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韫闻言沉默了一下,说:“宿府不是那么好进的。”
沈蕴灵道:“我知道,我可以当侍女,只要有吃有住的就行,月银有多少我都不介意。”
如今这个世道,能找到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已是不容易的了,且她也打听过宿府,听闻宿将军是个好人,府上对下人的待遇极好,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宿府进不成。
“为什么想进宿府?”他淡淡地问。
他眼眸静无波澜,神情淡漠地等着她的回答。
沈蕴灵看了他几眼,便垂下了眼眸,轻声说:“我听别人说,你是个好人,宿府待下人极好,所以我想进宿府,按我如今这般处境,能进宿府已是莫大的恩遇了。”
宿韫听完,轻嗤了一声,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话落,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隐隐约约有男子的声音传来,似乎在打探着宿韫的动向。
沈蕴灵暗道不好,情急之下,她拉起宿韫的手往衣柜里走。
宿韫没怎么反抗她,由着她拉到衣柜前塞进去,紧跟着,她也钻了进来。
衣柜正好容下了他们二人,这里放着她平日在胡府穿的衣裳,这些衣裳她都没要,现下正整齐划一被叠放起来。
衣柜里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清香,闻之令人舒适,宿韫认出来,这是她身上的味道,他周身被少女的气息包裏着,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燥意,他很少和女子这样相处。
他抬眸望了一眼抱膝坐在对面的人,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她:“你怎么也进来了?”
沈蕴灵哆嗦着声音回,“我害怕。”
谁见了一堆带刀闯到自己家里的人不害怕,何况她胆子还这么小。
闻言,宿韫看她的眼里便多了几分嫌弃与不喜,连带着心中那点旖旎之情也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胆子太小,又太过懦弱,不适合和他待在一起。
宿韫转过头不去看她,屋外的响动逐渐放大,有人来到了这间屋子前,那人在屋外徘徊了一阵,正想推门而进,忽然急忙跑来一人对他道:“不好了,出大事了!神龙卫来了!”
“什么?!”那人声线都因惊惧而微微发颤。
“快逃命罢!几十两银子还不足以买我们的命。”
他们本是胡大公子雇来刺杀宿韫的,可没想过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那人听完,说:“对,我们现在就撤,伤着宿韫,也对得起那几两银子了。”
门外又是一阵骚乱,而后归之于久久的平静,良及,沈蕴灵听到宿韫一声喊,“可以出去了,他们走了。”
沈蕴灵忙应声,说:“哦,好的。”
她和宿韫先后出了衣柜,出衣柜后,宿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沈蕴灵犹豫了一下,也忙提起床上的包裹跟上了宿韫。
玄羽将守在侧门后门的侍卫一个个放倒,然后将大门敞开,不过一会儿,就涌入一批穿戴坚硬护甲的神龙卫持剑冲了进来,他们个个神情冷漠又异常坚定,纷纷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府中人,最后进来的几名神龙卫守在门处,严密地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们将附近的人都纠出聚集到一处,府中不知情的人被吓得四下逃窜,胡府正门大开,骑在马上的段明渊眼眸紧盯着面前的胡大人,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念出圣旨上的字,“胡知府勾结朝廷命官,卖官鬻爵,今已查明,证据确凿,押回京府,择日满门抄斩!”
冰冷的声音落下,马上的少年眼眸幽深而冰冷,犹如寒潭,深不可测,令人无法窥探看透,睥睨着底下的众人。
他眼尾下压,斜飞入鬓的剑眉并没冲淡了眉眼间压着的那股狠戾,反而增多了几分凶狠,他唇边总是擒着一抹笑意,只是神色总是冷漠无情,便显得那道笑容带了几分讥嘲。
念完上面的字,一道圣旨被他轻飘飘地扔到地上,胡大人面色出奇的平静,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犹如癫狂般,他大声喊道:“段明渊!你以为你和宿韫还能蹦跶多久?!我的下场就是你们未来的下场!!!”
他怒目圆睁,几句话说完,竟直接撞柱而死。
在场众人没一个上前去拦,段明渊挥手让人过去将尸体带走,不过一会儿,玄羽急急地来到他身边说了句什么,他面色一沉,下垂的眼尾戾气更添几分。
“胡知府胡威行刺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御令在手,如圣旨亲临,奉职行事,先斩后奏。”
段明渊冷冷地下达最后的命令,“杀,一个不留。”
听到命令的神龙卫随即拔剑,俱冲进了胡府,凡胡府中人不留活口,无论贵贱。
前院后院皆是一团乱,书房处,胡大公子胡宣文拽住了一个小厮,皱眉问他:“我爹呢?”
胡宣文最注重仪态风度,就算是着急,也只是在面上蹙眉露出些许急意,小厮道:“公子,还要什么爹,胡大人一头撞死了,赶紧逃命去吧!神龙卫已经杀进来了!”
听到神龙卫,胡宣文脸上浮现出嫌恶,知道自己爹的死讯后,心里更是憎恨至极,简直是恨不得生啖宿韫和段明渊的肉。
这时,胡少夫人也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说:“先走吧,活着才有机会。”
胡少夫人还算镇静,大难临头,她依旧保持沉着冷静,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胡宣文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牵起她的手往密道而去。
书房里留有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此处只有他和爹知道,如今逃难,他也只带了自己的妻子,及一名小厮。
神龙卫只听指令,且行事迅速,段明渊骑在马上,冷眼看着那些四下逃窜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被一剑封喉的男女。
事后,清点尸体,除了胡大公子及其妻子和一名小厮的尸首没有,府上的人数齐全,玄羽翻看着尸体,说:“逃了。”
段明渊下了马,低头打量着这些被整齐摆放在地面上的尸首,其中不乏穿金戴银的贵人,他冷笑一声,道:“这胡大人真是爱子如命,把后路留给了唯一的大儿子,府上的五个女儿皆为他做的事陪葬。”
段明渊拿剑身摆正一个女子的脸,那名女子长相艳丽,颇具一番风情,可如今却成了剑下亡魂,他笑了声,喃喃道了句,“可惜。”
他嘴上说着可惜,可眼中脸上却并无惋惜之情。
宿韫在府中转了圈,来到书房处,本想翻找看看有没有能拿到其他的证据,卖官鬻爵的事他们做几十年,祸害了一代又一代的贤臣,前辈费尽心思才找到的证据,根本不足以除去他们三分之一的人。
朝中两党争斗形式日趋恶劣,以左相为首的冯党,便是此次卖官鬻爵案的主谋,如今他不顾一切将证据呈上,除去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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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便已经自动划分为了以右相为首的赵党。
他在书房翻找了片刻,并找到什么线索,倒是让他找到了那条通道,想来是有人带着证据逃走了。
宿韫淡笑了声,满是讥讽,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沈蕴灵安分地待在门外,等着宿韫出来,府中出了事,唯今之计只有跟着宿韫,表明立场才不至于受无妄之灾。
宿韫从书房出来后,便赶往前院,并没注意到沈蕴灵,她存在感太低,又总缩着自己,是以便很容易被忽略。
宿韫大步往外而去,在走上台阶的那一刻,忽然感觉手上被人拽了下,他脚步一停回头低眸看去,便见沈蕴灵仰着脸看他,眼含祈求,手紧紧拽着他的手,颤声说:“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胡府。”
她不确定自己留在这里会不会被误杀,一路走来,满地的尸体让她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会成他们的一员。
见宿韫不说话,她忙用另一只空的手去翻找怀里的玉佩,她拿出玉佩递到他手中,忍着不安说:“玉佩还你,你带我离开这里。”
这枚玉佩不是他给的,事情也不是他亲口承诺,但她祈求他看在这枚玉佩的份上,能够救她一命。
宿韫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收起手中的玉佩,说:“跟我走吧。”
玉佩大约是玄羽给她保命用的,若是遇到生命危险,大可凭着这枚玉佩找到宿府寻求庇护,只是没想到她会把玉佩用在这上面,其实她只要跟着他出门,神龙卫便不会动她。
不过玉佩既然收回来了,便没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宿韫暗握着玉佩,出了后院,前院那里已经在清点尸首了,除了那三人的尸体,俱已齐全。
玄羽一见到宿韫就迎了上来,对他说道:“大人,还有胡大公子胡宣文,其妻云珺和一名贴身小厮逃走以外,其余人都全了。”
宿韫点了点头,胡威做的事,害的人,满门抄斩已经是留情了,至于那些受牵连的人,这不是他考虑的事。
段明渊见到他过来,眉眼的戾气退了些许,换成了一副懒散的神情,紧接着目光一转,看到了他身后的沈蕴灵,不免疑惑地问道:“她是谁?”
沈蕴灵把头低得低低的,双手拽紧了绑在身前的包裹的绳,听到话也不敢乱出声回答。
宿韫淡声道:“胡府上一无辜受牵连的人。”
段明渊眉目一凝,说:“胡府的人?”
说出这句话时,沈蕴灵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意袭来,她身体不禁颤了一下。
宿韫眸色微敛,道:“不是。”
这时,玄羽看清了她的面目,出声道:“她还真不是胡府的人,估计也和那批女子一样是被骗进来了。”
他们在抄家时,发现胡府还行拐骗之事,将骗进来的女子转手拿去讨好贵人,这种女子的下场都极惨,那位王妈也都招了,被拐来的女子也都放了回去,神龙卫还没到见人就杀的地步。
段明渊面色稍缓,琢磨着玄羽话里的意思,道:“这么说,你们认识她喽?”
玄羽想也没想就回答,“认识。”
刚说完,玄羽就感受一道凉凉的视线看着他,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看去时,宿韫已经移开了目光。
段明渊听完,意味深长地“啧”了声,他看沈蕴灵一眼,问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