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回诚恳地说:“王爷的字越发进益了,长此以往,想必用不了两年便很像样了。”
齐王傻眼了,谁让你看字了?看内容啊!你看内容了吗?
“你,我每日给你送一封信,你莫不是把它当作了我的功课?”
许回歪了歪头,“难道不是吗?”
齐王气急,偏又羞于启齿,只能原地哼哼两声。
许回安慰道:“我知王爷年长于我,功课也轮不着我指点。只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愿不必计较虚礼。王爷若是觉得不妥,此后的功课我便不看了,由家父代为审查,可好?”
齐王连连罢手,“无碍无碍,我不是那等迂腐之人,还是你亲自看吧。千万别把信,呃,功课交到许大人的手里!”
这是他的情书好不好?给岳父看算怎么回事?
许回轻轻一笑,“王爷真是心胸豁达之人。我日日也要交一篇《道德经》给家父,并不是独独为难王爷。”
齐王有些惊讶,许回能考上童子科就证明她有真才实学,怎么还要被罚功课?
“这是为何?许大人为着什么罚你抄书?”
许回将事情简单说了,她只想安抚齐王,免得齐王觉得难堪,或者错以为自己贬低他。
齐王听了却替许回忿忿不平,“你爹怎么不分是非?你何错之有?秦信和朱典的污糟事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
许回不欲同他争执,她是认罚的。
“王爷偏爱我,我知道,却不能当真。时日不早了,王爷还是尽早回府用膳罢。”
齐王看着平静的许回,心里猛然有些难为情,为何她总能面不改色地说这些叫人心潮澎湃的话呢?
只是他二人终究相识的时日太短,纵使他搜肠刮肚,也没有几句话同对方寒暄。
他有些不舍地望了望许回,翻身上马,打道回府。
跟着的侍从忍不住议论纷纷。
“今日王妃娘娘坐在公堂之上审案,威风凛凛,还真有几分包孝肃的风采!”
“王妃娘娘还不到十五岁呐,怎么就学识那么渊博,连施远之都说不过她!”
齐王从痴念中醒过神来,呵斥道:“多嘴!”
虽然他也深有同感,但他还是嘴硬道:“王妃出身书香世家,自然知书达礼,更兼温柔敦厚,谨慎谦虚。”
听了这话,众人暗自窃笑不已。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知书达礼倒是没错,可这“温柔敦厚”四个字从何说起呐?观王爷和王妃的相处,看来以后王府竟是王妃说了算呀!明摆着的嘛,王妃提的要求,王爷无论甘不甘愿都照做了。唉,夫纲不振,由此可见一斑!
却说施仁领着弟子刚到家,就叫了大夫,喝下两副中药,才有力气提笔给戚风写信。他细细地嘱咐了一番话,让小弟子带着信即刻去了。
忙活完最重要的事,他望着士气低落的弟子们,开口叱骂:“尔等这是怎么了?未战先怯,实乃兵家大忌!”
弟子等委屈地辩解,“师父为什么偏要做那陶二郎的辩士?咱们是儒家子弟,怎能以诡辩见笑于大方之家?”
他们自幼跟随施仁学习,自以为是在为圣人之道而奔走,却不曾想施仁常常将他们带去公堂,参与诉讼。他们不敢反对,心里却未尝不觉得这是不务正业。先时一帆风顺,施仁倒还能将这些不同的意见压下。可碰到硬茬子,落到这步田地,他们难免有些牢骚。
施仁板着脸,训斥道:“替百姓申冤,何人会笑?为民请命,是我等读书人终其一生要去做的事!谁有意见?”
姜昭有些不服气,冷不住刺了两句,“师父果真是为了百姓吗?可我们连陶二郎是否清白也不能肯定?这桩案子原是道听途说,来龙去脉一概不知,如何替他辩护?”
其他弟子听了心里也泛起了涟漪。师父,好像不如他说的那样一心为民……
有清醒者,便有沉沦者。施仁的坚定拥趸挽起袖子下场了。
“众位师兄弟们这是什么意思?欺师灭祖吗?师父行事自有他的用意,哪里用得着跟我们交代?我们只需要听命行事,替师父分忧就是了!”
“陶二郎定然是清白的,难道有什么疑问不成?你们有功夫在这里内讧,不如趁早去找些证据,钉死那个女人!”
施仁捂着胸口,将弟子们打发走了,他没精力给他们解惑,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若是胜了,用不着交代;倘若败了,一样没必要交代。
一群人退去后,施仁的妻子藏着一封信从廊下快步进来。
施仁半躺着瞧信,脸色阴沉,五指用力,将宣纸都抓破了。
“郎君,可是遇到了为难之事?”
“你不要管这些,去后头看着孩子们念书,不可使他们懈怠。”
他妻子放下药碗,忧心忡忡地退出去了。
施仁捏着这封信许久,想将其用蜡烛引燃。犹豫半晌,还是小心折好,贴身携带。
第二日,戚守正到位,许回又在大理寺公审旧案。
“许大人,某乃是戚风戚守正,现为金三娘的辩士。”
“某为施远之,属陶二郎的辩士。”
她望着跪在下方的犯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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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站两边的两个斗志昂扬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拍下了惊堂木。
那就开始吧!
刀光剑影,双方你来我往地过招,各执一词。
金三娘这边有陶二郎侵吞兄长遗产的人证物证。
陶二郎也有金三娘不忠的证物。
施仁充分吸取了之前教训,论起扯圣人大旗的本领,他才是个中好手,许回还嫩着呢!上一回,不过是太心急了,被许回揪住了错漏,再没有第二回了!
“大人,陶二郎才是孩子的生父。如此说来,陶大郎无子,他的遗产本就归属于陶二郎,又何来侵占一说呢?”
戚守正怒目而视,“谁能证明这孩子是陶二郎的不是陶大郎的?陶二郎,我来问你,你说同金三娘有私,有过几次,分别在哪一天?”
陶二郎满头大汗,本来就是编的,他怎么能说得出准确的日子?
“这,孩子都五岁了,我哪里记得这些?总归香囊赖不掉。”
金三娘愤怒地反驳,“那是我送给夫君的,不知怎么落到了你的手里!”
“那你背上的痣呢?大哥总不会把这个也告诉我吧!”
金三娘咬着嘴唇,如鲠在喉。
施仁趁胜追击,“孩子的血脉确实不好分辨,只怕连金三娘也说不准孩子的生父是谁。只是陶大郎已死,计较这些也无甚意义。陶二郎,这孩子到底是你陶家的血脉,你可愿抚养他长大,将他视为亲子?”
陶二郎忙不迭地扣头,“我愿意,这就是我儿子,我定然会好生抚养他长大。他到底唤我大哥一声父亲,就算作我们兄弟二人共同的儿子。我同大哥一母同胞,他早早地去了,便是看在他的份上,我也会对孩子好,比对我将来的孩子还要好!”
金三娘眼泪决堤,嘶吼道:“我是清白的,我同你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孩子是我夫君的骨血!”
戚风讥笑道:“继承遗产的时候倒想起陶大郎是你一母同胞的兄长了,勾结嫂嫂的时候,怎么偏想不起来呢?你既对不住陶大郎,有何颜面继承他的遗产?”
四人瞬间吵嚷起来,各说各的,毫无秩序可言。
许回冷眼瞧着,瞅准时机拍下了惊堂木。
“肃静!若真如你所说你与金三娘有私情,常常背着你大哥幽会,定然是要算准时日的,你怎么一天也说不出来呢?莫不是编的?你来说,你最后一次同金三娘私会是哪一日?倘若说不出来,就是撒慌了!”
陶二郎眼见搪塞不过去,只好忖度孩子的年龄,大着胆子胡说,“是,是六月初六。”
“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