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妤:...
安妤:几点?
陈言煦小心翼翼:...十点?
十点他们刚结束训练。
临近比赛。赛训组看不到满意的战局,给他们每天多加练了1000个人头,还叫来了之前退役的选手,来做陪练。
陈言煦能明显感觉到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或者是在这么长期的一个配合下来,自己跟队内的磨合度越来越高。
跟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李衫赵肆他们几个一个小操作、小拉扯,陈言煦就基本摸清楚了自己这边的动向。
被对面抓单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他,还不准备告诉安妤。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
随即。
安妤:“可以。”
听起来没什么情绪。
陈言煦心下一紧。
下一秒,安妤:“还有别的事嘛?”
陈言煦:“没有了。”
安妤:“好——”
这一声‘好’尾调拉长,跟萎凋似地向下,陈言煦耳朵尖,他瞬间屏住了呼吸,还没等他喉咙间的话说出来,那边就主动挂掉了电话。
寂寥裹挟他几秒后。
陈言煦放下了手机,摁亮屏幕。
上面显示【来自‘夏哥’的5个未接电话】
他们该训练了。
——
每次回到小房间的安妤总会觉得自己的躯壳落到了实处。
她反锁上门,小杨她们几个还在楼下开着会商讨接下来安妤最近的一次商务安排的相关妆造,提供甲方挑选。
细碎的声音不断从楼梯疯爬至二楼,最后被她关上的房门隔绝在外。
她们跟甲方沟通的那几套都是吴姐跟她已经确定下来的,既符合商务主题又能很好展示她身材的礼服。
房间内安静。
安妤将包随手放到了沙发上,她从包里拿出一瓶还冒着冷气的大乌苏,红色的罐皮在她素白的手指尖格外刺眼,安妤眼睫微动,啤酒胖肚子,但她一天没进食,实在是忍不住了。
情绪不受控地外放。
肉眼可见的——安妤眉眼耷拉着,面无表情。
整个人压抑地很。
这几天的热搜还挂在榜上,下面的谩骂声越来越难听,即使公司方出了声明及律师函警告,对面依旧不撤热搜,嚣张气焰依旧。
一想到这,安妤呼吸顿时有些重了。
她闭了闭眼,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调整一下自己。
用什么来调整自己?
安妤捏紧了手中冰冷的大乌苏,罐子被捏,发出‘嘶嘶’的声音,她的动作有些重,紧封的罐内好似有充足的气体,下一秒就要喷出来。
下一秒,安妤停住了动作,她睁眼,漆黑的眼瞳瞬间清澈了不少。
安妤低头,恰好,余光瞥到桌子上的那束蓝紫色的花束。
准备向床边走去的脚步蓦然顿住。
她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落日灯,进门随手开的。
落日灯散发着暖暖的光,给那束本就萎靡了的蓝紫色花束,照地更黑了。
自从这束花抱回来,安妤就没再关注过,只是偶尔下班后会坐在这个区域,看着墙壁上的影子默默发呆。
看了眼手机,九点五十八。
再次抬眼,安妤已经不知不觉,全靠本能意识走到了电脑桌前。
双手摸上键盘,到耳机里传来陈言煦的声音,不过一分钟。
左上角的时间显示22:00.
陈言煦:“好准时,姐姐。”
安妤嗯了声。
隔着屏幕陈言煦就听出来了,她的兴致并不高。
“我拉你。”
“快到月底,最近直播的人多,刚好可撞车。”陈言煦依旧活力满满,不知疲倦地努力带动着她的情绪,“如果撞上李原,那他晚上就好受了。”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着。
安妤眨了眨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瞳,默默点击了屏幕上‘准备’的按钮。
‘砰——’
游戏开了。
游戏加载画面拉开。
在直播室的陈言煦身子往前微探,他眯眼搜寻着,试图在上面找到熟悉的ID。
很遗憾,十个ID里面,有8个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太久时间没有好好打前百,榜前榜后的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
陈言煦轻声道:“这把简单,姐姐,你跟着我,我们一起药对面,可以速推。”
他没有忘自己今天晚上的目的——哄安妤开心。
“嗯。”
安妤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闭上了。她其实心里有很多话要讲,却又像是被突然卡住脖子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她低头,看见那掐住脖子的双手,是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
凭什么。
是从她身体里长出来的?
‘咔——’
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太阳穴跟要爆炸了一样,一直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凭什么?
安妤猛然呼吸急促,上半身坠落似地靠在了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摁出一片不知名的字母。
幸好游戏加载页面中,她摁出来的字母。
无效。
好像过了很久,却又只过了一瞬。
一整天,一整周,过往的整个演绎生涯里的所有负面痛楚,又轻又密地洒满了她全身。
怎么又在这种时候犯病了。
安妤咬紧牙关,直至将耳边的鸣响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抬头,电脑的白莹光,颤颤巍巍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似乎是触摸到了什么更冷的东西,直接与其融而为一。
下一秒,屏幕里被一个女药的突然凑近放大的建模脸遮住,蔚蓝色的眼珠子,大且无神。
陈言煦的声音突破这片鸣响直达她的脑中,朦朦胧胧的,他问:“怎么了?”
“没事。”声线略微颤抖。
安妤已经坐直了身子,双眸清木。她捏紧了啤酒,微抬下颌,猛灌了一口。
酒味瞬间充满整个口腔,也将她迷离的思绪,拉回眼前的战局。
“走吧。”安妤摁动键盘,在yy里说,“速战速决。”
说着,她从斯太尔切换到了小道,两人按照约定好的,一起冲向同一路。很快,五分钟不到,对面就被他们推掉了两座防御塔。
“哇塞,我们才几天没一起玩,姐姐,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胖头鱼:【收到】
按照计划中,没到十分钟,她们就结束了这场战局。
陈言煦的彩虹屁,从开局一直夸到了结束。
直到游戏大厅里,安妤一直没有点击那个‘准备’按钮。
“姐姐,等常规赛结束,我就可以开直播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双排。”
“热度肯定很高。”
“还有还有,下个月比赛结束,‘穿越战场’的综艺录制会有新的商务进场。”
“姐姐,我向她们推荐了你。”
“...”
陈言煦依旧不知疲倦地叽叽喳喳着,安妤就静静听着,听到他又向甲方推荐了自己后,面目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或许到时候我也就会去负责一些家里的相关产品子线...”
这样子,她完成对赌协议的概率就会越大。
那天在车里说的话,他全部都记得。
安妤喉咙瞬间被什么捏紧了,她又灌了一口大乌苏。
等酒气蒸发在胃里。
终于——
“今天就打到这里吧。”安妤黑睫微颤,实话实说,“我有点累了,打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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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结束工作后的游戏时间有另外一个功能——
安妤用来鉴别自己的心理健康值。
如果,这把游戏打地很顺利,安妤没有犯adha,基本上就会全神贯入。
而不是像今天晚上这把一样,她时不时脑子就会想到现在网上的舆论会是怎么骂她的。
“好吧。”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
“那我们可不可以玩五子棋?”
“躺床上也可以玩的。”青年的声音带了些小小的期待。
安妤呼出一口气,拒绝:“不玩。”
“不想玩。”
“嗯嗯,好。”
“那你好好休息。”
没等安妤反应过来,那边的游戏账号已经显示下线,连yy也瞬间退了出去。
跑地还挺快,安妤又灌了口大乌苏,不紧不慢地退了游戏关掉电脑,去浴室洗漱,哗啦啦的水流声落下,脑子里突兀响起刚才陈言煦问的‘在床上也可以玩’。
安妤垂眸,任由温润的水流自上而下地淌过她的身体。
床上。
那是要用来做其他事情的。
十几分钟后,吹干头发的安妤窝进了被窝,鼻尖笼罩着一股幽香。
她拿起手机。
oceana:【‘视频’(跳非洲瀑布,维多利亚大瀑布)】
oceana:【‘科普’(南极禁止游客私自烤企鹅)】
oceana:【看来,目前只有非洲跳瀑布实现的路径比较简单。】
oceana:【我已经定了五六月份的两张非洲旅游线路。】
oceana:【到时候世界赛结束,姐姐】
oceana:【我想跟你一起去】
安妤盯着这几行字良久。
她没有准备回消息的动作。
几秒后,她切换到了另一个APP,手机录音。
黑乎乎的界面上一连串的录音,大多都是三十分钟往上的。
她轻车熟路地划到里面的一段32分钟的录音,上面地址显示北城,日期是一个月前。
安妤熟练地划到这段录音的27分31秒。
“小妤,你就从门口走进来,表情再显得疲惫一点。”
“小妤等一下。”
王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乍然响起,轻轻缈缈的。
下一秒,她充满批驳意味的语气再度响起,这次的声线有着明显的起伏——
“这个妆造不要浪费啊,你得拍点照片,方便下次营业。”
“不持续营业,怎么留住粉丝?”
安妤浑身冰冷,不自觉地在被窝里弓起了脊背,双手怀抱着自己。
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不断地向外放着冷气。明明盖着最厚的蚕丝被了,怎么还会这么冷。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小花,你现在不着点急往人前冒尖,过几年年纪大了,就该退圈了。”
安妤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她听到了自己在录音里的回答。
“嗯,好”。
录音结束,她睁开了双眼,黑色瞳仁漆黑却又混沌,无神地盯着天花板的那一团漆黑。
应该是过了很久,她眨了眨眼,混沌的眼瞳充入些神采。
安妤拿起了手机。
是跟陈言煦的聊天界面。
yu:【今天晚上去】
oceana秒回:【可以】
oceana:【我来接你】
yu:【五分钟】
披上羽绒服的安妤,站在落地镜前,双手伸到颈后,将被夹住的长发往后一拨,再顺势拢到月匈前,她带了个黑色口罩,又戴了副框架眼镜。
出门前,安妤顺手。
应该是有目的性地将包里随身带着的银戒指摸到了羽绒服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