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我的金子……”
师追辛临走之前,罗松还念念不忘他的金子。
直到师追辛用刀子割开镀金表面,他才像是泄了气般一下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直摇脑袋。
“镀金?怎么会是镀金?”
把镀金当纯金,这家伙也是奇人了。
师追辛摇摇头,将镀金的表面剥开,内里是稻草与泥巴填充的实物,掂起来足有好几斤。
以现在的金价来算,真是纯金,至少值上百万。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他俯视不可置信的大主播,大主播满脸苍白,呐呐很久,才欲言又止的吐露。
“是从之前那个村子找到的。”
“就是那个一夜之间死了好多人的村子……”
师追辛正是在那个村子才遇见了罗松,他刷直播看到了那个村子,一眼就发现那个村子不对劲,特意去了一趟,超度了不少亡魂。
后来上网络翻电子村志他才发现,那个村子信奉龙王祭祀,因为大旱人饥相食,一夜之间逃得逃死的死,在别人的传言中造就了一桩一夜空村的悬案。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师追辛要走,罗松急忙跟上去:“师老板,那些鬼怎么搞,还有那个小助理……师老板、师老板,别走啊!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这里有鬼!还有怪物要吃鬼啊!
师追辛坐上出租车,罗松还在外面追。
看得出租车司机连连称奇:“你们是在拍短剧吗?那个什么舔狗追女神恨海情天?”
说着说着,司机自己比划着把自己逗得直乐。
刚乐没两句,透过前面的镜子对上后座青年淡漠的黑眸,他突然浑身一冷,莫名惊悚的咽了咽口水闭嘴了。
无人看见的纸片猫猫幽幽攀在司机的肩膀上,祂脚步轻巧,轻松跳到中控台,爪子刺挠般抓挠在中控空调口,冷风裹挟着阴气呼呼往外冒。
明明是温暖和煦的春日,司机莫名有种身处运尸车的错觉,冷得直发抖,嘴角尴尬的笑冻得僵硬。
他舌根发疼,有一瞬间恍惚断出嘴巴。
直到后座的客人冷不丁唤了一句:“希和。”
车内的冷气顿时消散。
司机闭了嘴,满脸不悦的纸片猫猫支棱着耳朵,再度盘踞在青年的肩膀上,尾巴垂落,不高兴的时不时抽打起来。
“啪啪”打在师追辛的胸前,不轻不重的力道像是调/情般,打着旋似的在胸前转动。
师追辛下意识内扣肩膀,一把拽住祂的尾巴,狠狠皱起眉头。
“希和。”他再次警告一句,手抓着猫尾巴揉了揉。
师追辛嗓音压低,低头的瞬间,只到下巴的发丝里泄出一线银白。
助听器很好的捕捉到了一丝不悦的“哼”声,“恶鬼”面露不悦,低哑的语气嘶嘶吐着恶意。
“我是恶鬼啊,当然是我想做什么就是什么,我又没有剪断他的舌头。”
“小凤凰,你脾气可真好。”
祂踮着脚尖,拉出长长一条,从他的左肩踩到右肩,忍不住嘶哑的笑出了声。
祂歪过脑袋,圆润单薄的边缘轻轻搔弄过师追辛的下巴,逗弄般弯起圆滚滚的眼睛。
“我就不行了,我要是生气起来,我就要干-死-你。”
最后几个字祂贴在师追辛的耳边,只是重重的比了一个口型。
师追辛的助听器一片安静,他听不清,下意识的偏过头,猫猫嘴蹭过他的侧脸,精准的落在唇角。
刚刚还放狠话的纸片猫猫顿时炸毛,圆润的边缘竖起一根根尖刺,祂尖锐“喵”叫一声,四肢乱刨原地转了几个圈,化作一团阴影消失在车底。
师追辛脸上的镜片被雾气醺出一片朦胧,他眨眨眼睛,将雾白的眼镜取下,似乎无事发生。
只是无端抿起了唇,泄露出几分别样的艳丽。
也就只有这个胆子。
师追辛将眼镜叠放进口袋里,他打车回到店铺,打开大门的时候正巧来了单生意要买香烛。
他系上围裙,围裙掐出他细瘦的腰肢,卷起的袖子露出一节手臂,只能看见淡色的青筋随着动作蜿蜒鼓动。
师追辛无疑皮相很好,行事稳妥又从容,像是久受香火,于无尽香火中品出几分死寂的滋味,仿佛一眼能望到尽头。
一团阴影遮掩般跟随着他的脚下,从边缘冒出两只尖耳朵,翻飞着盯着他看。
似乎看得呆了,长长的影子分成两团,在藕断丝连的一瞬间,两团影子又急急忙忙的融合在一起。
来买香烛的人盯着师追辛脚下的影子,莫名打了个寒颤,听说一对香烛十五块六,付二十元找四块四,顿时啧了一声。
“不用找了。”
二十块钱的纸币轻飘飘的丢到面前,买家拿了香烛就走,深怕沾了什么晦气。
一团黑影先一步卷起钞票,飞速的化作离弦的长箭,“hetui”一下,将一团阴影投射到买家身上。
买家:啊欠!
“终于肯出来了?”师追辛追出两步,站在屋檐下,一把将那团阴影掐住。
他低声低语,手指弹了弹纸片猫猫的尖耳朵。
“气性真大,还没说你就不高兴。”
“哼。”“恶鬼”哼了一声,极其不悦的捂住耳朵,悄咪咪的踮起脚从师追辛指缝中逃窜而去。
师追辛张开手,手里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猫咪纸片。
“希和,看店。”他喊了一声,影子里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师追辛上二楼,将那尊陶像放置在供桌前。
供桌上方排列了整整九副傩面,狰狞的面具怒目而睁,古怪的色彩极具冲击的碰撞在一起,呈现出极为扭曲恶劣的恐吓意味。
他点了三根香,烟云从顶端缓缓溢出,飘飘袅袅的朦胧住眉眼,他于香中沉静,眉眼舒展后达到了心灵的宁静。
师追辛翻开手写的表文,每一篇的开头都是“敬禀者险道神阡陌将军方相氏……”。
师追辛盯着那些表文,忍不住笑叹:“你还是那个样子。”
“快点想起来吧,我的将军。”
“我的”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许久,几乎醺暖醺醉才依依不舍的吐露而出。
师追辛眉眼悲悯,唯有一双眼睛像是含着漫漫春水潋滟生辉,流漾的光色被香火熏染,映在雪白的刀身。
他将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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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开,刨除掉外面的泥塑,露出中空的骨节,几块人骨从里面滚出,花白花白的滚到他的掌心。
师追辛拨弄几下,一眼就看出这是尸身烧尽后留下的几枚头骨,被稍微修整后,被填埋进了泥塑里,再将泥塑塑造成脊兽的模样。
是标准的人祭。
他再次翻阅电子县志,县志只记录了当时是有龙王祭祀存在。
但,不应该。
龙王祭祀是投河,不是火烧,绝不会是这个人祭方式。
“这个有什么好看的?”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师追辛头微抬,一只脑袋从后肩钻过,亲昵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呼朝他耳朵吹了一口气。
“恶鬼”像是一只大型犬,弯下腰依旧很大一只,从后环抱与师追辛嵌在一起,肩膀抵着肩膀,侧脸贴着侧脸,显得密不可分。
祂一手环住青年的细腰,只是这么一圈,手臂绕到他的后腰处,逗弄般轻轻拉扯围裙后的蝴蝶结绳。
另一只手则抚过师追辛拢起的眉心,舌尖轻撩过指尖,品味出几分苦涩。
“又皱眉,小凤凰,你是个年轻的小老头。”
祂低笑着,偏过脑袋,安慰般贴着脸蹭了蹭。
像是只忠心不二的大型犬,知道弯下腰再与主人亲近。
祂愉悦的眯起眼睛,嗓音散漫:“你很在乎这几块人骨?”
“这是人祭骨。”师追辛无声叹气。
他眉眼悲悯,垂落下的睫羽仿佛遮掩了密密匝匝的心思。
“人总是能毫无负担的牺牲掉另一个人。”
那些鬼魂也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吧。
“恶鬼”对他的忧愁不屑一顾,祂啧了一声,一口咬住师追辛的耳朵,舌尖轻巧的掠走他的助听器。
这一刻,师追辛的世界一片寂静,唯有细细啄吻撕咬耳朵的隐痛占据了他全部的感官。
他眼睫眨动,手下意识的接住掉落的助听器,在他接回原位之前,某只狗先一步衔住了他另一边的助听器绳,轻轻拉扯间,另一只助听器也掉了下来。
他双手捧着助听器,眉眼茫然,下意识与“恶鬼”对视间,“恶鬼”抿唇笑了。
祂无声讥笑,嘴角咧开极为恶劣的笑容无声蠕动着唇角。
——不要难过。
——只是死了几个人而已。
——太好心的小凤凰可是会被人欺负的。
……
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在师追辛耳朵里,只剩下了极为寂静的耳鸣。
师追辛分明没有听见,他依旧舒展了眉头,抿直的唇角微微上挑。
“恶鬼”捻了捻金纸,将沾满指腹的金粉碾过青年的双唇。
顺着唇角擦过,落下一片金灿灿的粉末。
点缀在唇上,远比那尊亮晶晶的镀金祭祀品还要动人。
柔软又好心。
难怪能把自己身体折腾成这么破烂的样子。
一看就没有好好在赚功德。
看来养家这件事还得靠祂。
却不知道师追辛此刻想的,与祂大相径庭。
大概没有人比师追辛更熟悉人祭了。
“会是她吗?”师追辛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