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客厅里,裴忱裹着一张大浴巾坐在沙发上,头发还在滴水,一条腿曲起掩在浴巾之下,另一条耷在沙发边缘,满脸郁闷。
“唔——”视线突然被挡住,裴忱下意识咕哝一声。
“是我。”徐知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裴忱坐着任由徐知善给他擦头发,这人手法很粗糙,一直胡乱胡撸,手劲儿还有点大,裴忱时不时的就被毛巾带动着身体乱晃。
本来裴忱觉得自己坐在这里等人伺候就忍一忍。
可是——
“嘶...你能轻点吗?”裴忱实在是忍不住了,抱怨道:“我头发都被你薅下来了。”
徐知善手上动作一顿,将毛巾拿开翻过来看,蓝色的头发在洁白的毛巾上确实挺显眼的。
于是徐知善放轻动作又给裴忱擦了一会儿,等不滴水了就把毛巾先放在一边。
刚洗完的头发泛着潮气,再加上徐知善的粗/暴对待,裴忱的头发没有任何造型可言,有几缕还挡在了他的眼前。
裴忱一只手抓住浴巾,另一只手从里面探出随手撸了几下头发,让它别挡眼睛。
“我去拿冰块,你坐着别动。”徐知善嘱咐着。
“哦。”裴忱闷闷不乐。
想到刚刚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上被徐知善看光的场面,裴忱就怄的慌。
虽说大家都是男人,该有的都有没什么不能看的,可打从七岁能独立洗澡了以后,他就再也没用人帮过忙,这都多少年了...
裴忱闭了闭眼,徐知善拿浴巾裹住他打横抱起的画面又出现了。
靠!靠!靠!!!!!
裴忱猛地睁开眼睛,这都什么事儿啊!本少爷今天里子面子全丢光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磕到骨头了?”徐知善端着一盒冰块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裴忱那一脸的烦躁。
“应该没有吧。”裴忱伸出左腿,看着膝盖那儿的青痕,“感觉就是看着比较严重。”
徐知善恩了声,拉张椅子过来,把冰块盒放在上面,随后去浴室拿新的毛巾,回来在裴忱面前坐下。
徐知善坐的是小板凳,他曲起腿,捞过裴忱一条腿放在自己腿上。
裴忱的脚掌正好贴在徐知善腹部,脚心骤然接触到衣服布料,裴忱没忍住蜷起脚趾,仅一秒又觉得不太好赶紧放松。
而这次,他踩到了徐知善的腹肌。
尽管隔着一层衣服触感没有那么好,但也够用,裴忱脚比思想快一步,连着踩了两下。
“裴忱。”徐知善喊他的名字。
裴忱讪笑,“我不是故意的。”
徐知善无奈叹气,握住他的脚腕抬起腿,挪着小板凳往旁边一点。
“诶诶诶!趁机报复我啊?”裴忱连忙拽住浴巾,差点走光了。
徐知善看他别扭的姿势,“要不要帮你先拿一条内/裤穿上?”
“不用。”裴忱瞪他,内/裤这么私人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碰。
“好,我快点处理。”徐知善垂眸,一手毛巾一手冰块,掂量着差不多便将毛巾拢起捏住,托起裴忱的腿,将冰毛巾压了上去。
“嘶——好凉。”
裴忱想收腿,徐知善一把抓住,“别动。”
“没动。”裴忱嘴硬,手指却悄悄将浴巾攥的紧紧的。
好热。
徐知善握住他脚腕的手,源源不断的灼热从脚踝往上传,俨然有盖过冰块冰凉的趋势。
屋子里很安静,能清楚听见各种电器运行的声音。
裴忱抿唇,有点尴尬啊。
“那个...”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徐知善开了口,手上动作没停,继续给裴忱揉着,“我忘给你拿浴室拖鞋了,抱歉。”
裴忱怔愣,猛地盯住徐知善。
好一会儿,久到徐知善已经收起毛巾和冰块,结束了冰敷以后,裴忱才低声发问:“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我拆穿你干什么。”徐知善语气平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不想说,我没必要刨根问底。”
谁家还没点闹心事?
谁还没点自己的秘密了?
徐知善把裴忱的腿放在沙发上,收好东西,朝裴忱伸出双手,“需要我抱你回去吗?”
裴忱鼓了鼓腮,像只小松鼠。
他故意的吗?
裴忱盯着徐知善的眼睛看了三秒,随即伸出手拽住眼前人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聊聊。”裴忱转身,“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腿没事的。”
“在车站接到你,抱你上车的时候。”徐知善也是有问必答,“你的腿部肌肉绷起的很明显,那时候是怀疑,但你很快就露馅了。”
裴忱扯扯嘴角,“我真是谢谢你了。”
没第一时间拆穿他,反而还任劳任怨把他抱来抱去的。
“不是?你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特殊癖好啊?”裴忱也有点想不通,“看我装残疾上瘾?要是没发生今晚滑倒的事,你打算一直看下去?”
“嗯。”徐知善点头,“我没想点破这件事,所以才忘了给你拿鞋。”
裴忱盘起腿,手肘撑在上面,掌心托着下巴,“一直抱来抱去你不累吗?”
“还行。”徐知善唇角微勾,“你没什么重量。”
徐知善这话可是踩到裴少的雷点上了,曾经他健身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重量训练。
“你知道我有多少斤吗?”裴忱说:“不要看不起65kg。”
“好的。”徐知善从善如流,竖起大拇指:“你很重。”
裴忱:...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既然跟徐知善说开了,那裴忱也不用再坐轮椅假装自己残疾了。
裴忱长舒一口气,抬腿就要下沙发。
“嗯?”
突然有点凉凉的,裴忱低头一看,浴巾开了。
我去!!!
裴忱一把搂住,赶紧坐回沙发,他看向徐知善,“鞋鞋鞋我要鞋!!!”
“哦,好。”徐知善立刻站起来,去给裴忱拿拖鞋。
裴忱懊恼极了,抬手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你怎么回事?怎么总在徐知善面前出丑,过去二十年都没今天一天出的糗多,能不能长点心!”
裴忱刚骂完自己,徐知善就回来了。
徐知善弯腰将拖鞋放在裴忱面前,“这双是我的,你先将就穿,明天买新的。”
裴忱垂眸看了眼,一双深灰色光秃秃没有任何装饰品毫无美感的凉拖,估价绝对不会超过十块钱。
裴忱眉头皱起,这么难看的鞋...
算了,将就吧,裴忱穿上拖鞋,脚感不出他所料的硬。
“其实我光脚也行。”裴忱坐在沙发边缘,仰头望着身前的徐知善,试图偷偷抽回脚。
徐知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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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天才拖一次地。”
“好吧。”裴忱站起来,微微抬眸,便与徐知善对上了视线。
这是俩人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不是抱着也不是坐着。
对徐知善来说,这也是个很新奇的角度,“原来你这么高。”
近看裴忱的脸有种瓷白的通透感,眼睛很亮,睫毛也很翘,毫不夸张的说,他是他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精致漂亮的一个。
“嗯哼~”裴忱抬抬下巴,傲娇道:“我可是裴家小少爷。”
“那么...”徐知善眸中漾起笑意,“尊贵的裴小少爷,要不要先去穿上衣服我们再继续聊?”
裴忱:(ΩДΩ)
裴忱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他他他他刚刚是就这么裹着一条浴巾跟徐知善聊了半天???他真空???
裴忱低头,速速绕过徐知善,快步走回房间。
徐知善转头,笑着提醒:“当心腿上的伤,慢点走,省的脚趾劈叉。”
“徐知善!!!你信不信我今晚暗/杀你!!!”裴忱恼羞成怒,大喊着威胁他。
“好的裴少,我晚上会开门等你的。”
回应徐知善的是“砰”一声门响。
逗一下他挺有趣的。
徐知善不由的笑出声,被家里人疼着宠着长大的孩子,是真的不一样。
徐知善将冰块倒进客卫洗手池,又洗了毛巾,随后出来将小板凳归位,做好这些善后工作以后,主卧的门还是没有打开。
“裴忱?”徐知善站在门口敲敲门,“要休息了吗?”
“没有。”裴忱声音落下没几秒,房门就打开了。
徐知善见他还没有换衣服,身上披着薄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睡衣。”裴忱烦躁的抓抓头发,“两套都洗了。”
“我可以过去一下吗?”徐知善指着衣柜,征求裴忱的意见。
裴忱侧身让开。
徐知善走到放他衣服的衣柜前,拉开柜门后蹲下来,打开下面的抽屉,朝裴忱招手。
裴忱走过去,先把被子拽起来省的拖地,然后弯腰看向抽屉。
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些衣服,徐知善从里面抽出来三件铺到床上,“这是我妈买的,尺码买小了我穿不上,洗过以后就收了起来,你看喜欢哪件先穿着。”
三件短袖分别是藏蓝色、军绿色和浅灰色。
凭良心讲,哪件都不符合裴忱的审美,徐知善的衣服为什么都是这种朴实无华毫无特色的啊?
几番纠结之下,裴忱选了浅灰色。
徐知善把另外两件重新叠好放回去,刚要关衣柜门,手突然顿住,“你——要裤子吗?”
“什么裤子?”
“睡觉时穿的裤子。”
此时此刻裴忱的手里如果有一把铲子,他肯定挖个洞把徐知善埋了,一天的时间这么长吗?长到他已经数不清今天丢脸的次数了>o
“不用了。”裴忱微笑:“借一件睡衣就好,谢谢。”
“好,那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呢,不送了。”裴忱浑身散发出淡淡的死感。
徐知善站在门外,“明天我上班,七点多就会出门,早饭我会放在锅里,你吃的话热一热,呃——热饭你会吧?”
“徐知善。”裴忱疑惑,微微歪头:“你出门不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