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重回帝都 一种蛇蝎般阴戾的目光落到了……
沈斯年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 随后在一个夜色深沉的夜晚,悄然踏上了前往帝都的星际班列。
他的行动隐秘而迅速,像无声的影子,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夜色如墨, 星列站台的冰冷灯光在风中摇曳, 映照出青年冷峻的侧脸。
沈斯年压低帽檐,将大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步伐轻捷而稳健, 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走上了列车。
星列班车的车门缓缓关闭,伴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列车驶入漆黑的夜色中。
沈斯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透过玻璃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眸底晦暗不明。
“帝都……”他低声呢喃, 声音几乎被列车的轰鸣声淹没。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以这种形式回到帝都。
从星舰上被方朝暮推入深渊的那一幕, 虽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 但对他来说, 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一瞬间的失重感、刺骨的寒风、以及方朝暮那张冷漠无情的脸,至今仍清晰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挥之不去。
每当夜深人静时, 那段记忆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将他拉回那个绝望的时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从高空坠落的无助,耳边呼啸的风声仿佛还在回响, 而方朝暮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依旧在黑暗中注视着他,带着嘲讽与轻蔑。
时间或许能冲淡许多事情,但那段经历却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底, 无法拔除。每一次回想,都会让他心中的怒火与不甘重新燃起。
“方朝暮……”沈斯年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那个曾经将他推入深渊的人,如今或许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但他却从未忘记。那段记忆,不仅是他过去的伤痛,更是他此时前行的动力。
然而,这次回来,沈斯年却并不是来找方朝暮,而是为了祁家的事情。
祁家对立源军大的施压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
各大军校所使用的原材料对永辉帝国来说是重要的战略物资,私自上调价格破坏市场是违法行为。
不会有比祁家更清楚这个的了。
但他们还是做了,是因为他们不怕被立源军大举报吗?
不,是他们有绝对的自信,不让这件事报告给帝国政府。
况且上调价格只针对立源军大,甚至提出了明确的条件,只要“祁晓”退学,就恢复原价。
这不像是一个坐拥亿万资产,掌握重要资源的权贵会做的事情。
不止是掉价,还有没必要。
尤其沈斯年还只是一个没有靠山的穷学生,要对付起来,哪需要这么拐弯抹角,直接断了他的助学金就完事了。
更何况他本就是祁家私生子,对付起来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用这种别扭的针对方式,只有一种可能,幕后黑手不想暴露自己。
但幕后黑手似乎也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意思,而是用这种带着极端的恶意和嘲讽的方式来针对他。
沈斯年思考到这里,对幕后黑手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目的也很简单,祁家的婚生子继承人大概不希望,他升级的事情被祁家当家之主发现吧?
那这可不行,沈斯年绝对不能顺了他的意。
虽说这次对沈斯年来说还是无妄之灾,但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就要继承别人的因果。
幕后黑手不是不想他出现在祁家主面前嘛?
那他就偏要出现,而且要大大方方的出现。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正当沈斯年在星际班列上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得几乎要合上时,突然,他余光瞥见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轻轻动了一下。
他愣住了,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
然而紧接着,一个懒洋洋的猫叫从背包里传了出来:“喵呜~”
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不满,仿佛是在抱怨自己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太久,不耐烦地在背包里乱动。
沈斯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连忙拉开背包的拉链,只见一只毛茸茸的小白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闪着微光,正用一种略带委屈的眼神盯着他。
“白然???”
沈斯年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惊讶,“你怎么跟来了?”
白然似乎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轻轻“喵”了一声,随后灵巧地从背包里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沈斯年的腿上。
它伸了个懒腰,随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成一团,长长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沈斯年胸前摇摆。
“喵呜~”
沈斯年看着腿上这只毫无自觉的小家伙,忍不住叹了口气,但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意,抬手抚在白然毛茸茸的背上。
他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白然了。
作为霍云飞的战宠,白然出现在边境显然有自己的任务,即便副官允许它待在沈斯年身边,它也总是神出鬼没,时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时而又突然出现,每次都自来熟得好像从未离开过。
有它的行踪毫无规律,有时只是短暂地离开几分钟,有时却一消失就是半个月,主打一个随机闪现。
沈斯年早已习惯了它的这种作风,但每次它突然出现时,还是会让他感到一丝意外和无奈。
虽然这趟旅途有白然陪着,沈斯年确实感到了一丝安心和愉悦,但此刻,他的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白然毕竟是霍云飞的战宠,它的行动显然要受到任务控制,而现在它突然出现在星际班列上,副官那边会不会已经乱成一团了?
“副官找不到你,不会抓狂吧……”
沈斯年低声喃喃,伸手轻轻揉了揉白然的脑袋。
白然却只是懒散地打着呼噜,满脸写着“无所畏惧”。
沈斯年:为副官默哀一秒。
迷雾朦胧的夜色中,星际列车如同一道银色的流光,划破黑暗,朝着帝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车厢,柔和的暖光将整个车厢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沈斯年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阳光洒在脸上的温度,不由得眯了眯眼。
他低头一看,发现白然依旧蜷缩在他的腿上,睡得正香,毛茸茸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显得格外安宁。
车窗外的景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远处的山峦轮廓分明,近处的田野上还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一幅静谧的画卷。
星际班列在轨道上平稳地行驶着,偶尔传来轻微的震动,却并不影响这份清晨的宁静。
沈斯年轻轻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白然似乎察觉到了,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醒来。
沈斯年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说道:“你还真是会享受啊。”
白然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它的美梦。
从边境到帝都的星列班车大约需要八个多小时的车程。为了节省开支,沈斯年下车后并没有选择打车,而是搭乘了价格更为实惠的悬浮公交,朝着帝都最繁华的地段驶去。
悬浮公交缓缓升空,沿着既定的轨道平稳前行。沈斯年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透过玻璃俯瞰着下方逐渐变得密集的建筑群。
帝都的繁华景象逐渐映入眼帘,高楼林立,霓虹闪烁,街道上人流如织,悬浮车在空中穿梭,完全是符合人类对科幻都市遐想的样子。
作为曾经在这里生活一年多的沈斯年,他此次的目标很明确——找到祁家的位置。
尽管帝都的规模庞大,势力错综复杂,但祁家作为帝都最显赫的权贵家族之一,必然扎根在这座城市最核心的地带。
而那里,也是最靠近皇宫的位置。
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那里了。
悬浮公交最终停靠在帝都中心区的站点,沈斯年随着人流下了车。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抬头望了望四周高耸入云的建筑,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迈开步伐,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喧嚣之中。
就在这时,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庞大商业广场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席卷而来,炽热的气浪夹杂着碎片四处飞溅,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商业广场的玻璃幕墙在爆炸中化为无数碎片,火光冲天而起,浓烟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半边天空。
一时之间,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像受惊的兽群般四处奔逃,场面一片混乱。
沈斯年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双头蜥蜴怪物从混乱的火光中中缓缓直立而起,它的身躯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厚重的鳞片在火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两颗长满尖牙的狰狞头颅高高昂起,不断喷着高昂的火柱,猩红的眼睛如同四盏血色的灯笼,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它的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尖锐的爪子轻易地撕裂了地面的石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浓烟与火光在它身后翻滚,周围的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场面彻底失控。
四处的电子警报声同一时间响起。
【警报!警报!异种入侵!异种入侵!】
【西区欧华商场发生两起爆炸,已开启自动灭火装置!】
【第九禁卫军已到达交战区,请附近所有公民尽快撤离!!】
沈斯年也准备赶紧避难,弯腰抱起白然的一瞬间,他浑身骤然打了个寒颤。
一种蛇蝎般阴戾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怪物锁定,随时可能扑上来给予他致命一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顺着那股令人不适的视线望去——
两双在火光中跳动的冰冷兽瞳对上了他的眼睛。
第42章 在他苍白的面颊上落下一滴…… ——绝……
双头蜥蜴似乎察觉到了青年的存在, 两颗头颅同时转向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压迫感。
“喵!!!”
也许是遇到天敌被激发了血性, 白然像是被激怒般全身绷紧炸毛, 竖瞳死死盯着双头蜥蜴。
沈斯年听到广播说第九禁卫军已经来了, 不想节外生枝,拍了拍白然让它放松。
“别理它,我们走。”
一手抱着白然, 一手拎着行李箱,沈斯年鸟都没鸟那个不断咆哮的双头蜥蜴,身形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直奔光脑划定的避难区域。
可就在他行动的瞬间,他身后的双头蜥蜴也动了。
“别、别过来!!”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烈的尖叫从身后传来, 沈斯年的余光瞥见一名路人被双头蜥蜴的尾巴扫中, 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 生死未卜。
周围的尖叫声、哭喊声瞬间变得更加混乱,人群像潮水般四散奔逃, 却依旧无法摆脱那只怪物的追击。
沈斯年的心猛地一沉。
不是说第九禁卫军已经到达现场了吗?
怎么连个毛都没看见?!!!
身后的惨叫越来越近, 沈斯年咬紧牙关, 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
尽管他应该有能力拖住双头蜥蜴, 但理智告诉他,这里是帝都。
第九禁卫军很可能由方朝暮带队,他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做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
——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况且他来这里的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此刻的任何犹豫都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头也不回地逃离,将这场灾难远远甩在身后才是明智之举。
白然在他怀中不安地动了动, 似乎也感受到了沈斯年的焦躁。
然而,当又一声临终前的哀嚎刺破空气时,沈斯年的身体却下意识地违背了他的理智,猛然停住了脚步。
那声音凄厉而绝望,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他的耳膜。
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呼吸也随之停滞了一瞬。
尽管他的大脑在疯狂叫嚣着“快跑”,但他的双腿却像生了根一般,死死钉在了原地。
沈斯年缓缓转过身,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名中年男人正被双头蜥蜴的爪子按在地上,他的手臂无力地挥舞着,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周围的人群早已四散逃离,只剩下他独自面对那只狰狞的怪物。
“啧!”
沈斯年低声咒骂了一声,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好似要将所有的犹豫与不安都捏碎在掌心。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停下,更不应该去管这种闲事。
可他的身体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在下一次攻击降临到中年男人之前,挡下了致命一击。
如白瓷般纤细的藕臂稳稳抓住了狰狞的利爪,巨大的冲击力让沈斯年的手臂一阵发麻,以及突然共鸣夜未导致脑海产生一瞬间的眩晕,青年白着一张脸,咬紧牙关,硬是扛了下来。
削瘦的身影挡在男人和怪物之间,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还不快走!”
沈斯年头也不回地冲着身后的中年男人低吼。
那名男人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
而沈斯年则死死盯着眼前的双头蜥蜴,目光冷冽如刀。
以往总是瞬间解析出生物属性的真实之眼,这次竟然罕见的进入加载情况。
双头蜥蜴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两颗头颅同时咧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发出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
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般刺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
“有趣,真是有趣……”
双头蜥蜴的左侧头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而阴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一个小小的人类蝼蚁,竟然敢挡在我的面前。”
“蝼蚁?”
沈斯年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眼睛瞎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双头蜥蜴的右侧头颅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左侧头颅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戏谑的神情:“嘴硬的小家伙,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话音未落,双头蜥蜴的身躯猛然膨胀,鳞片间的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光芒,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力量正在它的体内苏醒。
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沉重粘稠起来,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沈斯年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不知道眼前这个造型奇特的异种究竟是什么等级,沈斯年不敢有丝毫大意,迅速判断局势后,他毫不犹豫地用最快速度后撤,身形如鬼魅般跃动,瞬间拉开了与双头蜥蜴的距离。
就在他后撤的瞬间,双头蜥蜴的两颗头颅同时发动了攻击。
左侧头颅喷出一道炽热的火焰球,右侧头颅则吐出一根刺骨的寒流箭。
火焰与寒流在空中交织,形成了一道恐怖的能量漩涡,将周围的地面瞬间撕裂,碎石与尘土四处飞溅。
沈斯年的额角渗出一丝冷汗,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反应迅速。
若是刚才稍慢一步,恐怕此刻他已经被那股诡异的漩涡吞噬,化为灰烬。
双头蜥蜴见一击未中,两颗头颅同时发出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然向前扑来,地面随之剧烈震动。
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拉近了与沈斯年的距离,锋利的爪子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抓向青年的胸口。
沈斯年不敢硬接,身形再次闪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他的动作灵活迅捷,犹如一只在刀尖上跳舞的蝴蝶,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却又显得惊险万分。
不行,不能这样躲下去,他共鸣时间有限,虽然他和夜未现在等级相同,共鸣可以持续到六分钟,但继续这样迟早会出问题的。
沈斯年蹙起眉头,目光迅速扫视四周,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双头蜥蜴的腹部有一处鳞片略显暗淡,似乎比其他部位脆弱许多。
——就是那里!
沈斯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右手的指甲化作锋利的刃爪,寒光闪烁,骤然朝着双头蜥蜴腹部刺去——
双头蜥蜴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两颗头颅同时发出愤怒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猛然扭动,试图避开这致命的一击。然而沈斯年的动作迅捷又果断,没给它任何机会,刃爪已经狠狠刺入了它的腹部。
“噗嗤——”
一声闷响,双头蜥蜴的腹部被刃爪撕裂,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温热的血液溅射到青年身上,在他苍白的面颊上落下一滴,如同绽开的血色花瓣,显得格外刺目。
血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最终在下颌处凝成一粒鲜红的珠子,宛如一颗妖异的红宝石,映衬出他冷峻而坚定的神情。
血液顺着爪尖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大片暗红的痕迹。
双头蜥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两颗头颅同时低垂,显然受到了重创。
沈斯年没有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身形再次闪动,泛着寒光的刃爪如同死神的镰刀,朝着双头蜥蜴的脖颈狠狠斩去。
“结束了。”
然而,就在青年的刃爪即将斩下的瞬间,双头蜥蜴的两颗头颅倏地同时抬起,四只阴冷幽深的兽瞳里闪过诡谲的狡猾。
下一刻,它的身躯猛然膨胀,一股疯狂躁动的能量从它的体内爆发出来,将近在咫尺的沈斯年狠狠震飞了出去。
“轰——”
沈斯年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狠狠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剧烈的疼痛瞬间从头部蔓延至全身,好似有无数根细针在脑海中疯狂搅动,让他眼前一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
【血量-35】
沈斯年躺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后脑勺的疼痛依旧在持续,好像有一把钝器在不断敲击他的神经。
他抬手摸了摸脑后,指尖触到了一片温热的湿润,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鲜血。
血液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的痕迹。
“嘶……”沈斯年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锁。
他下意识地调出了系统界面,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栏,顿时心中一沉——
刚才这一击,系统竟然扣了他三分之一的血条!
“这怎么可能……”
沈斯年经历过这么多次战斗,还是第一次见到能一击就给他造成如此巨大伤害的敌人。
这只双头蜥蜴,绝对不正常!
他的目光迅速扫向不远处的双头蜥蜴,只见它依旧站在原地,腹部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两颗头颅疯狂地扭动着,猩红的眼睛中充斥着暴戾与混乱,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可它身上那股恐怖的气息却仍在节节攀升,变得更加狂暴。
两道截然不同的能量从它的口中疯狂喷射,如同失控的炮台,毫无规律地扫射着周围的一切。
火焰所过之处,地面瞬间被烧成焦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而寒流则冻结了路径上的一切,将建筑、地面甚至空气都凝结成冰。
两道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毁灭性的爆炸,周围的一切都在它们的肆虐下化为废墟。
“轰轰轰——”
火焰与寒流不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沈斯年的身影在能量扫射的间隙中快速闪避,避免受到爆炸波及。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正当他越来越困惑的时候,加载了许久的真实之眼终于显示出了双头蜥蜴的个人属性。
【双头蜥蜴:疑似火烈鹰、冬箭蛙和震源蜥蜴的结合体。】
沈斯年:???
第43章 啊?没有种族隔离的吗? 柔弱,可怜………
沈斯年看见真实之眼显示的信息, 有一刹那以为是自己脑袋撞晕看错字了。
什么叫“疑似火烈鹰、冬箭蛙和震源蜥蜴的结合体”???
异种难道还能杂交的吗??
没有种族隔离吗?
然而介于双头蜥蜴身上诡异的地方太多,他还是认真得继续看下去。
【异种图鉴新增:双头蜥蜴】
【物种:难以分辨】
【能力1:B级火球术,左侧头颅可不间断使用火球直至该能力耗尽, 每次攻击最短间隔时间为3秒, 预测可持续时间为7分钟。】
【能力2:B级冰箭术, 右侧头颅可不间断使用冰箭直至该能力耗尽,每次攻击最短间隔时间为4秒,预测可持续时间为9分钟。】
【能力3:B级震荡, 通过全身鳞片对任何近身实物发出震荡攻击,不可长时间使用,每次震荡最长时间为2秒,无法预测可使用时间。】
【警告:能力1与能力2同时使用时,极端高温与低温会产生爆炸, 评估等级为A级, 请宿主谨慎躲避。】
【综合评级:A++级】
这一串数据在沈斯年的脑海中迅速闪过,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心中只觉得离谱至极。
这只双头蜥蜴的能力不仅多样,而且每一种都达到了B级, 甚至两种能力结合还能产生A级的爆炸效果。
这种级别的异种, 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A++级……难怪一击就能扣我三分之一的血条。”
沈斯年低声喃喃, 语气无奈。
他以前总是用各种手段炸别人,没想到这次轮到自己被别人炸, 也算是体会到了梁翊当时的无奈了。
“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问问梁翊是怎么躲过那次爆炸的……”
嗯?等下?!
后来灯台能量失控,梁翊下意识就拉着他找了掩体。
掩体!地形!
沈斯年的优势这不就来了?!
再怎么样他也比异种熟悉这里啊!
沈斯年迅速扫视四周,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一片废墟上。那里堆满了倒塌的建筑残骸和碎裂的混凝土块,正是绝佳的掩体。
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废墟冲去, 身形灵活地穿梭在残垣断壁之间,借助掩体躲避双头蜥蜴的疯狂攻击。
“轰——”
左侧头颅喷出的火球狠狠砸在沈斯年刚刚站立的位置,瞬间将地面烧成一片焦黑。
沈斯年一个翻滚,躲到一块巨大的混凝土板后,炽热的火焰擦着他的后背掠过,灼热的温度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还好,共鸣了夜未之后,他不是那么怕烫了。
还没等他喘口气,右侧头颅的冰箭便接踵而至。
冰箭击中混凝土板,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寒气迅速蔓延,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霜。
沈斯年迅速从掩体另一侧闪出,借着冰箭的掩护,迅速拉近与双头蜥蜴的距离。
就是现在!
沈斯年心中低喝一声,身形猛然跃起,手中的刃爪直指双头蜥蜴两颗头颅的交界处。
然而,就在他的刃爪即将刺中的瞬间,双头蜥蜴的全身鳞片猛然一震,一股强大的震荡波爆发开来。
“砰——”
沈斯年的身体再次被震飞出去,这次他有所准备,落地后迅速翻身而起,擦掉了嘴角溢出的鲜血。
这次他注意到了,双头蜥蜴的震荡能力固然强大,但每次使用后都会有短暂的僵直。
只是他空中无法分心去计算时间。
“我还要继续近身,这次要一直呆在它身边,”沈斯年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
“系统,帮我计算它的震荡间隔时间!”
说完这句话,青年愣了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是在本能地跟系统对话。
这种下意识的举动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好像系统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血肉,甚至在某些时刻,比任何人都更贴近他的思绪。
系统沉默了许久,似乎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弄得有些怔愣。
过了几秒,它才用那标志性的冷冰冰的电子音回答:
【好的,宿主。】
沈斯年皱了皱眉,总觉得系统的语气有些微妙的变化。
虽然依旧是那种机械化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句话里多了一丝……温度?或者说,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柔和感。
是他的错觉吗?
沈斯年摇了摇头,试图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出脑海。
系统不过是一段程序,怎么可能有情绪?
然而,那种微妙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种小事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战斗上。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精神之海深处,代表系统核心的光团略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回应着什么。
沈斯年小腿肌肉绷紧,整个人就像一根拉满的弓弦,积蓄的力量在刹那间爆发。
他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然从掩体后窜出,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他的动作。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带着火焰的炽热和寒流的刺骨,但沈斯年却仿佛感受不到这些,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的双头蜥蜴身上,眼中只有冷静与决然。
这次,沈斯年近身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迅猛,如同一道划破废墟的闪电,带着无可匹敌的凌厉之势。
他的身影几乎在瞬间便贴近了双头蜥蜴的身躯,手中的刃爪闪烁着寒光,直指它的要害。
然而,双头蜥蜴的反应也比往常更快。
它的两颗头颅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全身鳞片猛然一震,一股强大的震荡波瞬间爆发开来。
这一次,它的震荡速度远超以往,几乎在沈斯年贴近的瞬间便发动了攻击。
“砰——”
沈斯年再次被震飞,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
【正在计算中……】
【双头蜥蜴的震荡能力每次使用后需间隔5秒,宿主可利用此间隙发动攻击。】
“5秒吗?”
沈斯年冷笑一声,落地后他的身影再次闪动,借助废墟中的掩体不断变换位置,躲避火焰与冰箭的攻击。
双头蜥蜴的两颗头颅疯狂地扭动着,试图锁定沈斯年的位置,但废墟中的掩体让它的攻击屡屡落空。火焰与冰箭不断轰击在残垣断壁上,激起一片片烟尘与碎屑。
“3、2、1……”
沈斯年在心中默默倒数,在最后一秒结束之前,他的身影猛然从掩体后冲出,直奔双头蜥蜴的要害。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沈斯年低喝一声,手中的刃爪狠狠刺入双头蜥蜴两颗头颅的交界处。
这一次,双头蜥蜴的震荡能力还未恢复,根本无法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霎时间,鲜血四溅,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沈斯年的全身,甚至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吼——”
双头蜥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将一切都吞噬殆尽的爆裂龙卷风席卷而出,伴随着劈里啪啦的爆炸声响,爆炸的冲击波将沈斯年掀飞出去,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借助掩体的保护,勉强扛过了这一波冲击。
当烟尘逐渐散去时,双头蜥蜴的身影已经彻底倒下,只留下一片焦黑与冰霜交织的废墟。
沈斯年缓缓站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看来,这次还得谢谢梁翊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带着白然悄然离开时,迎面却撞上了前来剿灭异种的第九禁卫军。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铠甲的碰撞声在废墟中回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沈斯年:……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吗?
幸好他已经解除了共鸣状态,身上的能量波动也收敛得干干净净,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第九禁卫军的军团长夏辰宇走在队伍最前方,当他看到浑身浴血的青年时,眉头微微皱起,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副官赵宁突然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你是祁晓?”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目光在沈斯年身上来回打量,欲言又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宁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满身血迹、眼神冷冽的青年,和记忆中那个柔柔弱弱的病秧子联系在一起。
眼前的青年,更像是一头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沈斯年眨了眨眼,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乖巧柔弱的神色,仿佛刚才那个满身血迹、眼神冷冽的青年从未存在过。
他微微低下头,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无辜:“对,我是来探亲的,没想到会遭遇这种事情。”
他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无助,好似只是一个偶然卷入这场灾难的普通人。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甚至还泛起了一丝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赵宁见状,原本的怀疑顿时消散了大半,语气也软了下来:“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没事吧?你身上这些血……”
他的目光落在沈斯年身上那些斑驳的血迹上,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有些担心。
毕竟,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青年,满身是血地出现在这种危险的地方,任谁都会觉得不对劲。
沈斯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无措,声音也带着些许颤抖:“这些血……是我不小心摔倒了,蹭到的,刚才那只怪物突然出现,我吓得躲了起来,结果被碎石划伤了。”
他说着,还特意抬起手臂,露出几道浅浅的擦伤,看起来确实像是摔倒后留下的痕迹。
赵宁见状,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语气更加温和:“原来是这样,那你真是运气好,能躲过那只怪物的攻击。不过这里还是很危险,你赶紧离开吧,我们还要继续执行任务。”
沈斯年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谢谢你们的关心,我这就离开。”
“需不需要我们派人送你回去?”
沈斯年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就不麻烦你们了。”
他说完,还特意抱紧了怀里的白然,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
白然也很配合地“喵”了一声,声音软糯,就像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白猫一样。
夏辰宇的目光依旧带着一丝审视,但看到青年这副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自己小心。”
“好的,各位辛苦了,再见。”
沈斯年微微鞠了一躬,语气真诚而礼貌。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步伐轻快,直到走出第九禁卫军的视线范围,沈斯年才收起那副柔弱的样子,飞快钻进无人小巷,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件外套穿上,遮住了身上的血迹。
他再次原路返回。
第44章 神秘组织 洗
沈斯年发现, 整件事情都透露出一丝诡异。
从双头蜥蜴出现在帝都闹市区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对劲。
首先,这只异种是如何越过边境的巨壁, 穿越那么多座城市, 最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永辉帝国的?
边境的巨壁是永辉帝国最坚固的防线, 不仅有着严密的物理屏障,还配备了最先进的AI监测系统。任何未经授权的生物或物体靠近,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检测到并拦截。
然而, 这只双头蜥蜴却像幽灵一般,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帝都的繁华地段。
这绝不是偶然,极有可能只有一个答案。
——有人走私。
其次,这只异种处处透露出古怪,不仅行动上几乎脱离了动物习性, 会直立行走, 身上甚至还拼接了其他异种的异能。
异种与人类不同, 它们的力量源泉来自于血脉, 每一种异能的觉醒都与它们的种族特□□息相关。想要获取其他异种的能力,唯一的途径恐怕只有通过血液转移。
尽管沈斯年也不清楚这种技术究竟是如何实现的, 但他相信真实之眼的判断。
系统的分析从未出错, 而这只双头蜥蜴的能力组合, 显然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
“血液转移……拼接异能……”沈斯年低声喃喃,眉头紧锁。
他知道, 这种技术,还有绕开巨壁检测的方法,都绝非普通人能够掌握,背后必然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运作。
而这个势力,恐怕和帝都的权贵们脱不了干系。
最重要的是, 广播里明明说第九禁卫军已经到达现场,可为什么他们直到自己战斗结束后才姗姗来迟?
这种时间上的延迟,恐怕不是巧合。
第九禁卫军作为永辉帝国的精锐部队,行动速度向来迅捷,绝不可能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拖延时间。
除非,有什么东西拖延了他们的行动。
沈斯年这次回去,就是想去弄清楚这件事情。
为此他还特意绕去了最近的酒店,将小白和行李留下,自己孤身一人前往。
一边往回赶,沈斯年一边迅速打开了光脑。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星际网的新闻页面应该已经炸开了锅。
但这一次,事情却并不如他所料。
沈斯年打开光脑,迅速浏览了几个主要的新闻平台,却发现关于帝都中心区异种袭击的报道寥寥无几,甚至几乎没有登上头条。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娱乐新闻和商业广告,好像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从未发生过。
“怎么回事?”
沈斯年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迅速切换了几个新闻频道,却发现情况如出一辙——关于异种袭击的报道要么被压在了不起眼的角落,要么干脆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斯年随手点开了一个社交平台,试图从网友的讨论中找到一些线索,却发现相关的帖子几乎都被删除了,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猜测和零星的抱怨。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一切尽数抹除干净了。
——太诡异了。
沈斯年很快就赶回了刚才的位置,恰好看到第九禁卫军正在处理双头蜥蜴的尸体。
几名士兵正用特制的容器收集异种的血液和组织样本,而军团长夏辰宇则站在一旁,神情严肃地指挥着。
沈斯年躲在不远处的废墟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们的行动。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夏辰宇和副官赵宁的对话。
“军团长,这只异种的能力组合太奇怪了,火焰和寒流同时存在,简直闻所未闻。”
赵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夏辰宇点了点头,目光深沉而复杂,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他低声说道:“确实不寻常。这种能力组合,绝不是自然进化的结果。”
赵宁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的士兵都在忙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随即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军团长,您说……该不会是人造出来的吧?”
夏辰宇就像突然被踩到尾巴似的,看向赵宁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带着警惕和审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赵宁,有些话不该问的别问,这件事不是我们能插手的,明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某种无形的压迫感,让赵宁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赵宁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夏辰宇那冷峻的眼神,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是,军团长。”
带着一丝不甘和疑惑,他低声应道。
夏辰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继续指挥士兵们处理双头蜥蜴的尸体,将整个尸体打包带走。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四周,似乎在警惕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找什么。
沈斯年躲在废墟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觉得夏辰宇的反应有些奇怪。
以他对夏辰宇的了解,作为第九禁卫军的军团长,他应该对异种的出现感到愤怒和警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讳莫如深。
夏辰宇……到底在隐瞒什么?
沈斯年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或许和方朝暮非要弄死他有关系。
想不到这个夏辰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方朝暮有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夏辰宇突然转过头,目光锐利地扫向沈斯年藏身的方向。
沈斯年心中一紧,迅速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废墟后,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怎么了,军团长?”赵宁疑惑地问道。
夏辰宇皱了皱眉,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沈斯年藏身的方向,好像能透过废墟看到某个隐匿的身影。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虑和警惕,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低声自语:“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
他说完,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紧迫:“所有人动作快一点,时间不多了。”
赵宁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转身对士兵们催促道:“加快进度!第二支队那边拖不了太久,我们必须赶在媒体蜂拥而至之前,把尸体送进‘暗夜’。”
沈斯年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震。
暗夜?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但从赵宁的语气中,似乎这是一个极为隐秘且重要的存在,甚至不能被媒体发现。
更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双头蜥蜴的尸体竟然不是送去帝都的研究院,而是这个“暗夜”?
而且第九禁卫军似乎与这个组织有着直接的联系。
暗夜……难道是最近兴起的研究院?
说起来,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似的……
沈斯年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可能性。
他曾经代替过方朝暮处理过一部分帝国咨询内容,说不定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就现在情况而言,这个组织的存在显然不简单,而第九禁卫军的行为更是让他感到不安。
第九禁卫军里貌似只有夏辰宇知道事情的真相,而他知道,就相当于方朝暮也知道。
沈斯年很好奇,他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夏辰宇目光依旧戒备地扫视着四周,显然对这次行动极为重视。
整个过程里,沈斯年身体紧紧贴在废墟后,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直到第九禁卫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悄然离开了废墟。
回到酒店,沈斯年迅速关上门,反锁后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斑驳的血迹和灰尘,眉头微微皱起,随即快步走进浴室。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瞬间冲刷而下,将身上的血迹和污垢一点点冲散。
沈斯年站在淋浴下,任由水流顺着他的头发和身体流淌,像是要将这一天的疲惫和紧张全部洗去。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场景——双头蜥蜴的咆哮、第九禁卫军的对话、还有那个神秘的“暗夜”组织。
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暗夜……到底是什么来头?
洗完澡后,沈斯年用毛巾擦干身体,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整个人舒服地躺进柔软的床铺中。
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他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疲惫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白然“喵呜”一声,轻盈地跳上床,蜷缩在他身边,毛茸茸的身体紧贴着他的手臂,仿佛在无声地安慰他。沈斯年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斯年突然翻身坐起,打开光脑,迅速调出了关于“暗夜”的所有资料。他的手指在光屏上快速滑动,目光专注而冷冽,试图从浩瀚的信息海洋中找到一丝线索。
然而,搜索结果却寥寥无几,仿佛这个组织从未存在过一般。光屏上只有几条无关紧要的新闻和几篇毫无根据的猜测,甚至连一张模糊的照片都没有。
“果然,没那么容易查到啊。”
沈斯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嘲讽。
他就知道,这种级别的秘密组织,绝不会轻易留下痕迹。
沈斯年关掉光脑,重新躺回床上,目光盯着天花板,像是放弃似的甩手
“算了算了,睡觉!”
他闭上眼睛,伸手将白然往怀里搂了搂,轻声说道:“晚安,小家伙。”
白然“喵”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臂,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在他看不见的某个角落里,光脑的屏幕突然微微闪烁了一下。
第45章 祁家 “放弃我,将会是你们这辈子做出……
祁修杰从来没想过, 自己有一天会在家里见到那个该死的私生子。
今天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休假日,他从帝都皇家第一军校放学回家,心情还算不错。
然而, 一打开门, 他就察觉到了异常。
原本应该在庄园门口恭迎他回家的老管家, 今天竟然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几名陌生的仆从站在门口,神情忐忑, 低着头完全不敢与他对视。
他们的双手紧握在身前,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祁修杰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快步走进家宅,目光迅速扫过四周, 试图找出异常的原因。
门口的鞋柜上, 多了一双没见过的寒酸旧鞋。
难道是家里来客人了?
但是这样人, 父亲怎么会请回家?
抱着这样的疑问, 祁修杰迈步走进客厅,目光定格在了客厅中央的那个身影上, 瞳孔猛然一缩。
那是张与祁家的人截然不同的脸。
祁家人的相貌向来以优雅和精致著称, 而祁晓的五官却更加锋利, 棱角分明,鼻梁高挺, 唇角微微上扬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屑。
纯黑的短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发丝微微凌乱,却透着一股不羁的气息。
他的瞳眸同样是深邃的纯黑,如同无星的夜空, 冰冷而幽深,眉眼间却带着一种疏离与矜持。
略显苍白的皮肤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却丝毫不显得病态,反而增添了几分冷峻的气质。
他的身形修长而挺拔,即便是坐在柔软的皮沙发里,也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令人不敢直视。
祁修杰的目光在沈斯年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心中不禁升出几分抗拒。
这张脸,这个气质,都与祁家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外来者,硬生生闯入了他们的世界。
而事实也是如此。
“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修杰的声音冷得像冰,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敌意。
他盯着沈斯年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像是要将他从这间屋子里彻底驱逐出去。
沈斯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挪开了视线,神情平静得仿佛对他的质问不屑一顾。
这种无声的蔑视,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挑衅性。
祁修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拳头在身侧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从未想过,这个私生子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他怎么敢的?!
然而,还没等祁修杰发作,祁父却率先拉下脸来。
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修杰,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祁修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父亲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祁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父亲,他可是上不得台面的私——”
祁修杰刚想提醒祁晓的身份,却被祁父抬手打断。
“够了!”
祁父愠怒,目光在祁修杰身上冷冷扫过,最终停留在沈斯年的身上,“沈斯年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祁修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从未想过,父亲竟然会如此公开地维护这个私生子,甚至不惜当众驳斥自己。
沈斯年依旧坐在原地,神情淡然,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他看向祁修杰的眼神微微低垂,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宛如在无声地嘲讽他的狼狈。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压抑,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祁修杰的目光在父亲和沈斯年之间来回扫视,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忍不住愤怒的质疑: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祁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眸底暗含着警告:“修杰,有些事情不是你该过问的。现在,滚回你的房间去。”
祁修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狠狠地瞪了沈斯年一眼,随后转身大步离开,沉重的脚步声在诺大的客厅中回荡。
没有人注意到,他隐藏在暗处的那双眼里宛若深潭般森冷而阴戾。
等二楼传来一声巨大的摔门声,沈斯年才似笑非笑地看向祁家主——也就是祁晓血缘上的亲生父亲,他名义上的“爹”。
说来也巧,他昨天一时兴起救下的那个中年男人,竟然就是他要找的祁家主。
当时救人的时候没注意,沈斯年只是隐约觉得这人穿着挺考究的,也没细想。
没想到,这一帮,竟然帮到了正主头上。
更神奇的是,他还没去找祁家呢,祁家主就主动通过光脑联系到了他。
那邮件里的语气客气又谨慎,并热情的表示想要邀请他这个救命恩人到祁家做客。
沈斯年看见邮件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当然是欣然赴约了咯!
但等沈斯年顶着祁晓的外表,出现在庄园门口时,祁家主着实吓了一跳。
他虽然没有将私生子带来过帝都,但不代表他没见过这个留着自己一半血的孩子。
危机情况,看不清人的也不止是沈斯年,还有被救的祁家主。
而现在,祁家主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复杂地看着沈斯年,神情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仿佛要将沈斯年的每一寸都剖析透彻。
他的心中,不断在评估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究竟有多少价值。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绝对不低。
就光凭他昨天救人的身手,甚至恐怕能超过他的大儿子——那个从小被他精心培养、被视为祁家未来继承人的祁修杰。
祁家主虽然不是御兽师,却有着多年来培养出的毒辣眼光。
他见过太多天赋异禀的年轻人,但像祁晓这样,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凌厉气势的,却是少之又少。
昨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祁晓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眼前,抓住双头蜥蜴的动作干净利落。
他逃跑时甚至壮着胆子回头看过,看见了祁晓和双头蜥蜴打的不相上下的样子。
这样的人,绝对要抓在他的手里。
“昨天的事,多谢你了。”
祁家主斟酌了许久,终于开口。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得交代在那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后怕,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激,但更多的是对沈斯年实力的认可。
沈斯年淡淡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举手之劳而已,祁家主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也没有表现出要借助身份攀关系的一丝,仿佛昨天救下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这种淡然疏离的态度,反而让祁家主更加高看他一眼。
祁家主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沈斯年挑了挑眉,眼中闪过讥讽之色:“祁家主这是在关心我吗?”
祁家主表情微微一僵,显然没料到沈斯年会如此直接。
他轻咳了一声,语气有些尴尬:“毕竟……你也是祁家的人。”
“祁家的人?”
沈斯年冷笑一声,毫不掩饰的嘲讽道:“祁家主是不是忘了,我从来就没有被祁家承认。”
祁家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尝试劝慰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认识。”
一瞬间,作为同样遭受过亲人冷遇的人,沈斯年像是与曾经的祁晓共情了一般,心底压抑许久的愤怒如潮水般涌现。
那种被家族抛弃的痛苦,仿佛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底,被祁家主虚伪的拉拢彻底挑动。
“重新认识……?”
青年眸光微冷,盯着祁家主一字一顿反问:“凭,什,么?”
“过去的事情说过去就过去了?”没给他回复的时间,沈斯年继续追问:“谁给你的权力?!”
“受害者得不到应有的补偿,而加害者却还在试图掩盖真相。”
沈斯年毫不掩饰地讥讽,“祁家主,您是不是觉得,只要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让我忘记过去的一切?”
他怒意蓬勃,带着彻骨的寒意,如刀锋般锐利得狠狠扎在祁家主身上,如同将他那层虚伪的面具彻底撕碎。
那种压抑已久的愤怒,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腔中翻腾,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
祁家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眉目里闪过被冒犯的怒意,但很快被掩饰下去。
显然他没料到,祁晓会如此直接地撕开这层虚伪的面纱。
他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脸上露出时宜的歉意和愧疚,“你说得对,我应该给你补偿。”
“下个月我就举办祁家家宴,我会像所有人介绍你的身份,正式承认你是我的儿子!”
沈斯年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祁家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你认亲。”
祁家主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还是耐着性子问: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
他话音未落就被打断,沈斯年嗤笑一声:“祁家主,你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
祁家主彻底撕破伪装,大声呵斥:“祁晓!这里是祁家,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然而,被他严厉训斥的青年却是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像是狡诈的狐狸终于露出了隐藏至深的恶劣一面,看得人心里莫名发毛。
“祁家主,你不过是看中我的实力才想拉拢我。”
沈斯年随手扯了扯祁家主因为愤怒而凌乱的西装领子,嘴角的笑容充斥着讥讽与挑衅,仿佛祁家主的怒火和警告不过是可笑的闹剧。
“而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和你楼上那个不入流的狗杂碎。”
“放弃我,将会是你们这辈子做出的最后悔的决定。”
第46章 打脸(物理) “都说契约后的战宠随主……
一直在楼上偷听二人对话的祁修杰, 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猛地推开房门冲了下来,脚步声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像在宣泄愤怒。
祁修杰面对沈斯年的脸色铁青, 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你这个该死的私生子!”
“竟还敢在我家里大放厥词!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被祁家抛弃的废物罢了!”
“废物?”
沈斯年不屑地笑了一声, “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呢?”
“我就不信你没看过军校联合论坛,不知道我现在是A级御兽师?”沈斯年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偷偷删我帖子删得很爽是吧?”
“你——”祁修杰脸色一白,像是被戳中了心虚的事情,急得跳脚:“你血口喷人!”
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慌乱。
那双平日里高傲的眼睛此刻阴晴不定,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似在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
沈斯年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直直刺中了他最不愿被人提及的秘密——那些被他偷偷删除的帖子, 那些他费尽心力试图掩盖的事实。
“果真是斯文的权贵,”沈斯年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眼:“骂人都不带丝毫杀伤力。”
祁修杰的脸色更加难看, 嘴唇微微颤抖, 却说不出一句有力的反驳。
他的目光躲闪着, 不敢与青年对视,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直勾勾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不过还是要恭喜你白费力气啦!”
沈斯年的声音轻飘飘的, 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祁家主现在恐怕比谁都清楚我什么实力了,对吧?”
他的视线落到阴沉着脸的祁家主上,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嘲讽。
祁家主的目光冷冽如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
祁修杰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祁家主,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慌乱。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确定:“父亲……您……您已经知道了?”
祁家主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和失望。那种无声的责备,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祁修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好似所有的依仗都在这一刻被抽空。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仿佛随时会倒下,自己一直以来试图掩盖的事实,已经被彻底揭穿。
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父亲的态度。
——那种冷漠和失望,像是在无声地宣判,他已然失去了父亲的信任。
“我……”祁修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沈斯年假惺惺地拍了拍祁修杰的肩膀,动作好似在安慰他,说出的话却宛若恶魔低语,令他如坠冰窟。
“毕竟他还不知道你越过他的权限,故意授意抬高边境的原材料价格,逼迫立源军大将我退学的事情呢。”
祁家主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猛地向前一步,直接走到祁修杰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岳,压得祁修杰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神如阴冷的毒蛇,死死锁定祁修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怒:“祁修杰,他说的是真的吗?!”
祁修杰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好像想要逃离父亲骇人的气势。
他的嘴唇抖得不停,眼神闪烁不定,声音也变得支支吾吾:“父、父亲……我……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知道?”
祁家主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越过我,直接向边境商户下达指示?”
祁修杰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与父亲对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我只是想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为家族争取利益?”祁家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笑,“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祁家的声誉和利益!你越过我的权限,擅自做出这种决定,是谁给你的胆子?!”
祁修杰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祁家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从今天起,你作为祁家继承人的所有权限都被收回,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插手家族的任何事务。”
沈斯年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觉得可笑。
祁家主不在意授意的内容,反而只在意祁修杰越过他这个家主下达命令这件事。
多么可笑。
多么草芥人命。
——这可不行。
从那个恐怖的深渊中爬回帝国的时候,沈斯年就发过誓,要让所有伤害过他的人,全部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们的闹剧演完没有?”
沈斯年双手环抱,毫不留情戳穿了祁家主愚弄人的把戏。
“祁家主,您该不会是觉得,只要随便说几句看似惩罚祁修杰的话,这件事就能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了吧?”
祁家主脸色一变,一向维持着高傲矜持的面容似乎都有些扭曲,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他都这样了,还不够让你消气吗?”
他话语里带着几分试探和妥协,好似在试图平息沈斯年的怒火,可沈斯年的反应却让他更加难堪。
“您也是真够自以为是的呀,”沈斯年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讥讽道:“谁要你帮我消气了?”
要不是考虑到眼前这个人的实力,祁家主真想直接把人轰出庄园。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自己主动邀请了祁晓做客。
然而,恐怕现在祁家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他,自己也无法掌控这个局面,只能被迫妥协。
祁家主不得不咬牙切齿道:“那你还要怎么样?”
沈斯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在那些奢华的装饰和名贵的艺术品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回到祁家主的脸上。
“你们家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沈斯年笑眯眯地指了几个价格不菲的装饰品,“那几个看起来都挺不错的,给我打包装起来。”
祁修杰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沈斯年的软肋,也不沮丧了,对着青年冷嘲热讽了起来,仿佛要将他彻底踩在脚下:“呵,你果然就是个不入流的私生子,连这种摆在别人家的东西都想要,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好东……”
“啪”得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彻诺大的客厅,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被沈斯年的举动惊呆在原地,连被扇了巴掌的祁修杰都愣住了。
空气好似在这一刻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祁修杰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一时无法思考。
他的脸被这一巴掌打得偏了过去,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
他眼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无法相信沈斯年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等祁修杰反应过来想要回击的时候,又是一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从另一边侧脸传来,这一巴掌比之前更加生猛,力道大得让祁修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的另一侧脸颊也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强烈的羞辱感令他愤怒的当场就要扑到沈斯年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竟然敢打我!!!”
沈斯年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侧身轻巧的躲过,抬手又是几个啪啪啪的脆响,打得祁修杰晕头转向,根本看不清东南西北了。
“祁晓!!!”
祁修杰怒吼出声,双眼通红,脸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可比起心里的屈辱和愤怒来说,这些算得了什么?
“叫我干什么?”
沈斯年笑眯眯反问,“小爷我赏你的这几个巴掌你吃的爽不爽啊?”
从动手的那一刻他就共鸣了夜未,A级异种全力扇出的巴掌足以让祁修杰半个月都顶着一张猪头般肿起的脸见不了人。
祁修杰一时语塞,双拳紧握,浑身散发着暴戾嗜血的气息,“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一只通体蓝色的鼹鼠从他身上钻了出来,呲着两个大牙就往沈斯年身上扑去,它身形如电,一眨眼就到了沈斯年的跟前,锋利的爪子闪烁着寒光,直取沈斯年要害!
“呵。”
沈斯年不屑地轻嗤一声,蓝鼹鼠还没碰到青年的衣角,沈斯年就已经猝然抬起右腿,狠狠将这只鼹鼠踹了回去。
“嘭!”
蓝鼹鼠瞬间倒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地撞击到墙上才停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蓝鼹鼠趴在地上,口吐鲜血,不停抽搐着,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起不来了。
看着这只蓝色鼹鼠,沈斯年的目光冷漠无情,他蹲下身,伸出手捏起蓝鼹鼠的脖子,将它硬生生地提起来。
蓝鼹鼠的脑袋已经扭曲变形了,它瞪圆了双眼,似乎是因为愤怒,又似乎是因为恐惧,绿豆大小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屏息以待,生怕沈斯年一个不小心就把蓝鼹鼠给捏死了。
死掉的战宠会反噬契约它的主人,除了战场上绝对的敌人,一般人都不会对有主的战宠下如此重手。
沈斯年的视线落到祁修杰的身上,眉头微微扬起,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都说契约后的战宠随主人,但你的战宠和你可真是像到没边。”
青年露出灿烂又充满恶意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仿佛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一样都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
第47章 打劫 祁家有难咯~
“够了!”
祁家主终于出声制止, 在惹怒沈斯年和阻止继续祁家丢脸这两件事之间,他选择了保全祁家的脸面。
“不就是几个便宜的古董,老管家, 你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给客人包起来!”
祁家住气急败坏地说道。
“是, 老爷。”
被唤作老管家的老人恭敬地弯腰,丝毫不敢怠慢,立刻指挥仆从将沈斯年挑的那几个东西取下来包好, 装在精致漂亮的锦盒中,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沈斯年面前。
“先生,您看这样可以吗?”
沈斯年抬眼瞥了他一眼,下巴微抬:“先放那边,一会还有别的要打包。”
祁家主眉头一跳, 听这话, 祁晓要的还不止这些东西?
“是、是……”老管家心里七上八下地点着头, 手忙脚乱地把东西都往门口角落放。
沈斯年根本没理会其它人的脸色, 笑眯眯看向祁家主,“祁家家大业大, 我多拿一些, 祁家主不会生气的吧?”
“这……”
祁家主脸上刚露出一丝犹豫, 就听见“啪嗒”一声,蓝鼹鼠便被无情的摔在地上。
紧接着, 沈斯年整个人一眨眼就压到了祁修杰身上,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后,一只脚踩着他,另一只手掐住他脖子。
“啊!!!”
祁修杰发出一阵痛苦哀嚎,眼睛里满是惊恐之色。
他的身体剧烈挣扎, 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沈斯年的钳制。
青年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淡然模样,看向祁家主的眼神却令人不寒而栗。
“您要说什么来着,祁家主?”
祁家主心里大骇,其余人更是惊骇不已,看着自己家族唯一的顶梁柱祁修杰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制服,一个个吓傻了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没什么,”祁家主勉强回应,语气里满是妥协和无奈:“你还要什么,只要我有,都送给你。”
“这可真是太好了,”沈斯年露出欣喜的笑容,“您总算展现出了身为贵族的担当,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你什么时候客气过!!
祁家主听着青年像报菜名一样,滔滔不绝的将他家目之所及里所有的值钱的物品一一搜刮打包,额角的青筋就一直突突个不停。
更令人无奈的是,偏偏沈斯年的眼光还特别准,专挑那些最值钱的物件。
一番搜罗之后,竟装满了整整一大车。
沈斯年毫不客气地指挥祁家主,要求他安排一辆货车,将这些珍宝运往自己下榻的酒店。
鉴于这些物品价值不菲,沈斯年自然不会大意到仅让司机独自运送,他决定亲自押车,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在即将离去之际,那个笑容满面的青年对祁家主留下了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话。
“今日便暂且到此为止,感谢诸位的盛情款待,明日我再来拜访噢~”
祁家主气得恨不能破口大骂。
你丫的别再来了!!!
然而,事情并不如他所愿。
第二天,沈斯年如约而至,他就像是把祁家当成自己家了似的,大剌剌地闯进了祁家二楼的藏书房,宛若逛大街一样,在只有祁家主才能进入的地方散步。
甚至第三天,第四天……
沈斯年似乎格外钟爱这个藏书房,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将这里成了他的私人图书馆。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斯年在藏书房中的行为也越来越放肆。
他开始翻阅那些珍贵的古籍,甚至在一些珍贵的典籍上做起了笔记。
祁家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祁家的仆人们也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有人开始为沈斯年准备茶水,仿佛他已经是家中的一员。
祁家主虽然心中不爽,但又想到沈斯年的实力,也就由着这群下人讨好沈斯年。
至少沈斯年对这群下人的态度,比对他们祁家人好得多。
事实上,如果不是沈斯年对祁家的态度实在太过恶劣,祁家主倒是完全不介意自己能多一个这么厉害的孩子。
他一向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会抓住一切有价值的人为自己所用。
直到第五天,祁修杰都因为无法请假而回校上学了,祁家主也因为繁忙的工作无法陪同沈斯年,只吩咐了老管家满足青年的一切要求。
沈斯年依旧准时踏入藏书房,悠然自得地倚靠在座椅上,背脊轻贴着椅背,一只手随意地翻阅着书页,神情专注而从容。
看到一半,他拿起手边的红茶抿了一口,状似好奇地随口询问:“今天怎么没看见那个烦人的狗杂碎?”
以往,只要沈斯年一踏入藏书房,祁修杰必定会悄然出现在某个角落,像一道幽怨的影子,用一种阴郁又愤恨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管家微微躬身,丝毫不敢对青年对祁家继承人的蔑称显露出不满。
更何况,依他看,以后祁家的继承人是谁还说不定呢……
“少爷的假期结束,今天一大早就回校了。”
沈斯年听得眉头一挑,放下茶杯好奇道:“你是说……他顶着那张猪头脸回学校了?”
“呃……”
老管家回想起祁修杰今早带着口罩,用围巾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样子,老实地点头。
“是的,他带了围巾。”
沈斯年一怔,“在这个37度高温的夏天?”
“……对。”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以祁修杰的高傲,怎么可能宁愿顶着高温戴围巾的难受也要出门,还是回学校!
他难道不怕被别人看见了,不好解释吗?
反正他不可能真跟别人说,自己不仅打不过私生子,还被私生子扇成猪头了吧!
这个祁修杰,绝对有问题。
“啪”得一声,沈斯年合上书,站了起来。
“祁家主在哪?”
老管家心中诧异他怎么会主动找家主,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在书房办公。”
沈斯年放下书,“带我过去。”
老管家只来得及敲了三下书房的门,沈斯年就不耐烦地直接推门而入了。
书桌后,正拿着笔批阅文件的祁家主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控诉:“你就不能给我一点准备时间吗?”
都不用他看,就知道会这么闯进来的人是谁了。
沈斯年面无表情地:“要什么准备时间?”
祁家主试图争辩:“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谁家好人在书房换衣服?”沈斯年翻了个白眼:“再说都是男人,怕什么?”
“……”祁家主被他怼地无话可说,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换了个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斯年毫不客气地朝他伸出手,白皙的手掌向上摊开,动作自然得仿佛这都是理所当然。
“把你保护祁修杰的暗卫调令给我。”
祁家主沉默片刻,眉头紧皱,又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其他的我都可以满足你,唯独这个不可以。”
沈斯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这件事很重要,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
一直以来像受气包一样的祁家主,此刻突然站起来,音调升高,声音中夹杂着压抑已久的愤怒:“那是我儿子!我不可能随便把保护他的力量交给别人!”
沈斯年嗤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呵,就他是你儿子吗?”
祁家主顿时语塞,仿佛被戳中了最脆弱的软肋,脸上一点点褪去血色。
半晌,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颓然地解释:“祁晓,我知道你恨我,无所谓,这是我做出选择后必然的结果,我可以接受。”
“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也不能阻止我保护祁修杰吧?”
哪成想,沈斯年却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谁管你要不要保护他了?”
“……啊?”
这下子,祁家主,连带站在门口听墙角的老管家都愣了。
沈斯年面无表情解释:“我是为了别的事情,谁知道你突然在这大秀父子情,还在我面前秀。”
“你难道不知道我这辈子最缺的就是亲情了吗?”
沈斯年分外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个劲往我雷点上踩,不骂你骂谁?”
良久,祁家主捂着脸重新坐下,缓缓询问:“怎么不早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调查一件事情,这事儿与祁修杰有关。”
沈斯年正了正色,“以我对你家儿子的认识,他这么要面子的人,绝对不会顶着猪头脸出门,大夏天戴围巾回学校就更不可能了。”
祁家主默默瞅了他一眼。
这到底是因为是谁啊……
沈斯年没理他反应,自顾自继续说:“以这个为前提进行猜想,那么,他出门是为了什么?”
祁家主:“……买创伤膏?”
沈斯年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那他大可以大大方方让仆人帮买,有必要编一个回校的接口吗?”
祁家主彻底沉默下来。
他明白祁晓的意思了。
“……所以,你是怀疑他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才要偷偷摸摸不让我们所有人知道?”
“准确来说,是他瞒着你都要见的人。”沈斯年摊手,“你猜会是谁?”
祁家主陷入沉思。
普通贵族交流显然没有必要瞒着他,需要秘密接触的,恐怕只有与皇室有关的人。
如果是当今皇帝陛下,那是天大的好事,更没有必要瞒着他。
怕就怕,是其他不能接触的……
现在永辉帝国皇帝年老,三个皇子之间关系敏感,他那个蠢儿子,该不会是被忽悠站队了吧?!!
沈斯年双手插在口袋里,就静静看着他表情再三变化,压迫性极强地抬了抬下巴。
“祁家主,赶紧联络暗卫吧。”
第48章 被点名了 祁家主再也坐不住了,顾不上……
祁家主再也坐不住了, 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书房的保险柜前, 迅速输入密码, 从中取出一台纯黑色的定制通讯器。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 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随后发送了一段加密信息。
几乎就在他按下发送键的瞬间,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一条来自暗卫的传讯迅速回复了过来。
祁家主低头扫了一眼屏幕,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好似暴风雨前的乌云压顶。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愤怒。
沈斯年站在一旁,虽然从他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但还是故作轻松地问道:“怎么样?”
祁家主深吸一口气, 声音低沉而沙哑, 好似每一个字都带着千斤重压:“他们……跟丢了。”
沈斯年闻言, 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眉头微微皱起, 语气凝重:“为了以防万一, 我姑且问一句, 你派去的暗卫都是什么实力?”
祁家主脸色依旧阴沉,但听到沈斯年的问题, 还是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沉声回答:“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至少是A级以上的机甲师,领头的更是S级机甲师。”
沈斯年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低声喃喃:“A级以上的实力,竟然还能跟丢……看来对方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啊。”
“而且这么强硬的做派,是丝毫不怕被你发现的意思吧?”
祁家主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隐隐的不安:“你的意思是……对方根本不在乎我们是否察觉,甚至可能是有意挑衅?”
沈斯年冷静点头:“没错,能在你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带走祁修杰,还让你的沈斯年级机甲师都发现不了,对方显然不是一般的势力,他们敢这么做,要么是根本没把祁家放在眼里,要么……则是摆在明面上对你的威胁。”
祁家主听完,心中一阵发寒。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手建立的祁家,竟然会被人如此轻视,甚至挑衅到这种地步。
祁家主的声音喑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助:“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话一出口,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中,将沈斯年这个曾经被他忽视的私生子当作了主心骨。
然而,沈斯年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双手环抱胸前,神情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别忘了,祁修杰是自己主动跑出去的,说不定他就是这次失踪计划的主谋之一。”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刀,直戳祁家主的痛处。
“而且,”青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讥讽与疏离,“我为什么要帮助一个曾经害我差点被退学的人?”
祁家主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嘴唇微微颤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了,沈斯年说得没错。
祁修杰是自己跑出去的,是主谋的可能性极大。
幕后主使这么做,或许就是为了拉祁家趟进争夺皇位的浑水。
祁家不止是祁修杰一个人的祁家,还有许多旁支亲戚需要祁家主负责,不是随随便便说加入皇室斗争就能加入的。
谁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此丧命。
而作为被祁修杰残害过的沈斯年,能够在此时提醒他祁修杰的异常,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理由再帮助祁家。
祁家主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塌下,眼神中透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沈斯年的话虽然冷酷,却句句属实。
祁修杰的任性妄为,早已不是第一次给祁家带来麻烦。
而这一次,或许真的无法再轻易收场。
沈斯年看着祁家主那副颓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不知道祁晓如果还活着,会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祁家。
那个阳光的少年似乎终其一生都在寻求祁家的认可,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家族的接纳。
他曾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总有一天能够站在祁家的中心,成为那个被所有人认可的存在。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最残酷的答案。祁家的冷漠、祁修杰的欺凌,以及那些无休止的排挤和打压,最终将他推向了绝望的深渊。
沈斯年心中惋惜,临走前姑且还是留下了一句忠告:“祁家主,我建议你立刻召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封锁祁修杰失踪的位置,尤其是有可能藏在各处的隐秘通道。
“还有,如果可能的话,调动你所有的资源,查清楚幕后黑手的底细。”
说完这些,他毫不犹豫转过身,不再看祁家主一眼,径直朝门外走去。
祁家主望着沈斯年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和后悔。
对比他精心栽培却屡屡令他失望的祁修杰,这个被他放逐到边境、任其自生自灭的私生子,却在逆境中磨砺出了令人惊叹的天赋与锋芒。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祁晓,还有一个可能真正能帮助他、理解他的天之骄子。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两天后,沈斯年带着从祁家搜刮回来的古董回到了立源军大。
这些珍贵的物件很快被他以高价出手,让他短时间内发了一笔横财,捉襟见肘的生活一下子宽裕了起来,沈斯年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阔绰。
由于祁修杰个人行为引发的一系列风波,各商户针对立源军大哄抬物价的现象,在祁家主重新掌权后迅速得到了遏制。
不仅如此,祁家还主动对受影响的商户和学校进行了补偿,试图挽回因祁修杰的鲁莽而受损的声誉。
原本沈斯年还保留了之前祁修杰操纵物价时的证据,准备在适当时机上交帝国财政部,以此彻底击垮祁家的信誉。
不过,随着祁家主的及时补救,这些证据暂时派不上用场了。
还有祁家主莫名其妙加了沈斯年的光脑,似乎是为了弥补他这么多年的流放,竟然开始关心起他的生活学习。
是在没话题聊了,甚至还会跟他汇报寻找祁修杰的进展。
事情和沈斯年预料得差不多,距离祁修杰始失踪地点的五公里之外,留下了一段他本人的手写信。
内容大概写了希望祁家主退位,让他自己上位,否则就再也不出现之类的威胁,可把祁家主气了个好歹,干脆也放弃找人了。
沈斯年看到这个事后,就再也没点开过祁家主的对话框,直接把人拉黑了事。
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更何况祁晓本人早就被祁修杰害的葬身深渊了。
这件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平息了,立源军大里的导师们重新恢复了对沈斯年的态度。
不仅如此,或许是因为之前被迫疏远他而感到愧疚,导师们对他的喜爱反而变本加厉,甚至比以往更加热情。
课堂上,导师们总是有意无意地多给他一些关注,甚至在某些问题上主动征求他的意见。
课后,也有不少导师私下找他谈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和欣赏。
一位导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诚恳:“祁晓,之前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斯年微微一笑,态度谦逊而淡然:“导师言重了,我能理解大家的立场。”
他的回应让导师们更加欣慰,有人开始在各种场合称赞他的天赋和品行。
渐渐地,沈斯年在学院中的名声鹊起,甚至隐隐有了成为新一代领袖的势头。
认可值也在这种情况下持续增长,逐渐积累到了一个可观的数目。
沈斯年并没有急于使用这些认可值,而是选择暂时将它们囤积起来,以往万一。
就这样,平静的校园生活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一则紧急新闻打破了这份宁静。
兽潮再度来袭,而这一次,情况似乎比以往更加严峻。
更令人震惊的是,帝国军方宣布,除了历届学长学姐以外,刚入学各大军校的新生们将参与此次兽潮的联合实习任务。
消息一出,整个军校论坛瞬间沸腾了起来。
【新生参与兽潮实习?这不是开玩笑吧!】
【听说这次兽潮规模比以往更大,军方人手不足,才会让我们这些新生顶上。】
【这也太危险了!我们连基础训练都没完成,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兽潮?】
当然,也有不少乐观的学生表示,新生参加联合实习,担任的肯定不会是重要职位,多半是负责一些后勤支援或者简单的巡逻任务。
毕竟,军方再怎么缺人手,也不可能让一群未经实战训练的新生直接面对兽潮的主力吧?
【大家放心吧,我们估计就是打打杂,帮忙搬运物资或者站岗放哨。】
【就是,帝国军方总不会让我们去送死。】
【只是人手短缺,大家还是不要太过焦虑这件事了。】
也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加入了这次讨论,各大社交平台上关于兽潮实习的话题迅速升温,甚至一度冲上了热搜榜。
【话说,是不是三殿下也要出征啊?!他可是帝都皇家第一学院的天才,这次兽潮实习怎么能少得了他?】
【三殿下出征?那这次实习岂不是稳了!有他在,兽潮算什么?】
【楼上别太乐观,兽潮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是三殿下也得小心行事。】
【帝都皇家第一学院最牛!!这次实习肯定又是他们学院大放异彩,其他学院就等着被碾压吧!】
【朝海军大也不差好吗?别忘了他们今年可是有个超级新人,听说实力深不可测!】
【就是那个在入学考试中碾压全场的家伙?他要是参加实习,那可有好戏看了!】
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
有人对三殿下充满期待,有人为各大军校的实力争论不休,还有人将目光投向了其他学校突然崛起的新星。
没有人提到立源军大,就连本校的新生们,脸上也看不到多少期待建功立业的兴奋,更多的是紧张与不安。
毕竟,兽潮对于他们来说,还只是教科书上的名词,如今却要亲身面对,任谁都会感到恐惧。
更何况,立源军大虽然历史悠久,但近年来在各大军校中的排名几乎垫底,学生们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太多信心。
而且,不同于其他顶尖军校的学生,立源军大的新生们大多来自普通小康家庭,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从未真正接触过实战,面对即将到来的兽潮,心中充满了未知与忐忑。
就在论坛发酵的第二天,立源军大的学院广播响起,通知个别新生前往教务处集合。
而沈斯年,赫然也在被点名之列。
第49章 “谁是祁晓?”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教务处里, 王德发主任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严肃地扫过被叫来的五名优秀新生代表。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似乎在斟酌着接下来的措辞。
“这次叫你们来, 是因为有一项特殊任务需要你们参与。”
王德发主任缓缓开口, 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五名新生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期待也有紧张,大概已经猜到王主任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兽潮实习的任务分配已经下来了, ”王德发主任继续说道,你们五人将代表立源军大,组成一支特别行动小组,负责前线侦察和情报收集。这是一项危险但极其重要的任务,希望你们能够全力以赴。”
话音落下,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五名新生中, 有人眼中闪过兴奋, 有人则面露担忧。
王德发主任的目光在五人脸上扫过, 最后停留在主角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尤其是你, 祁晓, 我知道, 你的表现一直很……特别,这次任务, 希望你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其他四人听到王主任的话,纷纷看向沈斯年,眼中带着疑惑和探究。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沈斯年会获得王主任的青睐,却不是他们最看好的梁翊。
然而当事人只是眨了下眼睛, 平静地点了点头。
王德发主任没有再多解释,只是挥了挥手:“任务详情会稍后发到你们的光脑上。记住,这次任务关系到立源军大的荣誉,也关系到你们的未来,不要让我失望。”
五名新生齐声应下,随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祁晓,”梁翊的声音低沉而直接,语气中带着一丝熟稔和关切,“这次任务,你怎么看?”
沈斯年停下脚步,侧头看了梁翊一眼,神色轻松,嘴角微微扬起:“就是普通任务而已,我们尽力完成就好。”
梁翊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你倒是淡定,我听说这次任务不简单。”
沈斯年顿时乐了:“年级第一还会怕?”
梁翊无奈地瞥了他一眼,自嘲道:“在立源军大当年级第一,对于其他军校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厉害人物。咱我们学校的排名,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斯年轻笑一声,拍了拍梁翊的肩膀,语气轻松中又多了些许认真:“名声是别人给的,实力是自己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梁翊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随即又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任务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不少。你这家伙,虽然总是一副懒散样,但关键时刻从来没掉过链子。”
沈斯年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原来你这么相信我吗?之前上课的时候,不是还总说我偷懒吗?”
提起这个,梁翊就更无奈了:“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练习的时候总藏着掖着,明明有能力却非要装得像个闲人。”
这对于每次训练都勤勤恳恳、一板一眼的优秀学生来说,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不过,这次任务可别偷懒啊,大家到时候都是一个队伍,得互相照应。”
沈斯年点了点头,神色也严肃了几分:“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梁翊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不打算指挥队伍?”
沈斯年连连摆手,“我只是个临时替补,哪干的来这个,还是交给我们万众敬仰的年级第一吧!”
“……”
梁翊盯着沈斯年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他总觉得不对劲。
虽然只是五人小队伍的指挥权,但沈斯年未免也谦让的过头了。
然而青年回望他的瞳孔里干净到了极点,反而让人捉摸不透。
最终,梁翊什么也没看出来,只能叹了口气:“行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任务中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沈斯年点了点头,也不跟他客气:“谢谢,到时候说不定会麻烦你。”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而默契。
梁翊虽然嘴上抱怨,但心里却莫名对沈斯年十分信任。
周围的同学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也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梁翊和祁晓的关系一向很好。
要知道,梁翊作为年级第一,且是双修御兽和机甲的天之骄子,平日里虽然低调寡言,但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
他的实力和天赋让他自然而然地与其他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旁人隔绝在外。
然而,高冷疏离的梁翊,唯独在祁晓面前却总是显得格外放松。
无论是闲聊时的调侃,还是平日练习中的默契配合,梁翊在祁晓面前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变得随和而自然。
或许是因为祁晓那种淡然自若的态度,又或许是因为两人之间那种无需多言的默契,梁翊在祁晓面前总能找到一种难得的轻松感。
而这种关系,实在是羡煞旁人。
他们也想和年级第一的大佬交流学习的呀!!
沈斯年敏锐地察觉到了众人羡慕的视线,扫了一圈后,不禁笑着提醒道:
“咱们的年级第一哎,有架子固然是好事,但是过段时间就要开始做任务了,你这个指挥兼队长不跟队员打好关系,真的没问题吗?”
沈斯年的语气随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认真。
梁翊无语地瞟了他一眼,别以为他没注意到,这个人一句话就把队长的活也甩到他身上了,狡猾得很。
不过,他提醒得对。
梁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沈斯年随意地挥了挥手,嘴角微微扬起。
他转身走向其他队员,主动加入了他们的讨论,语气轻松而自然:“大家有什么想法?任务细节都看清楚了吗?”
队员们见梁翊主动过来,纷纷围了上来,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许多。
除了梁翊和沈斯年以外,队伍中还有来自机械工程专业和枪械专业的学生。
虽然大家都是立源军大的精英,但彼此之间并不算熟悉,甚至有些人对其他专业的技能和特点知之甚少。
机械工程专业的两名学生穿着工装,手里还拿着未完成的设计图纸,眼神中透着一种专注和严谨。
而枪械专业的学生则显得更加干练,腰间别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模型,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锐利的气息。
沈斯年站在不远处,看着梁翊主动带领队员破冰的背影,心中有种莫名的欣慰。
梁翊虽然嘴上抱怨,但行动上从不含糊,是值得信赖的队友。
然而,还没等沈斯年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多久,梁翊忽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他,挑了挑眉,嘴角罕见地扬起意味深长的笑意:“祁晓,别以为你能偷懒,过来,大家一起讨论。”
沈斯年无奈地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梁翊一把将他拉到队伍中间,语气调侃:“你这个甩手掌柜,可不能光看着我们忙活。”
队员们见状,纷纷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就是,祁晓,你可别想跑,梁翊都发话了!”
沈斯年轻笑一声,语气淡然:“行吧,既然队长发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出点力。”
梁翊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严肃:“这才对嘛,团队合作,缺一不可。”
随着沈斯年的加入,讨论变得更加热烈。
队员们对着光脑上发来的任务通知,你一言我一语,提出了各种想法和建议。
沈斯年虽然话不多,但每次开口都能切中要害,为大家指明方向。
梁翊则负责整合意见,协调大家的行动。
两人的默契配合,让这支原本生疏的队伍逐渐凝聚成了一个整体。
三天后,五名立源军大最优秀的新生换上了代表学校的蓝白作战服,带着各自的行李,登上了来自兽潮前线的悬浮装甲车。
庞大的车身上印着帝国军方的标志,冷硬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显得格外肃穆。车外,队员们各自检查着装备一个接着一个上车,气氛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然而,车窗内,一个个来自其他军校的学生探出头来,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讽。
他们的校服上绣着各自学校的徽章,神情中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哟,这不是立源军大的废物吗?”
一名来自红枫学院的学生嗤笑道,“听说你们学校连个像样的训练场都没有,这次任务可别拖我们后腿啊。”
另一名来自雷霆军校的学生也跟着起哄:“就是,别到时候连兽潮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车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其他军校的学生们纷纷附和,言语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梁翊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沈斯年轻轻按住了肩膀。
沈斯年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那些刺耳的嘲讽不过是耳边风,语气淡然道:“别理他们,这么多张嘴你说不完的,照顾队员的情绪要紧。”
梁翊深吸一口气,目光一一扫过那些讥讽的面孔,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可最终,他仍是点了点头忍耐下来,只是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然心中并不平静。
其他队员也感受到了这种歧视,脸色都有些难看。
“肃静——!!”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厉喝打断了在场所有学生的吵闹。声音如同利刃般划破了车厢内的嘈杂,瞬间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一名身着深蓝军装的士兵大步走了过来,肩章上繁复的徽记在灯光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彰显出他的赫赫战功。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车厢内的每一张面孔,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前线运输车,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再让我听到一句废话,所有人下车跑着去前线!”
车厢内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刚才最嚣张的红枫学院的学生也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士兵冷哼一声,在车厢里踱步,脚步声在车厢内回荡,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上,压迫感十足。
“你们整个联合实习期间,都将由我来担任你们的长官,听到了没有?”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
“听到了!”众人齐声回答,声音虽然整齐,却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很好。”
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冷峻:“记住,这里是前线,是战场,不是你们学校里的过家家,你们的敌人对你们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任何不服从命令的行为,都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甚至是失去生命!”
突然,他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掏出光脑仔细查看了一番。
光脑的屏幕在他手中闪烁着微光,映照出他冷峻的面容。
“你们之中,谁是祁晓?”
第50章 再见假皇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车厢内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立源军大的队员们。
梁翊和其他队员们齐齐看向沈斯年,每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惊讶和茫然。
怎么回事,在学校是风云人物的祁晓, 在军部也这么出名???
沈斯年也很惊讶, 不过还是顶着众人的视线, 缓缓站了起来:“是我。”
此话一出,车厢内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紧接着, 一阵低低的窃笑声从各个角落传来,随后迅速蔓延成一片哄堂大笑。
“宠物护理专业?我没听错吧?”
一名来自红枫学院的学生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立源军大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连宠物护理的都派来了!”
另一名雷霆军校的学生嘲讽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哈哈哈哈怕不是来搞笑的吧!”
立源军大的队员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有人低下头, 有人则愤愤地瞪着那些嘲笑的人, 但碍于士兵在场, 谁也不敢发作。
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沈斯年的厉害之处!
梁翊皱了皱眉,看向士兵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
他看向沈斯年, 却发现沈斯年的神情平静如水, 好像那些嘲讽和讥笑与他无关似的。
连他都不得不佩服沈斯年, 他这心态也太好了。
士兵冷冷地扫了一眼车厢内的众人,厉声喝道:“安静!”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 但那些鄙夷的目光依旧毫不掩饰地投向沈斯年,犹如在看一个不入流的笑话。
士兵再次看向沈斯年,语气不耐:“回答我的问题。”
沈斯年冷静地点了点头,“对,我是宠物护理专业的。”
士兵沉默了片刻, 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后冷冷地说道:“我们这里不需要派不上战场的废物,你被分配为我们队伍的临时替补,没有固定任务,随时待命支援。”
他的话语中难免带上一丝嫌弃,好似这个岗位只是为了打发沈斯年而设置的。
刚刚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响起细细碎碎的窃笑声。
其他军校的学生们互相交换着眼神,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像在看一场好戏。
“闭嘴!”
士兵猛地转身,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车厢内响起。他的目光如锐利地扫过那些窃笑的学生,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学不会听从命令是吧?!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所有人立刻下车,从这里跑着去前线!”
那些窃笑的学生立刻低下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士兵冷哼一声,目光再次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沈斯年身上。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微妙,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临时替补也是队伍的一部分,别让我看到你偷懒。”
沈斯年语气淡然:“明白。”
士兵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车厢里的学生们才松了口气。
立源军大的队员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愤愤不平的神色。有人低声嘟囔:“这也太不公平了,祁晓明明那么厉害,凭什么被分配去当临时替补?”
“就是,那些家伙根本不知道沈斯年的实力,只会看表面。”另一名队员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们都看过沈斯年和梁翊打成平手的战斗,也看过沈斯年测试直播,不同于对梁翊的崇拜,他们直到沈斯年的家境问题,心中或多或少对他都产生了敬佩和认可。
梁翊从上车开始,眉头就没松开过,眼里藏着诸多担忧和压力。
“祁晓,你别往心里去,”梁翊低声安慰,“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任务中见真章。”
沈斯年反而是他们之中最淡定一个,到现在还能笑出来:“放心吧,我没事。”
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虽然心中依旧愤愤不平,但看到沈斯年如此冷静,他们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等到了前线,咱们用实力说话!”机械工程专业的学生握了握拳头,低声说道。
“哟,实力?你们有那种东西吗?”
几名其他军校的学生路过,故意放慢了脚步,嬉笑声毫不掩饰地传了进来:“你们立源军大再缺人,也不能就派了个宠物护理的来啊,是来给教官们的宠物梳毛吗?”
“接不接战宠业务呀,毕竟我们要上战场的,战宠也还需要人打理呢!”
他们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声在车厢内回荡,好似一把把利刃,刺在立源军大学生的心上,令立源军大的几名学生极为难堪。
“吵死了,一大早起来没刷牙吗,嘴这么碎。”
沈斯年缓缓抬起头,毫无波澜的瞳孔凛凛扫过他们。
他的眼神带着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气势强横逼人,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击人心,令人不敢直视。
那些嬉笑的学生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上身,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
“听你们的口气,贵校这么厉害,却没有教过你们怎么做人是吧?太令人遗憾了!”
“我也看出来了,你们确实是第一次做人,完美避开了所有人的特征。”
他的声音冷淡,但每一个字都像机关枪一样,疯狂扫射对方的痛处。
“上帝果真是公平的,给你们打开一扇窗的同时,还会把你们的脑子给夹了。”
沈斯年骂人的时候不带一个脏字,却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那些原本嚣张的学生顿时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车厢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沈斯年的气势震慑住了。
立源军大的队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沈斯年,有人不禁低声感慨道:“这也太狠了……”
“我怎么就没这个口才……?”
上车这么久,梁翊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拍了拍鼓起了掌:“你这嘴,真是绝了。”
沈斯年随意地摊手,看都不看那些人一眼:“我只是实话实说。”
那些被他怼的哑口无言的其他军校学生脸色难看至极,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车厢内终于恢复了平静。
然而,这样的宁静总是短暂的。
悬浮装甲车缓缓停在前线军营的入口,领队士兵一声令下,车上的所有学生迅速下车,整齐地排成一个方阵。
士兵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声音冷硬而威严:“所有人,跟我来!”
学生们跟随着士兵的脚步,穿过军营的重重关卡,最终来到一个宽阔的广场。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来自各大军校的新生,他们穿着各色校服,神情或紧张或兴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又躁动的气息。
领队士兵站在方阵前,声音洪亮:“这里是新生联合实习的统一管理区,接下来的任务将由前线指挥部直接下达,所有人,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
“现在,原地休整,等待其他学校到齐。”
他的话语刚落,广场上便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广场上的气氛原本就紧张而压抑,各大军校的学生们或站或坐,彼此之间都带着几分审视和竞争。
然而,当广播中响起“帝都皇家第一学院”的名字时,整个广场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入口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憧憬和期待。
就连那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知名军校学生,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神情中多了一丝敬畏。
“帝都皇家第一学院……他们真的来了!”有人低声惊叹,语气中满是羡慕。
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穿深红色校服的学生走进了广场。
他们的步伐沉稳而有力,神情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傲气,每个人的胸前都别着金色的校徽,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广场上的议论声渐渐变大,有人低声讨论着:
“听说他们今年的新生里有个三殿下,实力深不可测!”
“可不是嘛,帝都皇家第一学院可是帝国最强的军校,能进去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就连立源军大的队员们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支队伍,每个人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梁翊也难免露出几分向往:“帝都皇家第一学院……果然气势不凡。”
唯独站在队伍的最后沈斯年,深暗的眸光扫过那些深红色的身影,落在领头那个领头的那个人身上。
只见那人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仿佛生来就该一切都在他的手上。
沈斯年瞳孔不经意间狠狠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冷芒闪过。
“天才……吗?”
在无人的角落里,青年低声呢喃着,宛如要将这几个字嚼碎吞咽似的。
隐藏在他瘦削身躯里平静了许久血液,在这一刻好似被愤怒点燃,压抑在骨肉里刻骨铭心仇恨如滔天巨浪翻涌起来,不断叫嚣着冲出体外。
在深渊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追击的画面,如电影般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痛啊。
高空坠落实在是太痛了。
带着重伤频死逃跑的时候更是痛彻骨髓。
甚至痛到好像麻木了一样。
那时候,支撑沈斯年活下来的信念就只有一个——
报仇!
报仇!!
还是他妈的报仇!!!
就在这时,那个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转过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沈斯年。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似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沈斯年率先低下了头,生怕打草惊蛇。
他将指挥和队长都丢给梁翊的原因,正是因为,他知道这次联合实习里,方朝暮一定会来。
他就怕自己一个仇恨上头,然后把同伴和学校抛下不管,当众直接对方朝暮动手。
不过现在看来,他虽然恨,但还没有失去理智。
另一边,帝都皇家第一军校的学生察觉到三殿下的异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三殿下,发生什么了吗?”学生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关切。
方朝暮转过头,朝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眸底的轻蔑被完美地掩藏在那副和蔼的面具之下。
“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个渺小的蝼蚁,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他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笑意却未达眼底,透着一丝冰冷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