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姑娘美意,但抱歉。”
敖景安神色淡然,面对姜云禾炽热的告白,回应得毫不犹豫,仿若寒夜之霜,冰冷而决绝:“天寒地冻,道路湿滑,姑娘尽早回府,方为妥当。”
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背影之中不见丝毫留恋。
姜云禾仿若被定在原地,望着敖景安渐行渐远的身影,呆愣片刻,才轻轻点头,嗫嚅道:“好、好的……”
那声音微弱,仿若风中残烛,不知是在回应敖景安,还是在喃喃自语。
待敖景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巷转角,酥酥从隐蔽之处匆匆奔来,为她披上大氅后焦急道:“姑娘,您怎得此刻便告白了?此前不是商定,仅煽动流民围堵王爷,好让姑娘您来个‘美救英雄’之计么?”
姜云禾缓缓收回目光,悄然掩去眼底那一抹落寞与难过,神色恢复淡然,轻声道:“一时情难自抑,无妨。咱们先回府吧。”
说罢,她裹紧身上的大氅,在寒风中迈出略显沉重的步伐。
*
回到府中,姜云禾换了一身素雅衣衫,便前往清寒院。主屋内,舅舅姜陶正手持一张请帖,似在专候她的到来。
“贵妃娘娘三日后生辰,特邀请长安城诸位名门女眷入宫赴宴,你亦在受邀之列。”姜陶言罢,将请帖递向姜云禾。
姜云禾欠身行礼,轻声应道:“知晓了,歆歆定会前往。”
见她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姜陶不禁眉头紧皱,怒色浮上脸庞,斥道:“我不知你与主子所谋何事,但你也当争些气!如今满长安城都在议论你,堂堂姜家千金,竟追着敖景安不放!即便他贵为王爷,我姜家又岂会稀罕!”
自姜云禾初次主动接近敖景安,却遭其漠视之事传开后,她便沦为众多闺阁女子茶余饭后的笑柄。
“若在你与主子的谋划中,敖景安不可或缺,那你便设法让他倾心于你,切莫再让姜家蒙羞!”姜陶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之意。
姜云禾望着姜陶气恼的模样,无奈苦笑,轻声道:“舅父,实在对不住,今日歆歆怕是又让您颜面无光了,王爷再次婉拒了甥女的心意。”
“那你便收收心思,去问问主子,能否另择他人。这世间男儿多如繁星,比敖景安好的更是数不胜数,何苦在他一人身上耗费心力?”姜陶冷哼一声,言语中满是不屑。
姜云禾并未反驳,只是在心底暗自思忖,世间男子虽多,可在她眼中,能与敖景安相媲美的,恐难寻一二。
单论敖景安那俊逸非凡、令人惊叹的容貌,便已是万里挑一,无人能及。
她上前一步,从姜陶手中接过请帖,抿唇行礼后,转身悄然离去。她心中清楚,贵妃娘娘与敖景安关系亲厚,此次宫宴,敖景安必定赴会,她需精心筹备,万不可错失良机。
*
贵妃娘娘生辰当日,长安城的名门闺秀几乎倾巢而出,齐聚宫中。宴席设于御花园内,虽是寒冬,园中并无繁花似锦之景,然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倒也别有一番清冷雅致的韵味。
姜云禾精心挑选了一件低调的藕荷色华服,妆容淡雅,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宛如空谷幽兰。她并未佩戴过多珠翠首饰,仅以一支月白色玉石簪挽发,简约却不失美丽,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气质。
她随着贵妃宫中的赵宫令,莲步轻移,缓缓踏入御花园。随后,被引至宴席右侧就座。
因今日宴请的多为各家女眷,男子寥寥无几,故而坐在左侧首位的敖景安格外引人注目,仿若鹤立鸡群。众多女眷皆忍不住偷偷打量,目光中满是倾慕与好奇。
姜云禾与几位平素交情尚可的贵女相互见礼、寒暄后,便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后也不时地偷偷望向敖景安。
只见他似对这般热闹的场合极为不耐,眉头始终紧蹙,只是自顾自地品茶,对周遭的一切皆不理会,仿若置身事外。
正此时,姜云禾忽觉不远处有一道炽热且肆意的目光投来。她顺着目光望去,只见贵妃娘娘所生的三皇子陈旸正盯着自己,眼神中透着几分玩味与探究。
姜云禾心中诧异,她与这位生性张扬的三皇子素无交集,不知其为何如此盯着自己。但她并未多言,只是远远地向三皇子欠身行礼,而后错开视线,低头轻抿茶水。
俄顷,姜云禾听闻不远处几位贵女的窃窃私语。
“未曾想今日景安王爷也亲临了!王爷风姿卓越,不知哪家姑娘能入他的眼。”
“景安王爷自是要来的。他自幼丧母,寄养于贵妃娘娘母家,贵妃娘娘对他幼时极为疼爱,二人情同亲生姐弟。虽说王爷性子冷淡,旁人皆以为他对贵妃娘娘不上心,实则他最在意的便是贵妃娘娘这位姐姐。”
“真希望今日能有机会与王爷说上几句话……”
“你可别痴心妄想了。你没听说礼部尚书家那位姜姑娘的事儿吗?”
礼部尚书家的姜姑娘?大抵说的是她了吧。
提及自己,姜云禾眉眼微抬,心中好奇,几乎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
那位千金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姜姑娘堪称长安城第一美人,却偏偏钟情于王爷,一门心思追着王爷跑。奈何纵使她容貌绝美,咱们这位王爷也不为所动,听说王爷已然拒绝了她。”
“啊!那她岂不是难堪至极?”
话音刚落,一位容貌娇艳的女子迈着大步走来,声音清脆且毫无顾忌:“若我是她,便会一辈子躲在家中,羞于见人!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子,竟如此不知廉耻,妄图高攀王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她说话时,眼睛直直地盯着姜云禾,眼神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姜云禾认得此人,乃是皇后母家的侄女向瑶,因着皇后的缘故,被破格封为郡主。
这位郡主爱慕敖景安之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听闻她多次向皇后哀求,恳请皇后为她与敖景安赐婚,却皆因敖景安向皇上直言拒绝,此事才不了了之。
只是姜云禾未曾料到,在此情形下,向瑶郡主竟会突然向自己发难。
然而,姜云禾还未及开口回应,三皇子陈旸手摇折扇,优哉游哉地晃了过来,笑道:“表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依本宫看,这位姜姑娘知书达理,容貌更是与本宫相得益彰。倒不如本宫去求母妃,将姜姑娘纳入三皇子府,做本宫的侧妃,表妹以为如何?”
姜云禾闻言,心中一惊,未曾想这三皇子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她起身,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卑不亢道:“承蒙三皇子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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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算是臣女与三皇子初次相见。然臣女出身低微,实难与三皇子匹配。”
“你竟敢拒绝三皇兄!”向瑶郡主柳眉倒竖,怒目圆睁,“莫不是你还想着勾.引景安王爷?”
陈旸原本随和淡然的神色,在姜云禾拒绝后,瞬间出现裂痕,脸色微沉。
他向前一步,逼近姜云禾,沉声道:“姜姑娘当知,本宫身为皇子,想要一个女子,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今日本宫既已开口,你拒绝便是藐视本宫,难道你想让整个姜家为你陪葬?”
“臣女绝无藐视三皇子之意,只是臣女已然心有所属,实难从命。”姜云禾神色坚定,毫无惧色。
陈旸听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讥诮道:“以你的身份,能做本宫的侧妃已是高攀,更何况你在长安城已然沦为笑柄。你钟情于我王叔之事,人尽皆知。除了本宫,还有谁敢娶你?你这不是在给姜家抹黑吗?”
姜云禾下意识地向那边安静端坐的敖景安望去,这边的纷争并未引起他的注意。是啊,敖景安向来对她视若无睹,从未有过丝毫关注。
姜云禾低垂着浓密的睫毛,目光落在脚下,看似被三皇子的威胁所震慑。
然而,在三皇子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底平静无波,透着清冷与沉静。
见她绝美的面庞上终于浮现出认输的神情,陈旸重新展露出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志在必得:“本宫还是很中意你的,只要你跟了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若你这张迷人的脸蛋能哄得本宫开心,日后本宫定会好好赏赐你的家人。”
“这并非什么艰难的抉择,不是吗,云禾?”
陈旸亲昵地称呼着姜云禾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令人厌恶的轻佻。他竟变本加厉,伸手欲抓姜云禾的手腕。姜云禾烦闷之色顿显,毫不掩饰地向后猛地退了一步,厉声道:“还望三皇子自重!臣女已然做出选择。”
“臣女拒绝。”姜云禾深吸一口气,大方承认,声音坚定而清晰,“臣女从不认为喜欢一个人是可耻之事,况且臣女所爱之人,乃天下间最为出众的男子,无人可与之相提并论,即便是三皇子您,亦不能及。”
“你好大的胆子!”
陈旸和向瑶郡主同时怒喝出声,就在二人欲再次发难之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道冷淡而威严的声音:“贵妃驾到,莫非三皇子和向瑶郡主欲搅乱贵妃的生辰宴?”
姜云禾闻声望去,只见敖景安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此刻,他的手搭在陈旸的肩膀上,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无形中散发着强大的威慑力。
陈旸脸色骤变,显然心中恼怒,但碍于敖景安的身份,只能强压怒火,转身勉强笑道:“王叔所言极是,今日乃母妃生辰,本宫便不再与这小女子计较。”
说罢,他又看向姜云禾,目光中满是威胁之意,“再过几日便是宫中选秀之日,届时本宫定会与姜姑娘再次相见。”
而后,他又对敖景安道:“到那时,还望王叔莫要再阻拦……”
“自当如此。”敖景安语气平淡,神色波澜不惊。
姜云禾抬眸,恰好对上敖景安那双冷若寒潭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竟从那平日里毫无波澜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烦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