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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叮!

作者:知更鸟吱吱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叮!


    不知名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狠狠撞上月色笼罩下的滴水兽,发出的声音却十分清脆。


    滴水兽沉默不语地俯视着袭击者,那道影子咕噜噜从高处滚落,又是叮!一声砸落到地面上。


    一番摔摔打打黑影却并不动作,只是顺着力道一直滚啊滚,直到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撞上一块柔软的地方,才堪堪停下。


    浑身漆黑的黑影顿了顿,才缓慢地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尽管月光被乌云遮蔽,黯淡地描摹着,但不难看出这是个身形纤细矮小的孩童。


    它浑身漆黑一片,像是掉进了墨水瓶的小孩,但腿上、手肘上、脊背上都生长着某种黑色的晶体,这让它的一举一动都有些艰涩。


    好在这些黑色晶体只存在了一会儿,就慢慢萎缩殆尽了。


    小黑活动了一下轻松起来的手脚,略有惆怅地按了按胸口处黑色的圆形图案———那是它平日储存能量的地方,原本是一盏明亮的小灯。但当所有能量消耗殆尽了,小灯也就熄灭了。


    这次前往暴风眼的旅途可太“多姿多彩”了。


    它像是被挂在墓土给冥龙集火的活靶子一样,被发疯的红石撞得活蹦乱跳、灭灭明明复灭灭,最后索性放弃挣扎等自己在这场红石雨里停下。


    天杀的!暴风雨今天究竟怎么了!


    小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是个陌生的未见过的地图,漆黑的小巷和惨白的月光是它比较陌生的元素。


    但没关系,因为光之子的世界就是会偶尔刷新出新的小世界,去探索这些全然陌生的地方对它来说是家常便饭。


    这些世界的来源无从得知,但生活单纯又乏味的光之子们也乐得世界进一步扩展。


    All in all,看起来自己停下的地方没有火盆。


    不过没关系,没有石像的时候,同类就是最好的补能工具。


    小黑晃晃脑袋,伸手戳了戳刚刚自己撞到的、和它有能量时一样温温热热但不会发光、一样如孩童般矮小的奇怪同类,发出“叭!”的一声脆响:


    “陌生人,借个火行吗。”


    奇怪同类没有任何反响,只是保持着小黑遇见他时的姿势———蜷缩着抱紧自己,黑色的脑袋埋在手臂里,时不时颤抖着。


    小黑有些摸不着头脑,又叭叭叭叫了几声,淡淡的光晕以它为中心晕开,波及到那个奇怪同类时,会让他有一点大些的动静,但也仅此而已了。


    嗯?好奇怪,为什么他身上没有开启好友树的选项?


    而且……小黑后知后觉举起双手,刚才它碰到他了!


    但在光之子的世界里面,不是好友的话,是无法触碰到彼此的。


    小黑愣在了原地,它再次仰头看了看狭小巷子之上长条形的黑夜,乌云静沉沉地顺风飘着。


    它盯着夜空盯了十分钟,发现飘过的每一朵云都是不一样的。


    小黑大惊失色,尽管它现在浑身漆黑,面上除了两条睫毛什么也看不出来,但这不妨碍它大惊失色。


    给我干哪来了家人们,这还是光之子的世界吗?


    小黑迷惑


    小黑震惊


    小黑在身上摸摸索索摸出了一根熄灭的红蜡烛


    啊,虽然物品存放的地方不太一样了,但是熄火之后点不亮红蜡烛,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呢。


    这有什么用啊!小黑一把把熄灭的红蜡烛摔在地上,又开始在身上持之以恒地摸摸索索。


    叭!


    太好了,好友蜡烛还能用。


    黑暗的小巷里面亮起了一道明亮温暖的光芒,伴随着一连串叭叭叭的欢快叫声,照亮了小黑眼前一直蜷缩着的小孩。


    这是个黑发的男孩,但显然状况非常不好。凌乱的、结着血痂的黑色发丝,破破烂烂、混满了泥土和污渍、勉强看得出是西装的衣服,被照亮的肌肤上不是污渍就是血痕伤疤,或者二者叠加着摆露在小孩面前。


    小黑又手足无措了。


    在光之子的世界,并没有血和死亡的概念。平日里最差不过像它一样被砸成黑漆漆,只要靠近火光又能焕然新生。


    前往伊甸,投入暴风眼,献出光鸟投入石像,释放被禁锢的灵魂,即使陷入沉睡,但终将涅槃重生。


    这是一代代光之子诞生在云巢,牵着引路人的手,传承下来的生命概念。


    小黑不太明白血与伤痕的概念,但黑发男孩蜷缩的姿势让它感到熟悉,那些灵魂被禁锢在石像里的光之子便是如此沉睡的。


    它想了想,谨慎地把燃烧着的白蜡烛略略靠近了黑发男孩的衣摆。


    很好,没有烧起来。


    曾用蜡烛烧着了好友的玩偶而被追杀全图的小黑松了一口气,把白蜡烛贴着男孩放在了旁边的地上,自己站到男孩身前,用尽全身力气蓄积能量。


    “叭!!”


    一声响亮的大叫响彻小巷,强而有力的光晕以跳跃起来的小黑为中心,笼罩住黑发男孩,波涛般扩散到小巷口才缓缓晕入夜色。


    黑发男孩的颤抖顿了顿,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


    哦!他长得真独特!


    小黑由衷地想到,原来这里的居民摘下面具不是一张黑漆漆的脸呀。


    黑发男孩抬起的面上也是伤痕累累,除开那些没有被好好打理的伤口,小黑注意到他的头似乎也不是流畅的圆滑,某些地方带着让崽不适的凹陷。


    但这些都不影响小黑看见男孩精致又狼狈的眉目,还有那双麻木又在不断挣扎的湛蓝眼睛。


    小黑从那双蒙尘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头,看见一个怒吼的、痛苦的、被黑暗束缚住的灵魂。


    “…Bruce……Bruce …”


    破碎的呢喃从男孩口中流出,可惜它并不太明白这些词句的意思。


    它想了想,把地上的白蜡烛塞进了男孩怀里,看着明亮的火焰温和地燎着男孩的下巴,但并没有烫伤他,又跑回去在昏暗的地上摸了摸,把刚刚那根红蜡烛捡了回来,试图用黑发男孩怀里的白蜡烛点亮它。


    不出所料失败了。


    小黑也不气馁,越发熟练地把红蜡烛塞回兜里,又开始摸索着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恨不得拉开裤兜往外倒点什么出来,在男孩面前蹦来蹦去的。这期间黑发男孩的眼睛追踪着它的身影,头颅一转一转。


    没等小黑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麻烦率先找上了门。


    “呦,瞧瞧我们发现了什么?”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带来了三四个身形还算高大的男人,堵在了巷子口,“刚刚那阵光是你搞出的动静吗?”


    “哥谭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怪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咚咚咚背着月光走进了小巷,一把揪住了小黑衣领把它提了起来,发觉手上却几乎没有重量。


    叭?小黑有些迟疑地回应了一下。


    什么是哥谭?什么黑漆漆?


    头会发出光晕的小孩有点诡异,但见过世面的哥谭人不以为意,不就是变异人啊、外星人啊之类的吗。


    这种新鲜的变异货色卖给稻草人可值钱得很。


    男人的同伙嘻嘻哈哈点评了一下靠着墙角抬头望来的黑发男孩,“里头还有个小的,长得真不错,应该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轰然大笑起来,有人想嘴里塞了一根烟,打火机火光一闪,想提前庆祝这比不义之财。


    是火!小黑目光一定,但是离得太远了。


    没等它想办法靠近,抓着它的男人抬起手臂将小黑猛的向墙上一抡,他可不打算带着个完完好好的怪孩子走哥谭的夜路,半死昏迷的最好。


    小黑来不及反应地向后倒去,没等到撞击带来的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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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声,反倒被砸进一个温暖但带着奇怪味道的怀抱,晕晕乎乎的,手中就被塞进那根白蜡烛。


    哦,那个黑发男孩站起来了。


    小黑被男孩稳稳放在了地上,抬头就见男孩如炮弹一般朝三个男人撞去,抬手便是一拳狠狠捣碎了横肉男人的鼻梁。


    哇哦。


    随着男孩大开大合、拳拳到肉的凶狠动作,一股奇怪的、和男孩身上有点相似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小黑后知后觉想到,那是血的味道。


    …


    男孩的身手显然非同一般,不多时就放倒了三个男人,垂落下来的手臂上,有丝丝缕缕的血攀附着手腕,在松愣的指尖滴落。


    小黑捧着白蜡烛轻盈地绕到男孩面前。


    “叭?”你还好吗?现在能听懂我说话了吗?


    “叭叭叭!”你好厉害呀!就这么砰砰砰!他们就全倒下来了。


    “叭!”谢谢你刚刚接住我!我能抱抱你吗?我们当朋友吧!


    “叭叭!”你喜欢白蜡烛吗?它能帮你恢复能量哦!可惜我找不到火,不然让你烤烤你可能好的更快!


    “叭!”hello?bro ?can you hear me?


    小黑试图和男孩交流,但可惜男孩的目光只是随着蹦来蹦去的它移动,却依然是麻木无神的。


    就在它叭叭叭完一通没收到任何回复而垂头丧气时,男孩突然蹲下身,轻轻把它抱在了怀里,白蜡烛的火光在俩个人之间燃烧着,带来持之以恒地暖意。


    叭。


    看来不是完全听不懂?


    这个男孩对它的光有反应,小黑眨了眨眼睛,扭了扭身子,从少年的怀抱里轻盈地跳出来,反手把蜡烛塞进了男孩的手里,牵着他的另一只手靠近了那三个倒地昏迷不醒的男人。


    它记得这里之前有能发出火光的东西。


    小黑牵着男孩,男孩温驯地跟着它的步伐。借着男孩手上的火光,小黑从地上摸出那块见过的铁疙瘩,可以翻开盖子,但之前看到的火在哪里?


    小黑反复琢磨也没有搞清楚,于是把铁疙瘩塞进了男孩的另一只手,贴心的把白蜡烛接过来,好让对方空出手来操作。


    小黑开始冲男孩一直叭叭叭叭叭叫起来。


    来火来火来火!


    黑发蓝眼的男孩还是无知无觉的模样,目光中空无一物,但某些时刻又定格在小黑身上,这让它有种这个片刻男孩是能听到的感觉。


    叭叭叭叭叭!


    来火来火来火!


    在它不懈的努力下,男孩似乎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又或者只是意识到了手上拿着一样东西,两根手指一碰,咔嚓的碰撞声里,一道小小的橘黄色火焰出现了。


    男孩面前的小黑小心翼翼接过燃烧着火光的打火机,接触到火光的一刹那,黑暗从它身上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一个穿着幼鲲斗篷的白发小孩,面上扣着木质面具,脸颊肉嘟嘟的,眉心有一枚闪烁的棱形标识,露出发光的一双豆豆眼来。


    不只是眼睛在发光,实际上,小孩的整个身子都散发出柔和的白色光芒。


    火光燃烧着,小孩的斗篷上出现一阵鱼鳞般的光芒,自肩膀蔓延到斗篷尾,沿脊柱而下在斗篷上排列的十二颗星星图案蓦然点亮了一颗。


    它像之前那些在身上摸摸索索,掏出一瓶药剂,一口闷下去,斗篷上刷刷扫过几道光流,十二颗星星一下子全部点亮了。


    光之子满意拍拍身上光亮的斗篷,理了理额前的中分头和右脸颊垂下的一缕辫子,头顶的小揪揪随着动作一动一动。它把那块神奇的会冒火的铁疙瘩随手塞进了不知道哪个兜里,朝一旁安静的黑发男孩伸出手去。


    叭!


    跟我走吧!


    我会想办法让你的魂灵突破束缚,得到自由,那是光之子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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