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徐知善哭了？为什么哭？怎么就哭了？
“你——”裴忱迟疑着在徐知善身边蹲下，手指戳着对方肩膀，“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酒喝多了头疼？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裴忱一连几个问题都是关于身体的，他实在是想不出来，除了身体理由，还有什么状况能让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徐知善哭出来。
“我没事。”几秒之间，徐知善已经恢复过来了。
他抬手用指腹擦掉眼泪，似乎并不因为自己哭了而感到窘迫，他站起来将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回玻璃展柜里，然后关上柜门，站直身体缓慢抬手，敬礼。
裴忱惊诧，他抬脚上前一步，走到徐知善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玻璃展柜望去，顿时心惊。
只见展柜里面摆着的，都是荣誉证书、奖杯、奖牌，三等功，二等功，比武冠军，优秀警察等等等等。
而这些荣誉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徐烈。
徐烈是谁？是徐知善的哥哥还是弟弟？裴忱深思，勉强从记忆深处翻出了徐叔叔的名字叫徐盛，至于徐知善有没有其他兄弟...这事儿他还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徐家要是真有另外一个孩子，无论生死，老头子应该都会嘱咐他，尤其是牺牲的情况下，连他大哥都会反复交代，以免戳到家属的伤痛。
可这些家里人都没有说过。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
裴忱看向徐知善，轻声问：“你为什么改名字了？”
“没什么。”徐知善的嗓音带着暗哑，他轻轻叹息一声，告诉裴忱：“回去吧，很抱歉这么晚了还吵醒你。”
“我起来上厕所，不是你吵醒的。”裴忱又看了眼展柜，这次看见了一张七寸的相框，里面是一张警察证件的照片，纯白的背景之上，男人警服穿的规矩板正一丝不苟，面对镜头时表情严肃，很有压迫感。
“哇！”裴忱不由得感叹，“你穿警服的样子，可真帅啊！”
哪怕只是一张二寸证件照，徐知善也是纯硬帅。
“谢谢。”清醒了的徐知善又变成了不想说过去的那副样子，但对于裴忱的夸奖还是进行了礼貌的回复。
裴忱挠挠头，啊...这......
“回去睡吧。”徐知善手掌轻推在裴忱肩头，带着他出了书房门，路过客厅，最终到达主卧。
徐知善非常贴心的把裴忱送到床上躺好，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把空调调高三度，“太冷了会感冒。”
裴忱：......你比我妈操心的都多。
裴忱双手攥着被子边缘，抬头看着徐知善模糊的背影走出去，脚步声逐渐远去，最终“砰”一声，客卧的房门关上了。
裴忱脑袋重新压在枕头上，了无睡意。
他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奇，徐知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要把名字从徐烈改成徐知善。
好奇心就像那几个月小奶猫一般，在裴忱心上踩踩挠挠，裴忱闭着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裴忱再次睁眼，打着哈欠摸过手机一看，十一点了。
“卧槽！！！”裴忱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就下床，“上班迟到了——欸？？？”
裴忱站在原地，脚趾微蜷，喃喃自语：“晚了就不去啊，我又没有编制，干嘛这么积极？”
裴忱抓了抓睡的凌乱的头发，重新躺了回去。
手机上有徐知善发给他的消息：【早上叫你几次都没醒，昨晚睡得晚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饭菜在厨房，吃之前热一热。】
裴忱：囧
徐知善叫他了？他一点都没有印象诶！这人会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想逃避所以根本没叫他？
裴忱眯了眯眼，给徐知善回复：【你真的叫我了吗？该不会是做完饭就偷溜了吧？】
徐知善隔了两三分钟才发回消息，是一个30秒的视频，裴忱点开视频，主人公是他，画外音是徐知善。
“裴忱？裴忱，醒醒，该起来了。”此时，徐知善的一条手臂入镜，掌心按在裴忱肩头用力推着，可床上的人睡的很死，甚至在徐知善不说话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他细微的呼噜声。
裴忱：呼噜？我？怎么可能！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裴忱气呼呼将30秒的视频看了两遍，然后给徐知善发去语音：“你这是伪证，我才不信，我睡觉很安静的，怎么可能打呼噜。”
这次徐知善秒回的语音通话。
裴忱点了接听，也不说话，就等着对方先出声。
好几秒过去，徐知善低笑的声音传过来，“裴少生气了？”
“哼~”裴忱抱起双臂，傲娇扬起头，但转念一想，这打的是语音通话又不是视频，他叉手徐知善也看不到啊！
“吃饭了吗？”徐知善问。
裴忱伸了个懒腰，“没，刚醒。”
“睡的舒服？”
“还成。”
裴忱揉揉眼睛，拿着手机下床走向浴室，他把手机找了个位置立好，然后挤牙膏刷牙。
徐知善听见动静，跟他说了些别的。
他说班里的小孩儿在大课间做操的时候偷偷问他裴哥哥为什么没来。
办公室里的吴老师问他裴忱是不是不舒服。
王老师想约他一起吃午饭，过来时看见他不在还挺诧异，想着昨晚裴忱也没喝酒啊？
裴忱静静听着。
这才几天，竟然有这么多人开始惦记他了。
裴忱洗完脸，在徐知善的催促下去厨房拿他迟来的早餐，热好以后，裴忱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半，他跟徐知善东扯西聊二十多分钟了。
“你要去吃饭了吗？”
“嗯，正在往食堂走。”徐知善声音很稳，听不出在走路。
裴忱想了想，放下筷子，“等你一起。”
“嗯？”徐知善不解：“怎么？”
“觉得你一个人吃饭太惨了，我这么热心肠的人不介意陪你一起。”裴忱嘴上这么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漫起淡淡笑意。
徐知善笑了声，“谢谢裴少。”
“不客气。”
不多时，徐知善进了食堂，瞬间裴忱就感受到了吵杂。
裴忱听见徐知善打了饭菜，他脑海里出现哪个菜在哪个窗口的画面，等听见餐盘放在桌子上的声音以后，他说：“换成视频吧。”
徐知善一顿，“好。”
二人切换成视频，各自调整了角度，开始吃饭。
徐知善挑的位置比较偏，身侧是墙身后是窗户，除非特意坐在他身边，否则的话是看不到视频里的人是谁的。
不知怎的，徐知善今天话有点多，虽然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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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都是跟学生相关，但裴忱听着感觉也挺有趣。
十多分钟后，裴忱和徐知善几乎同时放下筷子。
徐知善说：“碗筷泡进池子里，晚上我一起刷。”
裴忱理所当然，“肯定你刷啊，你竟然觉得我能刷碗？”
“不，我只是提醒你用水泡上。”徐知善面容严肃：“不用水泡上碗壁很干，难刷。”
裴忱撇嘴，“知道啦~”
徐知善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眼看着裴忱去做，裴忱嫌他麻烦、事儿多，但还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泡碗了。
裴忱把镜头调转，对准水池：“你拍照留证吧，反正你擅长这个。”
徐知善一听，这人还在计较早上拍视频的事，顿时笑了起来，“你就说，这招儿好不好用吧。”
“......得，你年龄大，我尊老让着你。”裴忱凶巴巴道：“挂了吧挂了吧。”
“好的。”徐知善从善如流，手指点上挂断键，直接断了视频。
裴忱瞪大了眼，拿着手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哈！敢挂我视频？？徐知善你完了，你死定了，你踩少爷我的雷点上了。”
裴忱说完，还没等想好该怎么折腾徐知善，手机再一次响起，他看都没看直接接听，“知道错了吧？”
“什么？谁知道错了？”白观怔愣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裴忱眉头皱起，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是【小白】，他恹恹哦了声，“没事，你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
“我不能找你吗？”白观有些低落，“我想跟你和好的。”
“...哦。”裴忱直觉白观有点怪怪的，但这一时之间又想不通哪里怪，就是觉得对方自从开始联系他以后，有点黏黏糊糊的...？
咦~~~
裴忱搓了搓手臂，好恶心的感觉！
“裴忱，你在哪里。”白观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裴忱本来就没想告诉他，对于他再三追问自己的行踪有些反感，“你总问我在哪里干什么？你有事儿啊？”
“有。”白观说：“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看一下。”
裴忱返回切进聊天框，看见白观发了一张在L市高铁站自拍的照片。
裴忱拧眉，“你来L市了？”
“是啊。”白观故作轻松，“为了看你，好不容易从家里跑出来的，怎么样？要不要出来见个面，让我看见你一切都好就行。”
裴忱犹豫了，他抬手挠挠脸，思考了接近一分钟，才勉强说服自己答应下来，“约哪里？”
“你不打算带我到你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吗？”白观惊讶。
“当然不行了。”裴忱想都没想，“我是客人，没有权利随便带别人来这里。”
“你说一声不就行了？”白观语气急切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
裴忱无语，“要么约别的地方，要么你转身进去买票回B市。”
“别别别。”白观妥协，“我知道了，我发我住的酒店位置给你，晚点那里汇合吧。”
“嗯，先挂了。”裴忱说完按了红色挂断键。
嘻嘻，就得是他先挂断。
裴忱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十二点，两三个小时应该就够了，来得及回来吃晚饭。
于是裴忱慢悠悠换了出门的衣服，故意没留下只字片语就出去了。
嘿嘿，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