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动作停了。
栗娜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控制了片刻情绪，说着，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真是爱库洛洛爱得要死：“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爱你……你怎么能那么对我呢。”
“梦中的你特别过分，当着我面出轨，还出了三个，还骗走了我的房子和钱。我无家可归只能挖野菜，指甲都挖劈了，挖完野菜还要数砖上有多少条缝……”
“……”
“最后你们四人被子一掀开，其中竟然还有个男的，你非说他是女的，男的女的我分不清吗？你就这么骗我。”
“……？”
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栗娜感觉自己嘴里能说出来什么话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说实话，她现在脑子很乱，满脑子瓜和梗。
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结果你居然还邀请我加入，这种事情……我真的很担心你。”天啊，她说了什么啊，栗娜痛苦闭眼，甚至哭不出来，“我真的很担心你精尽人……”
“栗娜。”库洛洛觉得自己应该打断了。
栗娜立刻光速道歉：“对不起。”
好消息：也许是哭够了，好像终于能控制住点情绪了。
坏消息：一顿操作猛如虎，她本意是堵漏洞的，结果反向上分好像真把人惹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对不起，不是故意咒你的。”
库洛洛：“……”
坏了，栗娜感觉自己道完歉后情形更坏了。
这么一想，栗娜更不敢看他，又担心自己这个节骨眼表演不下去，于是干脆低着头别过脸去摸索库洛的手。
哎呀，好像摸到一根手指。
栗娜告诉自己不要怕，这是手指不是杀人刀，一把抓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这次把他糊弄过去，她就报警把他抓起来！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库洛洛感觉到一根小手指点了点他手心。这只脆弱漂亮的手，他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见库洛没反应，栗娜睁开眼小心瞥了他一眼，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他胸膛，没敢太用力。
“原谅我好不好？”
救命……和杀人犯调情这种事，她头回做，真的…压力很大。
库洛洛就这么看着栗娜低着脑袋，当了只严严实实的鸵鸟，只敢把手伸出来悄悄动作。
突然，他笑了一声，伸手拍拍她肩膀，听起来声音温和，库洛似乎绅士风度依旧。
“栗娜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生气。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他的手落在她肩膀处，她被镇压着按住。
“我只是在想，栗娜做这样的梦，是不是对我哪里不满意。”
对方并没有用多大力气，栗娜却觉得自己完全不敢乱动。他在用别的东西压她。
他虽然语气温和，似乎还穿着以前的皮，但好像又脱了半张。
意识到他有可能要干什么的栗娜一下清醒过来。
“我喜欢你，怎么会对你不满意呢。”栗娜转过头，说着，微踮起脚尖轻碰他下巴。
不论如何，这身皮他都得穿在身上，她不能让它掉下来！
和之前不一样，皮肤间的触碰很轻微，但她感觉自己的嘴已经发麻。是因为紧张害怕。
“我喜欢你的一切。”
栗娜微仰着头，说话的功夫与对方视线短暂触碰：“不论优缺，是好是坏。”
视线短暂触碰后又飞快下移只望着对方眼睛下面的皮肤，头慢慢往下低，视线也慢慢往下移，就好像是害羞了一样。
但其实她不敢再继续看他的眼睛，也怕自己演技太差搞得他又问乱七八糟的她遭不住。
“有时候我也觉得这种想法真是不讲道理，不分是非，但没办法……也控制不了。”
也是真没想到她前男友的告白台词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她那个前男友，除了告白的那天嘴特会说，别的就算了。
空气又安静下来。
栗娜觉得，自己连这种摸着良心痛的话都说，对方应该不至于再和她过不去，都到这个份上了。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栗娜心里是这么想的。”
对方似乎有点意外，松开了按在她肩膀的手。
栗娜也缓缓松了口气。
结果对方又突然话锋一转，提起昨晚的事：“栗娜，昨天晚上……”
栗娜人要吓飞了，不会是看她太真心了竟然要主动坦白吧这种事情不要啊她乱说的……休想脱皮！
电光火石间，她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打断施法，满眼郁闷，一副我服了这个时候你竟然和我说这个的模样。（某种程度上，心里活动确实符合。）
“木头，你就没有其他要和我说的吗？”
库洛洛目光稍显讶异。
栗娜低下头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亲亲我也行啊”，单方面闹别扭，转头就走。
转过头后整张脸都是木的。
还好这一次没有再出现意外情况，栗娜成功地安全地完整地到达她亲爱的花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库洛洛看着栗娜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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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本意是过来试探栗娜态度，再做下一步打算，但现在这样的结尾确实出乎意料。
沉默了几秒，思索了几秒。
可一时间，也没办法立刻弄清楚其中的困惑。
暂时将这样细枝末节放在一旁，库洛洛丝毫不见外地去了栗娜的卧室。
昨天晚上他一晚没睡。
—
栗娜到花店的时间比昨日还早些，和库洛洛的对峙很消耗精力，哪怕紧张情绪稍稍恢复过来后也莫名精神萎靡，揉揉发僵的脸，在桌子上趴了会，才打勉强起精神。
哎，昨天这个时候还本以为走了好运，有体贴的男友，悠闲的生活，摆脱了九九六甚至有一份事业。
结果男友突然就烂了。
谁懂啊。
日常经营种田变悬疑刑侦剧场了。
栗娜鼓着脸戳了戳开得正鲜艳的月季，最后干脆抽出来，忧心忡忡地闻了闻，满脑子都是她那还没成功捉拿归案的在逃男友。
她又不笨。
库洛今天试试探探的，说话也打机锋，和昨天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昨日完美男友皮下的怪物今天就想光天化日跑出来和她面对面了。
她怀疑，说不定库洛昨天晚上其实已经发现她了。所以今天就不想装了。
对着桌面上竖起的小镜子叹了口气，镜子里的栗娜皱着一张脸，表情恹恹。可照着照着，就对着镜子做起其他表情比照观察，自己玩了起来。
将愁绪暂时抛到脑后。
这实在是很神奇的现象。
小时候不论哭得多伤心心情多难过，照着照着镜子，就开始找角度哪个姿态最好看了。然后就能自己玩起来。
直至手机闹钟铃声突然响起。
栗娜放下镜子，看了眼时间，忽地眼神一亮，刚才还萎靡恹恹的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又充满希望。
她跑到花店后门各处看了眼，发现均没有库洛的踪迹，这才回到花店，把门锁好，鬼鬼祟祟拨通警局电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对付不了杀人犯警察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烂掉的男友给我去蹲大牢吧！
耳边滴滴声响起，栗娜紧张，激动，隐隐期待。
那边终于传来回应：“您好……”
栗娜立刻回应：“您好！”
然后期待的表情逐渐凝滞，僵硬，脑门子跳。最后，不可思议。
好消息：警局上班了。
坏消息：是警局的人工智障上班了。
而且竟然不能转人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