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开找找，注意看大青杨。棕熊喜欢在树洞里过冬。”孙青山吩咐道，“发现可疑的地方就叫我，别轻举妄动。”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茫茫林海中，四个身影分散开来，踩着滑雪板在林间穿梭，寻找着熊窟穴的踪迹。
孙青山目光在林间游走，每一棵树都仔细打量。四十年的时光太过漫长，当年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他只记得大致方位，至于具体是哪棵树，不得不一步步探索。
“棕熊的窝，得找那种大树。”孙青山喃喃自语，眼神在粗壮的树干间逡巡，“至少得两人合抱那么粗......”
寒风吹得脸颊生疼，他抬手擦了擦被风吹出的眼泪。这片林子他太熟悉了，年轻时在这里打过多少猎物。可惜岁月傲霜，曾经清晰的记忆如今只剩下零星片段。
“青山哥！青山哥！”
远处突然传来小柱兴奋的呼喊声，打断了孙青山的思绪。他立即调转方向，向声音传来处滑去。积雪被滑雪板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欧德胜和铁汉也闻声赶来，四人很快在一棵巨大的青杨树前汇合。
“青山哥，你看这棵树，应该就是熊窟穴吧？”小柱指着眼前的大树，脸上写满兴奋。
孙青山仔细打量着这棵青杨。三人合抱粗的树干直插云霄，离地两米处有个黑洞洞的树洞，洞口上方挂着一层白霜。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白霜意味着树洞里有活物在呼吸。
“确实像。”孙青山点点头，“这白霜就是证据，说明里面有熊在冬眠。”
“那咱们怎么个打法？”小柱搓着手问道，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孙青山转向小柱和铁汉：“和上回一样。你俩找根木棍敲树，把熊叫醒。它要是往外爬，你们立马跑远。”
“明白！”两人答应一声，迅速抽出猎刀去找合适的木棍。
孙青山又对欧德胜详细交代：“德胜叔，你就在这个位置。熊出来后先打肩膀，等它下地再打头。要是没打死，往那边跑。”他指了指一个方向。
虽然上次已经配合过，但这是规矩，每次行动前都要把细节说清楚。在这片林子里，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很快，小柱和铁汉找来粗壮的木棍，开始有节奏地敲打树身。
嘭！嘭！嘭！
沉闷的敲击声在林间回荡。半个小时过去了，树洞里依然毫无动静。寒风呼啸，树枝相互碰撞发出咯吱声，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青山哥，会不会里面没熊啊？”小柱停下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不可能，看这白霜就知道里面有货。”孙青山说着走近观察，仔细端详着树洞周围的痕迹。
“我试试！”小柱性子一上来，抬脚就把木棍往树洞里捅。
“有东西！”小柱突然叫道，声音里带着兴奋。
话音未落，木棍被里面的东西猛地一拽。小柱憨厚性子上来了，双手死死抱住木棍和里面较劲。
“你小子找死啊！”孙青山箭步上前，一脚踹开小柱，“那可是棕熊，你还敢跟它较劲？想把命丢在这吗？”
“嘿嘿。”小柱揉着摔疼的屁股，挠头傻笑。
孙青山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敲，它肯定醒了。等它露头你们就跑，听见没有？”
小柱和铁汉又开始敲打树身。这次的力道明显加大，整棵树都在微微颤动。
“嗷呜！”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从树洞传出，震得树叶簌簌作响。紧接着，一个棕色的脑袋探出洞口。
孙青山瞳孔猛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哪是什么棕熊，分明是一头凶猛的熊罴！体型足足比普通黑熊大了一倍有余。
“快跑！”孙青山声嘶力竭地大喊。
小柱和铁汉这才反应过来，慌不择路地逃窜。铁汉被滑雪板绊倒，在雪地里打了个滚，爬起来继续跑。
“德胜叔别慌，按计划来！”孙青山大声提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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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熊罴也是肉做的，打中脑袋一样倒！”
“好！”欧德胜应了一声，握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熊罴的上半身已经露出树洞，粗壮的前肢撑在洞口，锋利的爪子在树皮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它的眼睛血红，凶光毕露。
砰！
欧德胜开枪，**擦着熊罴的耳朵飞过。这一枪彻底激怒了熊罴，它仰天发出一声咆哮，震得树梢的积雪纷纷落下。
只见它双爪一撑，整个身子从树洞跃出。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熊罴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没有顺着树干爬下，而是直接跳了下来！
砰！
欧德胜又开一枪，可是手抖得更厉害了，**再次落空。
孙青山心中一沉。这下麻烦了。他们遇到的不是普通的棕熊，而是一头凶悍无比的熊罴。这种体型的熊罴，一巴掌就能把人拍成肉饼。
寒风呼啸中，熊罴庞大的身躯重重落地，积雪被砸出一个大坑。它晃了晃脑袋，血红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最后锁定了距离最近的欧德胜。
连续两枪放空，欧德胜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在空中打着旋儿。
这种情况在他二十多年的猎人生涯中还是头一遭。他的手指仍搭在**上，但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仿佛连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
熊罴发出一声震**吼，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般向他冲来。积雪被掀起阵阵白浪，树枝在巨兽的冲击下纷纷折断，发出令人心悸的断裂声。
欧德胜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身体却仿佛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能清晰地看到熊罴开的血盆大口，能闻到那股浓重的兽腥味，甚至能数清楚它尖利的獠牙。
“完了。”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在林间回荡，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一刻。**的硝烟味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些许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