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天是房客，现在库莉丝也是公寓主人之一。
意识到门外客人身份时，她锁好天雪房间的门，才打开公寓大门。
同样的黑色微卷发，皮色暗沉，五官和她的相似度不到30%。身体健壮程度更是不如亲哥劳伦斯，倒是有点干瘦少爷的感觉。
每次见到这张脸，库莉丝都会产生很强的厌恶感，并非心理作用，而是来自身体。
“有事？”库莉丝冷淡回应，想得只有怼人。
柏深左右张望，再次确定没人，迅速进屋，关上门。
“呵，你倒是不客气呢。”库莉丝自然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一身笔挺白衣，布料厚重扎实，柏深努力让自己像个来自三柱的贵公子。
“我说过，”柏深进门就往客厅中间走，自以为那个位置可以气场覆盖全屋，“芯片遭到替换这种事不可以外传，柏家丢不起这个脸。”
“谁说芯片遭到替换了？”库莉丝耸耸肩，一脸轻松。
的确没说，柏小冰只说为求安全，改了个名字。
平时的柏深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到了着急上火的时候，才会疯狂说话，也时常错漏百出。
他认为自己还能高高在上，以鄙夷态度指责库莉丝：“我才是柏氏的儿子，是当家者。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公开身份？”
多次遭到库莉丝的试探，多次露出马脚，曾受到柏氏力量的伤害，竟然还不愿意醒来，非要沉浸在自己是柏是家主的美梦里。
遇上这样的人，库莉丝除了厌恶，还想送上“可悲”两个字，和可笑的柳嘤嘤刚好凑成一对。
“首先我是柏羽这件事是否公布不需要问过你这个假货，其次消息并非我公布。最后，就算你是柏氏的儿子，也是弃子毫无作用。”
“你说什么！”柏深四下寻找，要砸东西来撒气。他几乎不会这样怒火中烧，这次是真的又急又害怕。
“我说，柏氏只有女性能传承力量，柏是我母亲、外婆的姓氏，你不知道吗？”
“什么……”柏深竟然双脚发软，原地趔趄，歪歪扭扭走几步，扶着沙发边缘才勉强稳住身体。
“柏深从一开始就是弃子，你不知道吗？呵，你是傀儡，你怎么可能知道。”
厌恶归厌恶，库莉丝很喜欢看柏深这种无法面对现实的样子。
在她的认知中，傀儡不算坏人，也不可气，毕竟没有人愿意当傀儡。
当傀儡幻视自己是正主，还利用身份主动作恶，那将会迈入不被饶恕的深渊。
总有人说库莉丝太理想化，傀儡也会不甘心，也会想要反抗命运。
但事情发生在柏深身上，库莉丝不认为有任何正确性可言。
“我能让你进屋不代表我忌惮你的身份，我是可以轻易伤害你，才不在乎你是否走进来，明白吗？”库莉丝抬起右手，五指前后轮流摆动，以俏皮模样帮柏深回忆那天的疼痛。
“就算不是家主，是弃子，我还是住在星塔顶层的柏深！”柏深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却忽视他发软的双脚，颤抖的身体，早已出卖了他。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帮你滚出去？”库莉丝另一只手也抬起，目标是阳台，打算让柏深再多吃点苦头。
她人还没靠近，柏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拔腿就跑，夺门而出，留下狼狈至极的背影。
“真是的，我有那么吓人吗？”库莉丝嘟囔着，打开阳台那边的门窗换气。
最后准备去关公寓门的时候，一只手按着门边，阻止她的动作。
来人正是柏小冰，低头冲着下面说道：“你先进去。”
今晚还真是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柏小冰带着谁家孩子前来，竟然是持续维持孩童体型的囹圄。
囹圄不随便闪现也不会客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屋，直接餐桌，看到旁边挂架上一件零食也没有，才回头望着库莉丝。
眼底的深渊仿佛消散不少，这一眼带着委屈和不满意，换个体型的囹圄也像是换了性格。
“这房子面积还可以，原本打算在地面交接货品，改在这里也可以。”柏小冰关好公寓门，站在门后扫视全屋。
“在这里交接？你准备怎么把货拉到星塔上来？”说起供货的事情，库莉丝还是懵的。
“已经带上来了。”柏小冰比较慎重，先关阳台门窗，再拉上窗帘，保证公寓处于密闭状态。
之后当着库莉丝的面以相同手法凭空拿出东西，一箱箱沿着门口往客厅中间放。
当初引导系统说的那段话跟随着柏小冰的动作一起重现脑海。
【基于“羽”的力量在芯片智能终端中制造BUG而产生的功能空间。】
现在想来，羽指的是柏羽。
也就是力量源产生了这样的BUG空间，所谓的送货就是放进柏小冰的BUG空间，再拿到星塔交给她放进BUG空间。
这一家人的能力还真是方便省事。
“你来送货，那你呢？”库莉丝主动面对囹圄。她吃饱饭打算休息，可不想为了这俩人再下厨吃油烟。
“库莉丝，我要吃东西，你下午卖的那个好香。”囹圄向来直白，只有不说的话，从不兜圈子。
提到下午的无骨鸡爪，库莉丝两手仿佛又在颤抖。那简直是累死人的活，要干也得等到明天。
“没有，明天请早。”
“不行，我要吃！我就要吃！现在吃！吃不上，我哪都不去。”小囹圄反身趴在椅背上，手抓着椅背用力摇晃，将胡搅蛮缠展现得淋漓尽致。
初次照面到现在，库莉丝见证了这位邪神的改变，简直就是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一天变一个样，当真邪气得很。
她不想拆鸡爪骨头，也不信自己忽悠不了囹圄，当场甩出一袋辣片，也带着香辣的味道。
跟着放好餐盘，倒入一瓶柠檬汁，辣片开袋淹没其中。
也是一种柠檬酸辣味，应该可以糊弄囹圄。
“那是鸡爪子，这是什么？”质问库莉丝的囹圄像极了熊孩子。
“呃！”库莉丝也有胡扯的本事，眼珠子咕噜一转，就有了瞎话，“这是鸡爪肉搅成的泥，然后压成片状。”
这瞎话说的，库莉丝自己都差点动摇。
囹圄自然也信不了一点，站上椅子，两手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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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奶凶的模样，居高临下俯视库莉丝。
“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好骗？我要吃柠檬酸辣无骨鸡爪！”
？？？
名称都记这么清楚，看来是真的馋坏了。
正当库莉丝在不愿意拆鸡爪骨头和承受囹圄纠缠之间犹豫摇摆的时候，一眼瞥到刚放出来的箱子。
根据表示，正式她熟悉的某品牌零食，也是柠檬酸辣味的无骨鸡爪。
以前只吃过一次，摒弃的理由也很简单。味道极好，但鸡爪拆得太干净，没有脆筋也没有掌中宝，还因为真空包装挤压变形，毫无口感可言。
不过，对付囹圄应该足够了。
她搬来箱子，拆出一包，放在囹圄面前。
“这种是专心水准，更好吃。”
“拉倒吧，是谁刚才在想，这种鸡爪只有味道好，口感很差劲来着？”囹圄放大招。
“你，你，”库莉丝怎么也想不到囹圄竟然对她使读心术，“好过分！”
“再不开始干活，今晚可别想睡了。”囹圄占了上风，即将得到心心念念的美食，还是两手叉腰的动作，嘴角竟然有一丝上扬。
“算你狠。”
还好下午留了一盆焯过水，在冰镇的鸡爪，拆掉骨头腌制就行，能省不少时间。
库莉丝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厨房拆鸡爪骨头，一点顾不上即将堆满客厅的货。
“顺便给我带点，这种包装零食好像真的不太行。”暂时停手的柏小冰倒是拆了一包来尝。
“你们真是够了……”库莉丝欲哭无泪，死手啊，干什么弄出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深夜，和下午同款的柠檬酸辣无骨鸡爪端上桌，份量足够3斤重，一定能满足囹圄的馋嘴。
意外的事，库莉丝的双手老练很多，拆骨头速度快了，也没有再颤抖。
柠檬混着辣味的酱料气味一点点在屋内散开，囹圄馋得直接上手，“咯吱”“咯吱”咬得起劲。
柏小冰只是象征性尝了一个，随后抢话替囹圄拿主意。
“你辛苦的成果，吃点，不用全留给祂。”
“让他吃吧，一会吃不够再跟我要，我不得哭出来？”库莉丝是真累了，想休息。
“这次特意准备了5倍量的货，你赶紧收，还有很多没放出来。”
一天之中最后的劳动，库莉丝再不想动也得继续，脑子想得都是“马上就能睡觉了”。
累得太厉害，库莉丝往BUG空间里收取货物也能迷糊，倒在沙发上，身体都没有躺下去，就那样昏沉睡着。
再次醒来，天又大亮，客厅堆满货物，一直堆进房间，只留下一条能走路的缝隙。
餐桌上装鸡爪的盘子和餐具也进了厨房，不知道是谁洗干净的，放在风干用的架子上。
吃了东西还知道帮忙干点活，也不枉深夜辛苦一场。
对着干净整齐的厨房，库莉丝露出会心笑容。哪怕饥肠辘辘，也干劲十足。
*
同一时间，星塔高层维尔斯家族群居地，天雪遭到家族成员暴力控制，被强行扭送回去。
正对着自己的父亲，无语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