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阵子，沈渊默本以为她要等一会儿的。
“我想早点见到你，我好想你。”
祝棠伸手回抱住沈渊默，两手紧贴在她背后，先是把头埋进她颈窝里蹭了蹭，接着又仰起脸依恋地望着她。
沈渊默一个多月没有在现实中见到这张脸，此时也难得看得愣了一瞬，才逐渐回过神来，“那你可以在站内等的，外面这么冷。”
她后仰着退开些，抬手捧起他的脸颊，果不其然地触到一手凉意。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又用温热的掌心贴了上去，试图将这块摸起来细腻又柔软的冰块捂热乎些。
祝棠到底等多久了，不会从她们约好开始就在这了吧？
“我不想错过你，希望你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祝棠松开紧紧抱着她的手，转为虚揽着她的腰，任由她搓揉自己的脸颊，笑得顺从而又餍足。
“你在里面我也能看到你的。”沈渊默解释道。
毕竟祝棠在哪都很显眼，有他在的地方，其他人都是360P，他却是超清4K，想不注意都难。
她手上捏着捏着，突然蹙起眉，“你是不是瘦了些？”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捏完了脸又去捏他的肩膀，还伸手圈了把他的胸廓和腰线，“真的瘦了。”
照片上可能是由于镜头畸变，所以沈渊默才发觉不出这一点，但现实中见到就很明显了。
她打量着祝棠的面容。
之前凑太近了还没意识到，现在却发现，他脸上的肉都变少了。
接收到她担忧的视线后，祝棠顿时变得惊慌起来。
他小心地抬手检查自己的面容，不安地询问沈渊默，“我变难看了吗？”
“怎么会？你一如既往地好看。”沈渊默皱起眉，祝棠和难看一点都不沾边。
虽然是消瘦些，不过并没有瘦脱相，反而恰好凸显出他优越的骨相，令他看着少了几分可爱，显得成熟不少。
总之，是一种与此前相似却又不同的风情。
“我只是担心你没好好吃饭。”沈渊默担忧道。
祝棠在她这算是有点“前科”，刚认识的时候吃得一直都很少，后来和她相处得多了，情况才有所改善，面色也明显变得更好些。
但现在很明显，他又退回去了。
“可我有在定期吃血食。”祝棠抿起唇，认真地反思着最近的进食状况。
“才不是这个，是正常的饭菜，别被血脉影响过头了，你还是个人呢。”沈渊默无奈地叹口气，拍拍他的脸颊。
“啊。”
祝棠抬手掩唇，恍然大悟地睁大眼，随即又心虚地抬眸瞟一眼沈渊默，垂下头低声道：“最近胃口不是太好……马上开学了，那时就好了，没关系的。”
沈渊默挠了挠头，记得祝棠之前说过，过年时候要参加的宴席比较多，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胃口不好吗？
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一个人跑出来旅游？
虽然不太了解祝棠家的具体情况，不过沈渊默以己度人，和家长以及家长的朋友们一起，要吃得舒心确实也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想到最近陪妈妈参加的那些饭局，沈渊默不由得感同身受地按了下他的肩膀，“我懂了，过年就是容易这样，再坚持一下。”
“嗯……就是这样，所以别为我操心了，我们不是出来玩的吗？”祝棠再仰起头时，便已经恢复成了那副充满活力的样子。
“你要开开心心才好。”
他弯起唇后退些，顺手将沈渊默脖颈上，被他的拥抱带下来的围巾整理好，将过长的下摆在侧边挽起，打了个和自己同款式的围巾结。
沈渊默不由得被他的动作吸引去一丝注意力。
“好巧，我们居然都是红色的围巾。”
她新奇地戳了下祝棠戴着的围巾，两条围巾在细节处肯定会有所不同，毕竟她的这条是姜榴送她的，全世界也找不出相同的另一条来。
但是如此相似的色系和款式，现在又变成了相同的系法，一看便知她俩是一路人。
“是啊，真是太巧了，”祝棠抿唇微笑，随即迅速转移话题，“我们快开始逛吧，天色暗下来后，这里变得好漂亮。”
两人正站在复古的街道入口处，沈渊默抬眼望向灯火通明的古街，“好热闹的灯会。”
暮色下的古街被笼罩在一层缤纷的暖色灯光之中，细长蜿蜒的小河将街道一分为二，河边的柳树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
街旁的店铺屋檐上也满是新奇样式的灯笼，有鱼灯，有莲花灯，当然也有再普通不过的红灯笼。
屋檐与老树之间连着细线，悬空的灯笼混杂着五彩的纸风车，在微风中轻晃摇摆，温馨柔和的光影洒落在河面上，也同样洒落在花船里游客们的脸上。
“人流比起地铁里要分散些，太棒了。”
沈渊默也被周围游客们欣喜的模样感染到，回头牵起祝棠的手笑道：“但人还是很多，抓紧我，小心别走散了。”
祝棠弯起眼，将眸中璀璨的灯火与面前人的样貌都藏下，反手同样握紧她，“嗯，我不会放开的。”
沈渊默轻笑一声，捏一把他柔软的掌心，带着他往里走去。
两人的耳边尽是喧闹的欢笑声，又混杂着各类揽客的招呼声。
路边有演着皮影戏的，有卖彩色风车的，有卖糖葫芦糖画的，还有卖鸟哨和陶埙的。
“我小的时候这里就卖这些，现在居然还是一样，”沈渊默环视一圈，怀念道，“扇子啊，丝绸啊什么的。”
“不过。”
她一下把祝棠拉近自己，侧头在他耳边小声叮嘱道：“虽然丝绸很漂亮，但你可千万别在这买，网上都是一样的，这里的价格还要被宰。”
祝棠侧耳认真地听着她的介绍，时不时认同地点点头，“渊默经常会来逛灯会吗？”
“只有小时候被大人们带着来过，后来学习也忙，基本想不起来要来逛，不过这里的变化也并不大。”
“倒是灯笼的样式多了不少。”
沈渊默带着几分新奇地观察着路旁与她们擦肩而过的那些灯笼。
有些灯笼上仅仅挂着流苏，还有些却还挂着红色的纸笺，在寒风下悠哉地转着圈晃荡。
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突然挑起眉，驻足在原地，伸手抓住一份红笺，转头向祝棠示意。
祝棠疑惑地探头过来，就着她的手轻声读出上面的内容，“胭脂为脸玉为肌，未趁春风二月期。打一花名？”
即使读完了，祝棠也依旧不理解，于是抬头看向沈渊默，问道：“谜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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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花吗？”
沈渊默弯起眉眼，面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意，抬起两人牵着的手，“谜底不就被我抓在手里？”
祝棠睁大双眼，微微张开嘴，愣了一瞬才逐渐反应过来，“……海棠花？”
“对，这首诗的诗名就是《海棠》。”
沈渊默怀念地又看一眼这张红笺，这才把它放下，轻笑着解释道：“中学时候，为了在作文里‘掉书袋’，我可背了不少东西，没想到，到现在都没忘记。”
“不过，现在居然已经是二月了。”甚至已经是二月的下半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沈渊默抬手抵唇思索着，这应该是最后一段寒冷的日子了，开学后很快就会暖和起来。
“三月差不多就到海棠的花期了，到时候可以约上阿榴她们一起去赏花。”她心情愉快地计划着之后的行程。
“嗯？”沈渊默突然疑惑地看向面色通红的祝棠，“你怎么了，走得热了吗？”
祝棠小幅度地摇摇头，抬手拉起围巾，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用一双水润含羞的眼眸看过来。
他扑闪着眼睫，用一种蜜糖般的语调回道：“没事的，我们继续走吧。”
沈渊默费解地歪了歪头，“……好哦，不过你晚饭吃了吗？我们可以去吃一碗汤圆，今天毕竟是元宵节。”
还是休息一下吧，别累着他了，刚才他还在寒风里站了半天。
这么想着，沈渊默牵着祝棠继续往前走，在路过一连串的奶茶店和纪念品小店后，终于出现了一家有卖汤圆的甜水店。
这家店甚至还有元宵节活动，限定款汤圆第二碗半价。
沈渊默转头看向祝棠询问他的意见，祝棠贴着她点点头。
“你好，两位吗？”前台元气十足的小姐热情地招呼道。
“两位，还有空位吗？”沈渊默往店里环视一圈，古街里的店铺，装潢风格也都透着点古意，桌椅都是木质，隔断也采用了竹排的款式。
“一楼已经坐满了，楼上还有几桌空余。”前台检查着电脑上的空位情况，向她们介绍道。
一旁的店长大姐凑过来瞥一眼屏幕，用手肘戳了下前台，“窗边的位置可以吗？我们家的风景特别好。”
沈渊默与祝棠对视一眼，“可以的，麻烦为我们带路。”
在她们二人上楼后，店长才凑到前台耳边嘀嘀咕咕地解释道：“这对人坐在窗边，简直是个活招牌，女帅男靓的，不知道会吸引来多少客人。”
“可是店长，我们今天不可能缺客人的……”
听得到哦，店长。
沈渊默抬手抚上耳畔，与坐在对面的祝棠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祝棠勾起唇角，偷偷瞄一眼沈渊默，又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她们以为我们是情侣吧？”
“我们难道不是吗？”
沈渊默想到她们之间的那个契约，调侃地对着他挑起眉，面上的笑意如那天一般明朗，不见一丝晦暗，“男朋友？”
祝棠似是无法承受般抬手掩着脸，侧头看向窗外，红着耳根低声应答着，“……嗯，女朋友。”
祝棠真是和最开始没什么分别。
沈渊默好笑地瞥他一眼，和他一样转头看向窗外，心里暗自想着，下次还是别再随便打趣他了，他的脸皮是真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