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动听的声音与炸油无关，只有声音感觉相似，随着声音而来的香味又是那样诱人，仿佛涌出记忆就能闻到。
库莉丝对着星塔稍显寒冷的空气深吸一口，幻觉那道菜凭空出现眼前。
“有那么香吗？好像不是昨天的感觉了。”天雪挠头，有些费解。
“食多无滋味呀，吃多了会腻，况且这一锅鱼片和配菜比例失衡，不是昨天的感觉很正常，”库莉丝脑子里想着其他菜，嘴上说着面前的菜，“哎呀，不是说这个。”
她抬手挥动两下，好像这样就能去除不重要的部分。
“不是说这个，是说什么呀？”糖果再次掐点出现，早有预谋似的。更离谱的是，手里竟然抓着叉子、勺子还有一只碗。
“自备餐具？”天雪傻眼。
“我吃过午餐了，就浅尝一口。”糖果也是个贪吃的，直勾勾盯着酸菜鱼盆子，眼睛挪不动半分。
“开动开动，随便吃，鱼片多着呢，”库莉丝自己没动筷子，先夹起厚实的5片鱼片放进糖果碗里，“我另外给你准备了广告费。”
“什么广告费？”糖果的视线始终定格在鱼片上，不抬头，口气里倒是有几分疑惑，不像是装不知道。
这个问题得天雪来解释。
“哎呀，刚才来光顾的那些都是家族里的人，每年都要见一回，眼熟得很。”
刚说完就心虚，天雪自认为眼熟刚才的顾客，却一直对糖果没有任何印象，仿佛这位家族成员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他们真跑来了？”糖果倒是难以置信，“我只是拿了一袋前几天买的笋子零食给管家吃，提了一嘴小推车的事情。”
且不论糖果真实年纪多大，能提一嘴就让家族成员追捧的人，号召力和人格魅力都是极强的。
面对少女般纯真，嘴馋贪吃的糖果，天雪肃然起敬。
她很清楚，维尔斯家族内部斗争的残酷，出生不代表一切，没有实力同样不能继承地位。
按糖果自己的说法，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时候还没有官宣替代者，下任家主基本敲定。
感慨万千，回过神来，糖果和库莉丝已经围着酸菜鱼盆子吃得起劲。
“这些原来都是留给我的！”天雪着急加入，手里叉子使劲戳向鱼片。
微酸热辣的鱼片和汤汁是下饭神器，库莉丝饿得厉害，吃到停不下来，不小心就肚皮滚圆，撑得食物到了嗓子眼，再也下不去一口。
幸好哥哥不在这，不然该拿她当小女孩训斥了。
天雪也撑得一直打饱嗝，索性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只有糖果吃相优雅，也知道节制，只品尝鱼片、配菜和少许汤汁，一口饭没吃。
这就是下任家主和我的区别吗？天雪也要沦陷在糖果的魅力之下。
“想什么呢？”库莉丝瞧那眼神就知道不对劲。
“不是！”天雪让人看穿，一秒坐直身体，“我是在感慨她的自制力，嘴馋是真的，能管住自己的嘴更厉害。”
“那倒是，”这种时候吃撑到嗓子眼的时候，库莉丝不得不承认，“广告费就等到黄昏吧，我现在一点不想动呀。”
“你歇着吧，我还有点事，黄昏不一定能来，广告费不至于，你请我品尝美味，或者卖给我都可以的，随时联系我就好。”和其他人一样，糖果抬起左手腕转动两下示意联络。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胃部消化食物带走血液。
库莉丝明明困乏，差点睡着，脑海不想着那道菜，反而始终想到之前拿扩音器吼人的事情。
那些人真的会消停吗？会偷偷破坏机器人小白吗？该不会深夜集合起来威胁特叔？
大脑思考和胃部争抢血液，她感觉自己有些消化不良，止不住嗳气。
“不舒服吗？我有消化药品，给你拿点。”天雪见识到糖果的自制力，只坐了十多分钟，起身忙碌。刚才柜台这边消耗的琼脂糕太多，她得去储藏室取货，还要盘点，方便进货。
“没事，不用，我也要开干了。”库莉丝艰难起身，不准自己多想，只专注在菜品上。她本就厨艺有限，再东想西想的，小推车生意很快就玩不出花样。
小推车推回储藏室内部，她又准备50份零食盲盒，加一袋超大份的，塞给天雪，就当是租金。
“现在给我吃的，我可一点兴趣也没有。”天雪连连摆手。
“收着，等你嘴馋的时候就知道它的威力了，这可不是盲盒，是我精心挑选的。”
抱枕大小的袋子，同样看不见里面，沉得天雪有点拿不动，赶紧放在一边，怕砸在地上。
“所以，你准备给糖果什么样的广告费？”柜台差不多塞满，刚好要待在储藏室盘点，天雪顺便聊两句。
“恐怕又要失败很多次了。”库莉丝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
“没事，失败也一定好吃，我带回去当晚餐。”天雪还真是不客气。
两人分别忙碌。
一个打开所有柜子检查琼脂糕存货，一个拿出各种厨具和材料，推车回到夹角，抓紧时间钻研。
米饭的热度、厚度、下锅时间，配菜选料、汤汁熬煮，每一样都能难倒库莉丝。
这道菜她吃过无数次，从来没深究过烹饪方法，临时抱佛脚也难度重重。
话放出去，硬着头皮也要继续，撸起袖子，不畏寒冷，直接开干。
另一边，天雪忙完，看库莉丝那样专注，也不忍心打扰，旁边待着继续自己的琼脂糕生意。
午后到黄昏的时间似乎变得过于漫长，天雪很快明白库莉丝之前的那句话，跑进储藏室拆开抱枕大小的袋子。
她不挑不捡，抓到哪个是哪个。
上手就是一只光滑圆润的小东西。真空包装，必然光滑，圆润中还带着一些弹性手感。
一边稍尖，另一边平整。正面印着图案，反面透明，能看见是个浅褐色的小东西。
天雪捏着包装边缘反反复复看好几遍，也没看出是个什么东西。
幸好和库莉丝学了不少，知道找上方侧面的小缺口撕开。
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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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小东西自身也很光滑，天雪提前准备盘子，才没掉在地上。
一叉子下去，能充分体验到小东西的弹性，内部的阻碍又让她不得不加大力度。
天雪横着叉起这圆润小零食，同样的不犹豫，上去就是一大口。
韧性肉质中间还夹着其他东西，一颗颗一粒粒，舌尖摩着来吃，真是新奇体验。
重点是那奇妙的调味，她说不上来，不是之前品尝过的单一味道，更加复合。
“库莉丝，库莉丝，这个是什么呀？好吃！”天雪手抓着零食包装袋，往储藏室外面探出半边身体。
“噢，鱿鱼仔。”库莉丝亲手放的零食，瞄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她不断试错，也只有一眼，又专注在油锅里。
一个绝对不过瘾，但天雪记得要克制，也记得“食多无滋味”那句话。不拿第二个鱿鱼仔，手倒是伸进袋子摸其他零食。
这次是个扁平的小袋子，没多少弹性，也是真空包装。
撕开是个方方正正的小零食，同样的褐色，质地完全不同，粗糙纹路，散发着一丝丝辣味。
天雪同样上叉子，这次根本戳不到底，她只能上手。
咬开一半，才看见里面也有夹心，一丝丝，脆脆的，和外层包裹的软嫩形成鲜明对比。
“库莉丝，库莉丝，这是什么？”天雪拿着吃一半的零食，又探出身去。她看得懂字，就是想听库莉丝亲自解释。
急出一头汗的库莉丝耐心十足，手背抹去汗水才抬头，不急不躁回应道：“这是笋丝豆脯，就是一种豆腐裹着切丝的笋，我特意放了香辣的，味道如何？”
“好吃！”天雪另一只手也伸出去，比了个赞。
连吃两个小零食，天雪在痛苦节制中合好袋口，再也不碰。眼看着时间快到黄昏，她想给库莉丝搭把手。
可库莉丝忙碌，她插不进手，也搭不上话，只能在一边等着，顺便出售几个琼脂糕。
不多时，说有事要忙的糖果再次回到店铺门前，没打扰库莉丝，和天雪站在了一起。
“她怎么那副模样？”强行压制的焦虑全写在脸上，糖果看了都心疼。
“为了兑现广告费。”天雪声音很小。
“感觉不太行，实在勉强，换一个就好，我不挑的。”糖果不忍心看库莉丝这样折磨自己。
“还是不要打断她比较好。”相处多天，天雪是懂得，库莉丝不会轻易放弃。
黄昏等到日落，小推车反复传来令人陶醉的香味。天雪和糖果等到肚子“咕噜”直叫，两人都以为库莉丝该成了，却始终看到那张强压焦虑的脸。
不少人下班路过附近，闻到香味纷纷围观，又知道给小推车让出一定范围，防止空气不流通。
库莉丝神色持续严峻，还在稳扎稳打，重复之前的步骤，始终进行不到最后一步。
直到华灯初上，响亮的“滋啦”声打破围观人群默契的安静。
伴着库莉丝的一声“成功啦”，四周跟着沸腾起来，仿佛都在为库莉丝努力得到的成果而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