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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冤家好狠的心

作者:懒圈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居然是给女朋友买珠宝!


    周、陆二人又被沧逸景气到了。


    金言山心里居然有些发笑,这小子,又把他们给耍了。


    太欠揍了,欠得连金言山都后悔,前天没上去踹他两脚了。


    钱拿去便宜外国人,买奢侈品讨好女人,窝囊!


    沧逸景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美金,立即让两个香港人刮目相看,这次的订单他能赚到一百万美金吗?


    虽然以后的合作,效益不可预估,但这次的订单嘛…


    或许单子的总额可超过五百万美金的盈利,但他个人肯定拿不到一百万那么多。


    这人一点没犹豫,就像花了一百块一样。


    交代店员把东西送去他酒店的房间,然后微笑着要投诉刚刚嘲讽他买不起别看的店员。


    只有周、陆二人在心里骂娘,他当然不心疼,用的都是老子的钱!


    这小子自来熟,下午脱了西服外套,松了领带和两个香港人勾肩搭背去赌马。


    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大款,次次梭/哈,或许真的是老天爷都在帮他,运气好到三场赢了五十多万港币。


    不过这也是沧逸景没想到的意外之财。他本意是输赢不论,要给香港人一种,他很有钱,不在乎钱,且并不精明的感觉,是带着玩票的态度投资生意的。


    聪明人愿意去相信笨人。


    潜移默化的,扮猪吃老虎的沧逸景倒和这两个香港人打成了一片。


    孙冠没忘记向沧逸景套话,沧逸景盯着马报,一副一点儿都不想听他话的样子。


    “孙总,您问的这些事,金总比我清楚,等出了马场,您问他吧。”


    “哦,这个啊,之前他们说过,但肯定是金总他们更清楚,您去问他们吧。”


    他帮着叫金言山: “金总,孙总有话想问您。”


    孙冠把他当成个草包纨绔,毕竟刚开始聊石油和美股的时候,他说的那些,也是流于表面的,就像是无业游民在茶餐厅闲聊,很没营养。


    于是孙冠无奈的问了句:“那沧总在兴华负责什么呢?”


    “我负责什么?”沧逸景一笑,“这你可把我问倒了。”他挥手叫来了一边的西装男:“王瑄,这个月公司里让我干了什么呀?”


    王瑄叼着烟,早没了在新华书店的那副老实模样,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投了五百多万,去日本买机器,这个月月底运过来。”


    “这我倒忘了,五百万够吗?”沧逸景依旧是边翻马报边说的。


    王瑄道:“怎么不够,扩建了三个厂子,日本那边的项目都在和兴华接洽呢,您忘了,当时他们说,买他们的机子,给介绍订单。”


    “哟,小日本还挺会来事儿啊,才五百万就介绍订单呢?”沧逸景抬头一笑,转头对孙冠道,“您认识那个日本人吗?就是大洋电子的那个经销商,叫什么伊藤…”


    王瑄有眼力见的提醒:“伊藤央达。”


    港方原本是自己加工制造的,当然也买过日本的机器,认识那边的经销商。


    “哦,我知。”孙冠点头。


    伊藤央达是经销商,可他是经销商的头头,是大洋的老总之一,就连孙冠都没见过他本人。


    沧逸景接着道:“我上次去日本,那小日…哦,日本人伊藤先生,可热情了,带我去泡温泉。”


    孙冠尴尬的笑了笑,显然不是很相信。


    沧逸景接着道:“我跟着他进去,一进门吓我一跳!”


    金言山也伸着耳朵在听。


    “怎么了?”翻译小姐也很好奇,泡温泉怎么会吓一跳。


    “日本人可太逗了。”沧逸景道,“那池子里,男的女的,连猴儿都有,公猴儿母猴儿…也不拉个帘儿分开,一个个都光着腚…”他看了眼翻译小姐,“我不说了,女士可不能听这个。”


    翻译小姐掩嘴笑。


    沧逸景道:“吓得我调头就跑了。”


    金言山都忍不住笑出声:“怎么没去加入他们?”


    沧逸景笑道:“金总,我家里醋劲儿大,出门前交代我了,但凡我身上他碰过的地方,都不能给别人碰。那些个日本女人,万一要往我身上扑,我不是吃大亏了。”


    金言山心道这小子谎话连篇,什么五百万的机器,伊藤央达,他听都没听说过。


    却也还是想嘲讽他,咳嗽了声说:“你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吃亏的。”


    “不瞒您说,我身上长得还挺好的。”他说完又对孙冠说,“伊藤老兄看我洗不惯日本澡,就带我去吃了日本寿司,那个叫…叫什么,哦…哦马…”


    王瑄继续有眼力见的提醒:“Omakase。”


    沧逸景笑着摇头:“对,孙总去吃过吗?”


    他在孙冠心里酒囊饭袋的标签又加重了:“香港也有。”


    沧逸景点头,长长的哦了声:“王瑄记下来,深圳也开一家。”


    金言山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瑄依旧是有眼力见的提醒:“您忘了吗,您吃了一口,拉了三天,说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生鱼片。回广东,喝了滋补汤,又去做了推拿针灸,才缓过来。”


    沧逸景挑眉看向孙冠:“啧,我记起来了,孙总,金总,你们今晚…可千万别点生鱼片啊。”


    随着马赛开始,他和众赌徒一起站了起来,挥手大喊:“十九号!十九号!”


    孙冠没有被沧逸景绕进去,如沧逸景所愿,聪明的他顺利的提取了五百万的机器,日本订单的关键信息:“沧老板,我们的合同上,你们只写了一百台机器,两个厂房,而且是内地自主生产的机床。”


    沧逸景只看着场上奔跑的马,在吵闹的高呼声中说:“什么?这太吵了。”


    孙冠用手比了个一百:“你们合同书上,只写了一百台,所以我们的订单,是按一百台的量给的。”


    香港的人工费很贵,他们需要代工厂降低他们的生产成本,却又担心内地的工厂无法准时交付。


    因为不信任内地产的机床,所以只给了小部分生产订单,这里头大部分还只是组装配件。


    又因为他们此前调研时只有一百台机器,兴华方的合同上也写着一百台机器,所以这次的订单,并没有给很多。


    十九号一马当先冲了线,沧逸景又赢了。


    他坐下来,春风得意的对两个香港人说:“香港可真是我的风水宝地啊,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


    晚上的酒宴上,更不必说。


    他让王瑄搬了五瓶茅台,五瓶五粮液,港方看着台上的白酒,眼看肯定是喝不过,呼来了三个外援。


    他们能想到沧逸景能喝,可没想到旁边穿黑西装,一直不说话的小哥更能喝。


    一口一杯,五杯下肚,脸都不红。


    沧逸景介绍道:“我兄弟,宁波人,小时候发高烧,烧退了就不会说话了,能听得见,性子直,特别聪明。”


    他拍了拍小哑巴的肩膀:“封阳,敬各位老总一杯。”


    小哑巴看着二十出头,长得斯斯文文的,端起杯子,一个个敬过去,又是三杯下肚。


    孙冠不忘机器的事,坚持不懈向沧逸景打听。


    沧逸景便道:“孙总,合同的事明天你再跟金总他们详谈,我今晚就是负责跟你们喝个痛快,玩个痛快!而且,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孙冠道:“如果你们真有进口机器,我们是想追加订单的。”


    沧逸景摆摆手:“做不了了,日本那边的单子都做不完呢。”他给孙冠满上酒,做出思索的样子,“当然,我是觉得…咱们中国人还是要和中国人做生意,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说对吧?”


    港方这边想要压缩成本,完全踩进了他的圈套:“系啊。”


    沧逸景说着看向另一个香港人,“可之前,兴华这边争取你们订单的时候…吴总回绝了我们的呀。”他揽过孙冠的肩膀,“孙总啊,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加单,可人家伊藤太热情了。”他小声对着孙冠的耳朵说,“你知道的,日本人,表面上看上去一本正经的,背地里,”他做了个钱的手势,“我这一单,能帮他省多少钱啊。”


    这话很明白了,他可以报高价,至于那些浮出的差价油水,是今天在场的见者有份。


    “我这个人耳根子又软,再加上吃人家嘴短,虽然…那边合同还没签下来,可我…不好回绝啊。”他叹气:“是吧金总?”


    周、陆二人原先是被忽悠的,如今成了沧逸景同伙,看他去忽悠人,真是忍不住在心里拍案叫绝。


    这小子哪有一句真话啊?


    孙冠拉住沧逸景的手腕:“我们除了加单,还可以延长合同期限,但…还是要去看一眼机器和厂房。”


    “你们什么时候去看?”沧逸景是故意这么问的。


    他们需要向总公司报批。


    那时对于港商,限制还是颇多的,深圳海关那边,要审核他们的文件。一来二去,没有半个多月,肯定是去不了的。


    再加上他们此前已经去调研过一次了,再想去,再走一遍的流程,只会更长。


    孙冠也知道:“四月份前…肯定能去,我也要向总公司申请的。”


    四月份,他做梦呢。兴华哪来的日本机器,一台都没,沧逸景为了不让他们那么快到,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深圳那边,拖延他们的来大陆的时间。


    这样一延长,六月份能到,都已经是早的了。


    沧逸景点了根烟,很为难的说:“四月份,现在才二月啊,机器月底就到了,日方承诺我们,机器和定金一起到,机器一到就会立马投入生产,做日本的单子。我生产线上的工人要吃饭的,机子到了,就不能停。咱们等你一个星期能等,等两个月就…唉…孙总,咱们还是按合同上的来吧,你们两边,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合作方,咱们以后常来常往,阳儿,给孙总倒酒,咱们喝酒,喝酒!”


    孙冠思索了片刻,下定了决心道:“我们今晚就签合同,我也拍板给你们付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你们先动工,我们收一批货,只要过质检,就付一批货的尾款。到年底,合格率高于百分之九十六,立马续签八年合约,未来八年我们百分之八十的代工订单,都交给兴华通信。”他拿起沧逸景给他倒的茅台,一饮而尽,用粤语交代身旁人,“我讲的话写进合同。”


    孙冠拍了拍沧逸景的肩膀:“今天这顿饭,不用沧总破费,我请客。”


    金言山看向沧逸景,两人眼神相交,沧逸景向他挑了挑眉。


    孙冠说的话,就这是他们此回来港的目的。不,已经更多了,他甚至承诺了往后八年的订单。


    不费吹灰,甚至连饭钱都没花,沧逸景把人心掐的死死的。


    王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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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阳不动声色的撤了白的,甚至给孙冠倒了杯饮料解酒。


    沧逸景依旧面露难色:“金总?”


    金言山加入大戏,一拍桌案:“我向来不喜欢和日本人做生意,都跟他们买了机器了,你回去给那个伊藤还是二疼的打电话,说咱们不干他的活。”


    沧逸景装出对金言山有些恐惧的样子。


    金言山继续说:“你这小子,就是办事没脑子,吃人家一顿寿司,放几个裸/女跟你洗澡,你就脑子发昏了!”


    沧逸景连连点头:“是是是…”


    金言山甚至主动加了戏,为香港人解释沧逸景的来历,打消他们的顾虑:“孙总啊,这位沧总,68年去的英国,开放了才回的大陆。他父亲跟我是朋友,他没出国之前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没吃过苦,心眼儿直,花钱也没个谱儿,你们也看到了,追个女人,买那么贵的胸针,要是让他爸知道,肯定少不了挨顿打。”


    沧逸景道:“叔,你可千万别跟我爸说啊!”


    “知道了知道了,少这点钱,你爸也发现不了。”金言山道,“我帮你是看在你没移民,还愿意回来帮我打理生意,拿钱投资的份儿上。”


    金言山笑道:“他还是有些主意的,比方说那日本的机子啊,就是他坚持要买的,还亲自去了趟日本,谈下了日本的订单。哈哈哈哈哈,我这个世侄,是年少有为的。”


    孙冠听着,心道:难怪那么有钱了,原来是英国的华侨。


    港方拿来合同,金言山看过一遍后递给沧逸景。


    英中两版,一式三份。


    沧逸景是适合做这些的,金言山都不太看得懂的英文合同,沧逸景却能全部看懂。


    甚至里面的专业术语,他都知道,看得出是下过功夫了解的。


    围绕着合同的几句话一说,让孙冠对他在英国长大的事,深信不疑。


    签下名后,沧逸景代表兴华通信,欢迎港方去深圳兴华通信公司参观。


    又是碰杯庆祝,相谈甚欢。


    他们没有多留,第二天下午就拿着合同,回了深圳。


    因为沧逸景要处理订单,机器和厂房的事。


    他们一台日本的机器都没有。


    订单用国产机床做,收到的定金,则用于购买日本的进口机床。


    直到六月底,拖到不能再拖,孙冠他们来深圳时,沧逸景他们也只买了五十台进口机器。


    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他们熬夜找空房子,空地,搭建只有外观的一次性的空厂房,把四间工厂安排的南辕北辙。


    再把进口机器和国产机器混放,进口的放在周围,把国产的包在中间,再把国产的稍稍改造成外观和进口差不多的样子。


    打眼看过去,整整齐齐,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接着就是吃喝玩乐大法。


    来了就是接风宴,一天只带他们去一个厂房,看完就是去周边玩,沧逸景甚至把公司的渔船拿来,带香港人去海钓。


    晚上在金言山的夜总会喝到凌晨三四点。


    让他们睡到第二天中午,下午继续换一个厂房参观。


    南辕北辙的一绕,再加上宿醉未消,几个香港人,完全没有看出不对劲。


    送走香港人后,金言山对沧逸景冷哼着嗤之以鼻:“江湖骗子,雕虫小技。”


    “有用就行。”沧逸景双手插兜:“况且这怎么能算骗呢,我们交给他们的货,是合格的,只是他们先入为主,不信任我们的机床。”


    这点金言山是认同的。


    “我听说,你把钟鸿嘉的公司并下了?”金言山问。


    大儿子太无情,把老爷子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绝不叫他爸,也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金言山是钟拙筠。


    对沧逸景也一样,钟鸿嘉秉持着公平的原则,绝口不提沧逸景就是睿之在秦皇岛插队时的哥哥。


    沧逸景平时无事不登三宝殿,和金言山维持着合作关系,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有个喜欢的男人叫钟睿之。


    于是乎,这两个人,阴差阳错几次,都没有打听清楚对方到底什么底细。


    “钟鸿嘉为什么那么信任你?”金言山问。


    沧逸景怎么可能会自爆底细:“他也曾是我的会员,而且,不是信任,我真的给够了钱,是我买下来的。”


    “营业挂牌的法人不是你。”金言山问,“是你背后的金主?”


    沧逸景一笑:“行业机密啊。”


    他没工夫在这和金言山耗着,因为他今天要去接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睿之放暑假了,因为钟鸿嘉马上要离开深圳出国,但睿之还从未没来看望过大哥,于是趁这次机会,要来广东住几天,看看嫂子和小侄子,顺带来广东玩一玩。


    钟鸿嘉通知了沧逸景一同去火车站接钟睿之。


    但没有告诉金言山,因为那个人现在是金言山,钟家没有同意他当回钟拙言。


    沧逸景回住处洗了澡,换了衣服,在镜子前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才出的门。


    从78年分离到现在,他只有那张照片。和以分红为由几通简短的电话。


    他是太忙了,也没有契机再去和睿之见面,他盼着这次见面,他出门前把那枚胸针拿出来,反复看着:“冤家好狠的心…看你这次,再怎么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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