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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

作者:星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瑟很是温和地将照片摆放在桌面上,环着手臂温和道:“这样吧,我们假定一个情况。”


    祈景不解地看人。


    “你进入了一个餐厅,你很饿很饿了,再不吃食物就要死了。”


    “但只有坐在桌子边才可以吃桌上的食物,眼下只有两个地方有空。”


    “A都是异性环绕的位置,B都是同性所环绕的位置。”


    林瑟低头问,“你要坐哪里呢?两者都很欢迎你去坐。”


    没有什么犹豫,祈景就道:“我选B。”


    “噢,为什么呢?可以组织语言和我说一下么?”林瑟很温和地问,说实话这种游戏本质上没有什么科学性。


    其中诱导说出内在想法的环节才是最重要的。


    从学校这个社会环境内,大部分孩童还都是倾向于和自己同样性别的人交朋友,对异性保持传统距离和好奇。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


    林瑟只是好奇祈景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坐在女生那里,或许不太合适?”少年蹙了蹙眉,有些为难道。


    林瑟:“为什么不合适呢?”


    “嗯……男女有别。”祈景想了想,这么回答道。


    然后又紧张地问,“是错的吗?”


    林瑟挑了下眉,安抚道:“小景,这不是考试,没有对错,我们只是玩一个随机搭配的故事。”


    纤长的手指拿过来了那叠照片,青年又慢悠悠地道:“嗯……你在餐桌上吃完了饭菜,这个时候呢,有位女士过来邀请你去喝酒。”


    “你的想象中,那位女士更倾向于长什么模样呢?”


    照片被摆开,从温柔知性到性感火热,什么类型的都有。


    祈景垂眸很安静地看了一会,认认真真地道:“我不能喝酒。”


    表情过于乖巧。


    林瑟蹙眉:“你成年了,可以喝了。”


    “薄先生说不能喝。”


    “。”


    林瑟无法想像这个人在对方这里建立了怎么样的权威,但还是换了个思路:“宝贝,你就挑一个你觉得顺眼的,你认为和她走是比较舒适且安全的。”


    祈景纠结地看了看,双腿在椅子上轻微地荡了下,最后抽出来一张照片。


    是一张女性健美图,拥有着发达的肱二头肌……和天使的面庞。


    林瑟轻微嘶了下,然后轻轻地问,“能告诉我为什么选这张吗?”


    “她很健康。”


    “噢?”


    “我不是很健康,我喜欢健康的。”


    祈景很温和地回答,仿佛是为了佐证一样伸出了自己的胳膊,皮肤养得温润透光,但还是偏细。


    林瑟歪头告诉人:“只是青春期宝贝,你大学说不定还会再长长个子,会长肉的。”


    “不过,你是觉得这几张不好看吗?”


    那是体型偏瘦、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子,很是青春洋溢。


    祈景摇头:“很好看的。”


    “但和我一样瘦。”


    林瑟愣住了,刚想进一步追问,祈景就为难地道:“我们都会喝醉的。”


    少年还记得前置条件。


    眼神过于纯粹。


    林瑟若有所思地把那个健美照片抽了出来,然后换了个问题,“如果是你同桌的男性邀请你呢?你选择谁?”


    还是一堆图片。


    祈景面色露出了茫然,看了很久。


    没有选。


    *


    “他问我为什么没有你的照片。”


    薄承彦皱了下眉。


    林瑟提着包出来了,心里也是有些费解,认真地道:“很难进行深度的询问,他永远记得我给他的先定条件。”


    “估计是很难被催眠的人群。”


    青年从思绪中抽离出来,低头从包里拿出来几张照片,递了过去,语调很是轻快。


    “不过,我还是让他排了个序,按照审美层面。”


    薄承彦抬手接过来那几张照片,难得好久没有动作。


    “他喜欢穿西装的。”


    “和白衬衫。”


    *


    与此同时,京市的豪华酒店里有压抑的闷哼声。


    持续了有半个多钟头。


    电话响了。


    陈卓点了根烟,抽身离去,站在窗前接了自己妹妹的电话。


    那边很吵,又哭又叫的。


    男人蹙眉:“好好说。”


    “呜呜……他把我赶出去了!他太过分了吧,薄家那个老妖婆,我五百万的翡翠都搭进去了,哥!你替我做主!”


    陈卓叼着烟,漫不经心问,“订婚的消息怎么样了?你不是让媒体发出去了?”


    薄家应当还是要脸面的,这种低级的招数虽然恶劣,但有些时候会管用。


    反正对面那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了,还不如发挥点作用。


    联姻是有好处的,利益毕竟能说话。


    再说了,他不认为薄承彦会撕破——


    “凌越集团发声明了,媒体也道歉了,他把我的脸往哪搁!”


    陈卓吐了口烟,眉眼轻微变了,不应该。


    “哥!”


    男人不耐烦地道:“别吵。”


    陈卓只是思考了几秒钟,问了句,“他带人了么?”


    电话那头哭哭啼啼的,女声含糊不清的。


    “我怎么知道啊!”


    陈卓拿下烟头,换了个说法:“你不是在薄家老宅住了段时间么?除了你,还有谁也出来了?”


    电话那头愣了一会。


    抽噎地道:“好、好像……沈南知……我在酒店碰见的她。”


    “她不该在老宅住的么?我没问她……”


    电话被挂了。


    陈卓个子很高,抬步走到床边,抬手就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硬生生把人逼醒了。


    “咳咳咳……”


    江修远眼尾都泛着红,整个人呼吸都不畅了,这会对方放开手了。


    “啧,不是让你看着小朋友么?怎么,人都飞了,不和我说?”


    陈卓抬手就捏着人的下颌骨,力道很大,冷声道:“你不值那多钱,看个人看不住?嗯?”


    床上的人张嘴就开始舔对方的手指,笑吟吟道:“这怪不得我啊,小朋友连手机都没有拿,我发的消息都没回……嗯……”


    喉咙里被来回地捅穿,一会人眼睛就冒起来了泪。


    过了几分钟,陈卓用纸巾擦了擦手指,懒得计较。


    起身打算走。


    不过就在这时,床上的人隐约有了反抗的情绪,江修远坐在床边,很不耐烦道:“你弄得太重了,都没有你这么玩的。”


    身上几乎遍体都是淤青。


    陈卓轻笑了下,很随意地道:“听说你的白月光是薄承彦?所以那天才去挑衅他的宝贝儿?”


    床上的人面色微微泛白,没有说什么话。


    陈卓绕了回来,抬手捏住江修远的脸,往上一扳,脸偏女相,还做美甲。


    一个活生生的小鸭子。


    “你就不是那清水芙蓉的料。”


    陈卓原本还想再讽刺几句,结果人当真眼底氤氲出了雾气,怨毒地看着他。


    啧。


    一下子失了兴致。


    陈卓松开了手,看着人低头不吭声的样子,平白无故生出点反感来。


    “你以为薄承彦就是什么好人?”


    “他和我十年的交情了,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房间里还是很安静,床上的青年脖子都是勒痕,明晃晃地杵在人面前。


    江修远根本不想听,拿钱就好了,但是似乎是无视的态度过于明显,以至于他再度被掐着脖子拉了过来。


    声音几乎发不出来了。


    陈卓一字一句道:“他早年是能玩死人的。”


    *


    澳门户籍进入内地的高校是需要通过联招考试的,科目基本和内地普高的科目一样。


    祈景后面几天一直坐在书桌面前,心情相当绝望,联招竞争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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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要小很多。


    但是时间是很早的,五月中旬就考试。


    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薄承彦为什么先前不告诉他户口的事,为什么不让他拿书包,他回京市落地就考试吗?


    祈景午休做梦都梦到了自己落榜,被发配了大山里。


    [真想死。]


    门是大开的,少年趴在桌子上发呆,窗户外的凤凰花开得很盛,窗台还落了一些。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祈景刚想抬头,但杯子已经先到桌面了,里面的茉莉花微微散开花瓣,白色的,沉沉浮浮。


    少年眨了下眼,从杯子对面的视角看,眼睛圆滚滚的,经过玻璃放大了一圈。


    好玩。


    “我通知京市的人,把你的学籍落到这里怎么样?走报送的路,这样你就不用考试了。”


    祈景瞬间坐直了身子,慌慌张张的,他没想到是薄承彦来给他送水。


    澳门这几天对方除了第一天稍稍有空,其余日子都很忙,基本见不到影子。


    不知道在处理什么。


    “不、不用!”


    祈景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立马摆手拒绝,脸颊都涌上来点血色。


    “我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不能、不能……这不公平。”


    磕磕巴巴的。


    薄承彦不理解:“我会付钱,这为什么会不公平?”


    不过是一笔买卖。


    让出名额而已,一百万不够,两百万,两百万不够,三百万。


    不断叠加,总会达成双方都满意的结果的。


    祈景还没反应过来,后颈就被往前一拉,下巴被对方微冷的指腹往上推,人自动就仰头了。


    这种动作其实带有微妙的掌控意味。


    “不要熬夜。”


    薄承彦松了手,抬手又拭了下祈景的额温,面色不算多好。


    “我发烧了么?”


    祈景闷闷地仰头道,额头顶了下人的手。


    “还好。”


    夜晚又发烧了。


    迷迷糊糊的,脸颊被捏开含温度计,不一会就想吐掉。


    薄承彦隐约觉得这简直是在熬鹰,熬的是他。


    林瑟是半夜赶过来的,一进门就忍不住乐,毕竟对方蹙眉盯着一个孩子无可奈何的样子。


    实在好笑。


    他多少年没有这样过了。


    “欸,你穿的毛衣?”


    林瑟绕着看了好几圈,托腮评价了下,“说实话,倒是挺显年轻的,有点像你上大学的时候。”


    薄承彦只是提醒:“去看看他要不要打针。”


    “你不会是因为上次的事吧,所以在家里不穿西装了?”


    “……”


    “哈哈哈……”


    “小点声。”


    “噢。”


    祈景睡得很不踏实,昏昏沉沉的,直到额头上面有冰凉的触感。


    在快要分离的时候。


    他本能地攥住了那个手,额头在往上贴。


    发出点梦呓。


    薄承彦叹了口气,没收回手,只是问了身边人一句,“不打针?”


    林瑟低头收拾了下东西,老神在在地解释:“啧,高中生嘛,紧张也正常,你不是才带回来养两年?”


    “他一方面害怕考不上,一方面又怕你不要他。”


    “焦虑,就会发烧。”


    房间光线很暗,没有开大灯,估计是为了让人好睡。


    林瑟倚靠着书桌,拿了本书桌上的试卷看了下,头也不抬地道:“只能靠人体调节,上了大学就好了。”


    房间里没有回答。


    青年抬眼看了过去,在外杀伐果断的人,现在正面无表情地用手去给床上的人降温。


    “唔……”


    祈景似乎是嫌弃手被他的体温弄热了,动手推了两下,有点含糊不清的气音。


    薄承彦于是就将手换了个面,垂眸看着他,神色平静。


    林瑟微微眯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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