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2月,五台战争结束。
神罗的表彰大会开启了。
在其上的总裁先是说了一大堆什么"缅怀那些为人类进步付出生命的士兵""这次战线虽然拉长了近10年,但我们收获颇丰"之类的。
他的演讲大概持续了30分钟,就下台回到最前方的座位上了,下一个上去的是拉扎德。
我都快要睡着了。
再过了一个小时,到了授勋环节,一身军装的萨菲罗斯出场的刹那,无数闪光灯就打了上来,他保持着平静的神情。
神罗英雄征战九年,归来仍是二十三。
我有必要说一句,个人感觉五台战争的mvp应该是我,因为我杀的人最多。
但此刻我是半坐在阴暗的小角落里,戴着面罩,以一个流浪汉似的姿势在出口的墙边蹲着。本来我也不想参加,奈何拉扎德说未出任务的神罗战士必须全部到场,我都有些羡慕外出的扎克斯了。
以往这种大会都有杰内西斯跟我一起摸鱼,现在……算了。
在其上的银发男人往我的位置扫视了一眼,笔挺的军装衬得他身材修长,当拉扎德将勋章别在他胸前之时,他也没有移开视线。
萨菲罗斯真是脾气好,那些闪光灯几近是要怼着他的脸了——如果是我,我会把这些记者全部串成一串挂在神罗大厦上,应该能有效提升米德加的空气质量。
拉扎德开始念那又臭又长的授勋词,我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融为一体,因为过于无聊,我开始给自己找事做。
看大门的除了我(我不大想承认我是看大门的)还有一个带着头盔的小兵,他此刻好像有些紧张,不知是不是因为萨菲罗斯的视线落在这里了。
我觉得萨菲罗斯要是明事理的话就不应该看我,毕竟我不大见的了人——要是让大家知道神罗的英雄还有个杀人魔妹妹,我估计会被扣掉一大半的任务报酬。
"喂……你吃苹果吗?笨苹果,巴诺拉产的,现在已经绝版了。"
我戳了戳旁边那个戴着头盔、站得笔直如同标枪的小兵。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头盔下的视线迅速朝我这边扫来,充满了惊慌和不解。
隔着头盔的面罩,我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只能隐约看到一些金色的发丝从头盔边缘露出来,年纪应该不大。
他好像完全没料到会有人在这种场合跟他搭话,尤其是我这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参会人员、还戴着面罩蹲在角落的怪人。
对方握着步枪的手紧了紧,身体绷得更直了,似乎在极力维持着士兵的仪态,但那微微晃动的枪口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呃……”
他的声音透过头盔显得有些失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但更多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询问。
“您、您在叫我吗?”
对方似乎认出了我这身不属于普通士兵的黑色制服,或者是在某个训练场见过我?
不过我没有印象了,神罗的小兵都长一个样。
那声带着颤音的询问让我有点想笑。
“不然呢?”
我晃了晃手里的笨苹果,紫色的果皮在会场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这里还有别人吗?还是说你旁边坐着个隐形人?”
“谢…谢谢您…长官?但…但是我现在在执勤…按照规定,我不能…不能接受食物的…而且,长官您…”
他顿了顿,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或者说不敢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戴着面罩呢?”这个问题显得小心翼翼,充满了不确定,但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好奇。
我啊了一声,收回手里的苹果。
其实我是想把这个有些烂了的卖出去,可惜他不能吃。
“长官?”我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忍不住轻笑出声,声音在面罩下显得有些模糊。
“不吃就不吃吧。至于我为什么戴面罩…因为我长得太帅了,怕引起骚动,影响大会秩序。”
"……"
头盔下的小兵彻底卡壳了,他陷入沉默,大概是试图处理我这句过于离谱的解释。
过了好几秒,他才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依旧磕磕绊绊,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啊…这…这…样吗?长、长官您…真是…真是风趣。”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符合礼仪的回应,但听起来更像是在确认自己没听错。
呵呵,质疑我?
我挑了挑眉,指着台上的萨菲罗斯,此刻萨菲罗斯已经结束了他的部分,重新站在一旁,如同完美的雕塑,但那双魔晄眼瞳却时不时地,精准地扫向我这个阴暗的角落。
”看到了吗?那个是萨菲罗斯,我比萨菲罗斯还帅,他本人认证的。“
那小兵头盔下的脑袋似乎狠狠地卡顿了一下,握着步枪的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他的视线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猛地投向灯光璀璨的讲台,在萨菲罗斯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又触电般地弹回我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长、长官…您…您真会开玩笑…萨菲罗斯将军,他是…他是神罗的骄傲…是最强的战士…也是…”
他似乎想继续罗列萨菲罗斯的优点,但说到一半又卡住了,大概是觉得在我这个自称“比萨菲罗斯还帅”的人面前这么做有点不合时宜。最后,他只是含糊地补充了一句:“…非常…令人尊敬。”
“尊敬?那是当然的。”我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敲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打破了小兵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严肃气氛。
“你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吗?嗯?”
我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旁边那个小兵紧绷的身体又是一僵。
头盔稍微动了动,似乎是想别开视线,但最终还是忍不住,透过头盔偷偷瞄向我,动作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
过了会,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刚才还要细微,带着显而易见的犹豫和一丝压抑不住的好奇:“长、长官…这…这不好吧?现在是表彰大会…而且…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
“我是萨菲罗斯的姐姐,你不信的话,看我的眼睛。我们是同款呢。”
“姐、姐姐?”
我忽然捏住面前这个小兵的胳膊,把他拉到与我一样的高度。他的身高我很满意,比我还矮一些——十分顺眼。
小兵重心不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步枪“哐当”一声轻撞在地面,又被他手忙脚乱地扶稳,我拉了他一把,让他和我一齐坐在大门的台阶前。
“看到了吗?”
会场远处的灯光偶尔扫过这个角落,短暂地照亮我裸露在外的上半张脸。那莹绿色的光泽,与此刻正站在灯光下、接受万众瞩目的萨菲罗斯眼中的光芒如出一辙,如同两颗遥相呼应的星辰,散发着非人的、冰冷而迷人的魔晄气息。
他头盔下的呼吸猛地一滞,身体僵硬得如同被瞬间冰冻。透过头盔的缝隙,我能看到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大,倒映着我眼中莹绿色的微光。步枪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脱手掉落。
没等他开口,我打了个响指,先是瞥了眼台上喋喋不休的拉扎德,然后转过头,敲了下他的头盔。
“到你了。你摘头盔,快点。”
我的手指在他那制式头盔上敲击的清脆声响,在相对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那小兵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更显慌乱,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台阶上,动弹不得。
他头盔下的蓝色眼睛眨了又眨,视线慌乱地在我的脸上、远处的讲台以及周围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上跳跃。
“长官,这是规定,执勤的士兵不可以摘下头盔——”
“你总是规定规定的,胆子这么小吗?这点胆子,还想当神罗战士?”
我猜测大概每一个崇拜萨菲罗斯的年轻人都想要当神罗战士吧,然后怀揣着梦想被骗来压榨企业神罗打黑工。
“……”
果然猜对了。
头盔下的少年猛地抬起头,握着步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连带着枪身都轻微晃动起来。那双透过头盔缝隙看过来的蓝色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被戳中痛处的窘迫和一丝不服气。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种想要证明自己却又被规章制度束缚的挣扎,几乎要从他僵硬的姿态里溢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混合着委屈和急切的语气辩解道:“我、我不是胆子小!长官!成为特种兵是我的梦想!我一直很努力地在训练!遵守规定是士兵的职责,这、这和胆量没有关系!而且…而且…”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带着浓浓的不甘心。
“哦?”我拖长了调子,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这副激动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梦想?努力?听起来不错嘛。不过光说不练可不行。连头盔都不敢摘,怎么证明你的决心?难道你的梦想就是一辈子戴着这个铁罐头站岗,看着别人拿勋章?”
我故意顿了顿,用手指点了点他那锃亮的头盔,发出“咚咚”两声。
“还是说,你其实长得特别丑,怕摘下来吓到我?放心,我见过的丑东西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宝条实验室里的生物多样性我小时候就见了个遍。
这番话显然再次刺激到了他。
少年猛地挺直了背,声音也拔高了几度,带着被激怒的少年意气:“我才不丑!长官!我只是…只是不想违反规定!而且…而且萨菲罗斯将军他…他也不会希望看到士兵不遵守纪律!”
他搬出了自己的偶像,试图为自己的犹豫找到坚实的理由,但语气里的底气明显不足。
“萨菲罗斯?他现在可没空管你摘不摘头盔。”
我伸手指了指台上,“你看他那样子,像是在乎一个小兵戴没戴铁罐头的样子吗?他现在想的肯定是怎么才能快点结束这无聊的仪式,然后回去保养他的宝贝长刀,或者给他那位‘姐姐’我带点好吃的。
“再说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的强者,是懂得什么时候可以变通,而不是死守着条条框框当个木头人。你想当英雄,连这点‘叛逆’的勇气都没有?”
说这么一大堆,其实我就是想找点乐子。
他越不情愿,我越想看。
少年头盔下的蓝色眼睛闪烁不定,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不受控制地瞟向台上的萨菲罗斯。握着步枪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最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深吸了一口气,放在头盔卡扣上的手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坚定。
一头略显凌乱的金色短发,发梢有些不听话地向上翘着,像是某种倔强的植物。他的脸庞还带着少年的稚气,五官清秀,皮肤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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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执拗。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像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清澈明亮,此刻正因为紧张和不安而微微闪烁着,盯着地面。
像个陆行鸟。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笑声在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有些突兀,面前的金发小兵被我这没头没脑的笑声弄得更不知所措了,他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猛地抬起来看向我,随即又飞快地垂下去,视线落在自己那双擦得锃亮的军靴上。
“长官,我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你像个陆行鸟。”
“!!!”
金发少年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因为震惊而睁得溜圆,仿佛真的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侮辱。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开来,从脖颈一直烧到耳根,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透出些许粉色。
“陆、陆行鸟?!长官!我、我怎么会像陆行鸟!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这太失礼了!”他急促地反驳,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又在意识到自己失态后猛地压低,带着一种不敢发作的憋闷感。
“哪里不像了?”我饶有兴致地歪头打量他,手指点了点他那头不听话、向上翘起的金色短发。
“你看你这头发,金灿灿的,毛茸茸的,不就跟陆行鸟脑袋上的毛一样吗?还有你这表情,跟它们被吓到要逃跑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被我这番“陆行鸟”的比喻气得脸颊通红,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瞪着我,里面混合着羞恼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仿佛我刚刚指着太阳说它是绿色的。
金色的发丝似乎因为主人的激动而更显蓬乱,真像只炸毛的幼鸟。
“我、我的头发才不是毛!这是正常的头发!而且,表情是因为……是因为长官您说的话太奇怪了!谁、谁会像陆行鸟啊!它们是鸟,我是人!这根本就不一样!”
他试图据理力争,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抱着头盔的手臂绷得紧紧的,像是在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我哦了一声,伸出手戳了戳他翘起来的头发。
“你看,你着急的样子更像了。”
“请您不要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我…我叫克劳德·斯特莱夫!不是什么陆行鸟!”
他终于把名字报出来了,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武器——虽然这武器听起来毫无杀伤力。
我挑了挑眉,往后稍稍坐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视线顺便瞥到萨菲罗斯那边,他正好与我在空中对视,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他怎么又不高兴了?
回过神,对面的少年没有说话了,又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陆行鸟,你在等什么?”
“……”
克劳德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抿着唇,安静了,这副模样和刚刚的有些不一样,透着点真的沮丧。
什么意思啊……
看起来又有一个人不高兴了。
最近奇怪的事情真多,先是杰内西斯长出翅膀,后是萨菲罗斯生气,现在这个小兵也不开心了。
这时,大厅里似乎响起了一阵更热烈的掌声,大概是哪个大人物又讲完了话。我朝里面瞥了一眼,才到第四个部长。
真是的,迟早有天我要把神罗砍穿。
继续找事做吧。
"想看我的脸吗?"
我拍了拍旁边少年的脑袋,他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出,发出了一个茫然的音节。
“看…看您的脸?”他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叫,“长、长官…这…这样不好吧?您不是说…会引起骚动吗?而且…而且大会还在进行中…”
他居然还真的相信了会引起骚动这种话。
我觉得他这副紧张又期待的样子更有趣了,没等他开口,手指就勾住面罩的边缘,动作随意地往下一拉。那块遮挡了我大半张脸的黑色皮革被轻易剥离,露出了完整的面容。
对面的小陆行鸟瞪大了眼睛,头盔都要被他扣掉了。
呵呵正常反应,毕竟我这么好看。
过了好一阵,他才像是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能力,猛地吸了一口气,又慌乱地咳了两声,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
少年抱着头盔的手臂有些发软,视线慌乱地从我的脸上移开,又忍不住偷偷瞟回来。
“长、长官……您……您真的……真的和萨菲罗斯将军……”
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依旧断断续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我、我之前以为您是在开玩笑……没想到……您真的和将军长得这么像……特别是眼睛……但是感觉上……您好像……更……更让人容易接近一点?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看起来……也、也很有气势!非常符合您的身份!”
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表达自己的震惊,努力寻找着合适的词语,结果越说越乱,脸也越来越红。
“哦?容易接近?”
我重复着他的形容词,觉得有点新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通常别人看我的眼神,要么是恐惧,要么是好奇,要么就是像看什么珍稀动物,或者是看到一个定时炸弹似的。
“是吗?那你觉得,我和萨菲罗斯,谁更帅一点?”
"长官……不是用帅气来形容的吧?就是……感觉很可爱,很漂亮,然后很洒脱……"
我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