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前的情况，祝棠明显还有些懵，指尖都止不住地发着颤，却依旧选择抬手覆上她置于自己脸侧的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抿着唇努力维持一副郑重的表情，坚定而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也喜欢你。”
即使内心无比肯定他的答案，可在真正得到他的回复后，沈渊默还是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松出一口气，肢体动作也变得舒缓自然几分。
虽然此时的祝棠大概率发现不了，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倒也并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游刃有余。
细密的气泡再次从骨缝间渗出，源源不断地涌至喉口。
沈渊默在这种微妙的满溢感与麻痒感间，无法遏制地溢出一声夹杂着释然与满足的轻笑。
花瓣落入春水中，自然是会荡起一层涟漪的，沈渊默没打算就这么站在岸上，观赏着这层涟漪。
她轻轻抬起祝棠的脸，垂眸注视着他散发出淡淡芬芳气息的唇瓣。
他的唇色自然红润，宛若熟透的樱桃，像是已经准备好接受她一般微微开启着，清浅地呼出暧昧的温热气息。
祝棠的双手始终撑在身后，手指轻轻蜷起，没有丝毫抗拒她的意思，任由沈渊默的脸越靠越近，只是眸光潋滟地等待着她的任何动作。
沈渊默缓缓贴近他。
耳畔传来的呼吸声越发轻柔，心跳声却越发急促，在贴上那颗水润的樱桃前，她敏锐地抬眼扫向祝棠轻颤着的眼睫。
应该不是在害怕吧？
她犹豫着停住动作，眉头轻轻扬起，莞尔道：“虽然你一副比我还期待的样子……”
祝棠轻咬下唇，耳根更是殷红几分，眼尾也呈现出一种极艳丽的绯色，但还是不舍得移开看向她的目光，倔强的模样甚至显得有几分可爱的傻气。
淡雅的花香与清新的柠檬味道萦绕在两人身周，她们鼻尖相抵，口中呼出的气息混杂在一起。
沈渊默甚至觉得，她们的睫毛都几乎要交错着纠结在一起了。
她克制着自己直接亲上去的冲动，尽量语气平缓地继续往下解释，“但是以防万一，我还是需要提前确认一下。”
思绪好似逐渐漂浮至云端，她听到自己仿若诱哄般，轻柔地低声道：“我现在可以亲吻你吗？”
祝棠放开被他咬得愈发红润的唇瓣，期待又羞涩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扑闪着眼睫，小声但又清晰地应答道：“嗯……我求之不得。”
沈渊默唇角轻扬，带着被棉花糖塞满般甜蜜的心思，再不迟疑地印上那张诱人的唇瓣。
触感比她此前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像是碰上了一块牛奶布丁。
沈渊默惊讶地微微睁大眼，内心宛如这块布丁一般，又甜又软。
她动作轻柔地压向他，留恋地停顿片刻。
两人都没有闭上眼，于是，沈渊默得以在感受着他细腻的唇纹与带着甜香的清浅吐息的同时，观赏着这对痴迷于她的眼眸。
他难道一直在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吗？
她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沈渊默惬意地微微眯起眼。
第一次亲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沈渊默退回后，祝棠便突然侧过脸低下头，红着耳根抬手轻抚自己的嘴唇。
沈渊默也是第一次亲吻别人，面上难得泛起些浅淡的红晕，呼吸也急促几分。
不过，看着比她要羞赧得多的祝棠，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害羞了。
明明在亲吻的时候都没舍得移开眼，怎么亲完了反而不敢看她了？
沈渊默好笑地弯下脑袋，凑过去想要看清楚祝棠此时的表情，结果却看到了出乎她意料的一幕。
“哎呀，”她目光一顿，瞳孔微微放大，伸手将他的脸抬起面朝自己，“怎么突然哭了？”
刚才在她试探的时候，祝棠都没哭啊！
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扑簌簌地滚落下来，祝棠眼周明显红了一圈，卷翘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后粘连在一起，像是朵轻巧的太阳花。
他抿着唇，轻轻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背抹去面上的泪水，再用那双氤氲着泪花的眼，恍惚地盯着她。
“我是在做梦吗？”他带着颤抖的哭腔道。
“魅魔居然也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吗？”沈渊默好笑地调侃他。
毕竟魅魔精通幻术，有时候也被人称为梦魔。
她抬手拂开他抹泪的手，抽过纸巾，动作柔和地帮他擦眼泪，抽空提醒他一句，“小心，别用手去碰眼睛。”
祝棠听话地放下手，浑身松软地瘫坐在原地，呜咽着解释道：“正因为是魅魔，才会更加怀疑自己，没人比我更会欺骗自己了。”
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论是不是魅魔，最容易骗到自己的人，永远都是自己。
沈渊默无奈地看着他，失笑般呵出一口气，捧起他在泪水冲刷下，显得越发清透的脸颊，“如果你不信任自己的话，那么祝棠。”
她轻轻弯起眉眼，“你信任我吗？”
祝棠睁着他那双泪意朦胧的眼，痴痴地凝望着她，“嗯……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没法不相信。”
沈渊默看着他的目光凝滞一瞬，接着迅速在他花瓣般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这不是在做梦。”
“也不是什么整蛊活动，更不是大冒险。”她细致地继续补充下去，语气十分笃定，令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言语。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对你是认真的。”
她眼神清亮，坦然地与祝棠对视着，任谁都能感受到她清醒、慎重的态度。
祝棠怔愣片刻，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那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情侣了？”
“当然。”沈渊默挑起眉，说得毫不犹豫。
说罢，她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对了，那我们是不是还需要签订新的契约？”
与普通契约不同，沈渊默此时指的是姜榴曾经提过一嘴的“魅魔契约”。
在和祝棠关系亲近起来后，她有去了解过一番魅魔的食谱。
当时姜榴给她发了一堆文献资料，与魅魔契约有关的内容也在其中，沈渊默看到便一同记下了。
当时，她只以为姜榴是因为期中作业，才收集了这么多与魅魔有关的信息，并且在她询问时一并打包发给了她。
可现在想来，祝棠对她的这些心思，或许才是姜榴这么关注魅魔的根本原因。
根据那些资料，魅魔契约的通用模板大概是，双方都知晓且同意，魅魔方可以通过服务……或是协商好的任何东西，来换取契约方的爱欲作为食物。
没有经过契约就擅自食用他人爱欲的行为，和抢夺没什么两样。
如果魅魔一方较为强势的话，这种行为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想要抢夺到沈渊默头上来，听着多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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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离谱了。
她的个体能力评级是S级，但S级只是最高级，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就只有S级的威胁性。
对她进行抢夺的危险程度，甚至与她本人是否自愿无关，毕竟与安吉尔的行为不同，祝棠的侵吞更多发生在精神层面。
而沈渊默的能力基本不涉及精神。
这不代表她的精神防御很弱，而是代表着，她的精神防御是自动模式。
她很难像忍住不打安吉尔那样，忍住不伤害到进食中的祝棠。
所以契约的保护还是很有必要的。
“啊？现、现在吗？”
祝棠面上本已消退些的红晕顿时卷土重来，他连哭都顾不上了，一把拉下沈渊默的手，警惕地在两人身周环视一圈。
看着他这眼熟的反应，沈渊默压制住上翘的唇角，明知故问道：“不行吗？你不想要吗？”
在理清祝棠对她的情感后，她当然也就明白祝棠一直饿着肚子的原因了。
沈渊默又不是不喜欢，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自然没有要一直折磨他的打算。
祝棠忸怩地跪坐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抓着沈渊默的衣袖，烧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想的，不过，会不会太快了……”
沈渊默故意沉吟片刻，遗憾道：“你要是不想要这么快，我们也可以下次再，不过……”夜长梦多呢。
“——就现在。”祝棠浑身一个激灵，猛地克服了害羞的反应，打断了沈渊默的提议，当即便提起袖子向她伸出手。
以前怎么没发现，祝棠这么好懂。
沈渊默看着他红着脸又一脸坚定的样子，顿时欢畅地笑出声，眼中漾出止不住的灿烂笑意，一把握住他白净柔嫩的手腕。
这次的契约流程和校医院的那次大体上没什么差别，只不过特殊的种族契约只能由该种族自主发起，所以还是由祝棠来。
祝棠上学期有在认真上课，本次的动作明显要娴熟得多，不过沈渊默掌心下感受到的心跳声倒是一如此前那般急促。
看着他压抑着紊乱的思绪，仔细检查条款的模样，沈渊默突然想起什么，“说起来，你是不是要吃柠檬了。”
“也不对，这应该不算违约吧？”她一心二用地回想着两人上次的契约内容。
祝棠悄咪咪地瞟她一眼，低声嘟囔道：“我早就在吃了。”
嗯？
沈渊默惊讶地望向他。
祝棠难为情地撇开脸，松开她的手，岔开话题，“好了，契约成立。”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对话，气氛顿时陷入一阵暧昧的沉默之中，只有柔和的春风软绵绵地在两人身周环绕着，带来隐隐花香。
“嗯咳，”祝棠轻咳一声，调整好此前因哭泣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后，再次开口问道，“你换香水了吗？”
冬季过去，开学后她就换了新的精油味道。
沈渊默轻抚身侧随风飘起的长发，一股清新淡雅的花香味缠绵地萦绕在她身侧。
“是西府海棠的味道，我最近很喜欢。”她语调随意地回道。
“渊默……”祝棠羞涩地抿起唇，红着脸颊似嗔似怨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名字念起来这么像在索吻？
沈渊默舌尖轻抵犬齿，轻笑着凑上前去，在他耳畔低语，“饿了吗？做得再多些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