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柔听见声音抬眼看去,一眼就望进了绛云笙漆黑的眼底,他神色看起来有些紧绷,一张清冷华贵的脸绷的紧紧的,而站在他身侧的云栖月则是一脸莫名。
她并没有关注薄柔这边的情况,所以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再加上现在小白脸已经收回了手,所以在她的视角中,薄柔的情况没什么不对。
“发生什么了?”她视线先是扫了一眼薄柔,后注意到了薄柔身边的那个穿着朴素没有任何装饰的男子。
她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一瞬后就离开了视线。
“没什么,我们继续查线索吧。”薄柔怕耽误他们感情进度也怕他们误会什么,迅速切断了这个话题。
只是这时候小白脸却发出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感叹:
“好软。”
说是感叹,不如说是口吻平铺直叙的叙述。
他低头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又再次抬眼看向薄柔,瞳孔漆黑纯粹,黑白分明的像是某种犬科动物。
“我能……”
“不能!”
这次没等他说薄柔就快速打断了他。
说完她没去看他,快速转过视线垂着头就小碎步来到了云栖月身后,悄声说:“师姐我们走吧。”
虽然刚才的事发生的莫名其妙,但她不想追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少女的声音又细又软,小白脸视线跟着声音追过去,却被一片黑色遮挡,他抬眼,跟绛云笙的视线对个正着。
绛云笙什么都没说,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后就转身走了。
他高挑的黑色马尾在空中打着圈,一抹红色细绳在其中若隐若现,小白脸也没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看了他们背影很久,那双原本纯粹黑白分明的瞳孔一瞬变得漆黑幽深。
直到走了很远出去,远到看不到那个小白脸的身影时,绛云笙才问道:
“师叔认识那个人?”
已经重新恢复摸鱼作息的薄柔闻言嘴里的果子差点把她噎到,她连忙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
“如果不清楚底细,师叔还是不要随便交往,以免发生意外。”
绛云笙这话,薄柔听不太懂,她觉得这语气听起来有点怪怪的,说是关心吧,但语气又冷冰冰的,她有点形容不太出。
她抬头想看看绛云笙说这话的表情,然而由于身高差,少年又下颌抬起,薄柔只看到了他紧绷的下颌和线条流畅的雪白颈线,看不见他的表情。
薄柔:……就不能给她投胎个180身高的身体?
“云笙说的没错,这鬼城看似平静,实则鱼龙混杂什么都有,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云栖月也跟着说了一句,既然是女主说的,薄柔肯定是点头虚心接受了。
反正女主说什么她跟着点头就是了,听不听得懂不重要。
见她这副云栖月说什么都对的无脑狗腿子赞同样子,绛云笙眼睑一拢,转过头去开始大步走了起来。
“云笙?”
他这异样一出,云栖月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跟上去想看看绛云笙是怎么回事,见状薄柔的步子停了。
她故意放缓脚步,给二人制造出对话空间,甚至在脑子里思索一会看戏吃什么,只是她想了没多久便感觉后颈传来了束缚感。
她抬眼望去,清澈见底的瞳孔反射出了少年那张华贵清冷的脸。
绛云笙面无表情的将薄柔拎到了前面,美名其曰:“师叔还是走在前面吧,前面安全一点,以免发生刚才那样的意外。”
薄柔:?
她怎么到前面来了?
“云笙,那是你师叔。”云栖月见他一副拎小鸡仔一样将薄柔提到前面的行为不赞同的蹙了蹙眉,绛云笙直接垂眼认错:“对不起师叔,刚刚是云笙冒犯了。”
“薄柔,他也是为你好,只是这孩子不太擅长表达,所以你别介怀。”
薄柔一脸懵的听着这师徒你一言我一语,她嘴动了又动,却是连话都插不上。
她不介怀!她一点都不!
她只想离他们远点啊!!!!
看她一副偷东西被抓的小松鼠不敢见日光的浑身僵硬的模样,绛云笙眉眼松了松,唇边的弧度也软了很多,带上了一份柔意。
一旁的云栖月视线一顿,看了眼走在前面同手同脚的薄柔,又看了一眼视线落在薄柔身上眨都不眨的绛云笙,仿佛明白了什么。
就这样他们调查了一上午,最遭罪的非薄柔莫属了。
她不仅不能摸鱼还要时刻承受身后那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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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视线折磨,如果有个地缝钻,她都恨不得钻进去了。
不过一切的努力都是有收获的,他们知道了有关魔尊的最新消息。
魔尊想要结婚的消息真的,就是据说他等不及十日,将婚礼提前了,准备明日就要在辉夜宫结亲。
明日?这不代表今天女主就要被绑走了吗?薄柔心里想着魔尊来带人的话到时候她是装看不见呢,还是回去先把女主绑了呢。
她抱着这个疑惑回到客栈自己的房间,刚一进屋她就感觉后颈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人下一秒就软了。
绛云笙来到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他手里拿着治疗外伤的丹药,光滑的瓷瓶被他握在手里,他视线微垂,细长的眼微拢着,神色一片平静。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颗跳动速度并不慢的心脏在诉说着他的紧张。
他注意到了昨日少女手肘磕到了墙壁的动作,依照她那碰一碰都会红的脑门,想来手肘也会伤的不轻,今日上午都在外面没什么机会,所以此时一回到客栈绛云笙便拿着药过来了。
他等了一会,门后毫无动静,他蹙了蹙眉,开始用灵息探查门后少女的气息。
片刻后,他脸色骤变一脚踹开房门,然而屋里一片空空荡荡,只剩下打开的窗户还伴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
薄柔醒来后只觉得脖子很痛,一种快要断掉的痛,她抬手想要摸脖子,结果一抬手她却发现袖子是红的,紧接着她发现不仅是袖子是红的,她全身都是红的。
准确来说,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件鲜红的嫁衣。
她猛地坐起身,用力过猛导致后颈疼痛愈发明显,她低低的痛呼一声,刚想伸手去揉,后颈却被已经被揉了起来。
那冰冷的触感冰的薄柔一哆嗦,颤颤朝后躲了一下,那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人便被她纳入视线。
来人穿着红色婚服,红白交领将那张斯文隽秀的容貌显出几分魅惑出来,那张白白嫩嫩的脸此时面无表情,而那对漆黑的瞳孔,则是定定注视着她。
烛火摇曳的昏黄,将他瞳孔映的幽深黯沉,他不言也不语,就这样坐在床头看着她,上下动了动喉结。
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