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斯特疗养院。
护工放好了浴缸里的水，水汽涌上的瞬间，迷蒙了视线。
用手试过水温，确定是有些烫手的温度后，他才转身出去，准备将轮椅上的宋岁抱了过来。
“少爷，水好了。”在弯腰前，他先是报备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一般，告知宋岁自己即将要做的动作。
宋岁目光在他脸上打量，眸色沉沉，看不出半点的情绪。
他俯身时，护工的制服领口微微敞开，从宋岁的角度，正好能透过领口向里看，一道陈年疤痕极为丑陋的扒在护工的胸口，极为靠近心脏的位置。
护工的手刚碰到宋岁的腰，就被抬手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响，护工的脸当即留下了一道巴掌印。
“我说你可以碰我了吗？”宋岁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护工喉结滚动，慢慢转回脸，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对不起，少爷。”
“你要是记不住我的规矩，就给我滚。”宋岁语气冷冰冰的，板着脸的样子，像极了宋灿。
只是他因为年纪还小，面部轮廓尚未完全长开，多了几分稚气，少了宋灿身上由战场上磨砺出来的肃杀之气。
“明白。”护工低声应道。
两人在浴室僵持了一会儿，直到宋岁受了寒，打了个喷嚏，护工才抬起头来，一双眼眸锐利非常。
“少爷，我可以去开暖气吗？”护工眉间有一道伤疤，使得眉毛看起来像是故意设计成了断眉造型，蹙眉牵动着面部表情，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他的五官很是英气，尽管穿着护工服，还是能够看出肌肉充满了力量感。
宋岁点了头后，护工才转身出去调暖气温度。
疗养院的设备都是顶级的，调设好了温度以后，浴室里很快就暖了起来。
蒸腾的水汽在浴室的镜面凝结成一颗颗细小的水珠，承受不住重力后，水珠顺着光滑表面滑落。
正常情况下，洗澡时人体温会受水温影响，上升较快，可宋岁从小体弱，一场小感冒都可能让他住进ICU病房，以至于他像个瓷娃娃一般，身边离不开人照顾。
“帮我脱衣服。”宋岁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后，才开口。
护工动作熟练，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个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少年白皙如玉的肌肤，就暴露在视野中。
护工不敢让他停留太久，立即将人抱起放进水里。
浴缸里的水明明已经很热了，宋岁进入水里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岁闭上了眼睛，任由护工帮着自己洗澡。
护工的手掌裹着毛巾，从锁骨开始向下擦拭，他低着头，认真帮宋岁擦洗着。
宋岁皮肤薄，稍稍一用力，就会在身体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痕，像是被施虐了一般。
他刻意放轻了力道，却在触及水下若隐若现的腿部线条时，喉结不受控地滚动。
Alpha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地渗出。
突然，一声水响。
宋岁抬手又给了他一个耳光，眼神冰冷：“管好你的信息素。”
他语气冷硬，明显带着几分怒气，可眼尾却泛起一抹可疑的潮红。
护工的眼眸深了许多：“少爷对不起。”
那副乖顺的低姿态下，宋岁没看到的是，他喉结却再次滚动，不经意间泄露了克制的□□。
看着他低眉顺眼，屡屡就范，仍旧不悔改的样子，越发生气：“滚出去。”
护工还是低着头，没有行动。
“我让你滚，听到了没有！”宋岁声音拔高了些，水珠因为他剧烈的动作，顺着皮肤表面滑落。
“听到了。”护工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门关上的瞬间，宋岁整个人滑入水中。
他紧紧咬住手背，却抑制不住身体的战栗。
哪怕没有做过检测，他也能够感受到，他们两个的匹配度很高。
尽管信息素只泄露出了一点点，却依旧让他腰酸腿软，甚至还能感觉到□□一热。
温度偏高的水温，不仅没有让那个股□□降低，反倒有种愈演愈烈的即视感。
□□像是涨潮的海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为数不多的理智。
而此时，护工就站在浴室门口，隔着一扇房门，听着门另一端传来的细碎□□声。
身体站得笔直，浑身紧绷，表情十分严肃。
突然，护工听到了了脚步声正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他立即快步朝着房间门方向走去。
宋灿手刚碰到门把手，房门就被从里边拉开。
两人打了个照面后，护工站在门边，动声色地将门缝掩至仅容一人通过的宽度，偏偏他自己又站在了那门缝中，以至于将屋里的情况挡了个严实，明显是没打算让宋灿进去。
“二少。”护工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宋灿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即问道：“岁岁呢？”
“少爷在洗澡，还请您先稍等一会儿。”护工说道。
宋灿闻言，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见他确实没打算让，多问了一句：“他最近怎么样？”
“少爷很好。”护工话少，宋灿问一句他答一句。
随后，宋灿说道：“岁岁好了带他出来。”
“是。”护工应答得很是干脆。
宋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才转身离开。
他能够感受到宋灿对他的眼神警告，却始终面上不动声色，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般。
宋灿回到客厅，查看起了疗养院的记录信息，每一项数据都非常细致，在护工栏上，每一页都写着乔赟的名字。
自从五年前，宋岁在把他捡回来后，乔赟就声称自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愿意以护工的身份留在宋岁的身边照顾。
这么一待，就待了五年。
宋灿并不完全信任他，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的今天，都不信任。
可他照顾宋岁确实尽心尽力，宋岁有个头疼脑热，他都寸步不离的守着。
他也找人调查过乔赟的情况，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甚至非常的干净。
干净到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越是如此，宋灿越是忌惮。
正当他看着记录思索之际，有一道轮子滚过的声音，和人的脚步声。
宋灿抬头的瞬间，就看到眼圈微微泛红，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小鹿一般的宋岁。
“二哥。”宋岁语调微扬，平时皱起的眉头，此刻是完全放松的，脸上也带着笑意。
宋灿放下手里的东西，朝着对他走过去。
他伸手摸摸宋岁的头，很软，还带着香气，只是还有些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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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完全吹干。
“怎么头发不吹干就出来，着凉了怎么办。”宋灿语气温和，虽然有些不高兴，却并没有凶他。
“急着出来见你。”宋岁仰起脸，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我又不会跑，不用这么着急。”宋灿说着，去找吹风机，“过来我帮你吹头发。”
宋岁眼睛亮亮的，像个人形小监控一样，一刻离不了宋灿。
吹风机运转的声音不小，两人说话也听不清楚，索性有什么话都留着一会儿再说。
将头发吹好后，宋岁立即说道：“你先出去，我要跟我哥说话。”
“少爷，我要照顾你。”乔赟并没有立即出去。
“我说不用，滚出去。”宋岁眉头皱起，最近和这个狗东西说话真是越来越费劲了。
让他稍微离开一下，都得重复个两遍，好像要他走是要他命一般。
乔赟低下头：“是，有需要您叫我。”
说完，他才转身出去。
宋灿微微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宋岁把人训得，跟条狗没什么区别。
偏偏乔赟还就吃这一套，眼神里没有半点不悦，甚至有点甘之如饴的味道。
乔赟走后，宋灿才开口：“他脸上那个巴掌印是你打的吧。”
宋岁没想到宋灿会提起这件事，表情有过一丝的不自然。
他很喜欢宋灿这个哥哥，并不希望给他留下半点不好的印象：“他做错了事情，该打。”
宋灿摸摸他热乎乎的头发：“我看你记录，都没好好吃饭？”
“饭菜不合胃口吗？”宋灿问道。
宋岁先是摇头，随后又点点头，两种矛盾的态度，瞬间让宋灿笑了：“这是什么反应。”
“饭菜挺好的，只是不想吃。”宋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他。
“为什么不想吃？”宋灿耐着性子，他这个人脾气不好，可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了哥哥和弟弟，“心情不好？”
宋岁点头：“你和大哥都好久没来看我了，很想你们。”
听着他委屈巴巴的语气，宋灿心里一酸。
他平时不是在军校就是外出执行任务，宋翎还没结婚前，倒是经常能来看他。
可他嫁去皇宫后，出行备都有人盯着，再想来疗养院就没能像以前那般次数频繁。
宋灿又经常不在联邦，来看宋岁的次数就更少了。
“最近我都不会有任务了，会经常来看你。”宋灿扬起一抹笑意。
宋岁眼神都亮了：“那二哥要天天来看我。”
宋灿思索了后，想了想：“想出去玩吗？”
宋岁愣了一下：“我……能出去？”
“当然。”宋灿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经常带你出去玩。”
昨晚商量婚事时，除了要定制婚服外，还有很多细节的事情要处理。
若是褚镜樾在处理，他大可做个甩手掌柜，可戏瑜也在，他就不好意思不配合。
一旦忙起来，难免又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看宋岁，他觉得自己带着，让宋岁一起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
宋岁表现得非常开心，宋灿犹豫了片刻后，在他面前坐下：“二哥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二哥，你突然好严肃。”宋岁心中一紧，不由跟着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