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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投案自首

作者:故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景南陌心头一紧,转过身来,发足向城内开始狂奔。虽然她知道这样未必赶得及,但还是决定试一试。


    足下奔跑时,她没忘记问遥岑:“借助那颗石子,你能感应到大概多少范围内的情况?”


    遥岑不假思索地答道:“二百步左右。”


    这个距离比景南陌想象的要大,她忍不住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我就在沿途多捡几颗石子给你,这样你就能身在牢中,监控全城了。”


    遥岑低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天上的斑鸠呢,想看多远就飞多高。这种感应并不太清楚,而且很累的,人一多就乱。”


    景南陌只好笑问道:“那现在钱真还在吗?”


    遥岑沉默片刻,才回道:“在,他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坏了,这家伙八成发现有根发丝断了。


    早知道他会捡这个时候回家,当时就该把现场还原一下。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景南陌在心里暗自检讨了一秒钟。


    而遥岑还在不断地向她更新钱真的动向。


    “他忽然向外跑了,跑得很急。”


    “等等……他停下来了,开始在原地转圈子。”


    “他又回家了,这次走得很慢。”


    “他进他家西边那个偏房了,呃……又开始不动了。”


    说实话,景南陌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既怕钱真撒丫子就跑,溜得无影无踪,让人再也找不到。


    又怕钱真长时间不动,到时候她狂奔回去,看到的只是一具再也不能说话的尸体,那玩笑就大了。


    好在不久之后,遥岑的声音又幽幽从卷轴里传来:“他出来了,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嗯……应当是利器,刀子一类的。”


    景南陌倒抽一口凉气:钱真要做什么?


    她足下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遥岑那边却说:“他又开始在家里转圈子了。呃……怎么搞得跟中邪一样。”


    景南陌虽也不知是怎样一回事,但听见钱真没有手握利器冲出去咔咔一顿乱砍,心下还是稍微安定了些。四周的景物随着她一路疾奔飞速后退,终于,在景南陌的视线里,城门已遥遥在望。


    她刚刚微松一口气,已经好一会没开口的遥岑忽然道:“钱真手中的利器掉在地上了。”


    景南陌立即有了一种心脏被揪紧的感觉,老天,他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出事啊。又不是拍电影,不至于每次赶到现场都给我留一具新鲜尸体吧?


    好在遥岑接着道:“哦,他弯腰捡起来了。”


    景南陌还没来得及从牙酸的感觉里缓过来,遥岑又道:“钱真走进厨房,把利器放下了。他……哎?他直直跑出大门。”


    景南陌这会已经到了城墙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城门里外里都是人,饶是她心里再焦急,也不敢稍微展现出法外狂徒的架势,只能低着头排队等待进城。


    看着前面正在伸手要入城费的官兵,景南陌暗暗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以钱真的脚力,一时半会还出不了城。只要在城里,就有挺大的希望找到。


    这时她已经又把画轴合起,收入袖中,免得给不相干的人瞧见,多生事端。


    待终于随着行人进了城,景南陌三两下拐入少人的巷子,打开画轴。遥岑那边似乎有感应,画里墨笔勾勒出的Q版小人袖子挥动:“出了我的感应范围,往北边去了。”


    景南陌点点头,立即开始捡着旁人不注意的地方穿行,迅速往县城中心移动。一路过去,人群愈发熙攘,作为一个有数十万人口的首县,几桩命案的发生不至于减少街巷的人流,这样的城里,哪天不死人呢?。


    景南陌运用自己的感知,仔细分辨周遭的人潮,想要从中找出和钱真那间屋子中相似的气息。


    然而她从城中转到城北,又由城北转到城中,在繁华与僻静处中间不住穿行,始终没有发现钱真留下的痕迹。


    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海里,再也找不见了。


    景南陌不死心,继续在城里搜寻,她知道,县城北门出去,是一座草深林密的山,因为有猛兽出没,所以即便是打柴的樵夫,也鲜少往深处走。


    钱真的表现像是比较惜命的样子,不把他逼急眼了,应该不会打北边出城逃遁。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仍然留在县城中,要么投亲靠友,要么躲在一些城狐社鼠聚集的所在,利用人口的密集混乱遮掩自身的行藏。


    如果一道巷子一道巷子的细细找过去,总能察觉到一点痕迹。


    这个时候,景南陌倒是有点遗憾南市那些乐于传闲话的人消息不够灵通了,怎么也没有人说过钱监市在城里还有没有什么走得近的亲戚、要好的朋友,让她挨个排查都缺少对象。


    她就这么耐着性子,先花了半个多时辰,将县城中心住人的地方一一走过。


    景南陌最庆幸的,就是现下她的脚程足够快,身体也不会疲倦。不然以她在现代那种睁眼开始上班回家只想躺平的身体素质,从二十里铺回南市那一路狂奔,就能给她送走喽。


    我现在是不是变成天选牛马体质了?景南陌心里忍不住冒出这么个念头。


    然后,她就发觉袖子里的画轴不明显地动了一下。于是忙收敛了思绪,左右瞧了瞧,发现四周无人,于是展开那画轴,看遥岑又会带来怎样的消息。


    然而遥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南陌,别动。”


    景南陌背脊一紧,立即跟给人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处,不敢让身体出现一点偏斜。


    在她看过的文艺作品中,出现这种忽然叫人不要动的情况,搞不好就是脚下马上要踩到机关、或是前面有个大刀片子要哐的剁下来了。


    然而景南陌在原地静默了几秒,周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息。四面一片安静,远处的街巷中,隐隐有喧嚣热闹的声音传来。一切都显得那样正常。


    景南陌歪了歪脑袋,试探性的用脚尖往前点了点,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抓住画轴,刚想开口询问遥岑,忽然听见那边传来声音:“别动,我马上过去了。”


    遥岑要过来?他不在牢里和人唠……不是,他不在牢里假扮阮菖蒲了?什么事情如此严重,遥岑要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亲身前来?


    景南陌吓了一跳,立即停止了所有试探性动作,就那么呆呆抓着卷轴定在原地。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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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岑脚不沾地,飘飘荡荡地穿墙过来,瞧见的就是小指都不敢动一动,木头人一样的景南陌。他露出略带新奇的神色,伸手在景南陌脸颊上戳了戳,又戳了戳……


    见景南陌还不动,遥岑顺手拈了景南陌垂下的一缕发丝,往她鼻端凑去。


    “啪”的一声脆响,遥岑捂着手背退开。眼中震惊流露:“你不是突然掉魂儿了呀,那怎么一动不动?”


    景南陌瞧他的反应,便知道不是忽然有什么巨大风险临近,花了好大气力,才忍住突然涌起的抡圆了胳膊的冲动,从牙缝中挤出字来:“不是你让我别动的吗?”


    遥岑这才有些释然的笑了:“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能感应到画轴的位置,你不要走来走去的,我好过来和你会合。”


    景南陌从遥岑的态度中看出了端倪:“你怎么忽然出来了。是县衙的人放你……不,释放阮菖蒲出来?”


    见遥岑点头,她脑中念头飞速转动:“杀徐大流的人找到了?”


    这是景南陌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在县令缺位、整个县城的司法系统因为缺少主官陷入一种低效运行状态时,没有绝对的理由,是不可能释放任何一个犯罪嫌疑人的。


    不然下任主官查问起来,连个“奉命行事”的挡箭牌都拖不出来。


    那么,遥岑为什么会忽然放弃在牢里迷惑众人,在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时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是真凶落网,“阮菖蒲”洗脱了全部嫌疑,这没权没势的女子才有可能被释放。


    果然,遥岑点点头,认真说道:“钱真自首了,他承认自己错手杀了徐大流。”


    虽然在见到遥岑的那一刻,景南陌就有隐约的猜测。但听到遥岑亲口确认,还是让她精神一凛:“怎么回事?”


    她相信,以遥岑的脾性,绝不可能不去听一下墙角就来找自己,他忍不住的。


    果然遥岑道:“因为没有主官,所以县衙的人并未审问得太过详细。根据钱真自己的交待,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给发妻报仇。”


    景南陌未置可否,只是思忖了片刻,问:“他有没有说具体是怎么做的?”


    遥岑似乎早就猜到她会这样问,没有多作思考,直接答道:


    “钱真说,几年之前,南市上忽然有谣言流传,说他妻子月娘与车夫廖二有染,致使旁人对他夫妻二人指指点点。


    “他深信自己的妻子并未那样的人,然而谣言可畏,月娘最终抵受不住这样的恶毒言语,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而钱真因为素来与人为善,周遭人对他都颇为敬重,仅因市例钱一事,和徐大流有所龃龉,所以当时便怀疑是徐大流怀恨在心,肆意报复。”


    景南陌的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遥岑转述钱真所说的话,刚开始那段还跟景南陌了解道的情况大致契合。


    但钱真说他“素来与人为善”“周遭人都颇为敬重”,景南陌一时竟有种无言以对,吐槽都无力的感觉。


    呵,这难道是种通过权力传染的病?几乎每个手里有点小权的人,都觉自己是靠个人魅力受到周遭人的欢迎。忽略在他的位置上放一只马尔布鲁克绿猴,这猴子也会被盛赞英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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