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垂眸打量,女孩的头发长长了些,但是有些乱糟糟的。
之前小丫头还在人类村庄的时候,虽然布料不是多么的华贵,只是简单的粗布麻衣,却衬得她十分可爱。
只需一眼,就知道,这孩子被养得很好。
而现在,小丫头长高了一点点,原先刚刚合适的浴衣已到了脚踝以上,身上脏脏的,血迹灰尘混在一起。
两面宿傩低头沉思片刻,心虚这种东西自然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倒是由此想到了更久远的事情。
天已渐凉,冬天要来了。
他自是不怕冷,旁边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就不一定了,扫了一圈荒芜的神社,他难得福至心灵,决定清理下这个地方。
最起码,得让小丫头住得不那么怨声载道。
这天晚上,小丫头睡得十分不踏实,不断地被噩梦惊醒,他终于忍无可忍,晃醒了在梦里啜泣的小丫头:“喂。”
夏目琉衣睁开双眼,似乎还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扯着他的衣角就往他怀里钻。
从来没有这个体验的两面宿傩愣在原地,良久,他皱着眉头把她扯出怀抱,拄着她的额头把人推远:“醒醒。”
夏目琉衣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现世,不是在那个温暖的店内,她瘪了瘪嘴,拉起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不再理会旁边的两面宿傩。
“哭什么?”
蝉蛹缩了一缩。
“说话。”
见他似有些暴躁,蝉蛹里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梦到我一个人在这里,谁也不在。”
少年微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喃喃开口:“……不会丢下你的。”
蚕蛹咕蛹了下,一双小手扒拉开被子,露出一个小脑袋,小丫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我不信,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少年:“……谁教你的?”
“村子里听到的。”
“可以信我。”
“才不信……除非你立字据。”
“哈哈哈,字据,要这种没有效力的东西干什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少年从未如此大笑过,他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语气里甚至带了一丝蛊惑,“来订下束缚吧,违反这个契约的人就会受到惩罚。”
“我们永不叛弃对方。”
听到了奇怪的名词,夏目琉衣抬头,奇怪道:“束缚?”
少年眉毛一挑:“怎么,你有意见?”
女孩钻出被窝,站直了身,双手叉腰:“谁知道对我有没有好处。”
很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证局面对自己没有弊端,两面宿傩非但没生气,甚至还有些欣赏。
“就算是我,也不能违反束缚。”
“那如果我让你听我的话,是不是也……”
两面宿傩一掌握住女孩的头,脑袋上冒出一个十字:“别得寸进尺啊,小鬼。”
“只是假设啊假设!”
定下了束缚之后,日子并没什么不同。
神社在寒冬前终于能够挡风挡雨,崭新的褥子也搁置在柜子里,女孩也有了换洗的衣物,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午夜梦回间,夏目琉衣也会醒过来,盯着房间里的火堆发呆,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她就越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回到现代。
难道真的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吗?
“怎么了?”
少年、不,也许不应该称之为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不知道姓名的人已发生了改变,面容更加硬朗,身子也愈发结实。
夏目琉衣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想家这种事情不能告诉对面这个人:“只是有些睡不着。”
两面宿傩像是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不再每天可劲儿往死里训练她,反而成天不在神社。
说来也奇怪,她后面自己外出,再也没有碰到过什么咒灵,就连平日里亲近她的小妖怪,也是战战兢兢地靠近她——就像她身上有着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东西一样。
雪簌簌地下着,地上很快铺了一层白。
夏目琉衣裹着厚厚的衣服,在神社附近拾着柴火。
那个家伙几天不回来,库存的食物也快吃完了。虽然小妖怪们会给她带些食物,但是对于一个长个子的孩子来讲,也是杯水车薪。
得想办法整点别的吃的,夏目琉衣吸了吸鼻子,来到结冰的小溪边,想要试图凿冰抓鱼。
她的厨艺终于有了进展,只要房间里的火堆不灭,她就可以烤肉吃。说起来,之前把厨房烧了,就是因为那个灶台,她实在不知如何把控。
蹲在冰面上,夏目琉衣盯着面前用咒力弄出的冰口,呼出一口冷气,一些小妖怪暗戳戳靠近她,试图给她一些热量。
女孩神色温柔,摸了摸旁边这些不会说话的小妖怪:“谢谢。”
她跟五条悟说过,比起人类,她更愿意跟妖怪相处。
因为人类,往往言行不一,妖怪却是很纯粹的生物,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蹲了半晌,一条鱼的影子也看不见。
夏目琉衣沉默片刻,站起了身,想要往回走,刚一站起来,眼前就一黑,然后有无数星星似的,她身体微晃,脑海中嗡鸣声不断。
啊,好冷……她落入了冰窖,求生的意识让她挣扎着往上,身体却越来越重,堕入深渊。
奇怪,这条小溪是这么深的吗?她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夏目琉衣的脑袋昏昏沉沉,入目是木制的天花板,耳边是木材火星的燃烧声。
被救了吗?
“你醒了。”
入目是一张有着尖嘴的脸,头上还戴着一个长长的面具。
鸟?
“那些孩子可是很担心你啊。”
那妖扶起她,她额上的毛巾掉了下来,妖怪递给她一碗药,拾走毛巾。
刺鼻的药味,预示着这碗药的滋味并不是那么美味,女孩微皱起了眉,如临大敌地盯着这碗黑乎乎的药。
手被什么轻轻碰了一下,夏目琉衣抬头,对上一双关切的眼。
少女绑着马尾,穿着绿白相间的短式衣服,看上去十分可爱,看见她的神情,微微蹙眉:“要好好喝药哦。”
声音软软的,像春天的阳光。
夏目琉衣眨了眨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旁边收拾毛巾的大鸟,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们是?”
“啊,我是萤草,她是姑获鸟。”少女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做起了自我介绍。
都是妖怪啊,夏目琉衣一面想着,一面捏着鼻子,将药一饮而尽。
喝完药后,她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如此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旁边的两只妖。
名为萤草的少女说,她失足落入了水中,一群小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找自己,他们废了好大力气,才把她救了上来。
萤草认识女孩,可以说是,单方面认识。
她对女孩有着亲近之意,却不敢靠近,因为她的监护人十分的凶残,甚至将女孩带的身上也沾染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小妖怪们不敢靠近,却无法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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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女孩身上的纯净气息。大妖怪们想要吃掉女孩,却又忌惮她身后的两面宿傩。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吗?”
夏目琉衣心想,如果都在一座山的话,她怎么会没有见过这些妖怪呢?反而只看得到一些刚生出灵智的小妖。
“啊,一直住在这里。”姑获鸟摸了摸她的额头,又让她躺下,似乎看出了女孩的疑惑,她解释道,“你身上有浓厚的那个人的气息。”
肆意又张扬的咒力,标记着女孩的归属。
就算她再怎么看不惯对方养小孩的方式,也没办法与之对抗。
更何况,那个人居然真的养了她这么久,更让他们一众妖怪震惊。
是储备粮吧……大部分妖怪都这么想,女孩身上纯净的灵力是妖怪们眼中的香馍馍,更别提她还有咒力了。
直到那个残暴的人开始教女孩咒术,四处抓咒灵给女孩练手,一些咒灵大妖才敬而远之,不愿被诅咒之王上门警告。
每次出门都小心翼翼的女孩可能不知道,她虽然是一块行走的小蛋糕,但是寻常咒灵妖怪也不敢动她了。
因为她自己本人,已经够强了。
自那之后,夏目琉衣常常去山上找妖怪们玩,两面宿傩像是发现了,却又什么也没说,就那样默许她的行为。
后来神社又多了一个人,是男人某次带回来的追随者。
少年清秀的面容,乍一看分不清男女,夏目琉衣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确认了对方是个男孩子。
括号弧,做饭超好吃。
名叫里梅的少年对男人极为恭敬,每天“宿傩大人”这里,“宿傩大人”那里。
夏目琉衣这才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宿傩。
真是好笑,相处了这么久,对方知道她的名字,却一次也没叫过,她想知道对方的名字,对方却一直没有提起过。
那个可恶的以自我为中心的超级大混蛋。
名为里梅的少年,因两面宿傩超强的实力而追随他,只是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养了一只脆弱的人类,还要教对方咒术,施舍居所食物。
不过,宿傩大人怎么做都有他的理由。
但是大人的手中出现锅铲这种东西也太违和了!
——于是他接过了做饭这一重任。
被宿傩大人夸了,嘿嘿。
“里梅,你笑得好恶心。”
嘁,小鬼懂什么懂,这可是宿傩大人的夸奖!我以后要更加努力做饭。
“里梅,你做饭真好吃!”
废话,那当然了!还有这是为了宿傩大人,才不是因为你啊!
“里梅,叫上那家伙我们一起去庙会吧!”
怎么能这样叫宿傩大人!这个可恶的小鬼,想死吗?
“里梅,我想吃甜甜的东西!”
不要命令我啊,臭小鬼,要不是宿傩大人,你早就没命了!
“柜子里有金平糖,自己去拿。”
“好——”
他看着女孩“哒哒”跑开的身影,眼睛微眯,多么弱小的生命啊,离了热源,寒冬都活不过去。打架过不了几招就会受伤,还要依靠宿傩大人的反转术式。
——真弱啊,人类。
“砰!”
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妹妹头少年一愣,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待看清了眼前的场景,他一时有些心累。
忘记了,为了对方不蛀牙,他把糖放在高处了。
“你是笨蛋吗?”
拿不到不会叫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