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0番外」
神奇女侠很久很久没有在梦里梦见自己的爱人了。
年轻的史蒂夫朝她有些腼腆地笑着，手里转悠着一朵玫瑰花，一汪蓝水晶般的眼睛抬起，深深地看向她。
这位二战时期的飞行员曾误入天堂岛，从那里带回了对地球十分好奇的神奇女侠戴安娜，他们并肩作战对抗阿瑞斯，顶着子弹与炮火前进，走过人间离别与伤痛。
这不是愉快美好的场景，战争是违反人类理性的最残酷行为，但汇聚了人类所有美好的史蒂夫带着戴安娜爱上了人类，也爱上了自己，直到源自奉献的死亡将他们相隔。
“I can save today. You could save the world.”
现在他们面对面站在雪地里，但周围不再是战场的硝烟味。
戴安娜能看见雪下盖着一片春天的绿草，无数不知名的夏花从雪中探出头来，挤开了秋天的艳红枫叶，把她和史蒂夫围在了中央。
这是梦，当然了。
戴安娜一时间感到自己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她宁愿这是一场梦，也不希望这是爱人与自己的又一场重逢。
即使是天堂岛身经百战的女战士，戴安娜也自问无法第三次放爱人离开。
尽管他们的几次见面之间都阻隔着漫长的岁月。
但两人都如昨日分别，今日重逢，喜不自胜。
“Well……I wish we had more time.”戴安娜主动上前，从史蒂夫手里接过玫瑰。
希腊女神般的女人现在没有穿着贴身战甲，也没有穿着二战时期的服饰或是在博物馆工作时的严肃西装，一身普普通通的短袖长裤休闲惬意，柔软了她强盛的气势。
她抬眼看向自己的爱人，笑意盈盈，“Why today?”
亲爱的史蒂夫，为什么今日来？为什么今日才来？
“额，好久不见，戴安娜，真要说的话我也不太清楚。”史蒂夫说着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男人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戴安娜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场寻常梦境，她下意识握了握拳头确认自己的力量都还在。
“不过我想，也许跟这个有关？”史蒂夫从裤袋里捞出了什么，张开手，从里面游出一只淡金色的气泡小鱼，发着柔和的白光，“它指引我来到这里。”
“噢……”戴安娜接住游过来的小鱼，从它身上看见了熟悉的能量，并且正在飞速被使用着，“我想我知道是哪个小家伙闯的祸了。”
“不过不是坏事。”
这个梦境是被能量构建出的生与死的缓冲之地，它是有时限的。
“所以眼前真的是你。”戴安娜放金色气泡小鱼游走开来，上前一步搂住了史蒂夫的脖子，歪着脑袋问回抱住她的男人。
两人深深接了一吻。
“现在确定了吗？”
“Emm… …Maybe more？”
……
金色气泡小鱼游出戴安娜的梦境，但在选择下一个梦境时犯了难题。
它在几个梦境之间游走了一番，干脆把它们拉到了一块去。
人，太复杂，鱼不理解。
小鱼甩甩尾巴，贴心地给梦境主角之一留了个权限，游走了。
它今晚有点忙。
……
迪克格雷森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穿着早年迪斯科风格夜翼制服的男人有些尴尬地举起双手，一步步后退着，深V制服中的肌肉曲线随着他的动作更加生动，足以一窥男人健美的身材。
但迪克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天杀的，到底是谁！
是谁，把他所有的前女友们拉进了梦里！
迪克的目光从星火火红的长发上一划而过，扫过插起腰的女猎手、饶有兴致的黑金丝雀和挑起眉头的警察同事艾米还有很多人之后，弯起了蓝眼睛尬笑道：“晚上好，姑娘们。”
“晚上好，夜翼，你的这套制服真让人怀念。”
有点天然呆的星火并没有意识到现场有什么问题，遇到魔法的事情在少年泰坦并不少见，她只是单纯感慨了一下迪克这身早期制服。
“哈哈，我觉得还是现在那套更好些。”迪克觉得星火的话题开局很好，但他不可能跟姑娘们夜聊制服设计思路，“不过我想这个梦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我去解决一下！”穿着蓝色迪斯科制服的男人迅速从梦境里唯一一扇门离开了，被打开又合上的门缓缓消失。
“噢，他真忙。”星火眨眨眼睛，转身看向身后也都穿着制服的姑娘们，“我们要开个派对吗？”
“为什么不呢？”梦境随着主人们的意志变出一些柔软的枕头跟玩偶来，女孩们换上了轻松的睡衣，笑容明媚。
“来谈谈迪克，如何？”
……
迪克反手合上门，往前走了一步，面前就出现了两块彼此披叠着的厚重幕布，熟悉的质感让他脚步一顿，但简短的犹豫之后果断上前掀开了幕布。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舞台，台上的表演者正是飞舞着的格雷森一家，迪克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年幼的身影。
以及靠墙挂了一整圈的死掉的小丑。
枪杀、吊死、拳打脚踢、某种棍状物击打致死……下毒似乎都算这里最仁慈的死法，充分展现了梦境主人对于如何杀死小丑曾有过多么深刻且丰富的思考与想象。
过于独特的个人风格让迪克一眼看出来了这是谁的梦。
他侧身穿过马戏团里熙熙攘攘但面容都一片糊白的人群，走到了第一排座位一个个找过去，果然在最边缘的地方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顶多六七岁的杰森陶德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面容稚嫩，额头前挑染着几缕白发，在梦境外的少年身上显得痞里痞气的白毛，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心情不错的小孩头上，看着像是小朋友勇闯厨房后顶了一脑袋面粉没拍干净。
小杰森手上还抱着一个跟他一般大的蝙蝠侠玩偶。
“噢小翅膀…”
迪克感觉自己的心有融化的迹象。
“哈，迪克，我就知道下一个会是你。”杰森并未发现这个迪克并非梦境创造出来的人物，回到小时候观看飞翔的格雷森表演的他心情很好，尽管这是一场梦境，也反映了他内心最喜欢的一切事物。
比如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死掉的小丑、蝙蝠侠。
还有初代罗宾、现任夜翼，迪克格雷森，他的童年偶像。
刚刚看着梦境蝙蝠侠在自己面前一番剖白心意的杰森抬眼，蓝眼睛里满是纯粹的快乐，飞扬的眼角眉梢让迪克想起男孩死前飞荡在哥谭夜空的样子。
所以即使杰森开始挑剔他，迪克也只觉得是小孩在撒娇罢了。
“你居然穿了这套制服，我得说我接受不了你的品味，包括那条冷死了的小短裤！”杰森自顾自对着梦境幻象说着话，摆弄了一下蝙蝠侠玩偶，“而且你没有带罗宾给我，这是不对的。”
梦境遵循他的意愿，在迪克面前变出一只比蝙蝠侠小一些的罗宾玩偶，迪克从发型上看出这是自己的mini版本，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地伸手接住了小小罗宾。
“不过我原谅你，你在我们认识前就是我的偶像了。”杰森抬头看着他，笑嘻嘻地说，“我的老爸顺走了两张表演票，你瞧！你实在是太———酷了！”
坐在看台上的男孩转过脑袋，突然安静下来，他被迪克的阴影挡住的半张脸上，沉沉的蓝眼睛里闪烁着舞台上倒映出的光彩
迪克拿着小罗宾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沉默地看了一会表演。
周身浪潮般的人群喝彩声中，他听见一句轻轻的、要被吵杂声淹没的话语。
“He was the most amazing thing I had ever seen. ”
“He was everything I had always wanted to be.”
迪克猛然转过头，看向杰森仿若无事发生地把蝙蝠侠丢到了一边，对他伸出一只手，拽拽地说，“好啦，你不用跟蝙蝠侠一样吧啦吧啦说那么多。”
“Just Say You Love Me, that’s ok.”
“然后把货给我。”这孩子到底在外面学了些什么。
“噢……我有点没想到。”迪克捏了捏手上的玩偶笑了一下，单膝在小杰森面前蹲了下来，认真的说，“I Love You Jason.”
杰森接过小罗宾，有些傲气地说，“Fine. I Know It.”
“我很抱歉。”迪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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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伸手狠狠揉了揉小杰森的脑袋，这个模样的限定版弟弟实在太难得，瘦瘦小小又被揉的来回倒，太可爱！
“我说了不用说多余的话……哦！”杰森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死死盯住了眼前突然局促收起手退后的夜翼，“迪克？”
“理、查、德、格、雷、森？”小孩仿佛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让迪克大感不妙。
“How dare you!”，面色迅速涨红的杰森从椅子底下掏出一支枪来，毫不犹豫对迪克开了一枪，被对方轻松躲过。
“嘿小翅膀，你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一支枪解决。”迪克试图转移话题，侧身躲开男孩歪得可怕的子弹，几个翻身摸到了就近的门边。
“我知道。”杰森狞笑了一声，左手上也出现了一把枪，“所以我一般带两把！”
一串带着迪克头字样的脏话伴随着双枪子弹朝迪克扑来，夜翼却将身一扭，反从门后逃走了，子弹打在门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迪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觉得自己近期都不能回哥谭了。
他随手推开了眼前的房门，警惕地走进去。
一片漆黑的室内无比安静，只有一点点男孩睡眠时发出的平稳呼吸声。
他睡得很香甜。
“……”意识到这是谁的梦，迪克蹑手蹑脚原路返回，轻轻合上门扉。
站在了梦境与梦境的交界处，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嘿，能让我出去吗？”
光芒暗淡了许多的金色气泡小鱼慢吞吞游到了他面前，迪克跟上它，走着走着突然一脚踩空。
布鲁德海文公寓的床上，男人突然惊醒。
“噢…到底发生什么了？”意识到哥谭出了问题的迪克迅速换上了自己的制服，他骑上自己的摩托，打了个电话给芭芭拉，那边很快接通了。
“小芭，你还没睡？”
没有在前女友阵列看到芭芭拉的迪克现在莫名松了一口气。
“嗯？是的我现在醒着，假设我没有在梦里跟你打电话的话。”女人的声音有点慵懒。
“好吧，小芭，但是哥谭出事了。”迪克迅速在电话里跟芭芭拉讲述了他遇到的梦境，这并不寻常，而且那种无害而善意的感觉让他感到特别熟悉。
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韦恩宅里的那个小家伙。
“好的，我现在赶过去。”芭芭拉迅速出动，“不用担心夜翼，黑蝙蝠五分钟前才发了社交账号……噢…我想我知道问题了。”
“总之韦恩庄园见吧。”芭芭拉去取装备了。
迪克在夜里的跨海大桥上疾驰而去。
……
来到韦恩庄园，迪克绕过家里客厅中睡了满地的人。
看起来提姆邀请了他的朋友来玩，康纳和小乔睡得悬浮在空中，而杰森和罗伊哈珀仰肩并肩倒在沙发靠背上，脖子看起来会不太好。
连布鲁斯也撑着脸在餐桌上睡着了，嘴上挂着微笑，而达米安撑刀在他身边靠着，小孩眼皮下的眼珠疯狂转动，看起来就快醒了。
迪克迅速给这个最小的弟弟摆了一个可爱的姿势，拍照，溜走。
他跟芭芭拉在屋顶会和。
身穿蝙蝠女侠套装的女人无奈地看向他，伸手指了一下两个一起蹲在屋顶边缘的身影，一高一矮，“看起来一切是两个醉鬼的游戏造成的。”
一身酒气的卡珊德拉手上拿着吹泡泡圈，安静地回头看向两人，她身边的光之子双颊坨红，正嘿嘿笑着吹泡泡，一只只眼熟的金色气泡小鱼从泡泡圈里轻盈地的飞了出来，飞进了黑夜之中。
迪克探头看了一下，在两个人中间看见了一瓶不知道混了什么、正冒着气泡的金色液体，那恐怕是一瓶也许再也无法复刻的特殊泡泡水，而且已经见底了。
“好吧。”迪克耸耸肩，“看来我们来迟了。”
“我去联系扎塔娜。”芭芭拉扶着卡珊德拉起身，另一只手提上了摇摇晃晃的光之子，轻盈地从屋顶一跃而下。
“而你，可以趁阿福睡着了去厨房翻麦片吃。”
火红的长发从屋顶边缘消失了，迪克目送这个美丽强大、迅速安排好一切麻烦的可爱姑娘离开，对着灯火通明的韦恩庄园长长伸了一个懒腰，也跟着芭芭拉的脚步跳了下去。
“是的，我想麦片才是我唯一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