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收到秦湘消息的薛一雀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估计秦湘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才不能来接他。
收起手机，不经意抬头在对面衣柜挂着的镜子里看清自己特别打扮过的样子，红着脸啐了一口。
“原本就该是我自己去的，哪用得着人来接。”
和薛西英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大摇大摆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刚出小区的时候就被人跟踪了。
……
“狐獴夫人俱乐部……”
方家惠是跟着薛一雀来的。
她仰头望着眼前珠光宝气的神秘会所，是独属于有钱人休闲娱乐的地方。
视线一偏，很轻易地就看到了站在一边像是在等人的薛一雀，不一会儿，一个短头发看起来乖乖的女孩从私家车上下来，径直向薛一雀走去。
“等很久了吧。”
薛一雀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没多久。”
想起今天的约会是当秦湘的模特，他有些羞涩：“我们，进去？”这种高端私人会所俱乐部，听起来不太正经。
秦湘点点头，掏出一张VIP会员卡。
秦父从政，没有这样的东西。这张卡是从乐长烨那儿拿的。
方家惠眼睁睁看着秦湘带着薛一雀一起走进了眼前的建筑，她鬼使神差地也跟了上去，然而却被毫不留情地拦在了门外。
她灰溜溜地缩到墙角一处视觉盲区，咬咬唇掏出手机从通讯簿里找出一个号码。
十分钟后，常晨一终于姗姗来迟。
他挑着嘴角，睨着方家惠：“之前不是还说有事出不来吗？”
方家惠不想和他在门口争辩这种事，她现在只想赶紧进去。
常晨一被她拉着走进俱乐部，原本今天他就打算带她见一见自己的兄弟们。
他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觉得往常冷冰冰的人今天一下子热情起来，让他浑身舒坦。
秦湘这边，刚一走进俱乐部大厅便有专门的人走过来引着两人上楼。
和大多数私人高级会所一样，狐獴夫人也有地上和地下两部分。
地下部分用乐长烨的原话来说：“等你成年了，我带你好好见识一下。”
而地上的大楼则根据会员VIP的等级分为下八层和上五层，侍者帮他们在电梯里按下十二层，“乐小姐提前通知过我们，房间已经按照两位的要求布置好了。房间里有内部电话，有任何需要请联系我们。”
在一个紧闭的红木门前，侍者微笑鞠躬：“请两位玩得开心。”
侍者走后秦湘扬了下下巴示意薛一雀开门。
“这是……”
红木门后是充满科技感的冷质金属色，顺畅光滑的银色线条装饰充满整个房间。天花板由几块巨大的玻璃组成，秦湘在墙壁上的控制面板上点了几下，迅速变换成星空的模样。放在角落的投影仪在半空中组成一幅巨大的二进制动画，无数“1”和“0”在蓝色的数据流中变换闪烁。
投影的后面是错落摆放的科技产品，和之前秦湘带他去的五星级餐厅里摆放得很像，但种类多出不少，而且造型都极富想象力。
有一些新鲜的东西秦湘也没有见过，有些好奇地和薛一雀一个一个看过去。
“我原本的构思不是这样，但是那天吃饭的地方给了我新的灵感。”秦湘通过俱乐部内线让人送了点零食水果，扭头看向薛一雀，微笑。
“脱衣服吧。”
“……”薛一雀瞪大眼睛：“你来真的？！”
秦湘一步步走进，笑容甜美。圆圆的眼睛黑白，好像她只是提了一个很小的请求。
“你不知道吗？”秦湘歪了下头：“人体模特都不穿衣服的哦。”
薛一雀：……
完蛋，这下真的要成裸模了。
常晨一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的包厢在二楼，一个普通带有台球桌的KTV套间。
方家惠稍微坐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顺着走廊漫无目的地走，企图撞一撞运气，希望能碰见薛一雀或者秦湘。
这时，一个路过的侍者的耳机突然响了，质量欠佳的产品有很大的漏音。
原本方家惠没放在心上，直到她听到从其中传出熟悉的内容。
“……十二楼秦小姐需要一份热带水果拼盘，一份时令水果拼盘，一组……”
“秦”这个姓氏不多见但是也不算特别罕有，可方家惠还是想赌一下。
为了以防万一被人撞见，她从刚才那个服务员相反的方向绕了一圈，重新绕回二楼的中心大厅按下电梯。
电梯门一开，里面站着个拉着餐车的服务员。方家惠惊了一下，迅速收拾好表情，顶着里面服务员的目光硬着头皮走进电梯。
她拿出手机装作发消息，余光扫了一下餐车，上面的东西和她从耳机里听到的基本一致，楼层按键也只有“12”亮着。
这应该就是那个“秦小姐”的东西吧。
装潢精致宽大的电梯轿厢在安静的空气里显得越来越狭窄，暖黄色的灯光柔柔地从顶部洒下，逐渐形成缠绕的绳索。
方家惠感觉到旁边的服务员越来越频繁看过来的视线，在他逐渐转过来做出询问的姿势前，她条件反射般举起手机放在耳边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她突然福至心灵，状似抱怨的声音在密闭的轿厢里响起。
“秦湘真是的，突然叫我来找她，又不说清楚地点。一开始说是二楼，现在又说十二楼，我说怎么没找到她。”
“还好二楼常晨一他们也在，不然尴尬死了。”方家惠顿了顿，注意到旁边服务员放松下来的表情，继续道：“听说她还带了个帅哥，我还不知道是谁呢。”
之后又说了两句，方家惠做出挂断电话的动作。
一旁，服务员礼貌的声音响起：“您好，请问您是十二楼秦小姐的朋友吗？”
方家惠没有露怯，表情平静：“如果你说的秦小姐是秦湘，那我的确是。”
服务员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您……”
“我姓……张。”这种姓氏每个人都多少认识一些。
而且事后说起来，她也能推脱是对方听错了。“方”和“张”还是很像的。
十二楼到了。
服务员礼貌地伸手拦住电梯门：“张小姐，请，秦小姐的房间在这边。”
方家惠跟在服务员后面打量着十二层的走廊。
软软的红绒地毯脚感和二楼完全是天壤之别，安静的走廊里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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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的装饰画看起来充满艺术感。
看起来也很贵。
服务员推着车在一扇巨大的红木门前停下，微笑着示意：“张小姐，您……”
方家惠快速记住房间位置，掏出手机佯装接到电话，迅速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服务员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将东西送进去。
方家惠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静，等到服务员出来后迅速走过来，在服务员关门的时候脚尖轻轻一顶，原本顺势能关上的门瞬间停在原地，留下一条缝隙。
服务员礼貌打了个招呼：“张小姐。”
“嗯。”方家惠点了下头，示意服务员离开。
原本想要替她重新打开门的服务员停下动作，弯了弯腰离开了。
寂静无人的走廊里，只能听到方家惠鼓噪的心跳声。
第一次做这种事，她不免有些紧张。
她悄悄将手机录音打开，和耳朵一起凑近那道微不可查的门缝。
房间里。
薛一雀看着少女手里的那堆布条，红着脸坚决摇头。
“只是让你穿这个而已，又没让你光着。”秦湘疑惑：“刚才不是连□□都接受了吗？”
“这不一样！”薛一雀又瞟了眼那堆泛着浅金色的柔软布料，强调：“我是不会穿情趣内衣的！”
“这不是情趣内衣。”秦湘好脾气地解释：“这是照着雕像里阿波罗的衣服设计的。”她顿了顿补充道：“虽然稍微改造了一下。”
“你别骗我。”薛一雀红着脸揪着衣领不断退后，直到后腰撞到一处硬物：“雕塑里的阿波罗都不穿衣服。”
“有穿的。”秦湘调整了一下画架和画笔的摆放顺序，轻飘飘道：“所以我已经很大方了，还让你穿衣服。”
穿这个还不如不穿！
薛一雀想这样说。
然而秦湘的最后一句话成为突破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穿着总比不穿好。”
最后，在薛一雀强烈要求下，秦湘只能背过身去，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偷看他换衣服。
没办法，原本的套房在股东乐长烨的要求下被完全打通，而且出于她的恶趣味卫生间没有被留下。
薛一雀如果想要换衣服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借助房间里的高科技产品勉强当作遮挡。
而且秦湘转身前的最后一个目光让他格外在意。
他分明在那里面看出——“真拿你没办法，磨人的小妖精”这样的话。
秦湘：我真没这样想。
半晌，秦湘有些等得不耐烦，忍不住开口催促：“好了没？”
“好、好了……”
转身看过去，她不由自主轻轻屏住呼吸。
小麦色的光滑皮肤围绕着带着淡淡金色的柔软布料，大片流畅的肌肉线条暴露在泛着冷感的光线里。
暖色和冷色、人造科技与原始生命在这片小小的空间产生极致碰撞。
秦湘眼中迸射惊喜的光芒，指挥薛一雀按照她的意思坐在一个科技感极强的纯金属高脚凳上，迅速调整画架投入到创作当中。
门外，方家惠按捺不住好奇心，忍不住悄悄将门缝推大一点，恰好看到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