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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凶手的东西

作者:故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思索片刻,景南陌轻轻摇了摇头:“不,也许那本身就是凶手的东西。”


    她之所以这样推测,是因火折子本就是外出时保存火种所用。


    徐大流他们这些人,常年往返在家和市肆之间两点一线,炉子一封就能保存住火种,即便熄灭,引火也不麻烦,再随身带一火折子,没多少实用性。


    而且,火折子的保质期也不长,这东西的技术含量不高,主要靠将芦苇缨子、艾草等易燃物捶扁、晒干,讲究一些的,还会放入硝、硫磺,甚至松香、樟脑。


    要想用它引火,就要保持相当的干燥,即便密封得好,火折子不点着的情况下,也就能维持几个月到一年。


    时间一场,潮气浸润了里面的火绒,点着了很快也会熄灭,就难以用它存住火了。


    而点燃之后,火折子短的燃烧几个小时,长的也就一二天。一般即便有需求,也是现用现做,少见在家里囤货的。


    景南陌又在脑海里将几个嫌疑人过了一遍,抬眼看了看天色。丘子坟这里荒僻少人,自然没有巡夜的更夫经过,只能靠天上的明月星辰粗略判断时间。


    而此时,月亮已然西斜,她和遥岑在坟地里折腾了一晚,第三日的清晨悄然逼近了。


    景南陌对着月亮,长长叹了口气,知道徐大流家发现的这些纤维可能出自火折子后,她的郁闷似乎更浓重了些。


    遥岑发觉了她观察天色的动作,慢慢凑上前来,握着双拳,低声道:“南陌,你别太苦恼。我们还有时间,而且今晚也掌握了不少线索。我会帮你的。”


    说着他的拳头在胸前小幅度挥动了一下,像是在给景南陌加油鼓劲。


    景南陌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失笑:“咱们再走一趟南市吧。”


    “啊?”遥岑怔了一下,虽不明白景南陌的用意,但见她似乎已从方才的奇异情绪中挣脱出来,自己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对着景南陌点点头,什么也没有问,飘飘荡荡跟在她身后。


    当然,临行前,遥岑没忘了用衣袖虚虚拂过地面,将二人方才留下的痕迹做了清理。


    虽然不知是谁在最近在这坟前祭扫过,但遥岑的经验告诉他,尽量不要留下多余的痕迹才好。


    景南陌与遥岑又一次在沉睡的街巷里穿梭,因为清晨已近,城门即将打开,巡夜的更夫、差役进入了一日中最为懈怠的时候,二人一路都没遇上什么阻碍,晨光熹微之际,已然到了南市。


    这年头大家没有手机玩,灯油对于平民家庭来说又有些奢侈,所以大伙普遍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健康作息。天光一露出些亮,就有不少人起床、准备开始一天的忙碌。


    因此景南陌带着遥岑七拐八绕,到了南市附近的一间民房时,果不其然见着那里开了半扇门,已经是营业状态。只是里面搭起的草棚还没人聚集,只有咔嚓咔嚓的切割声传来。


    这是老大夫的居所,也是他开门问诊的地方。景南陌又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卷轴,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放出来了,而且遥岑这个正主还在身旁,完全不用担心给人当通缉犯。于是又缩回了手,大步迈过门槛。


    老大夫年纪虽大,耳朵却还没有背,听到外面的动静,停下了铡药的动作,眯着眼转过身子。


    此时,遥岑早就飞速将身影虚化,不知往哪儿一钻,藏了个严严实实。所以老大夫只瞧见“阮菖蒲”站在小院中央的药棚里。


    在老大夫眼里,这位小娘子身姿挺拔、面色如常,露在外面的些许皮肤上也没有伤口,不像是生病受伤的模样,正探头往屋里瞧。


    老大夫花了点时间回想,才认出眼前这个有点面善的女子:“阮小娘子啊,你哪儿不舒服?”


    老大夫一面说着,一面拍了拍手,将身上的药材碎屑抖落,慢悠悠走到药棚里,伸手准备去号面前人的脉搏。


    景南陌见他这般动作,赶紧往旁边一让,不着痕迹地躲开了。老天,要是让对面这大夫号出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脉息这东西,她真怕把老爷子当场送走。


    于是景南陌假装摆了摆手,对老大夫露出个笑脸来:“邱大夫早啊,我没什么不舒服的,晚晴在吗?”


    老大夫听她问起钱晚晴,两道长寿眉动了动,神色似乎有点古怪,沉默片刻,还是道:“呃……晚晴那孩子上山采药,还没回来,阮小娘子,你坐……你坐……”


    老大夫一面说,一面引着景南陌在棚里坐下。景南陌鉴貌辨色,知道他可能听说了钱真入狱之事。也是,每日来找老大夫瞧病的人不少,一群人窝在棚子里,你一言、我一语,消息想不灵通都难。


    景南陌只作不知,笑道:“是这样,我前一阵切面时不小心伤了手,多亏晚晴替我包扎好了,还给我敷上了草药,我掏钱给那孩子,她却摇头跑开了。这些日子想想,心里总是记挂,今天打您门口路过,想过来谢谢她。”


    其实,钱晚晴帮阮菖蒲包扎伤口的事,已过去好一段时间。但这种小细节,景南陌相信老大夫不会了解的那般清楚。


    为了让话题的切入更加自然一些,景南陌伸手入怀,准备掏点钱出来,交给老大夫,以便更好的接入自己想问的事。


    然而她手伸到怀里,却半天没掏出来。


    景南陌的动作有点僵住,这会她这才想起来,缝在暗袋里的钱,好像已经叫她给了彭癞子一家。现下她是真正的赤贫,兜比脸还干净。


    她一面继续保持微笑,一面让大脑飞速运转,拼命琢磨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把话题转移。却觉垂下的左手袖子轻轻动了动。


    景南陌用眼角余光去瞥,便见遥岑透明的身影默默从地下底下冒了出来,目光幽幽地伸出手。


    ……


    景南陌闭紧了唇,要不是和遥岑已然熟悉,她相信自己方才很可能叫出声来。


    好在有桌子遮挡,老大夫全然没有察觉。景南陌下意识垂下手掌,与遥岑伸出的手相握,只觉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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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掌中多了些东西。


    她垂目去看,瞧见十几枚黄澄澄的铜钱。


    景南陌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缩手入袖,假装自己方才用左手在袖袋里摸索。随后将左手抬起,把遥岑刚刚才给的十几枚铜钱放在桌上,然后趁老大夫的目光被铜板吸引,不着痕迹地将右手从怀里抽了出来。


    老大夫见景南陌拿钱出来,捋了捋唇边的胡子,摇头叹道:“一点草药而已,那孩子既然没收钱,阮小娘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着,将十几个铜板推回给景南陌。


    景南陌忙又推了过去:“既然用了药,哪有不给钱的道理?更何况晚晴一个半大孩子,在山里风餐露宿的,挖点药草也很不容易。”


    老大夫见她坚决,便道:“晚晴上山了,算算时间,约莫这一二天能回,阮小娘子你若一定要给,还是亲自交给那孩子吧。”


    说着,老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景南陌猜到他大概是为了钱真入狱的事儿犯愁,不知钱晚晴回来之后、如何将这噩耗告诉那孩子。但为了从老大夫口中套出些话,还是问:“邱大夫,您今日瞧着不大精神,可是有什么愁事吗?”


    老大夫捋了捋胡须,颇有些欲言又止。在他看来,先前传说徐大流死了,衙门捉走了阮小娘子,后来又有人说钱监市去官衙自己投了案。现在阮小娘子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儿,钱真的事,她不该全然无知才是。


    但老大夫转念一想,在官差眼里,大伙不过是些无知小民。捉就捉了、放就放了,也没必要将案情细细解释。阮小娘子不知道也属平常。


    出于对晚晴那孩子的尊重,老大夫犹豫片刻,还是没将钱真的事说与旁人,只是从侧面劝了一句:


    “阮小娘子,现下县里不太平,徐家烧饼那位的事,相信你也晓得了。现下外面又传,有响马要劫掠县里,你独身来去,还是小心些,生意做完便早些归家,不要在外面逗留了。”


    “响马?”景南陌随口问道。


    老大夫又捋了捋颌下短须,刚要接口,忽然大门处“吱呀”一声。二人齐齐转头,往门口望去,却见一只肤色微黑、骨节稍显变形的手掌推开了门,随后,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一身棕褐近黑的粗布衣裳,五官颇为清秀,但常年日晒风吹,皮肤已呈现出小麦色,正是阮菖蒲记忆里的钱晚晴。


    这女孩个子不高,偏背着个有她一半高的大竹篓,里面满满当当装着草药。另有一把药锄、一把镰刀挂在背篓旁。


    那药锄短短小小,金属的锄头上沾着些许泥土,看着像个迷你玩具,竟有几分可爱,镰刀则是一个木柄装着一截长长的弯曲刀刃,整体接近L形,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轻轻晃动。


    景南陌的目光下意识地从钱晚晴身周扫过,肩膀蓦然一僵,她一对眸子落在那把镰刀上,定定看了几秒,脑中忽然“轰”的一声,诸般念头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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