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烦恼也不能当饭吃,楚柒打发掉黑化裴长离,独自出门去镇上的包子铺吃早饭去了。
“你听说了吗,昨晚上市区里出事儿了。”包子铺老板和老板娘交谈着什么。
“两个包子,来拿好。”
楚柒接过包子,走的时候放慢脚步,只听老板又说:“不知道,我看我们群里有人发照片,他们都在说可能出人命了,动静闹得挺大,还出警了······”
没听到下文,那老板压低声音和老板娘悄悄说,神情十分严肃。
······
楚柒回到家,上了二楼。
裴长离端坐于沙发,茶几上摆着梨花糕盒子。里面的梨花糕又少了几块。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着什么历史纪录片。
“······请看下集——大崟(上篇):血与火淬炼的文明。”
楚柒听到电视上传出的声音,心中忐忑。
她装作无事,挡住裴长离视线。“看什么呢?”
楚柒殷勤:“要不我帮你找一下西游记?要是看腻了还有三国、水浒、红楼,都很有意思。”
裴长离的视线从电视移到她脸上,玩味地笑:“你在紧张什么?”
“额······”
她记得将军说自己不记得生前的事,但没提过死后的事。
不知他老人家是否知道自己死后,自己的国家很快就亡了。
北疆战神镇守国门,鞠躬尽瘁,但是当时朝政昏聩,损失一员大将之后满朝找不出一个后继之人,在四国夹击之下大崟的军队节节败退,最终还是国君为保命带领举国投降。
史书将这位昏君批得狗血淋头,史称大崟光辉历史上最大的污点。
她怕以凶煞的暴脾气,会气得去掘了那皇帝的皇陵。
“这种不适合千岁以上的老鬼观看,我给你找找适合你这个年纪看的。”
楚柒手就要碰到遥控。然后被裴长离一把按住,体温依然美丽冻人,凉凉的,很安详。
裴长离按住她的手,脸凑近了,道:“你不是说本将生前是大崟人吗,那本将想看看自己的故乡到底什么样,你有意见?”
“咳咳,没意见。”
若您老人家血压低了想升点血压,那她也不拦着,楚柒无奈地抽回手。
广告结束之后,纪录片开始播放。
开场是典型的千里江山、万里晴空的大场面镜头,背景音乐恢宏大气,切到人物近景,布景舞美极佳,演员演技精湛,妆造也十分给力。
对于现代人楚柒来说算得上是细致还原了历史,满足了他们对古代的想象。
但是,这纪录片的文案犀利,一针见血,批判和审视的意味浓厚。
听得楚柒如坐针毡,但没敢离开半步,就怕哪句话讲的不对或者说不到裴长离心坎上,他会一个暴起动手砸了她的电视。
“······日中则仄,月满则亏,器满则覆,物满则衰。大崟始终逃不开历史的轮回。末年间,邻国野心昭然若揭,四国谋士暗通款曲,密谋着一项大计······”
楚柒紧张地搓手,要来了要来了。
“那年,一名小将横空出世,率军单刀直入,智取敌营,一举夺得苍狼可汗首级。打破了苍狼民族永不败的神话。”
“此小将,后人史称北疆战神——裴长离,字龚彦。”
裴长离神情放松,似乎不是在听自己的故事。
片中插入了一张历史名画,画中的‘裴长离’英姿魁梧,怒发冲冠,手持红缨枪直指天穹,脚踏三色良驹,纵使在悬崖上勒着马也面不改色。
接着呈现的历史小剧场也是找了一个魁梧的演员饰演裴长离。
“当年,丹青大家伯义只为宫廷重要人物和名流宴席作画,听闻裴家大郎的光荣事迹,激动不已,连夜请辞,瞻仰将军容貌,出山为其作画。此画像对后世的影响颇深,伯义流传后世的名作之中,唯有此一副除皇帝以外的单人画像。”
“丑。”裴长离阴恻恻来了一句。
楚柒不敢反驳,点头嗯赞同三连。
“当年,坊间流传出一段佳话,七夕时节,名动京城的长公主举行游园会,因为青睐骠骑将军,舍下一众名流贵宾,独自相邀裴郎共乘游船,吟诗作赋。相传二人因那一夜相会而情定终身。
“之后骠骑将军再度披甲挂帅,离京之际,长公主一人,梨花树下,遥望相送。裴长离战死沙场之前终生未娶,长公主亡国自杀之前终身未嫁······”
一位绝色美人,梨花雨中,拔刀抹额自尽,在一片白色花瓣雨中凄婉倒地,静静躺在花丛中。
构图、运镜和配乐将这一幕演绎得凄美无比。
见者无不动容,连楚柒都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光是看着史书上关于裴长离的过往便感心塞,更别说在将来某一天,她可能会通过渡魂引进入他的回响,要切身体会他的过往。
与鬼共情但别多情,她是渡魂师,于他们而言只是过客而已,她要多情了,只白白平添自己的烦恼。
“长公主······终身未娶?还二十六岁和敌人同归于尽?本将生前活得这么窝囊······没有印象,也不可能,这些后人惯会瞎编。”
楚柒:纠正一下,她共情的是另一个裴长离。
裴长离丝毫不动恻隐之心,甚至颇为嫌弃,怀疑历史都不质疑自己分毫。楚柒不得不多想,黑化版将军是不是保留了前生记忆,所以反应如此平淡。
“请看下集——大崟(下篇):血色黄昏。”
进入一段广告。
楚柒回顾起纪录片中长公主亡国自尽的桥段,引颈自杀,血染梨花······她盯着桌上的梨花糕发呆,难怪他突然提起要吃这梨花糕。
就算是化作厉鬼,失去记忆,经过一千年,也没忘了那个人,也没忘了梨花。
她悄悄打量着他。
他发现了,用眼尾慵懒扫她一眼。
只是在故作不在乎吗?
手机震动一下,楚柒扫一眼亮起的屏幕,脸色突变。
屏幕上弹出消息——(备注)AAA尊敬的馆长:小柒,吉祥物呢?【呲牙笑】
接着又弹出一条:小柒,我的铠甲呢?【偷笑】【偷笑】【偷笑】
该来的总会来的。
······
不久,接收到陈九章的消息后,楚柒独自一人闪现殡仪馆,迎接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
“馆长!你听我解释!吉祥物是被黄鼠狼咬伤的,血流不止,等我抢救它的时候都已为时过晚,目击证人保洁阿姨可以给我作证······”
陈九章看着楚柒拙劣浮夸的谎言,很难相信她一个字。
又想起曾经被拿去泡脚的祭祀青铜,拿去垫桌脚的帛书,晾衣服的桃木尺······
他痛心疾首,听她这么狡辩,他推测吉祥物大概率是被拿去炖鸡汤喝了。
也罢,也罢,也罢。陈九章连叹三声。
“小柒,那铠甲呢?”
要不是他们古董交流群里有人联系他,找他打听铠甲,他都想不起来这一回事了。
楚柒一脸无辜,只说不知道。
陈九章:“那铠甲不过是一件仿古做旧的假货,你拿去又有何意义。”
“我真不知道,我这四体不勤的样子,能搬得动这么重的铠甲运到这么远的地方吗?会不会是哪天夜里被小贼偷了?”
陈九章见她还狡辩:“那我便去查监控看看到底是哪个来的小贼。”
“且慢!”
陈九章表示看你还能怎么狡辩。
事已至此,蒙混不过去了,楚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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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使出苦情牌:“师父,你一向知道的,我命薄缘悭,是天生灾祸体质。”
陈九章一听,连师父都叫上了,看来又要搬出师徒情义那一套:“小柒,你认真狡辩就行,别这么咒自己。”
他与楚柒的父母结交已久,也算得上是看着楚柒长大的。后来两位好友遭遇意外离开人世,留下当时才十岁大的独女,无依无靠。
他得知这个噩耗后,想办法接济这个孩子,许多人都说这孩子福分浅,是个受苦受累扫把星的命格,劝他别掺和,他当时只当那些话都是屁话。
他从不打心底这么觉得,楚柒打小就古灵精怪,学什么都快,做什么都认真,比一般孩子更通灵性,哪像什么天生扫把星,那些人就是见识短薄,口出妄言,不打草稿。
听楚柒自己咒自己,陈九章直皱眉头,有些心疼,别看这孩子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那件铠甲自带形煞,且诡异无比,异于常规。若要化解,走以毒攻毒之道最有用。我算出那件铠甲与我五行相宜,命里相合——我命中显煞,而它带煞,适当引入煞气,就能冲冲我命中的煞,也能消除掉铠甲上的不利影响,而且没准能给我带点好运······”
陈九章眉头有所松动,他半信半疑:“真的?”
陈九章对于风水占卜这些方面都有涉猎但浅尝辄止,他在这上面没什么天赋。
他之前不知什么样的人算有天赋,直到那次——
楚柒十五岁时,他带她拜访了远近闻名的莲花道长墨江南。墨江南给她算卦,闲问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无师自通,脱口而出了几句卦象,都精准回答到了点上。
墨江南当场夸她有天赋,是个好苗子。一时兴起拿出一件莲花样式的法器,指点了楚柒一二,她就会使用了。
当时墨江南十分高兴,说这是个百年难遇的机缘,就要当场收她为徒。
而楚柒也是个好拐跑的,一听拜师修行觉得有意思,就屁颠屁颠跟着叫人家师父了。
陈九章欣慰之余,还没失去理智,眼见楚柒就要被拐上山当道士了,他当即拉她下山。
回来后楚柒开了窍似的,独自研究起这方面的玄学来,不想,她还真学出点真本事。
找她看风水什么的可比找其他三教九流的风水大师靠谱得多。
楚柒见又忽悠到馆长了,趁热打铁:“真的!你看我额头,是不是都饱满红润起来了,是不是气色都好多了。”
陈九章自然是瞧不出什么差别来,“就算如此,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就取走,这叫偷盗。”他敲一下楚柒脑门。
吉祥物和铠甲的事,他不会像以往一样重拿轻放,不能再让楚柒轻易逃脱责任。
她现在都敢如此放肆,要是等他老了走不动了,她莫不是要骑到他头上去。
陈九章罚楚柒不能再像以前自由来去,必须准时准点上下班,人不离岗,24小时待命。而且他不会再给她涨半点工资,依旧只按实习入殓师的标准给,直到还完铠甲的账为止。
楚柒听到不涨工资,顿觉天塌地陷,这个世界上对她来说最残忍的惩罚出现了!
“馆长,我今晚就把铠甲还你,你联系那个买家,让他来拿走。”
反正将军也黑化了,不干净了,她不要也罢!
陈九章一甩手,驳回她的请求。
楚柒作出尔康手势,绝望地抬手,遥望着馆长决绝的背影。
当天,楚柒被扣在殡仪馆。
第一件事——刷油漆,她一脚踢翻到白墙上的红色油漆,得重刷一遍白漆盖住。
要不然这颜色实在可疑,尤其是出现在殡仪馆里。
刷完油漆,楚柒立马接到下一个任务。
临近他们镇的一个区的警察局打过来,说市里发生一起命案,而且还是分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