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江梦雪不可置信叫出声。
“我马上就会联系律师,商议断绝关系的事宜。”宋如婉面色淡定,然而发颤的指尖出卖了她的心绪。
江隐山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安抚。
“祝安,第三条是什么?”
聂祝安重新坐下,“第三条,就是林小姐,再也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她”,他虽未明说是谁,但是在场的各位全都心知肚明。
江梦雪死死咬着唇,心里恨毒了他们。
聂祝安面无表情开口:“她若是不好过了,林小姐应当也会不会好过。”
宋如婉知道,后面江梦雪再惹事,下场只会比今日惨烈百倍千倍。
她看着跪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的女儿,闭了闭眼,又想到监控画面里的那位小姑娘。
她心中一颤,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祝安,这三条,我们都应下了。我会派人送梦雪出国,这辈子都不会再回禹城。”
江梦雪只觉当头一棒,脑袋嗡嗡的,眼前发黑,“不不不……爸爸、妈妈,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梦雪啊,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聂祝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微微点头,“叨扰一早,辛苦舅舅、舅母。”
他已经达到目的,当即就告辞。
宋如婉平日里待梦雪亲厚,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亏待过她。
江隐山心底明白,妻子做这个决定不好受,揽过她的肩膀,轻轻安抚。
江梦雪呆滞地看着这个往日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女人,突然大笑起来,眼泪一起落下。
“我当你是妈妈,你呢!你竟然不护着我,反而帮着他们,一起欺负我!如果我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会这么狠心、这么决绝吗!?”
她说着说着,竟然真的觉得心痛,伏趴在沙发上,一阵一阵控诉。
“怪只怪我,命不好,生来就是烂泥!就算是被你们领养了,也不是小姐的命!”
江隐山见妻子眼中隐隐有晶莹的泪花,瞥向管家,“将……林小姐带回房间。”
宋如婉按住他的手,冲管家摇摇头。
她竭力平复心绪,缓缓开口道:“梦雪,往后有什么难处,可以联系我们。看在这么多年的母子情谊上,我们不会坐视不管。”
江梦雪听不下去这些假惺惺的话,恶狠狠抹掉眼泪,“恶心!虚伪!”
气氛逐渐凝固,管家小心靠近,“小姐,地上凉,起来回房间吧。”
“滚开,我自己会走!”江梦雪拂开管家的手,自己撑着沙发爬起来,头也不回离开客厅。
一场闹剧结束,大厅彻底经安静下来。
“隐山,我……我没把梦雪教好,是我害了她……”
宋如婉记得当时在福利院看见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扎着麻花辫,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点糖果分给其他小孩子。
那么可爱,那么柔软。
“是我没照顾好她……”她靠着江隐山的肩膀,眼眶湿润。
*
上午还是晴天,下午天就转阴,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秋韵一路小跑,冰凉的雨滴落在颈脖上,激起了她一身鸡皮疙瘩。
周遭隐约响起狗吠的声音,她加快脚步,楼梯吱呀作响。
直到她背靠着门,坚硬的触感让她有了实感,她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居民区隔三岔五会响起狗叫声音,这是最让她担惊受怕的一件事情。
外面的雨丝飘进来,她换下湿漉漉的鞋,去关窗户。
突如其来的车鸣声引起她的侧目,一辆车停在对面楼的门前,恰好与她的这扇窗户相对。
秋韵仔细辨认了一下车型,确定不是秋则寒开车来抓她,安心拉上窗帘,窝回自己的床上。
她点开秋箬发给她的帖子。
江梦雪的微博号置顶是一封道歉信,并附上了一段视频。
她通篇逐字逐句看下来,不知为什么会有种流泪的冲动。
哪怕她知道,这样诚恳的道歉,绝不会来自于江梦雪。
但是施暴者的罪有应得,她看见了,这很好。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大。
聂祝安透过哗啦啦的大雨,看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
他知道秋韵是一个蜗牛一样的性格,碰一下就会躲进自己的壳里,不敢贸贸然就找她。
手机突兀地响了一下。
【仓鼠精小姐:聂先生,是你做的吗?】
聂祝安一怔,突如其来的询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想让她知道的。
【仓鼠精小姐:谢谢你呀,聂先生】
好像大家都很喜欢带着答案问问题,秋韵也是一样。
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人,第一个排除的就是秋家,其他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有一个聂祝安。
【仓鼠精小姐:虽然我脑袋不灵光,但是我认识的人少,里面能让和江家谈判的,只有聂先生了。】
【仓鼠精小姐:谢谢您】
聂祝安冷峻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这么确信,万一不是我呢?】
【仓鼠精小姐:万一不是聂先生……那我也想不到会是谁了。】
他的心脏漏了一拍,雨夜里朦胧的灯光将他的眸子映得发亮。
【仓鼠精小姐:聂先生,以后您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聂先生……那天改的口,不仅改回来了,还从聂学长倒退至聂先生。
他指尖微动,骨节分明的一双手,落入屏幕投射出来的冷白的光中。
【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秋韵趴在床上,脑袋和手都压在绵软的枕头上,乍一看到这条消息。
骨碌一下摆正脑袋,头发丝扯到头皮,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来不及顾及这些,连忙就回了消息。
【仓鼠精小姐:什么事呀?】
【仓鼠精小姐:拿板凳坐好jpg.】
这个表情包,和她好像。
聂祝安心中悄然划过这个念头,顺手收藏了。
【可以不叫聂先生吗?】
秋韵想起来,那天碰见江梦雪,她一心想和他们划清界限,刚改口喊“聂哥”,随后她就换了称呼。
她抿了抿唇,心里感到抱歉,匆匆打出一行字,飞快地发送过去。
【仓鼠精小姐:当然可以啊,聂哥!】
对话框旁边瞬间显示了一个“已读”的标志,她看着那两个扎眼的字,莫名感觉耳根发烫。
【仓鼠精小姐:聂哥,晚安。】
她熄掉手机屏幕,帮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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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整张脸埋进枕头里,不好意思再去看消息。
聂祝安抿唇,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七个零先生:晚安。】
半晌,她摸到手机,看了一眼聂祝安的消息,那口提起来得气自然而然松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在百面上挂了一个请假条。
【请假条:亲爱的粉丝宝宝们,明天晚上见哦】
上一本故事读完了,明天需要去书店买一本新书。
*
有人酣然入睡,有人辗转难眠。
王姨在秋家干了八九年,对主人家的脾性还算了解。
今晚上菜时,先生夫人和少爷小姐都一声不吭,餐桌上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整个大厅笼罩在一层诡异的安静中。
王姨不动声色退下,主人家的事情不是她能乱想的,她只能祈祷这火不要烧到她身上。
秋元鹤眉头皱得紧紧的,放下餐叉,不轻不重的声音砸在桌上。
王姨暗道不好。
下一秒,秋元鹤的声音响起来,“今天的菜怎么回事?味道这么咸!”
王姨知道这菜没问题,只是他心里不舒坦。
她好声好气打圆场:“哎,八成是今天的厨师新研究的菜系不合大家胃口,我回头和他说说去。”
话音刚落,苏丽英又出声呛秋元鹤,“怎么了,我看是你自己心里有火,对着菜发脾气吧。”
王姨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默不作声。
今天的夫人和先生是吃了炸药包吗?
“哼。”秋元鹤冷哼一声,“怎么,现在我就连家里的菜也说不得,是吧?”
苏丽英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眯起来,眼尾上调,带着讥诮,“是,你多有本事呐?能让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成那样!”
秋元鹤冷下脸,“当年那件事情传出来的时候,是谁在医院里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当初不也是不信她吗,她刚出院没多久,你就关了她禁闭!”苏丽英也毫不嘴软,直接揭他的老底。
“你……”秋元鹤又是冷哼一声,“我是为她好。”
“她要是好好听我们的话,也不至于招惹到江家的人。”
苏丽英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
秋元鹤歇了一会,继续开口道:“再说,五年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小心错怪了她,那前不久的事情,我们总没有冤枉她吧。”
“她啊,就是脾气太倔,要是愿意好好和我们说,我们也未必不会听。”苏丽英没胃口吃饭,索性就接着说。
秋箬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饭,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之前的事情。
也就是说,小韵被江梦雪欺负成那样,他们没有去调查真相,反而在小韵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信了外面传的谣言,认为她丢了秋家的脸,动手打了她,甚至关了她禁闭。
嘴里的饭越来越没滋没味。
她机械地嚼着,姓秋的人,都是如出一辙的性子,偏偏出了秋韵这么一个怪胎。
秋则寒见他们渐渐缓和,慢条斯理说道:“小韵性子倔,我会想办法让她回来。”
让她回来?
起初,她以为小韵在秋家可以得到庇护,现在看来,真是她错了。
她常年跟着导师外出,没想到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