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灿从书房出来的第一时间，宋岁就发现了他。
宋翎也能明显感觉到他是心不在焉的，刚刚尝奶砖时，宋岁虽然一直都在和说话，眼神却在不经意间一直往书房的方向飘。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宋灿收起了心中异样情绪，调整了情绪，脸上展露了一抹笑容，缓步走向宋岁和宋翎，语调明显上扬：“大哥，我也想吃。”
宋翎见他表情还算轻松，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稍稍松了些，看样子没吵起来。
“我去给你拿。”宋翎温柔笑道。
宋灿走过去，摸摸宋岁的头发，尽管什么都没说，宋岁却是感觉到了安抚的意味。
“这两天就不回疗养院里，跟我住宿舍好不好？”宋灿问道，“带你出去走动走动。”
说好要带宋岁出去玩，这次接出来，正好到处走走，免得成天闷在疗养院里，没接触外界事物。
宋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
宋翎站在一旁，听到这话，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像是一只从宋家牢笼，被转移到更精致，生活空间却也更加窄小的皇宫牢笼。
哪怕是回宋家，他也没有留下过夜的机会，必须在晚上七点之前赶回皇宫。
从宋家出来，宋灿提出要送他回去。
暮色降临，夜空中，飞行器在半空中的航轨上快速穿梭着。
宋岁一开始还有些兴奋的看着窗外的夜景，但作息向来规律的他，中午没有午休，这会儿倒是困劲刚上来，看着外面倒退的夜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歪着头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飞行器里也只有他们兄弟几个，宋灿见宋岁睡熟了，给他身上盖了小毯子，才开口问道：“哥，都没问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宋翎帮宋岁调整毯子角度的手顿了一下，垂下眼眸的一瞬间，正好遮挡住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挺好的。”宋翎说道，“这几天在给你绣百喜图，知道你不喜欢宝石，用的都是你从小就喜欢的小珍珠，很配你。”
宋灿眸色微动，战场刀口讨生活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情绪异样。
“文渊，最近怎么样？”宋灿问得直接，“我听说他经常在各大会所逗留。”
宋灿问得直接，让他避无可避。
深吸一口气后，宋灿能这么问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宋翎也没有继续遮掩的必要，说道：“确实是，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互不打扰。”
在对上宋翎的眼神时，宋灿控制不住心疼了一下。
“哥，你想离婚吗？”宋灿到底没忍住，问道。
此话一出，瞬间将宋翎的“面具”戳了一个洞，泄露出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眼神中有一瞬间的茫然：“哪有那么容易。”
“如果你想，我帮你。”宋灿毫不犹豫说道。
宋翎心中一紧，看向宋灿的眼神满是温柔，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他照顾了许久的弟弟，真的长大了。
成长到，有能力保护他。
“不用了。”宋翎婉拒，“现在的日子不怎么样，离婚后的日子也未必会比现在好多少，这也没过不下去，也不是完全不行。”
离婚后，宋翎似乎也没有地方去。
结婚前，他是宋家的“金丝雀”，结婚后，他是皇宫里的“金丝雀”。
在哪都是一样，好像没有一定要挪窝的必要。
而且宋翎很清楚，宋灿可以帮他去皇室提离婚。
但提了离婚以后，他用命换回来的军功和地位，怕是一朝就要“清零”了。
面子只有一次，应该用在更应该用的地方上去。
他的人生就这样了，离与不离都不会更好。
可宋灿不一样，他不能这么自私。
“灿灿，哥哥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你和岁岁算一个，”宋翎思索了一些措辞，“所以只要你们好，我们三个还在一起，哥哥就很满足了。”
宋翎的眼神温柔到了极点，可宋灿却在他眼里看到藏不住的疲惫和哀伤。
“哥，我们是兄弟，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永远都在你身边。”宋灿说道。
也是这一刻，宋灿下定决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要帮宋翎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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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宋翎送到公门口后，飞行器就不能再往前。
宋灿想送他进去，宋翎却道：“岁岁还在飞行器里，已经到皇宫门口了，不会有危险的，我可以自己进去。”
宋灿刚要开口，一阵脚步声从宫门外另一侧传来。
“这不是侄媳吗，好巧。”
听到声音，宋翎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他明显能够听出，“侄媳”两个字，叫得咬牙切齿。
宋灿朝着男人方向看了过去，他来皇宫这么多次，似乎都没有见过。
“宋灿将军也在，百闻不如一见。”男人笑意盈盈看着他们，可宋灿却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很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笑面虎。
“这位是？”宋灿对上他的视线，没有丝毫的畏惧，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挑衅。
宋翎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迅速调整好表情，主动开口道：“灿灿，这是陛下的亲弟弟，阿特金森公爵。”
文酌听到这个称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很不喜欢这种听起来，和宋翎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介绍。
按理来说，国王的弟弟，一般都是受封皇室公爵头衔。
但文酌的外祖老阿特金森大公同样有爵位可传袭，文酌不要皇室公爵位，反倒承了他外祖那边的爵位，所以对外都是称呼他为阿特金森公爵。
两人打过招呼，文酌明知故问：“将军这是来见陛下的？”
“送我哥回来。”宋灿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起？”文酌转向宋翎，面上是在笑，眼中却满满都是占有欲。
宋翎深吸一口气：“灿灿，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吧，我和公爵顺路，正好一道进去。
闻言，宋灿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好，我们晚点联系。”宋灿意味深长的看了文酌一眼。
宋灿走后，文酌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说好最多三个小时就回来？”
“有些事情，耽搁了。”宋翎低声回道，“下午做蛋糕耽误了，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