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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心悸

作者:纤墨弄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商家庄子内,佛堂的佛像忽然发出阵古怪动静。


    听雪,听雨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凭空消失,连忙举着火把,蹲身去摸又关上的地砖。


    “按计划行事。”


    地下,大小姐的声音传来。


    听雨,听雪收回手,立刻应是。


    上官芸取出火折子,亮起火星,走进漆黑的暗道,没多久便到了一处低矮的暗室,随着她的踏入,囫囵的呜咽声自角落断断续续响起,而后紧随着这样的声音,鼠叫声吱吱喳喳从各处漫出。


    上官芸凑近,入眼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瓦瓮,一颗头颅在它的上方,眼睛空荡荡的,嘴大张,吐出的音根本不成调。


    上官芸收回视线,看向周围,鼠叫清晰的从各个瓦瓮里传出。


    虽不能分辨这些人是因何而被关押此处,但动用这样骇人听闻的私刑,显然是有些过了。


    上官芸走出暗室,前往暗道更深处,每两百步,便出现一个同样的暗室,花样百出的用刑之法,有些缺了耳朵,有些缺了眼睛,有些是手腕上拼上了牲畜的足爪,有些更甚至于颈项之上顶上了一个牲畜的头。


    斑斑血迹布满身躯,早已干涸。


    上官芸火折子一一略过,血迹新旧不一,唯一相同的是这些都已被特意制成了干尸,悬挂在钉在墙顶的铁钩上,一排排的陈列,仿如人间炼狱。


    上官芸心神沉凝,走进每一间,查探过后,又走出每一间,逗留的功夫不长,但积压起来的线索,令她面沉如水。


    从第一间之后的每一间暗室,已经不足以用惨无人道来形容。


    世家作威作福的不少,私产多如牛毛,未必对底下的庄子皆了如指掌。


    更何况商家祖辈世代行善,从无懈怠,育婴堂,慈济院办的如火如荼,广召天下医者前来替身患恶疾的无家可归之人诊脉施药,美名远播,声名之盛,人人称颂。


    上官芸面露沉思,回想与商云麓共饮的几次席宴,以及商家老家主尚在的前两年,与她对弈有过的几次交集,或豪气干云,或慈眉善目……


    锦衣玉食,名利早已在手。


    上官芸在暗道经过了足有两百多间暗室,依旧无法落下结论。


    步子停在原地,周遭隐隐的山风呼啸声透进。


    上官芸转步去了那处,未及动作,墙便从两面分开。


    一人背对着站立在嶙峋的怪石旁,握着刀,微微侧过身。


    “宿白。”


    风声作响,树丛枝叶狂舞。


    上官芸抬步,却见寒光一闪,刀身劈面而来。


    风里一声嗤笑,落空后,顺势横刀。


    上官芸微侧身,峡谷的风将她的发丝吹的向上飞扬,火折子一瞬熄灭,直视着来人。


    “你们的脸竟如此相像。”


    “是又如何!”


    叶宿缈大笑,吃力的将刀抵在石缝间。


    “上官芸,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火星子如同飞萤,在黑暗里划出一道刺目亮光。


    轰隆声炸响,石屑弥漫。


    黑衣人纷纷出现在叶宿缈身后,提刀待命。


    生生缺了一个口子的悬崖,石屑散去,早已无人站立。


    叶宿缈仰天哈哈畅笑,抬了下手。


    一个黑衣人退了下去。


    而几乎同一刻,花园假山一角亦是惊天一声炸响,一道身影在飞石落地后,在花丛间昏迷。


    “鸾玉姐姐!”


    叶宿白飞奔过去,花叶间血滴落下,与满地的血混在一起。


    “叶少庄主。”


    听雨,听雪上前,举着火把,火光照亮叶宿白苍白惊慌的脸,以及满手的血,染红的衣裳。


    “为什么,为什么……”


    叶宿白羽睫颤着,泪湿满脸。


    听雪看了眼听雨,后退一步。


    听雨斜去一眼,半蹲下来。


    “此事非叶少庄主之过,请叶少庄主将大小姐交给奴婢。”


    叶宿白抱紧怀里的人,咬牙通红着眼,“谁干的?”


    “不知。”


    听雨回道,一面掏出帕子,去抹‘大小姐’脸上的血污。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大小姐’带去另一处私宅救治。”


    叶宿白抖着手,将人放开,“你们先去,我留下来查探。”


    “这不好吧。”


    听雪忍不住插话。


    听雨轻咳一声。


    听雪站直身,“奴婢的意思是,叶少庄主若孤身在此,但有万一,俆三小姐也会不放心的赶来此处,若再遇险,后果不堪设想啊。”


    叶宿白握紧刀,站起。


    “我随你们一同回去,通知表姐后,带齐人手再来。”


    听雪眨了下眼,看向听雨。


    听雨挥手让护卫上前,抬起‘大小姐’,擦着手,站起。


    “叶少庄主好意,奴婢心领,只是查探商家庄子,需得避人耳目,若连夜带大批人马,叩开城门出城,免不了传出风声,惹来非议,此举可谓与大小姐之意相悖,只怕不妥。”


    叶宿白抿紧唇,视线落在护卫们抬着的担架上,眸色惊痛,拳头颤抖,“……好,我听鸾玉姐姐的。”


    听雨立刻拱手,“多谢叶少庄主体谅,奴婢这就带‘大小姐’去治伤,奴婢告退。”


    “奴婢告退。”


    听雪紧随其后,追着担架快步离开。


    叶宿白低眸看着满地的血,牙关紧咬,略过,大步跟上。


    西城门附近,上官家另一处私宅。


    灯火通明,丫鬟进进出出,端出的铜盆里都是化不开的污血。


    浓重且腥气。


    “这是中了毒,我等虽擅医,却对毒不甚钻研,只怕……”


    屋子里,几个大夫施针,阻了毒性蔓延,将伤口缝合包扎后,委婉禀告。


    “都说医毒相通,你们只是把了会儿脉,怎就言束手无策!”


    叶宿白刀鞘尖砸在桌案,紧紧握着刀。


    屏风里,几个大夫俱是一抖,“非我等托词不肯施救,实在是这毒太过罕见……”


    叶宿白眼风扫向屏风。


    几个大夫感受到杀气,互相搀扶了下,这才没闹笑话。


    “但但但或许有一人能够……”


    “是谁!”


    叶宿白冷着声喝问。


    “永角巷新进的租户,仇六。”


    几个大夫异口同声。


    叶宿白当即转身出了屋门。


    几个大夫松口气,抹了抹额上冷汗。


    听雨挥手,身后的丫鬟上前,端着托盘。


    “多谢各位连夜出诊,这是诊金,请笑纳。”


    听雨说着,揭开红布。


    金灿灿的颜色,在烛火下,十分喜人。


    几个大夫连忙笑着揖手,相扶着,兜着红布里的金子,出了屋门。


    “方才吓死我了,我都要以为今夜归不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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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谁说不是呢,好在祝大夫聪明,想到那个仇六。”


    “哎呀,这都是那个仇六,初来乍到,又没什么营生,求到我这儿,说是匀给她几个中蛇毒,虫毒的病患,若挣来钱,分我九成,若挣不来,将祖传玉镯赠给我,说是当谢礼……你们也知道我家夫郎有多好首饰衣裳,这不就看上了,我不得已只能应了,只盼这仇六,真有些本事,别叫那煞神又来寻我等。”


    “诶,怎么能这么说,既然那仇六自己都敢拿祖传玉镯作抵,那想必确实有些本事,若她也不行,那拿刀的那位自是寻她出气,又怎会再想起我们?”


    “也是,也是,我等就将金子分了,快些家去,免得撞上那煞神回来。”


    说话间,几个大夫谦让一番,眼疾手快的将金子塞进袖中,纷纷挂着笑,揖手分别。


    听雪靠着屋门,啃着桃子,抱着臂。


    “听雨,我怎么觉着这个仇六出来的有点刻意?”


    听雨吩咐丫鬟取新衣裳来,走到听雪一侧,低下声,“约莫是与里头那位一伙的。”


    听雪哦了一声,龇了下牙,“还挺周全,知道找个帮手来应付咱们。”


    听雨,“大小姐入峡谷要紧,里头那位越仔细,咱们便越少出差错,且随她折腾吧。”


    听雪啃完桃子,将核一丢,“只她装的像就成。”


    悬崖壁上,上官芸匕首插入石缝间,踩上一块凸起的石头。


    就这么爬下了悬崖的一半。


    风将她的衣摆吹起,狼嚎声此起彼伏。


    上官芸额上渗着冷汗,离心口处极近的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将衣裳染出了一小片血迹。


    石头炸开的时候,脸上也添了不少细小的血痕,好在早有准备,倒是未曾受到太多波及。


    只是千丈高的崖底,漆黑一片,暂不知情形如何。


    上官芸视线往下,将匕首拔起,又插进一个坚固的石缝间,爬下一寸。


    摸索落脚的石块时,踩到一处异样。


    上官芸余光微凝,一瞬松开手,躲过了毒蛇的毒牙袭击,直直坠入崖底。


    夜栖在树上的鸟雀一阵鸣叫,扑腾着翅膀飞起。


    树干断裂,砸向地面。


    不远处的木屋跟着亮起烛火,不一会儿吱嘎一声,一道身影抓着锄头打开栅栏,循声走过去。


    几乎被树叶枝桠掩埋的人,紧闭双目,脸色惨白,衣裳上还有血迹。


    那道身影停住脚步,身后跟来的小女娃一下上前,张着胳膊,挡在他跟前。


    “爹爹,小鱼儿保护你!”


    “乖,她昏死过去了,爹爹得趁着眼下,将她弄死才行。”


    那道身影摸了摸小女娃的头,抓着锄头上前。


    看着上官芸的脸,高高的举起锄头。


    “爹爹!”


    小女娃扑上去,抱住了爹爹的腿。


    举着锄头的手一滞,那道身影低下头。


    小女娃抬起脸,眼睛里带着天真的残忍。


    “爹爹,我们先从她嘴里套出娘亲的消息,再拿她去喂壮壮好不好?”


    那道身影眼中划过思念,握紧锄头。


    私宅,桑岑抄着家训,忽然心口一缩,莫名心悸了下,忍不住手摁在心口,隐隐蹙起了眉。


    “小公子,怎么了?”


    茯苓端上茶,关切的问。


    桑岑低下眼,微微抿唇。


    “我觉得妻主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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