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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Pelota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镰泷做事情很利索,大概打完电话后十五分钟,隶属GSS的厢式货车就停在了警校后的小巷里。


    与此同时,游戏地图上,距离我不近不远的距离,出现了三个象征着友方的绿色标点。


    我打开队友列表确认了一下他们的异能和属性,战斗,潜行,法师,一应俱全,是没什么可担心的精英小队,应付这种初级任务绰绰有余。


    将注意力放回现场,我尽量简洁地和坐在副驾驶上的负责人交代了情况,出乎我的意料,这个负责人我认识,这家伙是GSS的高层干部,在GSS内乱期间,我和他见过几次,是个相当有实力的异能者。


    我没想到,像审问一个普通学生这样的小事居然会由他负责,说实话有点兴师动众,果然,不是我的错觉,镰泷对我的事情老是关心过度,不过,做事认真负责正是他的优点,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在和我说话的时候,GSS的干部一脸如临大敌,好像很紧张。


    可能是在操心组织里的事情吧,我没太放在心上。


    对于GSS,除了资金上的挟制以外,我基本上对他们采取放养政策,在主线剧情里,他们是早晚会被消灭的组织,我没打算对他们投入太多的心力。


    在组织灭亡的时候捞几个好用的异能者扩充一下私人武装就好,我是这么想的。


    安排完一切,回去找乱步君,他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靠在货架上,头一点一点的,基本上是已经睡着的状态。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尽量轻柔地摇晃他,小声说,“乱步君,别在这种地方睡,我带你回宿舍吧?”


    他昏昏沉沉地抬起脑袋,看了我一眼,发出含糊不清的答应声,然后张开手,维持着这个动作,头一歪,彻底睡死了。


    我目瞪口呆,对着空气手忙脚乱地比划了一会儿,还是犹豫着将他张开的双臂搭在我的肩上,把他背了起来。


    明明吃了那么多零食,乱步君还是轻得吓人,这让我在走路的时候频频回头,很害怕他就这样突然从我的背上消失了,我还茫然不知。


    凭借着满级的数值,和对宿舍地形的了解,我很轻松地躲开了舍监的巡查,进入了乱步君的寝室。


    警校的宿舍通常是双人间,乱步君却是一个人住,我知道,这并不是某种优待,而是因为,乱步君在这里受到了排挤。


    那个叫作三岛的学生,说了很多无谓的废话,有一件事情却没有说错。


    乱步君在学校里遭受了严重的霸凌。


    因为他的父亲和警校的校长是熟人这层关系,这种霸凌还没有上升到肢体冲突,然而,对于一个心智尚不成熟的少年来说,言语和氛围上的排挤,已经足够恶劣了。


    至少,没有人愿意和一个能无所顾忌地说出自己隐藏秘密的人深入交往。


    我微微出神地思考着,把乱步君放在他的床上,给他换了衣服,拿热毛巾擦了擦脸和手脚,盖好被子,看了他的睡颜大概一小时左右,之后又拍了拍宿舍的照片。


    做完这一切,躺在宿舍另一张空床上,闭上眼睛时,天已经快亮了。


    我并不是不累,只是精神上的亢奋,让我没有睡意。


    就连这样的感觉,对我来说也是新奇的体验。


    以前的我在体力条即将消耗殆尽时,感受到的只有仿佛用钢锯磋磨大脑般的疲惫,而现在居然连辛苦都变得可爱,真是不可思议。


    我勉强睡了几个小时,就被警校的起床铃吵醒了。


    回头一看,邻床的乱步君正把被子高高举过头顶,抗拒地蜷缩成一团。


    他昨天睡得太晚了,现在起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我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凑到他身边,摇了摇他。


    “乱步君,早上了,”我轻声对他说,“舍监很快就会过来查床,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一起走?”


    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很卑鄙,像是给出了选项,其实却只有一个答案。


    果然,乱步君把睡得毛茸茸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信赖地朝我的方向张开了手臂。


    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我兴高采烈地把他背起来,就像从女巫眼皮子底下,从高塔上偷走公主一样,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早上的人群。


    出门前就联系过司机,低调的保姆车安静地等候在学校后的巷子里。


    我把乱步君塞进车,自己也上去,紧挨着他坐下。


    平时打工住的那间廉租公寓,当然没办法带乱步君回去,所幸,我在横滨市内还有多处房产。


    随便报了离得比较近的一处高层公寓的地址,得到指示的司机立刻悄无声息地启动了车子,平稳地滑进了早高峰的车流里。


    许久没造访的公寓被每日保洁打扫得一尘不染,连床品都是崭新的,抵达时,乱步君依然睡得很沉,我把他放到主卧的床上,滑开手机,查看镰泷一早就发给我的资料。


    没开灯的房间里,屏幕将我无表情的脸照得雪亮,瞳孔倒映出一行行字句,我飞快地阅读着资料。


    正如我之前所料想的那样,大概半年之前,圣天锡杖的教主悄无声息地换了人。


    新任教主天照院仁,他的脸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正是那个特殊游戏周目里,圣天锡杖的教主。


    根据资料里的描述,自他上任之后,圣天锡杖的经营模式发生了较大的改变,和之前不加分辨地在普通人面前施展异能力伪装成的“神迹”不同,天照院仁显然对传教对象的用户画像做了深入而细致的划分。


    他主要瞄准了两类人群,一种是在社会中经历挫折,生活过得相当不如意的边缘人士,另一类,则是有钱有势的上等人。


    对于前者,他致力于宣传社会规则的不平等,编造了一套极具煽动性的话术,主要通过心灵修行来巩固信徒们的信仰。


    而对于后者,他似乎采用了更加隐秘而具备冲击性的应对方案,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件事在横滨的上流社会口耳相传,似乎事关“预言”,而亲眼见过的人,都成了圣天锡杖的狂热信徒。


    他们眼睛也不眨地为这个宗教组织献上大量的“捐款”,听说涉及的现金流已经上亿,而这些,只是为了获得某种内部仪式的入场券,成为教主的座上宾。


    昨天出现在乱步君眼前的那个三岛,他的父亲,正是这群狂热信徒中的一员。


    作为一个富二代公子哥,三岛没受过什么训练,在昨晚的审问中,他根本没撑过十分钟,就一股脑地全部交代了。


    不过,他知道的也不多,报告上记录了昨晚跟随父亲前去谒见时,和教主的谈话。


    “三岛桑,您的次子,现在是在警察学院就读?”


    “是,”三岛印象中说一不二的严厉父亲,在那个年轻的教主面前,点头哈腰,就像是某种服从性测试一般,位于地下的闷热和室内没有开冷气,父亲紧张地拿手帕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在莫名清爽的教主面前,更显出凡夫俗子的模样,“他没有经商的天赋,这也算是一种出路。”


    “不必那么紧张。”教主轻笑一声,披在头上的洁白圣袍遮挡了他的大半面孔,布料垂坠间,三岛感觉到,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金色眼睛,隐约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有些事需要他帮忙。”


    教主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自怀中传来的尖锐的啼哭声打断,在耳朵捕捉到那声音的一瞬间,三岛感觉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他无法确切地形容那种声音,骇人的、亵渎的叫声,如同要将灵魂都撕裂一般的刺耳,如果一定要用已知的语言来复述的话,那是这样的声音:“Tekeli-li! Tekeli-li!”


    尽管谁都没有提出异议,但在诡异的沉默中,没有人能够忽视如同钢刀一般那个声音,它恶狠狠地插入一切理性的对话,凌迟着所有人的神经。


    大概只有一个人除外。


    教主低下头,神情满怀爱怜,轻声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安慰怀中白色襁褓内那个东西,仿佛他怀里的,真的只是一个牙牙学语,值得他悉心照料的幼子一般。


    在惊骇又莫名移不开视线的一瞥中,三岛看见一小团挣动的,黑亮而无定形的胶质,仅是一眼,他就飞快地移开了视线——那是铭刻在生物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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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的,对强大猎食者的恐惧。


    绝对不能对上眼睛。


    明明坐在那里,视线内却只能看到颤抖的地面,慢了一秒才意识到,抖动的不是地板,而是自己的身体。


    像是要疯了一样,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仿佛只要轻举妄动,就会被深沉蠕动的黑暗所吞噬。


    他至今无法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有一点他可以确当——那绝对不是人类。


    “不好意思,”仿佛被教主的举动所安抚,那叫声终于渐渐平息,教主饱含歉意地抬起脸,向客人们微微点头,语气中甚至暗含一些甜蜜的烦恼,“这孩子有些任性。”


    没有人敢说什么。


    然而,教主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三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一种没有说出口的训诫。


    ‘要好好回答我的吧?’


    那个笑容里包含着的,是这样的潜台词。


    “哪、哪里的话,”三岛听见父亲打着磕巴的声音,“您为我们抽出时间,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教主挂着虚假的笑容,淡然地点了点头,“你们不在意就好。”


    他的视线重新落回三岛的身上,重新提起刚才被打断的话题,“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个叫江户川乱步的孩子?”


    三岛战战兢兢地点点头,“是的。”


    乱步是学校里的名人,当然,这种出名,并非是正面意义上的,然而对于三岛而言,乱步不仅仅是认识的人这种程度,确切地说,他和乱步有些过节。


    三岛有在柏青哥上挥霍金钱的习惯,说严重点,就是成瘾,某次在警校的教官面前,这一恶习被乱步波澜不惊地揭穿了。


    “如果想隐瞒的话,不是应该做得更巧妙一点吗?”面对大动肝火的三岛,乱步一脸的莫名其妙,“现在这样的话,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吧?”


    几乎要不管不顾地一拳挥上去的三岛,被在场的同学们手忙脚乱地拦了下来,之后更是因为这一事件被教官叫走,进行了相当严厉的指导谈话。


    “你还是绕着他走吧,那小子有点邪门的。”


    事后仍然愤愤不平的三岛,找到了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同学,想要唆使他们一起去找乱步的麻烦,然而平时一呼百应的他,在一片面面相觑的氛围之后,却从朋友那里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那是什么意思?”


    “之前有高年级的前辈,想找那小子的麻烦,听说直接被当场开盒到社死了。”朋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慰道。


    “而且他的父亲好像和校长是旧识,我知道三岛有些关系,但在这所学校里,如果闹大了,你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一生都是关系户的三岛,平生第一次在人情这种事情上吃瘪,从此看到乱步,就总是恨恨的,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事,在教主面前,他当然是不敢说的,灵魂还在为那异常的一瞬间而战栗,在不清楚乱步和教主具体关系的情况下,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的份.


    所以此刻,他只是规规矩矩地应“是”。


    “我有些重要的东西存放在那孩子那里,能带他来见我吗?”明明什么也没有说,教主却仿佛知道了一切,看着他的眼睛,刻意补充道,“态度要客气一些。”


    “好、好的。”三岛结结巴巴地答应着,由于太害怕把事情搞砸,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请示,“那位江户川,性格有些与众不同,我和他也没有那么熟识,只是普通地邀请的话,我不敢保证他会赴约。”


    话一出口,三岛就感觉到,来自跪坐在身侧的父亲的,满怀不满的一瞥。


    与之相反,教主似乎并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不妥,甚至轻笑出声,“是啊,那也是个相当任性的孩子啊。”


    那语气中,甚至有种长辈般的无可奈何。


    他沉吟片刻,轻笑着抬起头,“这样吧,你就这么和他说。”


    “你也觉得,那不是意外事故吧?”


    不知为何,教主的笑容里,有种令人恐慌的,恶魔般的笃定。


    “这样的话,他就一定会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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