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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逼疯

作者:慕慕千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内城没有夏天和秋天,只有漫长的春日和短暂的冬季


    现在是七月如果是在三区,应该是相当炎热的夏天了,可能内城反而是一派柔和的春日风光宋识舟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下半身穿着一条浅色系水洗牛仔裤推着行李箱,来到在城北预订好的酒店。


    万众瞩目的花国会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之中召开了展会的开幕式定在十三号,也就是明天,小赵前段时间被正式晋升为工作室的店长,现在正忙着管理店里的事务所以陪着宋识舟参加花国会的是郑助理,


    郑助理换下了那套议院标配的西装三件套,穿着浅色系春装的样子还挺像一个大学生的。


    其实她的年纪没比宋识舟大多少,只是在议院工作多年,所以说话做事都显得十分老练,


    两个人是分开住的,放好行李后宋识舟给**发了一条短信,


    “我已经到酒店了明天是大会花国会的开幕仪式,应该不能总是看手机。”


    “所以,如果你给我发消息的话,我可能回的不是那么及时。”


    那边很快给她回了一条,好的。


    面对这次短暂的分别,宋识舟本以为白若薇会缠她久一点再久一点却没想到她只是简短的回了个好的就不再说话了。


    宋识舟把手机放在一边去洗了个澡。


    她们下榻的酒店是城北区的一家四星级酒店无论是酒店的硬件条件还是客房服务都对得起四星级这几个字。浴室的水温恰到好处还附赠了两个海盐味的浴球


    从主城区赶到城北大约要花上三个小时的时间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做了小半天的车宋识舟腰都坐酸了


    她在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酒店的晚餐是自助餐宋识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袋酸奶。


    明天是花国会的开幕式


    这套以“四季”为主题的典雅瓷器做工精致内涵深邃瓷器的底色分别为淡绯青绿水蓝和墨白瓷瓶的造型和高矮各不相同摆在酒店的酱紫色桌案上宛如一幅流动的四季画卷。


    宋识舟对这套瓷器很满意小孙总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识舟你这套瓷器做的确实很好”


    孙家是内城有名的瓷器世家小孙总当然也接受了花国会的邀请虽然她本人对瓷器不怎么感兴趣


    ,可是奈何她家老爷子一直催她到场,她不敢不从命,


    两个人是在自助餐厅碰面的,孙梦晨给她发来了其他入选者作品的照片,说不出意外的话,宋识舟这套瓷器拿个前三名应该没有问题。


    拿名次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她担心的主要是.


    宋识舟笑了笑,


    “听说明天的开幕式,赵大师也会参加。


    孙梦晨点点头,


    “确实,赵大师往年只会出席三区的主会场,也许是因为他好几年没回内城了吧,所以今年才会决定出席分会场。


    一想到要和赵大师碰面,宋识舟竟然有点紧张,


    赵大师是那尊瓷器的作者,宋识舟作为一个瓷器师,当然知道每一尊瓷器对它的主人来说都具有这不同的意义,她并没有保管好它,毁掉了赵大师的多年心血,当然要向赵大师道歉,


    宋识舟顿了顿,默默在心里盘算着措辞,


    孙梦晨不知道她的这些顾虑,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在想什么呢,怎么这么入迷。


    宋识舟笑笑,


    “我在想,我有几个瓷器方面的问题想请教赵大师,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成功见到他呢。


    孙梦晨嗐了一声,


    “赵大师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家一天可忙了,多少人围着他转呢。


    “我家老爷子和赵大师也算是故交,我想见他一面还得提前预约呢,你呀,就等着排队排到明年去吧。


    孙梦晨笑了笑,“不过就算赵大师真要见我,姑奶奶也不稀罕。


    宋识舟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孙姐,别说了,赵大师在你身后。


    孙梦晨吓了一跳,慌忙回头,


    她身后是个正在排队取冰淇凌的男孩,这家酒店的冰淇淋是纯手工制作的,那男孩正思考一会儿吃三个球还是四个球呢,被孙梦晨见鬼似的表情吓了一跳,还以为丧尸围城了呢,慌忙回头,


    孙梦晨反应过来,


    “可以啊你宋识舟,你竟然敢吓我?


    ……


    和孙梦晨寒暄过几句后,宋识舟便回了房间。小郑很靠谱,在短短的时间内给她总结出了一份明天的出行流程,早上八点准时参加开幕会,八点三十分展示作品并接受记者采访,十点半中场休息,十二点半与展馆内瓷器师自由沟通交流,五点半赵大师莅临花国会现场,再与赵大师交谈。


    她还十分严谨的在与赵大师交谈那里,打了个待定。


    在议院秘书厅待久了,小郑都身上染上了一股push


    的社畜气息,宋识舟看着这份罗列得事无巨细的时间表,深感压力斐然。


    短短一天的行程在议院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吧,幸好她没有答应陈女士回议院任职,不然她还不得被这帮人卷死。


    宋识舟把这份日程表截图发给**,


    白若薇给她弹了个语音电话,语气里一派了然,


    “这是你助理给你做的?”


    宋识舟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莫非小郑用了议院专业ppt模板,所以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边无语似的沉默了三秒,


    “因为议院这群人就喜欢搞表面功夫,一点小事总得墨迹得跟天塌了一样。”


    作为议院的下属机构,白若薇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宋识舟调侃似的哦~了一声,


    “**,在我面前说议院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


    那边小小的沉默了一下,


    “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现在又捉不到我的人,我说议院的坏话又怎么样?”


    她轻笑一声,尾音上调,一句话既像是挑衅又像是暧昧。


    花国会在内城举办,白若薇本来接到了开幕式的邀请,可是没想到监察院那边又出了大乱子,白先生病情加重,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守在那边。


    用mia的话说,是防止别人偷家。


    宋识舟知道,前世白先生的死是白若薇做的,所以对于白先生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病,两人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沉默,


    宋识舟岔开话题,


    “**,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奇怪的样子。”


    自从两人从滑雪场回来后,白若薇的状态就莫名变得扭捏起来,


    那个带着血腥气味儿的吻好像依然绕在宋识舟的唇舌,在微冷的雪场之中,宋识舟捏着白若薇的下巴,一口一口将她唇上的血渍吻干,


    一阵异样的感觉在两人心头蔓延开来,


    疯狂而炙热。


    白若薇沉默了一会儿,心虚似的顿了顿,


    “我想联系你来着,又怕我上次,吓到你了。”


    她指的是那番语气偏执的话,


    宋识舟却被她这个答案弄得有点想笑,


    “可是.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因为宋识舟这样的一句话,白若薇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的偏执是分阶段的,一开始是狂躁版,后来被打击多了学会了独自emo,再后来因为总是被宋识舟打断施法,又更新了冷静版本,她开始冷静的发疯,在冷静


    和发疯之间反复横跳,


    那边沉默了片刻,


    被戳穿的人短短的嗯了一声,


    “好啦,都过了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你了。


    如果哪天**变得温文尔雅,和善正常起来,宋识舟却反而会觉得不正常吧?


    那边被她打趣似的一句话弄得脸庞微红,


    其实白若薇的心中藏了一万句话想说,但这一万句话都绕不开逃不脱的唯有一句,


    “什么时候回来?


    “下周。


    白若薇说了一声好,


    她挂掉电话,把下周的事务全部调到了最近几天。


    ……


    花国会的开幕式在万众瞩目间正式开幕,开幕式是在室外举行的,仲春的天气热辣辣的,宋识舟穿着一件正式简单的棕色薄款西装,还是觉得有点热。


    好在场馆内的空调开得很足,中央是一个大型的展示厅,屋顶镂空了一部分,让充足的自然光线洒落进来,为精美的瓷器展品提供了最佳的展示环境。


    展示厅内部装饰着淡雅的色调,墙面上悬挂着大幅的瓷器历史画作,营造出一种宁静而高雅的氛围。展示台上摆放着来自内城以及各区的珍贵瓷器,它们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仿佛诉说着悠久的故事。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赵大师竟然没有在预定好的时间出现,而是提前到场。


    赵大师今年年近六十,他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衣服上隐隐描画着松竹的形状,看起来便气度不凡,他目光挑剔的打量着展示在两旁的瓷器作品,助理在一旁为他解释道,


    “这些瓷器都是入选本届花国会新人奖的新人完成制作的,赵大师,还请您点评几句。


    无数记者蜂蛹而上,满眼希冀的等着他评价,赵大师的目光流连过在场的每一尊瓷器,最终还是有些不屑似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可评价的,都是些没新意的作品。


    宋识舟捏了一把汗,


    这人还真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毒舌…


    记者刷刷刷的记录着,一篇瓷器大师怒喷新人作品没灵魂没深度的新闻跃然纸上,瓷器大师的认真传统与新人设计师的浮躁空洞形成鲜明对比,既褒奖了老艺术家,又批评了新人设计师,一看便是一篇爆款软文,


    赵大师眉目一敛,


    “你哪来的记者?


    “我说的是没新意,我有说没灵魂没深度?


    “我研究瓷器快五十年了,还不敢说我的作品有灵魂有深度,你拿这么大的帽子扣给这些新人设计师


    ,你觉得合适?”


    那记者顿时冷汗涔涔,


    助理则娴熟的把这个问题滑了过去,


    “各位为记者朋友,还是让我们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场上的新人设计师吧。”


    多亏了助理这句打岔,那记者像劫后余生似的,一溜烟儿的离开了。


    赵大师随意的来到展台面前,


    他面前的第一个作品,就是宋识舟烧制的以四季为主题的瓷器,


    赵大师的眼神有些挑剔,


    “主题有些古板老套,但上色还算大胆,这瓷是你烧出来的?”


    宋识舟摇摇头,“瓷器是专门的师傅烧出来的,上面的彩绘是我独立完成。”


    他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留下一句评价,


    “基本功很重要。”


    这评价十分简短,说完,赵大师便要离开了。


    宋识舟赶紧叫住了他,


    “老师,您请等一下。”


    “瓷器的事,我向您道歉。”


    赵大师一顿,好像在努力思考她是谁,她说的事又是什么事,


    “瓷器是你砸的?”


    宋识舟一顿,摇摇头。


    赵大师笑了一声,


    “那就是了,既然不是你砸的,你和我道什么歉?”


    “不是你做的事情也往自己身上揽.你是圣母,还是菩萨?”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完美的,除了**,”


    他的眼神落在宋识舟的身上,


    “我看你好像还好端端的活着吧。”


    “何必对自己这么苛刻?我和你母亲是朋友,你们家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再说那尊瓷器我不是送给你了吗,你道什么歉?”


    宋识舟被她说的一愣,


    “有这个时间还是研究一下瓷器,少和疯子接触吧。”


    ……


    小郑给宋识舟安排的那份时间表里面,下午四点到五点专门作为和赵大师的交流时间,可是赵大师不按常理出牌,上午就抵达现场,所以宋识舟整个下午都是没有固定行程了。


    赵大师的那番话,久久的留在她的心头,不肯散去。


    她自认为不是圣母,也没想做圣母,


    或许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难懂,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既然她想不明白,倒不如同赵大师所说的那样专心研究瓷器,


    她参观了一下其他设计师的作品,本届花国会的主题是【追云逐月】,所以参展的大部分作品在上色和刻画上都体现了云与月的两个元素,


    参展


    的瓷器的大部分色调以月白为主,宛如夜空中的皎皎明月,清新淡雅。每一片瓷器都仿佛被月光轻轻洒落,流转着柔和的光泽。在月白色的背景上,精心描绘着流云与月影的图案,云纹轻柔飘逸,月影则若隐若现,如诗如画,令人陶醉。


    这些瓷器的形状各异,有盘、碗、壶、杯等,每一件都经过精心设计和制作。它们的线条流畅,比例协调,既有古典的韵味,又不失现代的简洁。尤其是在细节处理上,更是体现了工匠们的精湛技艺和深厚底蕴。


    这套瓷器的材质均选用上等的高岭土,经过多次筛选和精炼,确保了瓷器的质地细腻、坚硬。在烧制过程中,采用传统的柴窑技艺,严格控制火候和时间,使瓷器呈现出如玉般的光泽和质感。


    人或许永远会被美的事物影响,这些人造的美丽瓷器凝结着匠人们的心血,仅仅只是站在这些瓷器面前,宋识舟便觉得心中传来阵阵涤荡的感觉,


    一个人不知道何时飘到她的身后,孙梦晨说道,


    “哎,识舟听说了没,从主会场出去,往山顶上走大概八百米,在半山腰上有座庙。”


    宋识舟一顿,


    “庙?”


    孙梦晨的表情很神秘,


    “听说那庙求东西可灵了,反正你下午也没什么事儿,陪我去逛逛呗?”


    小孙总本来就对瓷器不感兴趣,要是苏子卿还在国内的话,今天这场花间会她早就翘班溜走了,可惜现在苏子卿不在国内,她没人狼狈为奸,只能无聊的在会场里闲逛,闲的身上都要长草了。


    “孙姐,平常也没见你对什么特别感兴趣呀,你要求什么,不会是姻缘?”


    孙梦晨啧了一声,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些求而不得的东西呢?”


    或许是为契合主题,本届花间会选在城北的东衡山山脚之下,东衡山的海拔不高,但由于内城特殊的天气情况,半山腰的位置总是烟云缭绕着,孤云出岫的样子不知道有多么美丽,是不少风景爱好者的游览胜地。


    孙梦晨说的那个庙名叫宝匣寺,就坐落在风景最好的半山腰。


    宋识舟本来不想去的,但是耐不住孙梦晨好一番软磨硬泡,还是往山上走了。


    通往宝匣寺的山路有些崎岖,还好这山的海拔不算高,大概一个小时后,她和孙梦晨终于到达了那个传说中求什么都很灵验的宝匣寺。


    小孙总在庙里上了一炷香,高高的香火台上,是一尊神情肃穆的神像,


    可惜因为年代久远,神像上面的金漆已经开始剥落了,


    就连神像紧闭的双眼都显出了一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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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孙梦晨跪在蒲团上,神情虔诚,好一会儿才起身,


    宋识舟对神鬼之说一概不信,可她自己就是一个重生过的人,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某个不知名的时间节点,不知名的场所,等待你去触碰。


    上来的时候山路上下起了小雨,孙梦晨的黑发打湿了一缕,她似乎想向识舟谈论刚才许下的心愿,却被寺庙的工作人员拦住了话头,


    “这位女士,既然您已经在心中许过愿,还是虔诚一些的好,说出来就不灵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造化弄人,这世间的哪一桩事情是单靠虔诚就能决定结果的,所以说出来如何,不说出来又如何?


    宋识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如此温暖美丽的春日,大多数人都褪下了深色系的冬日装束,而是换上了暖调的春日薄衫,而那人却如数月前一般,始终穿着一套深棕色西装,上衣下摆洇开的暗色花纹有些凋敝,连料子都没有换成薄款,


    就好像她一直活在冬日当中。


    被人以这样的语气打断了话头,那个工作人员竟然什么都没说,


    寺庙里的香客听到这话后皆是一愣,宋逢玉却兀自不觉,她在神像面前站定,自顾自的上了一炷香,


    她回身,


    “识舟,好久不见。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孙梦晨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她听说了宋家前段时间的龃龉,却拿不准两人现在的关系,又觉得宋逢玉的突然出现确实非常奇怪,孙梦晨是个人精儿,她和宋逢玉打了个招呼,又对宋识舟说道,


    “识舟,我这脚好像扭了,不如咱们还是下山吧,我回酒店休息一下。


    逢玉淡淡道,


    “既然孙小姐受伤了,不如就近休息一下吧,我记得这庙的后院有几间厢房,孙小姐正好去那里休息一下。


    孙梦晨摆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下山好了。


    她话音刚落,寺庙外突然响起一阵雷鸣,


    宝匣寺门前的石板路上迸溅着晶莹的水花,瓢泼一般的大雨下了起来,宋逢玉回头看看,脸上露出了一抹预料之中的微笑,


    宋识舟轻笑一声,


    “玉姐,真巧,你也是来寺庙上香的?


    她还是管她叫玉姐,


    熟悉的称呼让逢玉眉眼一颤,她眉心微微蹙起,旋即便恢复正常,


    “是。


    她顿了顿,


    “也不是。”


    “这座庙是北城区的有名的历史文化遗址了,可是最近北城区重新进行城市规划,这块地划成了居住用地,这庙,也得一起被拆掉了。”


    “我不忍心这庙被拆,所以努力拿下了这块地的使用权,”


    “人们都说宝匣寺很灵验,不管求什么都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虽然我没试过,但我还是想重新修缮一下,”


    “就算是作为一个旅游景点,也是好的。”


    一番话洋洋洒洒,逢玉的语气万分轻松,好像两个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猜忌,没有为宋岚依的事情争论不休,没有关系僵硬,更没有.


    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寺庙的正堂不算太大,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彼此,孙梦晨夹在中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打乱了香客们的计划,游客们纷纷拿出手机,尝试和山下的人进行联系,


    宋逢玉和寺院的工作人员简单交谈了几句,


    “请各位香客随我们到后院的厢房暂时休息,等天晴后会有大巴车接大家下山。”


    不管做什么,逢玉都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转过身来,


    “这么大的雨,山路湿滑,一时间怕是走不了了,识舟,你不如也带着你的朋友去后面的厢房休息一会儿吧”


    气氛陡然安静了一瞬,


    宝匣寺坐落在半山腰,雨势很猛,正殿内隐隐环绕着一股雨后才有的尘土气息,


    这味道有点腥,又像是一种奇异的香味,


    孙梦晨看看两人的面色,下意识想要拒绝,宋识舟却拽住了她的衣角,


    “可以。”


    “玉姐,那麻烦你带我和梦晨姐去厢房休息吧。”


    似乎没想到宋识舟会这么痛快的答应,逢玉不禁的唇边不禁飘出一声轻笑,


    可是很快,她的表情便沉了下来,


    梦晨姐,


    还真是好亲昵的称呼。


    宋逢玉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攥住宋识舟的手,像小时候那样,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


    “识舟,陪我一下吧,我想和你聊聊妈妈的事情。”


    “就算不聊妈妈的事情,我们也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不是吗?”


    她的语气里好像带着浓浓的落寞,逢玉向来是要强的人,在宋识舟的印象里,还没有人能够让她这样放软声线似的、卑微讨好,


    见两人的气氛似乎有些异样,孙梦晨


    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识舟,那我自己先去厢房休息了,你们聊好了再来找我啊。


    很快孙梦晨连同其他在场香客,被寺庙的工作人员带去厢房休息了。


    宝匣寺年久失修,木制的檐顶被雨水冲开一个小口子,于是庙顶洇开了大朵绛红色的水渍,挡不住的雨水零星的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宋逢玉如玉一般的半截脖颈上,


    那人却毫不在意,连擦都没擦,任由冰冷的雨水肆意流淌。


    寺庙里没有通电,天色暗下来之后,寺庙内的环境也跟着暗了下来,宋识舟一直以来都有畏黑的毛病,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手掌。


    逢玉将神像下的三根长香依次点燃,神像低头垂目的样子在烛火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是它却偏偏成了此时唯一的光源,


    让宋识舟忍不住往它的旁边靠近,


    影影绰绰的烛光映在宋逢玉的脸上,让她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晦明,逢玉的头发很黑,那是如同墨汁一样浓重的颜色,在斑驳的烛火之下,竟然有些发黄透明。


    “识舟,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好好说过话了。


    宋识舟点头,语气简短,


    “确实。


    宋逢玉笑笑,


    “其实我很怀念小时候的那段时光。


    “有妈妈,有你,有我。


    “虽然你可能不太愿意想起,但是在我的脑海中,那却是相当美好的一段记忆呢。


    宋识舟没说话。


    对于逢玉来讲,童年当然是一段值得回忆的时光了。


    宋岚依爱她,宠她,她是宋氏那颗耀眼的掌上明珠,集团里的人见了她都得叫一声大小姐,她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


    可宋识舟又是什么呢?


    识舟的眉眼颤了颤,好像已经习惯了逢玉这份不合时宜的感慨


    那人继续开口,


    “听说你和**,已经复合了?


    宋识舟嗯了一声,


    “真好。


    逢玉竭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


    “你这么喜欢她,真好,


    逢玉的声音有点空,宋识舟这才发现,寺庙正堂不知何时只剩下她们两个,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屋外的那场暴雨却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劈里啪啦的落雨声扰得人心烦意乱,厢房内的法师敲响了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两人的耳旁顿时传来了一阵缓慢而沉重的“砰砰.砰.


    香火的味道缓缓飘来,是一阵寥落颓败的味道,


    这气味和声音让宋识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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