的日子里,喝酒、抽烟样样精通。
他大几口将烟抽完,冲进了马桶里。享受孤独。
等身上和嘴里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以后,走出阳台,回到了自己坐位上。
刚坐稳,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盯着他,盯得他后背出汗,他回头,恰好对上温以洵关切的目光:“你……好像不太高兴?”
谢宴星勉强笑了笑:“没事,老生常谈了。”
“我刚才抽烟了,怕熏着你,就不上你的床了。”谢宴星嫌弃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补充道,“我现在去洗澡。”
说完,他拿好水卡之类的东西,进去冲了个澡。
后背一片通红,可他却没什么感觉。
闭上眼任由热水冲下来,谢宴星想起了整日在黑暗中被打骂来磨炼意志的日子,也就一开始还知道疼,后来都麻木了,那段漫长低迷的日子苦不堪言,但好在……捡到了他。
半小时后,谢宴星换好睡袍。
温以洵看字典看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
谢宴星没去吹头发,而是小心翼翼的上了床,手臂支撑着脑袋,侧着身子盯着温以洵看。
床上有栏杆挡着,谢宴星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温以洵平躺着,黑色运动服下的轮廓鲜明,腰细腿长。
谢宴星欣赏了半天。
温以洵翻了个身就醒了,谢宴星“哐当”一声砸到了床上。
“你怎么了?”温以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问。
“没事。”谢宴星也艰难的坐起来。
温以洵刚睡醒,目光呆滞,桃花眼却自带神韵。
吸血鬼视力很好,他一眼看到了谢宴星的深V睡袍。
睡袍光滑的没有一丝褶皱。谢宴星向下苟着背,睡袍领子下垂。
温以洵再次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