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如果有一天我回不来了,你怎么办?”
“那我就去找你,找一年、十年、百年……总会有找到你的一天。”
“哈哈哈好,不过找人太难了,还是我自己回来吧。”
“纵使历经千难万难,小凤凰,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
“我来带你回家——”
师追辛颤抖着睫毛,呼吸急促的抽动几下,茫茫然的从梦中睁开眼睛。
又一次梦见过去的一切,他恍惚还在满是赤火的封印结界里。
因为情绪失控,他眼前一片花白,手掌捂着脸好一会儿,脑袋无意识的往窗外偏了偏头。
“咕咕”清脆的鸟鸣远远传来,所有的一切压力悄然褪去,古怪的粘稠感从背部滑过,令他下意识埋头,赫然咬住被角。
他伸手在被中摸索,茫茫然的摸了一个空,只余下空空如也的思绪在缓慢转动。
“……”他低声念着某个音节,短促不悦的语调微微上扬。
就在此时,一只黝黑的黑猫从被子里钻到了他的手下。
“希和。”
师追辛恍惚般捂了捂耳朵,虽然很微弱、很细微。
但他确实听到了一点点声音。
一点点鸟鸣,钻进耳膜里耳鸣般震动。
师追辛猝然睁开眼,与旁边竖起的纸片猫猫对视。
纸片猫猫裂开嘴角,一双墨点般的瞳孔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他,猫爪落在他的胸口,踩住比昨晚活跃一个节拍的心脏。
师追辛赚功德帮祂遮蔽天机脱出地火束缚,祂为师追辛续命。
“看在你救我出来的份上,先帮你一次。”
“……还不到非续命不可。”师追辛突感意外。
他拉起袖子,僵化的手臂一按,不再是难以消减的淤青,而是软软的回弹。
僵化的五感在此刻变得清晰,即便没有戴上助听器,也隐约能听见几声短促的鸟鸣。
师追辛猝然对这几声鸟鸣感到陌生。
“你半夜断气魂都飘出来了,还嘴硬?”
“恶鬼”得意的翘起纸片猫耳,小尖角海藻似的不住飘摇。
“感觉还不错吧?”
祂可尝试了好几次。
人类血肉苦痛。
在祂看来,师追辛何不早日脱去这副人类皮囊,享受更美妙的长生?
到时祂的罪名里大概还要多上一份。
——引诱人类天师入魔。
不知道引诱这种满身功德的大好人会有多少罪孽。
“恶鬼”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祂越上师追辛的肩膀,黏腻的舌尖舔舐过师追辛的脖颈,重重的碾过跳动的脉搏。
血液难得在血管内蹦腾,师追辛的皮肤逐渐回暖,暖得早已死去多年的恶鬼都忍不住愉悦的眯起眼睛,将自己盘进他的颈窝。
“小凤凰,你可得快点赚功德啊~”
“恶鬼”轻哼起来,尾巴蹭过师追辛的手臂,顺着他单薄的肩膀飘飘从后背落下。
“开业吧,小凤凰。”
纸片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哒哒哒”小马驹似的蹦跳在他脚边,蹦跳着挂到百叶窗的吊绳上。
“唰——”
百叶窗抬起,清晨的阳光落入屋内,照得小店一片明亮。
吉祥殡葬,开业。
小店的大门被敲响,似乎就等此刻。
师追辛打开门,猝然眯起眼睛:“……需要葬礼用品是吗?”
“昨晚死了个人?有点吓人。”
“我明白。”
……
三言两语定下一批货物,师追辛手中夹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词。
面对客户慌乱不安的话语,他时而搭腔,语气却显得公事公办,不含人情味儿。
慌乱的客户对上他那双清凌凌的眼睛,猝然就平静了下来,在他的引导下选好了大部分必需品。
师追辛送客出门,将蒙在门口招牌上的黑布拉下。
“吉祥殡葬”四个字闪了闪,替换上的线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
他捻起中断的线灯,看见几个整整齐齐的牙印。
师追辛瞬间眯起眼睛:“希和。”
“喵~”
邻居家散养的猫咪习惯盘在墙头,它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影子飞快创过。
“唰”得一下,肥猫跳下墙头,换成两只尖耳朵占据高位。
纸片猫猫垫着爪尖,得意的支楞着耳朵。
逃跑的野猫从师追辛脚边窜过,差点跳到他扎好的花圈里。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某鬼闲得没事在院里欺猫霸人,实在可恨。
师追辛不由眯眼,抬头盯住院墙上那一片剪影。
“希和,自己做事自己当,下来。”
被他命令,一连串的尖耳朵从阴影里冒出头,纸片猫霸忽闪着瞳孔,墨点大的眼睛转动着,直直转向他的方向。
“不是我。”祂下意识脱口,爪子指向野猫的想法蠢蠢欲动。
在师追辛的冷眼下,祂极为迅速的改了口风,急声指责。
“说好你赚功德养我,我帮你治病,你怎么一点都不积极?”
“扎纸花,卖香烛,还这么有闲心。”
纸片猫猫脚下扩散出薄薄的黑影,附着在师追辛的肩膀,轻巧的勾下师追辛鼻梁上的眼镜框,在手中打旋转了几圈,亲昵贴在师追辛的耳边低笑。
“你可快要死了。”
他们耳鬓厮磨,咬着耳朵,悄声说着极为缠绵的呓语。
“小-凤-凰。”
短短三个字,在唇齿间咀嚼吐出,仿佛裹上了对方过热的吐息,刺得人耳根泛红。
即便被人宣告死讯,师追辛依旧不为所动,只因过于亲近的距离感到不适。
他下意识偏头,分明没有听到呼吸声,却清晰度感受到有人与自己贴得极近。
太近了。
师追辛下意识攥紧指尖,警告般重复:“希和。”
“希-和?”恶鬼分明与他贴得很近,像是没听清般重复这两个字句,紧接着,猝然冷笑出声。
“又希和希和的乱叫,谁是希和?我可不叫这个名字。”
“矫情。”
什么希和,听起来就矫情。
一个恶鬼怎么可能叫这么软绵绵的名字?
“恶鬼”张牙舞爪,狠狠的咬住师追辛的耳朵,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般狠狠咀嚼。
咬死你!
师追辛只觉得耳朵一凉,他下意识按住耳垂,无声垂下眼睛。
“那你叫什么?”
黑黝黝的眼睛转动斜睨,他的视线空无一物,耳朵尖却泛着潮湿的凉意。
是有恶鬼狠狠叼住泄愤厮磨。
师追辛忽闪着睫羽,猝然轻笑出声,短促的笑意似嘲似笑。
他重复:“你想叫什么?”
“……”
黑影瞬间僵住,在师追辛看不见的维度,祂的身躯赫然扩张收缩,扭曲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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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祂张牙舞爪的想要念出一个名字,所有情绪赫然化作无尽的茫然。
对上师追辛似笑非笑的眼睛,祂无声咆哮,张牙舞爪的支棱起巨大的影子,“噗嗤”一下,泄气化作两只尖尖的小耳朵。
师追辛将纸片猫猫拎起,毫不客气的撸过纸片猫猫头,态度极为霸道。
“希和。”
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也不参考任何意见,师追辛近乎霸道独/裁,再一次重复:“希和。”
一如当初在封印里,他一把拎起变成纸片猫猫的恶鬼,简单粗暴的决定了“恶鬼”的名字。
在祂想起自己名字之前,不接受任何反驳意见。
“喵喵喵——”
黑影在他手下伸缩拉扯,在师追辛松手的一瞬间,猝然暴涨成三米的巨影,在墙角不住折叠扩散出极为扭曲的姿态。
黑影漫漫没过师追辛的视线,师追辛手指一松,低低抱怨。
“你是个小智障。”
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
“恶鬼”大怒,一猫爪勾掉了师追辛的助听器。
这一招对师追辛不痛不痒。
“恶鬼”嘁了一声:“装模作样。”
祂跳到地上,跟着师追辛的脚步往店里走。
临进门时,祂扭过脑袋,墨画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折射出兽类般恐怖的妖异。
似乎将一切怪异照得分明。
却错过了师追辛藏在发丝下,怎么也褪不去的艳色。
或许是心神不宁,师追辛心不在焉,频频出错。
心不定的时候,他会走上楼梯,在角落的供桌前点上三支细香,手腕轻摇,晃灭了那一点星火。
“恶鬼”路过他的身边,从他面前香炉上方走过,尾巴一晃一晃。
“自己给自己上香也能算功德吗?”
当然不算。
师追辛语气淡淡:“谁会给自己上香。”
“恶鬼”:?
只见师追辛目露虔诚,像是每一个深陷信仰的教徒,在求神拜佛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双手合十,上下拜拜。
香炉背后挂着一整面墙的摊面,青面獠牙、狰狞可怖,数张面具齐齐的俯视众生,将虔诚拜神的青年压得恍若渺小。
烟雾从香尖袅袅升起,模糊了师追辛的眉眼,只剩下一片漠然的虔诚。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达到了超乎寻常的宁静。
“恶鬼”对这些摊面从来都是退避三舍,摊面请神驱鬼,每一张都是神明的化身,对祂有天然的压制。
但祂实在好奇,忍不住凑到师追辛旁边,机敏的竖起耳朵。
只听一阵理直气壮的碎碎念念:“来鬼,来财,来功德。”
他像是点许愿机般,把自己想要的点了一遍,焚烧的黄纸钱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他的心愿单品。
“恶鬼”突然炸毛,惊悚得一崩三尺高,脚底打滑似的挥舞着四肢猛地冲进卧室。
三两下跳上师追辛的书桌,一挥爪翻出据师追辛说用来陶治情操的“书法”——写在黄钱纸上的心愿单。
密密麻麻,整整齐齐。
这一瞬间,“恶鬼”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么多愿望,祂猴年马月能干得完!
厅内的师追辛睁开眼睛,一段香灰晃晃悠悠,还是舍不得落在他手背上。
犹豫过后还是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猝然弯起唇角:“你啊。”
“到底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