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叫……”容妃双眸在宫殿之内瞥了一圈,随口道,“织星。”
崔令仪望着她,最终垂下眼睛:“是,织星见过娘娘。”
没想到穿越一次,还有当宫女的机会。
所以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天潢贵胄、公主皇妃,而她当宫女。
回去的路上,缂云一边走一边嘱咐她:“你能得娘娘青睐留下,是天大的福气。在这宫里,可得好好学规矩,若有半点差池,可是要丢性命的。”
崔令仪忙点头称是,小心翼翼地跟在缂云身后。
到了宫女所,缂云让她坐下,开始一样样给她讲起在延福宫伺候的规矩。从如何行礼、如何端茶递水,到何时该说话、何时该噤声,事无巨细。崔令仪被迫全神贯注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记住了。
好不容易学完了规矩,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缂云带着她去厨房领了晚膳要用的茶点,又去取了干净的茶具,便往容妃的内殿走去。
走进内殿,容妃已经坐在桌前。崔令仪和缂云一起行礼,随后崔令仪依照所学的规矩开始布置茶点、沏茶。但是人越紧张越容易出错,她手中拿着茶盏正要端给容妃,可是滚水烫的茶盏极其烫手,她强忍着拿住,却一不小心拂落了茶壶,茶水立时碎成八瓣,滚水淌了一地,崔令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手中茶盏也是应声落地。
容妃最终还是撑不住,大笑起来。
缂云丢下手里的餐盘朝容妃扑过来:“怎么了,娘娘!没有伤到吧?”
容妃笑着摇摇头,指腹擦过眼角一滴笑泪:“织星,你不是说,你做事勤快,什么都能做吗?”
崔令仪窘道:“对不起娘娘。”
“你在家没做过这个?”容妃问。
崔令仪小声道:“是。”
她打小儿娇生惯养长大,上大学就在本市,每周都把脏衣服攒到周末带回家里去洗,直到读研才开始做家务,做的也不是自己家的,是去导师家帮他干活。
导师要求不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糊弄过去了。她也没当回事儿。穿越至今,在家里当的也是小姐,没有怎么干过活。
在现代还是推说自己只是现代女性,不做家务是为了以后结婚让老公做家务。到了现在,只能说是被封建社会腐蚀了。思至此处,崔令仪更加羞愧。
“罢了罢了,你父亲也是大官,想必你在家也用不着自己做这些。”容妃宽慰她,“罢了,我宫里没那么多规矩,你帮缂云摆膳吧,也看看自己想吃什么,一会儿自己拿碗盛一些走。”
她对上崔令仪疑惑的目光,笑道:“没关系的,我宫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崔令仪凝望着她,许久问道:“奇变偶不变?”
容妃:“啊?”
“宫廷玉液酒?”
容妃道:“我这儿没有劳什子宫廷玉液酒,倒是葡萄酒,你喜欢就赏了你。”
崔令仪沮丧地说:“多谢娘娘。”
容妃对人太宽宏,古代少见这样的主子,对于奴婢竟然有这么强的同理心,以至于让她产生怀疑,觉得她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一顿晚膳,崔令仪食不知味。用过晚膳,容妃靠在软榻上,锦绣和缂云在一旁收拾茶具。容妃招手把崔令仪喊了过来:“织星,过来陪本宫说说话。”
崔令仪如今什么都不敢碰了,只怕再打碎她一套茶具。她慢吞吞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站在容妃面前。
容妃抬眸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你这做派,倒像是我要吃了你似的。别那么拘谨,坐吧。”
她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崔令仪犹豫了一下,轻轻坐下,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眼睛看着地面。
容妃端详着她,开口道:“你倒是个有趣的,又慌乱又机灵,难怪陛下也喜欢你。”
崔令仪忙道:“娘娘谬赞,是奴婢太笨,总是出错。”
容妃笑道:“无妨,谁还没有个手忙脚乱的时候。”顿了顿,她接着说道,“只是你既已留在这延福宫,日后便好好学些宫中事务。若有不懂的,尽管问缂云她们。今日这样的错误犯在我身边也就罢了,若是教外人看见,总归不好。”
崔令仪连忙点头:“是,娘娘,奴婢定不辜负娘娘的厚爱。”
容妃莞尔一笑,又道:“如此便好。你也莫要过于拘谨,我不喜欢太拘谨客套的人,总觉得相处起来怪累的。”
崔令仪偷偷抬眼瞧了瞧容妃,见她笑意盈盈,不似作伪。“多谢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容妃摆摆手,笑道:“起来吧,莫要总是跪着。日后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正说着,外边有小黄门前来传召:“见过容妃娘娘,今晚陛下要歇在延福宫,请娘娘先准备着。”
容妃赏过了他,又打发走。等那小黄门走了,她闲闲散散地伸了个懒腰,叹道:“怎么今晚又要来,好累啊,能不能让我歇一歇啊。”
说着又看向崔令仪:“你今夜随我一同伴驾?”
崔令仪严词拒绝:“请娘娘切莫在陛下面前提起奴婢。”
容妃道:“就知道你也不愿意跟那老头子周旋。”
“娘娘,在宫里可以这样说吗?”崔令仪听了这话,几乎一口水把自己噎死,结结巴巴地问。
容妃道:“管他呢,反正没在他面前说。”
崔令仪十分佩服她逻辑自洽。
为了迎接陛下,整个延福宫迎来夜幕降临后最忙碌的时刻,外头洒扫剪花,里头重新擦洗宫室,连容妃都要重新更衣点妆,崔令仪于化妆一道还是有些心得,她给容妃用螺子黛和小刷头画出两道眼线,显得她一双丹凤眼更加明亮,宛如秋水寒星。
容妃满意极了,干脆把整个妆面都交给她。崔令仪不负众望,妆感自然轻薄,反而显得她愈加明艳不可方物。
容妃手指拂过头上团花:“我留下你还真是留对了,你一个倒比她们一群还要有用。”
崔令仪道:“娘娘谬赞了。”
容妃向她粲然一笑:“没有旁的事儿,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等陛下走了再来,想必他不会注意到你。”
崔令仪应道:“多谢娘娘体恤。”
容妃生得如此这般美貌。性情天真质朴,要是她崔令仪当皇帝,她也宠爱她。
只是她始终不敢忘,容妃是长公主的人,长公主精心调教了她来,为的只是让她迷惑陛下,伺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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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杀死,让她为长公主的登基扫平障碍,而她将会是那个替死鬼。
崔令仪难以形容此刻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看着容妃正在对镜自怜,满室夜明珠照得她血肉盈盈,美艳又优柔,宛如月宫中人,春水照怜。
崔令仪向她告退,缓步离开。
她走之后陛下的銮驾也驾临延福宫,容妃前来接驾,欢声笑语越过女墙,一直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系统适时提醒她。
【请宿主在一个月内完成任务:助应倾城与陛下和离】
【奖励:和离值+30,寿命增加至自然死亡】
崔令仪把被子捂在自己的脸上,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不知谢珩现在在做什么,他在宫外怎么样了。
谢珩此刻也尚未入眠,此前他曾连夜审讯了那日伺候的下人,寻找了数位目击证人,最终有人吐露,曾经见到有两个壮汉从花轿中挟持了穿着红衣的新娘子,往东去了。
东边,有什么?
谢珩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那两个壮汉是什么人,东边又有什么。他带人搜查了东城,最终在一处乞丐窝里找到了崔令仪的嫁衣。
谢珩此前拿到那嫁衣,目眦欲裂。他不敢想他自己一时疏忽,害得崔令仪如今沦入什么样的下场,只是后来有人供述,是在东边的汴河边捡到的,并没有见到衣裳的主人。
汴河?
谢珩立即赶往汴河,只是河水日夜冲刷,如今已经不留下半点痕迹了。
他不死心,继续搜查汴河。而后他又想到,劫走崔令仪的人随意丢弃了她的衣裳,那她的首饰呢?那都是真金白银打制的,想必不会随意扔了,若他们是穷凶极恶的凶徒,最有可能的就是将其变卖。
今日,果然有人在黑市找到了崔令仪的一支金钗。
只是黑市繁杂,那人说不出卖给他金钗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甚至卖他那人可能都不是一手出售,而是从哪里得到的。谢珩赎下了金钗,命人在黑市继续搜集,而他已经由于多日不眠不休,水米未进,身体到了极限。
在一众下属的劝说之下,他同意暂且回到府中休息。他手握那支金钗,仰头凝望天际明月,不知此时此刻,崔令仪能不能跟他一起,共同仰望这轮月。
若明月有情,就请把他的思念寄托给那人,保佑她平安顺遂,无忧无怖。
崔令仪在宫中胡乱地过了几天,也帮容妃想了些新奇的手段固宠,容妃颇满意她,除了见陛下的时候,几乎日日要她在身边。崔令仪这天跟她一起做了小点心,容妃挤出满脸柔情蜜意去求见陛下,要把那小点心呈给陛下。
谁知回来的时候大哭不止,食盒盖子都被弄丢了,里边的点心也碎得稀巴烂。瞧见崔令仪,她立即挥退了周身伺候的人,扑在崔令仪怀中痛哭流涕。
“娘娘,这是怎么了?”崔令仪问,“点心,陛下不喜欢?”
容妃哭着摇了摇头。
美人落泪也忍不住叫人心魂激荡,崔令仪强行压抑住心中那一丝荡漾,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娘娘不妨跟我说说,我也能帮娘娘想想办法不是?”
容妃泣道:“陛下,陛下他心里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