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殿下?该醒醒了,今日还要排练百鸟朝凤舞呢。"
轻柔的呼唤声将我拉回清醒。
我皱眉挥手,想赶走扰人清梦的声音,却听到一阵银铃般的轻笑。
"公主昨夜定是又熬夜研读古籍了。快些起身吧,天后寿宴在即,可不能耽误了排练。"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庞映入眼帘。
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梳着双髻,正手捧一套华丽的衣裙站在床边。
这是谁?我家怎么变成宫殿了?
我低头看向自己,差点惊叫出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甲上涂着淡金色的蔻丹,身上穿着丝质睡袍,上面绣着精美的羽毛纹样。
"我这是在哪?"
话一出口,我就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
清冷悦耳,完全不是我原本的嗓音。
侍女疑惑地歪头:"公主可是睡迷糊了?自然是在您的栖羽宫啊。今日是百鸟朝凤舞的最后排练,三日后便是天后寿宴,您不是说要给天后一个惊喜吗?"
一连串陌生又熟悉的名词砸得我头晕目眩。
栖羽宫?百鸟朝凤舞?天后寿宴?
我强作镇定地让侍女先出去,说自己要更衣。
待她离开后,我赤脚跑到房间一角的铜镜前,镜中映出的面容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镜中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气。
这不是《香蜜沉沉烬如霜》里的鸟族公主穗禾吗?!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真实得不容置疑。
不是做梦,我竟然穿越成了穗禾!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叫楚欢欢,是个普通大学生,因为熬夜追剧而......穿越了?
现在成了剧中那个痴恋旭凤,最终下场凄惨的鸟族公主穗禾?
"冷静,楚欢欢,不,现在是穗禾了。"
我对着镜中的美人喃喃自语,"首先得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点。"
根据侍女的只言片语,应该是剧情刚开始不久,天后寿宴......那就是锦觅还没来天界的时候!
镜中的穗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既然老天让我成为穗禾,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不要做天后的棋子,不要痴恋不爱自己的旭凤,更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毁掉自己。
"这一世,穗禾公主要为自己而活。"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郑重宣告。
侍女轻轻敲门:"公主,可需要奴婢帮忙更衣?"
"进来吧。"
我学着记忆中穗禾高傲的语气回应。
侍女们鱼贯而入,为我换上那套华美的衣裙——淡金色的长袍,袖口和裙摆处绣着精致的羽毛,走动时流光溢彩,宛如百鸟之羽加身。
"公主今日的妆容要艳丽些还是素雅些?"
负责梳妆的侍女问道。
"素雅些。"
我回忆着剧情,"百鸟朝凤舞重在神韵而非艳色。"
侍女们动作麻利地为我梳妆打扮。
我则趁机从她们口中套话,渐渐拼凑出目前的处境:
天后寿宴在即,穗禾作为鸟族公主,准备了一支独舞作为贺礼;旭凤近日刚从魔界边境巡视归来;而最重要的——水神和她的女儿锦觅尚未上天界。
太好了!一切还来得及。
我在心中迅速制定计划:首先,要摆脱天后的控制;其次,绝不重蹈覆辙痴恋旭凤;最后,要为自己和鸟族谋一条新出路。
"公主,该去练舞了。"
侍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昂首挺胸走出寝宫,阳光洒在脸上,温暖而明亮。
从今天起,我便是穗禾,一个全新的、不会为爱痴狂的穗禾。
这一世,我要改写命运。
天后的寿宴比我想象中还要盛大。
站在瑶池仙宫的偏殿内,我透过雕花玉窗望向外面。
仙雾缭绕中,各路神仙驾云而来,祥瑞之气直冲云霄。
仙娥们手捧琼浆玉液穿梭其间,乐师们奏响天籁之音。
"公主,该您上场了。"
侍女青鸾小声提醒,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抚过袖口的羽纹。
三天来,我废寝忘食地练习这支百鸟朝凤舞,不仅是为了在天后寿宴上不出差错,更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我能做好这个穗禾。
"走吧。"
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殿外的仙乐忽然变换了曲调,悠扬的笛声引领着一串清脆的鸟鸣。
这是给我的信号。
我迈步而出,裙摆上的羽毛纹路在行走间仿佛活了过来,闪烁着金色的微光。
踏入正殿的刹那,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瑶池正中央已经清出一片圆形场地,四周坐满了天界众仙。
高台上,天帝太微端坐正中,身旁是一身华服的天后荼姚。
而就在天后身侧,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剧中让穗禾神魂颠倒的身影——火神旭凤。
他确实如剧中描述的那般俊美非凡,一袭红衣衬得他肤白如玉,眉目如画。
但此刻,那双眼睛里的淡漠让我瞬间清醒——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我的视线快速扫过,在高台另一侧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夜神润玉,一袭白衣胜雪,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
与旭凤的张扬不同,他身上有种内敛的温润,像一块被岁月打磨过的美玉。
乐声渐急,我收回心神,缓步走到大殿中央,向高台上的天帝天后行礼。
"穗禾恭祝天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今日特献上百鸟朝凤舞,愿娘娘凤体安康,永享仙福。"
我的声音清亮悦耳,在大殿中回荡。
天后满意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光芒。
"穗禾有心了,开始吧。"
随着天后一声令下,乐声骤变。
我舒展双臂,衣袖翻飞间,殿顶忽然飞入无数彩鸟,环绕着我翩翩起舞。
这不是普通的舞蹈,而是融入了鸟族秘法的仙舞,每一式都牵引着天地灵气。
旋转,跃起,回身。
我完全沉浸在舞蹈中,仿佛自己真的化作了一只神鸟。
裙摆上的羽毛纹路在法术催动下竟然幻化出真实的羽翼光影,引得周围众仙惊叹连连。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我双臂展开,所有彩鸟齐声鸣叫,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寿"字,随即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大殿内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妙!实在是妙!"
天帝太微抚掌大笑,"穗禾公主这支舞,当真配得上百鸟朝凤之名。"
"确实精彩。"
天后荼姚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但我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穗禾的舞艺越发精湛了,不枉本座平日对你的栽培。"
我心中一凛,赶忙行礼:"穗禾能有今日,全赖娘娘厚爱。"
"哎呀呀,小穗禾这舞跳得,连老头子我都看呆了!"
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位红袍老者大步走来,正是月下仙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月老是天界难得的对穗禾和颜悦色的长辈。
"月下仙人过奖了。"
我故意露出一个比记忆中穗禾更加灿烂的笑容,果然看到月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咦?今日穗禾丫头怎么不一样了?"
月老凑近了些,捋着胡子打量我,"往日里你跳完舞总是冷着一张脸,活像谁欠了你钱似的。今日倒笑得开怀。"
我心中一惊,差点忘了原主穗禾是个高冷性子。
不过转念一想,我本就要改变穗禾的命运,性格有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
"仙人说笑了。"
我抿嘴轻笑,"穗禾只是觉得,舞蹈既是为庆贺天后寿辰,自然应当带着喜悦之心。"
"说得好!"
月老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对嘛!年轻人就该活泼些。"
我余光瞥见高台上的润玉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但当我转头时,他已经恢复了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安静地品着茶。
"穗禾公主的舞姿确实令人惊艳。"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身,正对上润玉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下高台,站在了我身后不远处。
近距离看,润玉比剧中更加俊美。
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眉眼如画,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但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看似平静,深处却藏着说不出的孤寂。
"夜神殿下过奖了。"
我福了福身,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几分。
"润玉从不妄言。"
他轻轻摇头,"公主的舞蹈中融入了鸟族古法,那最后一式的百鸟齐鸣,可是失传已久的秘技。"
我惊讶地睁大眼睛。
剧中可没说过润玉对鸟族秘术也有研究。
不过转念一想,润玉博览群书,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殿下好眼力。"
我真心实意地赞叹,"穗禾确实参考了族中古籍。没想到殿下对鸟族文化也如此了解。"
润玉微微一笑:"略知一二。璇玑宫中收藏了一些关于鸟族的典籍,公主若有兴趣,随时可以来看。"
我眼前一亮。这不正是接近润玉的好机会吗?
在原本的剧情中,穗禾眼里只有旭凤,错过了与润玉结交的机会。
而我深知,要想在这天界立足,润玉这个盟友远比旭凤可靠得多。
"那穗禾就先谢过殿下了。"
我盈盈一拜,"早闻璇玑宫藏书丰富,穗禾一直心向往之。"
润玉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爽快,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公主客气了。"
"哎呀呀,难得见润玉主动邀人做客。"
月下仙人挤眉弄眼地插话,"穗禾丫头,你可别辜负了润玉一番好意。"
润玉耳根微微泛红,轻咳一声:"月下仙人说笑了。穗禾公主博学多才,交流些古籍心得罢了。"
我看着润玉难得的窘态,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与剧中那个后期黑化的夜神相差甚远,此刻的他,更像是个不善交际的书生。
寿宴持续到深夜,但我作为献舞者,表演结束后就可以先行退下。
回到栖羽宫,我遣退所有侍女,独自一人坐在寝殿的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今天的表现应该还算成功。
不仅完美呈现了百鸟朝凤舞,还意外获得了接近润玉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我察觉到天后看我的眼神不对劲——那不像是在看一个得力助手,倒像是在看一件趁手的工具。
我闭上眼睛,运转体内灵力,仔细检查周身经脉。
果然,在心脉附近发现了一道极其隐蔽的符咒。
若不是我有原主的记忆加上穿越者的警觉,根本发现不了。
"果然如此......"
我睁开眼,冷笑一声。
这是天后的控制手段,一道名为"凤求凰"的古老符咒。
被种下此咒者,会对施咒者言听计从,且随着时间推移,咒力会逐渐加深,最终完全控制心神。
原剧中的穗禾之所以对天后死心塌地,恐怕就有这道符咒的功劳。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天后修为高深,若贸然尝试解除符咒,必定会被她察觉。
"得想个办法......"
我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梳妆台。
忽然,我想起寿宴上润玉提到的璇玑宫古籍。
润玉博览群书,说不定知道如何解除这类符咒。
而且他日后会与天后为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逐渐成形。
明天就以查阅鸟族古籍为由,前往璇玑宫拜访润玉。
既能寻找解除符咒的方法,又能与这位夜神建立联系,一举两得。
我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界璀璨的星空。
这里的美景是人间无法比拟的,但也暗藏无数杀机。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那个为爱痴狂的穗禾,而是要为自己和鸟族谋一条生路的穗禾公主。
"第一步已经迈出,接下来......"
我轻声对自己说,"该去见见那位夜神大殿下了。"
前往太上老君府邸的路上,我刻意放慢脚步,装作欣赏沿途景致,实则留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天界的云霞比人间绚烂百倍,七彩祥云在脚下流转,仙鹤成群结队飞过,但我无心欣赏。
"公主,前面就是兜率宫了。"
青鸾小声提醒。
我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袖。
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雅的淡绿色长裙,发髻也挽得简单,只插了一支玉簪,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
"你们在此等候。"
我在兜率宫门前停下,对随行的两名侍女说道。
青鸾面露担忧:"公主独自一人......"
"无妨,太上老君不喜人多。"
我摆摆手,示意她们安心,"我去去就回。"
踏入兜率宫大门,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
与天界其他宫殿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玄机。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角落里堆放着炼丹用的鼎炉,几个小道童正忙着扇火添药。
"这位仙友是......"
一位白发道童迎上来询问。
"鸟族穗禾,特来向老君请教炼丹之术。"
我微微颔首,语气恭敬。
道童上下打量我一番,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君正在丹房,请随我来。"
跟随道童穿过几重院落,越往里走药香越浓。
最终我们停在一间青砖砌成的小屋前,门上挂着"闲人免入"的木牌。
"老君,鸟族穗禾公主求见。"
道童恭敬地通报。
屋内沉默片刻,随后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我怔了怔。
屋内除了须发皆白的太上老君外,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润玉。
他正站在一排书架前翻阅古籍,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眼中同样闪过一丝诧异。
"穗禾公主?"
润玉合上手中的书卷,微微颔首。
我迅速调整表情,向太上老君行了一礼:"打扰老君清修了。"
太上老君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座正在运转的炼丹炉。
他睁开半闭的眼睛,目光如电般在我身上扫过:"小丫头,你身上有凤凰血脉,却来学我这道门炼丹术?"
我心中一紧。
不愧是太上老君,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底细。
不过好在,他似乎没发现我体内的符咒。
"老君明鉴。"
我恭敬地回答,"穗禾近日研读族中古籍,发现上古时期鸟族也有炼丹传统,可惜大多失传。特来向老君请教一二,望能复兴鸟族丹术。"
这番话半真半假。
鸟族确实有过炼丹术,但我的真正目的是寻找解除"凤求凰"符咒的方法。
据原主记忆,太上老君精通各类符咒解法,且不问天界是非,是最合适的求助对象。
老君捋了捋长须,不置可否:"你这丫头倒是有心。不过炼丹一道,非一日之功。"
"穗禾明白。今日前来,只想求教一些基础原理,日后也好自行研习。"
老君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的蒲团:"坐吧。"
我正要坐下,余光瞥见润玉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似乎准备离开。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润玉博览群书,说不定能帮上忙。
"夜神殿下也对炼丹术感兴趣?"
我故作好奇地问。
润玉脚步一顿,温声道:"只是来向老君借阅几本古籍。没想到会遇到公主。"
太上老君忽然笑了:"你们两个小娃娃,一个天天来借书,一个突然来学炼丹,倒是凑巧。"
他指了指润玉,"这小子看的也是上古丹方,你们既然目的一致,不如一起研究。"
我与润玉对视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礼貌地点头:"若公主不介意,润玉愿一同探讨。"
"求之不得。"
我真心实意地说。
有润玉在,或许能更快找到解除符咒的方法。
老君似乎对我们的互动很满意,挥了挥手:"东边书架第三层有几本上古药典,你们自己去看吧。老夫要专心控火,莫要喧哗。"
我们谢过老君,轻手轻脚地走到东边书架前。
润玉身高臂长,轻松取下了老君所说的药典,递给我一本。
"公主对哪方面的丹术感兴趣?"
他低声问道,声音如清泉般悦耳。
我翻开书页,佯装思考:"听闻上古时期有能增强血脉之力的丹药,穗禾想了解一番。"
这并非完全说谎。
若能增强血脉之力,或许能对抗体内的符咒。
润玉若有所思地点头,修长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据《神农药典》记载,凤凰一族确实有秘传的涅盘丹,可激发血脉潜能。不过......"
他忽然压低声音,"公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心头一跳,强自镇定:"殿下何出此言?"
润玉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红痕——符咒发作时的痕迹。
今早起床时发现的,我用脂粉遮掩,没想到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润玉虽不才,但对各类咒术略有研究。"
他的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公主若信得过我,不妨直言。"
我咬住下唇,内心挣扎。
告诉润玉实情风险很大,但若继续独自应对,恐怕难以对抗天后。
而且,在原剧中,润玉虽然后期黑化,但始终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权衡再三,我决定赌一把。
"此处不便细说。"
我同样压低声音,"殿下可知道何处能避开耳目?"
润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璇玑宫清静,公主随时可来。"
我们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装作专心研读古籍。
一个时辰后,我向太上老君告辞,润玉也借了几本书一同离开。
走出兜率宫,润玉忽然开口:"公主若不急着回去,可愿随润玉去一趟蟠桃园?近日有几株新桃开花,颇为难得。"
我明白这是掩人耳目的借口,点头应允:"荣幸之至。"
我们并肩而行,一路上遇到几位仙娥,都恭敬地行礼避让。
待走到一处僻静小径,润玉忽然停下。
"此处无人,公主有话但说无妨。"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相告:"我体内被种下了凤求凰符咒。"
润玉瞳孔微缩,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天后?"
我点点头,简单解释了发现符咒的经过,以及我的担忧。
润玉听完,眉头紧锁:"此咒阴毒,会逐渐侵蚀心智。公主能发现已属不易。"
"殿下可有解法?"
我急切地问。
润玉沉思片刻:"《万咒大全》中记载了一种削弱此咒的方法,但需要几种罕见药材。"
希望之光在我的心中燃起:"什么药材?我或许能通过鸟族渠道获取。"
"千年雪莲、凤凰翎、玄冰玉露......"
润玉列举了几种药材,最后补充道,"最难得的是同心草,此草只生长在极北苦寒之地,千年才得一株。"
我心中一动:"巧了,鸟族宝库中正有一株同心草,是先祖留下的。"
润玉面露喜色:"如此便好办许多。其他药材璇玑宫中都有收藏,唯独缺这同心草。"
"我回去就命人取来。"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只是......此事若被天后察觉......"
"润玉明白。"
他郑重承诺,"此事除你我之外,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他眼中的真诚让我莫名安心。
我忽然想起一事:"殿下为何愿意帮我?"
润玉望向远方,神色有些恍惚:"或许......是因为我也曾体会过身不由己的滋味。"
这句话里隐含的信息让我心头一震。
是啊,润玉从小在天后的阴影下长大,比任何人都了解那种被控制的痛苦。
"多谢殿下。"
我真诚地说。
"公主不必客气。"
润玉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表情,"三日后是朔月之夜,符咒力量最弱,是施法的最佳时机。公主届时可否来璇玑宫?"
"一定。"
分别后,我直接回了栖羽宫,命心腹侍女去宝库取同心草。
等待期间,我开始思考如何名正言顺地收集其他药材而不引起怀疑。
"公主,您要的同心草。"
青鸾捧着一个玉盒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我打开盒子,一株通体晶莹的小草静静躺在里面,草叶呈心形,散发着淡淡蓝光。
"传令下去,"
我合上盖子,做出决定,"即日起,我要重新整顿鸟族事务。让各部长老明日来栖羽宫议事。"
青鸾惊讶地看着我:"公主,您之前不是说不想过问族中琐事吗?"
"今时不同往日。"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栖羽宫外的鸟族领地,"身为公主,我有责任带领族人走向更好的未来。"
这并非全是借口。
穿越以来,我查阅了鸟族的现状,发现这个曾经辉煌的族群如今日渐式微,族人地位低下,被其他仙族轻视。
既然要改变穗禾的命运,何不连整个族群的命运一起改变?
次日,鸟族各部长老齐聚栖羽宫正殿。
这些老臣大多对我这个年轻公主不以为然,有的甚至公然打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地坐在主位上,等所有人都到齐后,才缓缓开口:"今日召集各位,是要宣布几项新令。"
一位红脸长老嗤笑一声:"公主还是专心练习歌舞为好,族中事务有我等操心足矣。"
我早料到会有阻力,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卷竹简:"这是三万年前,天帝赐予鸟族的自治令。上面明文规定,鸟族内部事务由族长全权处理,天界不得干涉。"
长老们面面相觑,没想到我会搬出这么古老的律令。
"如今父王闭关修炼,我作为公主,暂代族长之职。"
我站起身,气势陡然一变,"即日起,鸟族实行新政。第一,重建族学,所有幼鸟必须入学,学习法术与文化;第二,设立功勋制度,无论出身,有功者赏;第三,重开与外界的商贸往来,特别是药材交易。"
"这......这不合规矩!"
一位白发长老拍案而起。
"规矩是人定的。"
我冷冷地看着他,"鸟族日渐衰微,就是因为固步自封。诸位若不愿配合,大可辞去长老之位。"
一番激烈争辩后,凭借公主的身份和不容置疑的态度,新政终于得以推行。
会议结束后,我特意留下了负责药材贸易的羽林长老。
"公主还有何吩咐?"
羽林是个中年男子,在众长老中算是比较开明的。
"我需要几种药材。"
我递给他一张单子,"以你的渠道,能否在三日内备齐?"
羽林看了看单子,眉头微皱:"千年雪莲和玄冰玉露虽珍贵,但还能弄到。只是这凤凰翎......"
"有问题?"
"公主有所不知,真正的凤凰翎极为罕见。如今天界拥有纯正凤凰血脉的,除了天后娘娘,就只有......"
他欲言又止。
"火神旭凤。"
我替他说完,心中了然。
难怪润玉说这药材难得,原来需要从旭凤身上取得。
"正是。火神殿下怎会轻易给出自己的翎羽......"
我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主意:"无妨,你先去准备其他药材。凤凰翎我自有办法。"
羽林退下后,我立刻写了一封拜帖,命人送往旭凤的栖梧宫。
帖中委婉表示,我想为天后准备一份特别的寿礼,需要一根凤凰翎羽制作法器,望他能成全。
这理由合情合理,以旭凤孝顺的性格,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傍晚时分,旭凤派人送来一根金光闪闪的翎羽,还附言说若不够可再去取。
一切进展顺利。
三日后,所有药材准备齐全,我小心地将其收入储物镯中,等待夜幕降临。
朔月之夜,天界格外安静。
我独自一人前往璇玑宫,只告诉侍女们是去与夜神交流古籍心得。
璇玑宫比我想象中还要冷清。
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简单的亭台楼阁,处处透着主人淡泊的性情。
润玉亲自在宫门前迎接,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宛如谪仙。
"公主来得正好。"
他引我进入内室,"法阵已经准备妥当。"
内室中央画着一个复杂的法阵,四周点着七盏青铜灯。
润玉让我坐在阵眼位置,然后取出我带来的药材,开始调配一种淡蓝色的药液。
"此法名为清心破障术,可暂时削弱符咒力量。"
润玉一边调配一边解释,"但要彻底解除,还需找到施咒者的引子。"
"引子?"
"就是施咒时使用的媒介,通常是一缕头发或贴身物品。"
润玉将药液倒入阵眼周围的凹槽,"天后的引子恐怕不易取得。"
药液流入凹槽后,整个法阵亮起柔和的蓝光。
润玉示意我闭上眼睛,开始念诵咒语。
随着咒语声,我感到一股清凉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涌入体内,直冲心脉处的符咒。
符咒立刻反抗,一阵剧痛袭来,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热与冷在体内交锋,汗水浸透了后背。
"坚持住。"
润玉的声音传来,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最艰难的时刻就要过去了。"
说来奇怪,他的触碰似乎带来了额外的力量。
符咒的抵抗逐渐减弱,最终沉寂下去。
疼痛消退后,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成功了?"
我睁开眼,发现润玉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消耗了不少法力。
"暂时压制住了。"
他松开我的手,递给我一杯清茶,"至少三个月内,符咒不会再发作。但要彻底解除,还需从长计议。"
我接过茶杯,忽然注意到他手腕上有一道红痕——与我之前的一模一样。
难道......
"殿下也被......?"
润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迅速拉下袖子遮住,但已经晚了。
他苦笑一声:"公主好眼力。不错,我体内也有类似的符咒,只是种类不同。"
我震惊不已。原剧中可没提过这点!
难怪润玉对符咒如此了解,原来他自己也是受害者。
"所以殿下研究解咒之法......"
"既为自救,也为助人。"
润玉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些年我暗中解除了不少仙侍体内的控制符咒,但像公主这样的重要人物,还是第一次。"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眼前的润玉与剧中那个后期黑化的夜神判若两人。
真实的他,原来一直在默默反抗,也在默默帮助他人。
"穗禾欠殿下一个大人情。"
我郑重地说。
润玉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倒是公主的鸟族新政,令人钦佩。"
我惊讶地看着他:"殿下怎会知道?"
"璇玑宫虽偏僻,消息却不闭塞。"
润玉微微一笑,"公主心怀族人,润玉佩服。"
我们相视一笑,一种默契在无声中建立。
离开璇玑宫时,朔月已经西沉。
天界的星空璀璨依旧,但在我眼中,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或许,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我并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