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流死了?那个喜欢造谣生事、在阮菖蒲被杀一案中很有嫌疑的家伙死了?
景南陌颇为诧异,但随即晃了晃脑袋,干笑道:“差爷,徐大流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官差冷笑一声:“我们已经问过了,南市中的商贩都说你和他嫌隙极深,昨天还反常的没来做买卖。走吧,有什么话回衙门再说。”
不是,“我”昨天没来,是因为前晚掉河里了,昨天一天,“我”的尸体在河上漂着呢!
景南陌心里直呼冤枉,却没办法拿这个理由出来自辩。思考了一下做法外狂徒当众拒捕会造成的后果,她偏过头,不着痕迹地向遥岑使了个眼色,谨慎决定还是先跟这两个差役走一遭。
反正根据原主的记忆,此县的县令李大人到任之后,清理积案、捉拿盗匪、兴修水利,是个极有能力的干臣。只要能和他分说明白,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景南陌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配合,任由两个差役一左一右夹着她,往县衙那边走去。
遥岑很有眼色的没有跟上,假装跟景南陌不认识的样子,背着双手朝另一个方向晃过去。
景南陌用眼角余光瞥到他一副散漫的模样,心里一阵无语,暗中祈祷除了遥岑之外的神仙显灵,让这个看起来就和她毫无默契的家伙能够明了她的暗示。
然而到了县衙,景南陌没有如预料的一般第一时间被提审,反而给押入牢房之中。
虽然在这个时代,先把有嫌疑的案犯一股脑缉拿、待时候差不多了再升堂问审是常态,但这不太符合她记忆里那位一县之长李大人的作风。
那位大人应当很有行动力,第一时间审问案犯、查找突破口才对。
景南陌隐隐感觉不对,但刚问了一句“何时升堂”,差役的脸就拉得老长,将拴住牢门的铁链种种往下一摔,制造出“砰”的一声巨大响动。随即虎着个脸吼道:“少罗嗦!”
景南陌现在虽然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但她要的是查清阮菖蒲死亡的真相,可不是杀官造反。只好不言语了,默默在潮湿肮脏的牢房中找了个角落待着。
由于李大人这几年的励精图治,县里的犯人不是被早早抓住、明正典刑,就是已经查清过往,该判罚的判罚,该流放的流放,监牢中空荡荡没几个人。
这也是景南陌唯一欣慰的地方,最少是个单间,要是穿越前挤群租房,穿越后挤群租牢房,这也太惨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角落忽然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闪现。
随后,那虚幻的感觉慢慢凝实。突兀变作一个长相颇为出众的男子,正是遥岑。
出场简直惊悚,比起积累功德,这家伙真的很有吓人的天赋。
不过,遥岑此时出现在牢房中,没有趁她被官差捕拿悄悄跑掉,还是让景南陌感慨他为人不错,虽然他不是人。
或许,遥岑嘴上虽然不在意,心里还是对原主枉死的事有些关切。
景南陌脑中转过诸多念头,直截了当地问:“查的怎么样了?”
遥岑瞧了她一眼,状似认真地点头道:“弄明白了。你被官差带走后,你徒弟一直替你说话,你对面巷子里卖醪糟和包子的好像被吓倒了,生意都做得不专心,打了两个碗。
“跟官差说你和徐大流有矛盾的,是你斜对过卖酱菜那个、还有市场头上烧热水那个。等你出去了可以揍他们,就像你昨晚打我一样。”
遥岑说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语气神态颇有水鬼找替身一般的恶劣。
景南陌觉得她实在不该对自己和遥岑的默契有多余的期冀,额头的血管突突直跳:“谁让你查这个?”
遥岑见她神色不善,神色一滞,随即换了一幅正经严肃脸孔:“咳……开玩笑的。我弄清楚了,徐大流是前日申末被杀,尸体横在家中一日,今早有个找他定了馅饼的客人上门拿货,这才发现。
“仵作已经检验过尸体,他小腹处有两个横着的孔洞,现场也发现了沾染血污的铁钳,就是他平时烤饼用的那一把。应该是被人用铁钳捅入小腹,失血而亡的。”
遥岑先详细叙述了自己偷偷潜入县衙,翻阅笔记、偷听谈话了解到的事,又补充道:“对了,仵作还发现,徐大流的裤子是湿的,不知道死前受了什么大惊吓。”
大概因为景南陌是个女子,他这段叙述的稍有含糊,但景南陌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这是给吓尿了啊。等等……大惊吓?
景南陌忽地眯起眼睛,目光炯炯落在遥岑身上。
遥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为何古怪地瞧着自己,下意识举起双手,练练摆动:“我不是,我没有,今日之前,我甚至不认识徐大流是谁。而且我平素操行良好,根本不吓人。”
除了操行良好,大体还是可信的。阮菖蒲在心里做出判断。她想了想,问遥岑道:“徐大流死在申末,能确定吗?”
以景南陌的印象,这个年代没有完备的刑侦手段,有经验的仵作应当能通过尸僵判断一二,但更精确的死亡事件可不好确定。
遥岑显然很有打听事儿的天赋,不假思索地答道:“基本可以。因为徐大流的邻居说,他申末时分依稀听见一声叫唤。
“声音不是很分明。加上他和徐大流关系不好,后面又没了动静,所以并未出门查看。这跟仵作的验尸结果可以相互印证。”
景南陌点点头,她默念“前日”“申末”这两个词几遍,心道:徐大流和原主是同一晚被害的?唔……徐大流死得要早,当时天还没黑,俗话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注1),这凶手胆子不小,竟然敢在天光还亮时动手杀人。”
不过对于景南陌来说,现下当务之急,是赶紧从监牢里出去。不然给她关足三日,就算查明徐大流之死与她无关,也只能在清明时节烧纸告知了。
景南陌原地踱了几步,被差役拿住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想到在阮菖蒲的记忆里,有个人可以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
那天申时六刻左右,阮菖蒲挑着担子往家里走,在河边碰到了一位熟人,郑猛。
这人身高八尺,长相颇为雄壮,平日里就喜欢在南市厮混,因为出手阔绰,这市场里有不少闲汉愿意受他驱使,今天冯小帛口中那个“大郑哥”指的就是他。
郑猛照顾阮菖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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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的时候不少,所以二人遇见,还闲聊了几句,现在时间过去不久,只要官府肯把郑猛叫过来一问,自然清楚。
景南陌于是将此事告知遥岑。作为一个很喜欢变化形貌,到人家梦里听故事的地仙。遥岑很容易就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
这个时间跟徐大流的被害时间非常接近,阮菖蒲家在城外,以这中间的距离,两刻之内,即便有马和驴子作为脚力狂奔,也连城门都摸不到。
就算仵作和邻居对徐大流的死判断有误,县城城门在申酉之交就会关闭,没有通行文书压根出入不得。
他想着,景南陌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能否设法打听一下,李大人在忙什么,有没有可能尽快提审我?”
遥岑的表情忽地一僵。他微微偏头,把目光从景南陌那里移开:“我探听徐大流的事时,正好还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景南陌心中浮起一丝不太妙的预感:“说。”
遥岑艰难道:“因为几日之内,连发了两起命案。你们那位县令李大人给巡察使抓了个正着,已经以治境不力的罪名被脱去官服,在家听候发落。
听说关于是否要给他定罪,一来一往,文书就要传递一个月。如果真被免官,那等选派好下位县令,咳……快得话明年也就上任了。那时候,想必下任县令会提审你的。”
景南陌见遥岑的嘴巴一张一合,陷入了短暂呆滞。
巡查使?是中央派到地方巡查的官员?这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原主的记忆里一点痕迹都没有?呸,他又没照顾过原主生意,当然不知道。
案子刚发,不应该是施加压力、限期破案吗?哪有一上来就拿人的道理。那位李大人得罪谁了?而且……这也太倒霉了!
景南陌暗暗叫苦,禁不住转动脖子,瞧向身后的监牢墙壁。
遥岑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忙上前劝道:“南陌,虽然开堂的时间可能会延迟一些,但事情还不至于完全绝望,他们迟早会放你出去的。
“你可千万要想开啊,撞墙自杀又痛又不能保证效果,这种傻事咱们不做哈。”
他一面说,一面飘飘荡荡地绕着景南陌转圈,样子有点滑稽。
景南陌险些给他气乐了,走近几步,手指在墙上戳了戳:“我只是在想,如果一拳把这面墙打塌,会引来多少兵马追捕我?”
原主所在的这个县,是一州的首县,地位和后世的省会城市差不多。牢狱修得都比别处结实,墙壁居然是用砖垒砌的。这会老百姓住的房子还多半是土坯房呢。
不过,以景南陌现在的力量,她有信心只用一拳,就能让这墙整一面塌落下去。
麻烦的是后续,作为首县,这里维护治安的力量可不止有县衙的差役,还有州府的兵丁。
再加上此州是某位王爷的封地,根据原主的记忆,封号似乎叫淮王,王府光合法的护卫和家将就有一堆,如若出动,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景南陌可不想弄出成百上千人追杀的大戏,她只是速度、力量、防御、感官得到了加强,不是变成了超级赛亚人。足够的冷兵器饱和攻击,还是很容易把她送回水上漂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