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镜樾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换谁？”
“刚刚南易左手边杵着，跟个电线桩子一样的那个，说是他小儿子，叫南云晃。”宋灿说道。
褚镜樾眸色微动，眼里多了几分晦暗：“没听说过南家还有一个小儿子，你要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这鸟婚早晚得退。”宋灿全然不在意，管他换谁，他都得退。
“不想结婚？”褚镜樾沉默片刻后，问道。
宋灿那句的“不想”都到嘴边了，看到面前“乖巧”等自己答案的褚镜樾，他突然起了些许别样的心思。
“想，”宋灿语调微微上扬，故作暧昧，“如果是跟你的话。”
褚镜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宋灿确定，自己捕捉到。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行了吧，八卦完了，该说任务了。”宋灿回归正题。
褚镜樾却不着急：“你明天有时间吗？”
宋灿当即点头：“有。”
“那明天极光观景台，下午……不，晚上八点”褚镜樾说道，“我等你。”
宋灿回去的路上，都觉得有些奇怪，什么任务能让他这么藏着掖着，还非得去情侣约会圣地才能说。
……
宋冠清原本还打算等宋灿回来后，打听一下他和褚镜樾的关系。
却没想到等了一晚上，宋灿都没回来，让他白在客厅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风。
明知回去就会吵架，宋灿可不嫌自己命太长，上杆子回去找气受。
更何况第二天和褚镜樾还有约，要是回宋家，那一晚都别想睡踏实。
倒不是吵架吵不过宋冠清，而是没必要。
谁知道这老东西发起疯了，气急了会不会半夜拿刀进来给他捅了。
在宋家宅邸，他可没办法睡一个安稳觉。
他本就刚结束长期外勤任务，高强度作战指挥，精神紧绷了太久，现在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得抓紧时间养足精神。
宋灿直接回了军部宿舍，反手锁上休息舱的门，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干扰，设置好了“休眠”状态。
他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六点半，如果不是要去见褚镜樾，他能睡个两三天不带醒的。
从休眠仓里出来，宋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腺体的位置也有些刺痛，并且还在发烫。
他看了眼手环上的监测数据，果不其然数值异常。
本就临近情热期，体内信息素值都不是很稳定，昨天又接连被Alpha信息素冲击，使得数值更不稳定了。
偏偏不在情热期的状态，没有办法注射抑制剂，他也只能忍着身体的不适，带上抑制环，时刻注意自己的状态。
冰冷带金属感应芯片的抑制环贴上的瞬间，发烫的腺体微微瑟缩两下。
宋灿有些拿不准今天该穿什么衣服出去，给褚镜樾发了信息，询问情况。
褚镜樾消息回的很快，就好像是时刻在等着他的消息一般：“随意就好，不用那么拘束。”
宋灿挑了挑眉，看来是伪装任务。
换好衣服后，宋灿往自己身上喷了喷信息素阻断喷雾。
褚镜樾已经先一步到了极光观景台。
极光观景台位于百米高空之上，可以将联邦中心繁华地带的夜景，尽收眼底。
从高处往下看，飞行器在下方穿梭而过时，像是点点会移动的繁星。
而在飞行器密集飞过时，场面更是如同下方有银河流动一般。
整个城市都被霓虹笼罩在其中。
宋灿到时，就看到褚镜樾坐在靠窗边的位置，目光看向外面的夜景。
察觉到有人靠近，褚镜樾立即将视线从外面收了回来。
宋灿穿着米白色的羊毛衫，柔软的衣服材质和颜色，使得他整个人气质都温和了不少。
褚镜樾不自觉多看了两眼，平时两人相处时间不短，但看得最多的，都是对方穿着军装，或者是作战服的样子。
如今两人都穿着日常服，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褚镜樾立即起身，宋灿从出口处走过来，途中就注意到了桌上的弗洛伊德玫瑰。
浓烈的玫红色，在整体都是蓝白色调的环境，显得格外亮眼。
宋灿的目光落在玫瑰花上，褚镜樾解释道：“这花是我从家里带来的。”
闻言，宋灿对上褚镜樾的眼睛，那双桃花眼里，倒影着褚镜樾的身影：“送我吗？”
褚镜樾嘴唇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
“很漂亮。”宋灿直起身，在褚镜樾的注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花也是。”
见褚镜樾表情有些诧异，宋灿心头那点没睡够的不满，在此刻都烟消云散，甚至还有点开心。
“看看想吃什么。”褚镜樾将点菜传输器交到宋灿手里，“听说这里的而芦笋汤还不错，要不要试试？”
“好啊。”宋灿对于食物不挑，毕竟连寡淡无味，只能保证生命体征的营养剂他都一连吃过几个月，更没说是新鲜菜肴了。
宋灿选了几个自己想吃的，又将传输器递了回去。
褚镜樾选了几道评分还不错的菜，一一下单。
确认提交后，放下手里的东西。
目光对视间，宋灿却突然笑了：“老板，我们这样像不像是在约会。”
褚镜樾动作一顿，眸色深了几分。
“婚约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解决掉。”褚镜樾深吸一口气，似乎吸入肺部的不是空气，是他的勇气。
宋灿挑了挑眉：“为什么？”
“嫌我给军区丢人了？”宋灿脸上始终挂着笑，可褚镜樾却能一眼看出，那个笑并没有半分真心。
“我们结婚。”褚镜樾说道。
此话一出，宋灿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他想过很多理由，唯独没有这个。
沉默片刻后，宋灿常挂着的笑意渐渐消散，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为什么？”
褚镜樾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在宋灿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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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反复预想过，要怎么和他提起相亲这件事情，可没想到看到宋灿的那刻，所有的预演的说辞，一句话都不记得了。
宋灿还在等着他的答案，可眸子深处，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么不好说？”宋灿稍稍往前坐了一些，不知是否因为主人的情绪波动，褚镜樾隐约间好像闻到了淡淡的昙香，清雅自然，让人不自觉放松身心，“那我问。”
“昨天那个机密文件，让你做什么？”宋灿静静的看着他，似乎想要破开被他藏起来的答案。
“结婚。”褚镜樾回道。
宋灿当即愣住，稍稍缓过神来后，下意识垂下眼眸，拿起了桌上装有柠檬水的水杯。
也泡柠檬水的柠檬片是多长时间的老员工，水里除了零星飘着的几瓣果肉，属实是没有什么柠檬味。
从褚镜樾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宋灿低下头时的表情，只见他再抬眸时，脸上又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原来是这样。”
褚镜樾眉头微蹙，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从宋灿语气里，捕捉到了失落，可消失的实在太快。
快到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当他想要细究时，发现他又是平时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好，我们结婚，”宋灿说道，“什么时候结？”
褚镜樾呼吸一滞，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干脆，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立即想要解释：“我……”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我懂。”宋灿打断他的话，不就是结个婚，对象他能接受，结就结了，有什么好想那么多的，“什么时候去领证？我证件都在宿舍，没带出来，明天，还是现在回去拿？”
对上他的视线，褚镜樾只问了一句：“你真的愿意吗？”
宋灿见他这么认真，轻笑道：“我早说了，跟你结婚，我还挺愿意的。”
尽管知道宋灿这番话，怕是玩笑的成分居多，褚镜樾还是不免心中一紧，像是被人突然攥住，酸酸涩涩。
“好，我们去领证。”褚镜樾说道，“先吃饭吧，明天早上去。”
宋灿微微挑了挑眉，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褚镜樾靠过来些。
随着宋灿的动作，褚镜樾看到他的毛衣领口微微偏移，看到了他颈部的抑制环。
他刚想提醒宋灿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见他调整了动作，抑制环又被藏了起来。
褚镜樾不明所以，却还是配合着靠了过去：“怎么了？”
“今天情人节，婚姻登记处还在加班，”宋灿唇角微微上扬，看向褚镜樾的眼神像是会拉丝一般，蓄意撩拨着，“要不我们赶个趟，先去把证领了，回来再吃饭?"
褚镜樾明显呼吸频率都变了，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他分得清宋灿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假话。
现在他看似在玩笑，褚镜樾却知道，他挺认真的。
“走不走，一句话。”宋灿还在引诱，桌下的腿轻轻碰碰他的膝盖，“作战指挥时杀伐果断的，怎么这种事情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