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书白简直快要哭出声来。
这是什么美好爱情啊，他怎么就遇不到呢？
“那个，”汤书白弱弱举起手来：“顾老板，你考不考虑男人？”
“？”顾亦书冷漠地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苏萌在旁边，笑眯眯地说：“接受他的爱，也要接受他的恨啊，朋友。”
想到顾亦书的恨，汤书白默默地缩了缩脖子，还是算了。
这份爱他承受不起。
-
七岁那年的天空。
实话讲，沈梨已经忘了。
好像在那年，沈家从旧城搬到了海城，她记得原来的城市里没有海。
是在海城，沈梨第一次见到海。
小小的她站在大海旁边，海浪卷起，又重重落下，她被溅得满身是泥沙和水渍。
似乎是要涨潮，沈梨不懂，依然站在岸边看海和天。
那次，是顾亦书快跑过来，把她带走。
两个人手牵着手跑回安全区域。
当时的顾亦书和现在很不同，那时候他很爱笑，眯起眼来会露出两颗虎牙，看着很天真。
现在的他......
隔着层层的雾，看不真切，他做的事总会让沈梨想不通这人到底是对自己好，还是不好。
忽好忽坏，像春夏交接时乱糟糟的天气。
“顾亦书，时间过去实在是太久，我有些忘了。”沈梨收起手稿，来到电脑前，开始作发给工厂的图。
“嗯。”他点点头，而后离开。
顾亦书离开后工作室的氛围瞬间轻松许多。
“小梨子，你对金主是不是太冷漠了点。”汤书白大咧咧说。
“注意你的措辞，”沈梨停下手上动作，纠正道：“是合伙人。”
-
九月末。
海城商会。
商会定在海城开运大酒店，上世纪的产物，从装修风格到酒店服务员，都有些上世纪的味道。
浓厚的金钱味道。
还有隐约腐烂的木头味。
沈梨和沈桃作为沈家‘大龄’女性，首当其冲。
两人穿着当季热款晚礼服来到现场，沈桃挽着姐姐胳膊，凑在她耳边说：“姐，你知道么？就这家酒店，有好几个房间都出过凶杀案，有的至今还没破案。”
“是吗？”沈梨不记得：“什么时候的事？”
“集中在三年前，”沈桃一脸神秘地说：“突然出了好多起凶案。”
沈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只听到沈桃继续说：“外面都在传这间酒店有问题，也就这帮见钱眼开的还要来这儿开商会。”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内场。
环视一周，沈梨意识到各家长辈们都很默契，这次来的都是小辈。
“你的相亲对象没来。”沈梨对沈桃说。
沈桃连连摇头：“什么你的我的，是我们的。”
沈梨没否认，最近连连加班，她已经累得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端了杯酒，又拿了几块小蛋糕，准备找个角落歇着。
沈桃见姐姐如此，也跟着学，奈何她长相明艳，眼尾上挑，是招人喜欢的类型。所以刚端起酒杯还没走向姐姐，就被几位二代拦住。
不远处的沈梨，已经找到位置坐下，小蛋糕摆满桌子。
离得不远，她笑着看向沈桃。
精致的小脸，挺直的腰肢，还有让人无法忽略带有攻击性的美。
沈梨有了灵感，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数位板，连接上手机后，开始画衣服的概念图。
不多时，小巧的短裙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连体收腰短裙，整体裙身呈深蓝色，只有脖颈处的位置点缀着一颗红色宝石。
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等收起手机，有几位女士走过来，惊讶地指着屏幕：“这件好看，哪里能买到？”
“18日SENSEN品牌发布会。”沈梨说着把手机收了起来。
“顾家大少爷投资那个品牌？”看起来年纪偏小的女孩儿顺势坐下。
沈梨点点头，没说话。
“听说是为博红颜一笑，怒斥几十个亿。”白弯弯笑道。
她抱着胳膊，自上而下地打量沈梨。
海城不大，名气大的也就那几家，她知道这是沈家大小姐。
只不过没想到竟是清冷系的长相。
皮肤很白，淡眉丹凤眼，翘鼻樱桃小嘴，修长的脖颈，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白弯弯没忍住拿出手机发消息。
“珠珠，输给顾亦书的白月光，你不亏。”
沈梨这样的气质型美女，谁不想摘回家供着。
“看够了吗？”沈梨抬眸，皮笑肉不笑道：“看够了要么擦擦口水。”
说着递给白弯弯一包手帕纸。
“不好意思。”白弯弯脸红了。
“作为一个女孩子，你怎么能看到美女就流口水呢！”坐在沈梨旁边的女孩儿说着，笑着转过头：“沈小姐您好，我叫李暮白，糖商家的小孩。”
“您好。”沈梨微笑点头。
沈梨想了想，拿出手机调出招聘广告，递给她们看了看。
“有相关专业的朋友吗？”
李暮白想了想说：“汤书白是不是在你们那儿？”
“他属于编外人员，不被重用。”沈梨解释道。
“我倒是可以做个前台。”白弯弯思索片刻后说道。
沈梨惊讶抬头：“每个月工资只有4000块。”
“可以啊。”白弯弯淡淡道：“不光不花钱，还能赚钱，我家里岂不是会开心得疯掉。”
白家人丁稀少，老大不听话去了国外，老二在国内不是包养小白脸给他花钱，就是自己买飞机买游艇。
总之，不会安稳的找个工作，或者接手家族事业。
就这样，短短十分钟，沈梨招到了两位员工，李暮白带薪上班，每个月将沈梨的新品全部买下来。
沈梨不解：“为何啊？”
“汤书白不是在么？”李暮白说话间，握紧了拳头。
沈梨不敢再说什么。
招聘事情结束后，她们纷纷去中心位置社交。
沈梨终于松了口气。
拿起小蛋糕吃干净上面的奶油。
这时，许家二公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他脸上带着红晕，看起来喝了不少酒。
坐到沈梨身侧：“我看你刚刚一直在工作。”
“没办法，打工人打工魂。”沈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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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家大业大，还需要你来打工吗？”许二说完忍不住笑道。
“你们沈家的姑娘，到哪儿都是香饽饽。”他凑得很近。
沈梨忍不住地离他远些。
许二笑了：“怕什么，过来的都是大龄剩男剩女，谁不知道今晚是要干嘛的。”
“干嘛的？”沈梨眉头微挑。
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加重，他要是敢乱说话，沈梨就要把酒泼到他脸上。
许二刚要大言不惭地说些什么，就听到有人喊他。
他回头看到是顾亦书，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
“顾总，您来了。”许二起身恭敬地说。
顾亦书点点头，快步走过来坐到沈梨身侧，笑着看向许二：“怎么？看上我前女友了？”
许二两眼一黑，你早说是你前女友啊，谁敢跟她说话。不过想来也是，会在酒会上工作的变态，除了顾亦书，这是他见到的第二个。一丘之貉，他在心里重复了几遍。
周围想要上前的男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了脚步。
谁都不愿意惹上顾家这位变态。
顾老爷子温文尔雅，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变态。
他们不再关注这边的事，反而把目光转向沈家另一位继承人。
沈桃所在的位置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梨透过缝隙，看到沈桃的脸色不好，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握成拳。
她害怕沈桃打人。
“顾亦书，能不能帮个忙？”沈梨小心翼翼开口。
“说。”顾亦书声音低沉，带着沙哑，似乎感冒了。
沈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帮我把沈桃带过来。”
过了很久，顾亦书才说：“可以。”
他起身走过去，站在人群外围：“让一让。”
原本众人还不愿意让出位置，直到有人说了句。
“顾家那个疯子来了，快走。”
即便知道是谁说得，顾亦书也不在意，他向来无所谓外界如何评价他。
沈桃终于透了口气，在看清来人后道谢：“谢了姐夫。”
“姐夫？”顾亦书惊讶。
“不然呢？前姐夫？”沈桃疑惑地问。
旁人不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可是沈桃从高二开始就知道。
沈梨高考后哪天夜不归宿，去了哪里，她都知道。
“嗯，”顾亦书点了点头：“这上面有我电话，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递过来一张名片，沈桃美滋滋接过。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回来。
沈桃在沈梨旁边坐下，委屈地说：“我建议让沈墨参加几次家族活动，让他们知道，沈氏老大不只两个孙女，还有个小孙子。”
顾亦书笑了。
“找个比沈氏大的企业不就行了。”
“说得简单，”沈桃并不怕他，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姐夫，有些亲近之感：“海城除了顾家，哪还有比沈家好的。”
顾亦书仔细想了想。
“许风。”
“许家老大，明糕下一代继承人。身价高于沈氏集团。”
沈桃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顾亦书。
她哪里敢接话。
她生怕顾亦书知道后把她连根拔了。
这都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