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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第五十五章 倾诉

作者:枸杞珍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段宴帮林蔓寻把假条给了班主任,班主任有些担忧:“高三了更要注意身体啊。”


    段宴赞同,点头,回到班里,正好看到余婉静扒在窗前往里头看。


    “在做什么?”段宴拍了一下余婉静的肩膀。


    余婉静扭头,看是段宴,便问他:“蔓寻今天没来上课吗?”


    “嗯,请假了。”段宴没有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她,如果林蔓寻之后愿意告诉余婉静,那么由她诉说也比较合适。


    余婉静敏感地想到之前林蔓寻和母亲因为择校和专业的事情的矛盾,很担心:“不会又是和她妈妈的事情吧?”


    段宴没想到她这样敏感,但也只是回答她:“不清楚,你到时问她吧。”


    余婉静看了段宴一眼,捏了捏自己手上原本要送给林蔓寻的小玩偶,还是不放心:“那我明天再来。”


    段宴看着余婉静逐渐走远,想起早上来上学时听到在楼下散步的几个邻居的话,施虹好像把林蔓寻的东西都搬走了,几个邻居也认为这样比较合适,施琴对林蔓寻有不少偏激的行为,继续留在这里对林蔓寻来说不是好事。


    她现在在施虹家有没有好好休息呢,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昨晚的事在段宴的记忆里是没有的,毕竟那会儿施琴已经因为车祸残疾了,她被林蔓寻和施虹包容,而现在林蔓寻不会被她牵制了,她做出这样极端的事,施虹更不会谅解她的。


    他翻了翻今天的笔记,看向林蔓寻的座位,希望这一切快些过去,让幸福降临到她的身上。


    林蔓寻平躺在床上,她很累,但是睡不着,睁着眼看天花板。


    伤痕很痛,但必须清创,她的左手轻轻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到它的跳动,感受到生命的脉搏。


    她可能憎恨生父纯碎的坏,却为施琴自私凉薄中透露的丝丝暖意矛盾至今,直到今时今刻深切感受到这丝丝暖意需要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她很想问施琴,为什么要对她曾有一丝丝的暖意?她们母女之间这么多年的支撑是不是真的只是笑话?她是不是从未把自己当作女儿对待?


    生命的跃动自母体分裂出来,她真切地为施琴遭受的不幸愤怒过,疼惜过。


    可如今这却变成了刺向自己的利刃,她疲惫地闭上眼,无力感爬上她的身躯。


    期间她起身喝了水,让自己清醒一些,她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分裂,她就只管自己往前走就行了,不要回头,不要让这些苦难白受,不要为母亲的选择自我怀疑。


    你的付出不要再问结果,也不要再问值不值得,及时止损,过好自己。


    客厅静悄悄的,时钟即将指向五点,施虹留下自己去买东西的纸条,至今未归。


    她抱着抱枕,坐在夕阳下感受这迟暮暖意。


    下午的跑操,段宴请假后便独自来到施虹的家,敲门等了一会儿后,就看到林蔓寻小心地开了一点门缝,见是他过来后才将门打开,露出温婉的微笑。


    但是段宴发现了她今日的笑容下掩藏着难以言说的疲惫。


    笔记是他另外找了本子记的,所以放下就可以离开了,但他垂眸看站在客厅翻笔记的林蔓寻,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出了口:“今天怎么了吗?你看上去……不太好。”


    林蔓寻有些惊讶,抬头看他,但想来也不奇怪,段宴比其他同年纪的少年会更加敏感,而她的情绪也确实极为消极,虽然在努力让自己恢复,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甚至于她今后还会感受到它带来的影响。


    她看了一下时间,段宴应该是请了跑操的假过来了,现在这个时间比起平常来说还算早,于是放下笔记提议:“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段宴自然应下,毕竟心情低落的时候把自己困于一隅并不是好的选择。


    于是林蔓寻在施虹写的便签下跟着留言,万一她提前回来了也不用着急。


    两个人原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林蔓寻突然想起自高三后很久没去制梅厂好好撸猫了,都是放了粮就匆匆离开,今天时间虽然并不算充裕,但也足够和猫猫们玩闹一会儿。


    两个人有了目的地,买了猫粮就左拐右拐来到了废弃的制梅厂。


    他们把猫粮倒好,然后在檐下铺好的纸皮上坐下,有一只蓝猫吃过饭后踏着雅步而来,抬头与林蔓寻四目相对后,便懒洋洋地蹭了一下她的裤脚躺下了。


    林蔓寻不自觉露出笑颜,段宴也在旁边看它:“真是亲人的小猫。”


    林蔓寻抬手用手背摸了摸猫,侧过脸看段宴,落日余晖最后一缕正正落在他顶级骨相的容颜上。


    上次在面馆时的冲动又在她心中升起,她憋着一桩桩糟心事,早已超负荷了,面前这个少年熟悉她,也算了解她,更是个人品很好的人。


    她收回视线,双手抱膝,看向面前的荒草和小猫们,难掩低落:“我今天去了一趟银行,发现我的奖学金被我妈转了一些出去,是给她前夫的,毕竟我没有父亲。”


    段宴惊愕,这件事他不知道,就是梦里也没有过提示!


    他随即就明白了,因为当时施琴出了车祸,林蔓寻不会去看那张卡还剩下多少钱,能拿出来治病的肯定都拿出来了,而后来,施琴自己用光了这些钱,又早就和前夫恢复了联系,瞒着林蔓寻,直到找到机会可以“卖”掉她!


    他快速回想,应该就是在林蔓寻找到周竞时,林蔓寻才知道施琴和前夫死灰复燃的事情的,当时她已经被施琴以自残控制,难以自保,更不会有心力追究这些细节了。


    怒火难以遏制地烧来,他气得有些发抖。


    “他叫什么名字?”段宴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让自己妻子和女儿一生不幸的男人,怎么可以没有名字呢?!


    林蔓寻没想到段宴会好奇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原本可以不去想起的,今天看到流水,看到他的名字也觉得很好笑,他叫林金生,却偷了我的钱。”


    段宴绷着脸,林蔓寻却似乎只是盲目地倾诉:“但我不随他姓,我外婆自己说的,我随她姓,她叫林纤,但其实是非常坚韧的女性,早年跟我外公出海,自己就能网一大袋鱼呢。”


    “我外婆还说,虽然我的出生证上没有父亲姓名,但我这个从石头缝蹦出来的小孩,兴许跟孙大圣那样,总有一日会本领超群,战无不胜的,但是孙大圣也不能饿着肚子,所以我给我取名时名字有草字头,在哪里都不愁吃喝。”


    段宴看着陷入回忆中的林蔓寻,伤感弥漫心间,林蔓寻转头看段宴,见到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悲伤与疼惜,蓦然笑出来:“没事了,卡里还有钱的,而且我小姨很像我外婆,今后我和她一起住,应该会很不错的。”


    而且他也帮她跑了出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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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谢谢你。”林蔓寻轻声道谢。


    段宴闭了闭眼,幸好,幸好……


    段宴不清楚此刻的林蔓寻是不是正在经历着自我怀疑和自我重塑的过程,但他很想让她知道她这一路走来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她曾用自己的坚毅将他扯回来,让他更好地认识自己。


    于是他也真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更应该和你道谢,初中的时候,如果没有认识你,没有看到你,我可能已经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走下去了。”段宴看向远方的天空,记忆似乎就在昨天。


    “我当时对自己存在的意义产生很大的茫然,也很没有归属感,总是很担心会像他们说的那样,再次无家可归,我曾麻木过,屈服过,但是认识你,我才明白我要走出来的。”


    段宴无数次思考一个问题,他究竟该以一个人的价值要求自己,还是以一个男性要求自己,他也曾假设过,如果在路边的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女孩,那么她能遇到养家吗?养家会对她好吗?但他知道这种几率很小,毕竟连他这样被“重视”的“儿子”都不曾被认真对待。


    他对人们口中普遍的男性价值感到厌恶,他并不愿意囹圄于普世下男性才具有生育传承的价值观内。


    “也许你也会觉得我无病呻吟,毕竟我清楚你的处境比我艰难很多,而这仅仅是因为你是个女性。”段宴抿嘴,但还是继续说下去,“可是,我想我们应该以普遍性‘人’要求自己,然后才从自身独特性出发,去完成一些事。”


    “而且,我也并不是被收养的,是被买来的,不能生育的也不是连春英,而是段伟雄。”段宴其实从未叫过他们父母,他们也并不在意,他说出这个真相时也认为更不应该称呼他们父母。


    林蔓寻很震惊,她愕然看着段宴,段宴却只是笑了笑:“要是女孩,可能比买我便宜吧,但我要以此为荣吗?很扯啊,又不是因为我是个天才或者有特殊技能而价值变高,但我也似乎在得了便宜在卖乖?我其实很想找到他们买卖的证据,无论是我的亲生父母把我卖了还是怎样,但这种事本身就是错的。”


    只是他当年没找到,现在也没有头绪,他曾想过把这件事捅出去,可是他们咬死就是在路边捡的,不存在买卖,很难定罪,还会让他们“美名”得到落实。


    林蔓寻被段宴的来路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回神,她原本在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启发过段宴,她只是很用力活下去而已,现在又知道这件事,于是又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安慰他的话。


    但段宴带着笑意对她说:“所以,你救过我啊,确实战无不胜,无所不能,但我希望现在的你幸福快乐,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林蔓寻在纠结中愣神,在她怀疑自我时,他告诉她,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就像儿时,她哭着眼趴在外婆的腿上,外婆用孙悟空的故事哄她剪指甲,洗头发那样:“我们蔓蔓啊,样样都顶好,是外婆想了好多办法才把你从天上抢来,放到你妈妈那里的呢!”


    儿时为数不多的温馨在这迟暮间仍然闪着光,她看向段宴深邃的双眼,随即也笑出来:“你也是。”


    “明天还要请假吗?”


    “不了,谁都别想觊觎我的第一名。”


    “……不是觊觎就能得到的……”


    “不一定,总有人贼心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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