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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事发突然

作者:风过云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事情是突然发生的,好似没有征兆。


    这天,身为木叶忍村火影辅佐官的鹿丸,在家中吃完早饭后,就带着手鞠给他做好的便当按时去火影楼上班,准备和自己辅佐的七代目火影,一如往常地开启忙碌又充实的一天。


    踩着正点到了火影办公室时,他还小小地讶异了片刻,那个一向工作积极、起早贪黑、恨不得天天住在火影楼里的漩涡鸣人,难得有一回迟到的迹象。


    半小时后,时钟到了八点半,鸣人依旧没有出现。这时埋首于文件堆里的鹿丸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随即叫了个人去漩涡家看看情况。


    按以往,即便鸣人偶尔因为家人生病或被其他事情绊住而迟到,也一般会派影分身来代班,除非有急事来不及。


    不过这么多年来,能让鸣人急得想不起通知他的事,除了跟他“最好的朋友”宇智波佐助相关的事以外,鹿丸暂时想不到其他的。而宇智波佐助此刻正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探查辉夜遗迹,最近寄回来的调查报告也没有任何异常,鹿丸镇定地喝了口茶,心想大概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迟到吧。


    直到从漩涡家赶回来的下属禀报,火影大人并不在家中,从两日前就不在,目前不知去向。


    鹿丸从桌案后猛地抬起头。


    下属表情有些严肃,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紧接着快速道:“按火影夫人的说法,两日前,火影大人曾派遣一个影分身回家,说近期事务繁忙,要继续留在火影楼里加班,这几天暂时不回去。之后火影夫人就没再见过火影大人了。”


    搞什么?鹿丸听到这里心里一咯噔。别说加班,这两天火影楼里哪有人上班?


    前些时日,火之国新任大名莅临木叶忍者村视察,一方面听取木叶火影的述职,包括最近调查辉夜遗迹的进展报告,另一方面则是通知木叶,火之国自本年度起始,决定削减给木叶村忍者武装力量的军费预算,今后将力主扶持木叶忍村的经济发展。


    这并不在意料之外,因为是两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毕竟在鸣人所带领的木叶的宣扬下,如今五大国基本认同了四战后,十多年来和平至今,各忍村不必再走穷兵黩武的路线,已经不需要大量的忍者存在的事实,近期各国对忍村武装力量都有类似的裁减举措。


    至于此前一直作为武装力量的忍村,今后如何转向以“经济发展”为主的新路线,却是各个忍村都正在积极探索的新课题,需要更慎重地思考。


    当然,关于如何转向经济发展为主,木叶也是有一些准备的,甚至可以说是最早开始进行的。


    规划和筹备工作从三年前就开始了。火影楼众人对木叶现有的人口、教育、科技、自然资源和商业贸易情况,都进行过全方位的盘点。


    自木叶(第一届)年度经济工作会议后,这两年一直在稳步推进相关事项,包括忍村生产结构重塑,经济体制变革,促进忍者平民化,忍者就业体系改造,推动五大忍村的贸易往来与经济合作等。


    可是那位大驾光临的火之国大名却等不得,大约是新任主君的原因,格外迫切地想打开新的局面,就让木叶尽快出一个更长远、更具体的规划方案以供探讨。


    因此在送走大名后,火影楼里的众人立即开始赶工,早八晚九连续加班了两周。


    《木叶忍村未来五年经济发展规划方案》的终稿终于尘埃落定之日,大家都疲惫到了极点,饶是鹿丸也有些受不住了。他看了看这些时日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眼圈青黑、下巴胡茬都没时间剃的鸣人,头一次的,主动提出了给大家放假两天休息的建议。


    若是早些年还是火影候补的鸣人,从鹿丸那里软磨硬泡到假期的时候,湛蓝的眼睛里会瞬间放出明亮的光芒,而后一蹦三尺高,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快乐……而如今作为七代目火影的漩涡鸣人,已经三十二岁了,听到鹿丸的提议虽然蓝眸难掩期待之色,却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下属们兴奋雀跃的样子。


    鹿丸那时还欣慰地想,时光荏苒,鸣人也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


    而今,鹿丸差点掰折了手里的笔,面无表情地找来暗部总队长佐井。


    呵,鸣人鸣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成熟稳重……个屁!


    暗部派出了数个小分队,在漩涡鸣人可能出现的地方,明察暗访找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佐井按规程要求木叶村其他直属机构协查,才终于找到了他们村长的下落。


    鹿丸接到消息后,即刻赶到了木叶科研基地。那时,刚刚失踪了两日的漩涡鸣人,他们无缘无故忽然翘班的七代目火影,便是躺在眼前这一张架设着金属仪器的医疗床上,睡得很安详。


    此后,任周围嘈杂混乱,人如潮涌,始终一声不吭,岿然不动。


    一袭黑衣,风尘仆仆,接到忍鹰传递的【鸣人出事,速归】的消息后,立即耗费大量查克拉,用轮回眼撕开空间传送门抵达火影办公室,然后被鹿丸带到这里的宇智波佐助,看着眼前这一幕,沉默了片刻,道:“然后你们就让他这么睡了一个月?”


    他不开口,众人七嘴八舌、你说我讲,他一开口,在场的众人便都沉默了。


    “到底什么情况?这机器又是什么东西?”佐助微微皱眉,目光在实验室转了一圈,回到了鹿丸身上,“解释。”


    鹿丸责无旁贷,宇智波佐助是他叫回来的。


    “鸣人现在这个样子,说来也有我的错。”鹿丸一脸被麻烦缠身的无奈,叹了口气开始讲原委。


    “事情是这样的……”


    机器是大蛇丸科研基地的新发明,名为“无限美梦”,灵感来源于第四次忍界大战时,世人一度沦陷其中的“无限月读”。


    四战结束后,虽然大家都知道必须摆脱“无限月读”,才能免除被变为白绝的下场,但确实有不少人在醒来后还一直对那个美梦成真的虚幻世界念念不忘。


    大蛇丸科研基地看到了商机,又恰逢木叶这两年转向经济发展,于是去年年初给火影楼打了份报告被审批通过后,就从科学忍具、人造人等研究课题以外,专门抽出了一些资源,开始研发这款名为“无限美梦”的机器。


    之后机器研发成功,木叶科研基地的产品按规则在正式投产之前,需要由木业官方人员代表进行验收,作为火影辅佐兼官方人员代表之一,曾有过“无限月读”体验的鹿丸,就亲自来试用了一回。


    然后鹿丸便躺在实验室的床上,在机器的作用下酣然入梦。


    梦里什么烦恼都想不起,只有头顶的蓝天白云。鹿丸手提着钓竿在河边惬意地坐着,左边是故去的老师阿斯玛,右边是逝去的父亲鹿久。他一边陪老师钓鱼,讲讲生活上的变化和心得体会,一边陪父亲下棋,谈谈工作上的问题并请教高招,一心二用却丝毫不觉麻烦。河岸不远处,老婆手鞠用扇子刮起大风,生来秉性严肃的儿子鹿台笑哈哈地放起了风筝……


    醒来后,鹿丸久违的神清气爽、轻松愉快,有一种遗憾被补完的圆满,连带长久以来所积攒的工作压力都得到了纾解释放,果断给机器竖起了大拇指。


    “效果真的挺好的。正巧那段时间鸣人精神状态不大好,我就推荐他也来试用一下……”鹿丸瞥了眼旁边眯眼微笑着,看戏不怕事大的大蛇丸,继续道:“起先他是不愿意用的,毕竟是大蛇丸这边造的机器,后来我看他状态实在有点差,就硬拉着他来体验了一回。”


    “那次用,他就设置了半小时,只够打个盹的功夫。醒来后也没说什么,就走了。”鹿丸表情有一丝迟来的懊悔,“早知道会发展成现在这个结果,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碰这个机器。”


    “鸣人这家伙的意志从来比谁都坚强,到底什么梦会让他不愿意醒?”犬冢牙不解地抓了抓赤丸的脑袋,赤丸应和似地呜了一声。


    今天听说宇智波佐助回来了,关心鸣人的亲朋好友们总算有了希望。日向雏田一家三口不提,包括春野樱和佐良娜在内,以及犬冢牙、油女志乃、秋道丁次、洛克李、山中井野、天天等十二小强们,但凡抽得出时间的,都纷纷赶到了现场。


    “我认识的鸣人君,绝对不是意志软弱的人!”小李握着拳头,认真道:“他一定会醒的!”


    “这倒不一定,当初我们在无限月读中,除了天天,其他人都没意识到是中了幻术吧。”山中井野道。


    “不,这个机器不一样,我试用过,在梦里是意识清醒的,知道这是一个梦,知道自己可以回到现实。”戴着墨镜的油女志乃说。


    “啊是吗?”小李等人顿时惊讶,齐齐看向鹿丸。


    鹿丸点点头,“我在里面是知道自己在梦境中的,属于是由自我意识和感知觉创造的清醒梦,跟无限月读那种让人想不起现实的幻术还是有不同之处的。”


    “那既然,鸣人君在梦里是意识清醒的状态,他为什么不肯醒过来?”天天疑惑,下意识地望向了雏田一家三口,“他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人在等他吗?”


    日向雏田一直坐在医疗床边,抿着唇一言不发,她一手牵着依偎在床头边的小女孩,一手紧紧抓握着鸣人的一只手,仿佛如此便可一家人紧密相连。


    “他不肯醒,不就是觉得梦里比现实更好吗?”站在她身边的,十二岁的金发男孩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他到底有什么不满的?我和妈妈小葵都还没对他说不满,他凭什么对我们不满?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负责任罢了!这样的人也配当火影?!”


    “博人,不许这么说你父亲!”


    春野樱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了过来,身上还有病人喷溅的血迹,此时皱起眉来训斥人,就算再混不吝的小孩也难免发憷。但是博人依旧满脸的戾气,恨恨地瞪着床上那个无知无觉的男人。


    鹿丸看了眼忿忿不平的博人,又看了眼对自己儿子毫无约束的日向雏田,眼里划过一丝不悦。


    这时秋道丁次看向姗姗来迟的春野樱,道:“无限月读,当时我们四战的时候都经历过,除了你们第七班的人。鸣人小时候过得苦,也没见过父母,可能是想在梦里补完遗憾吧。”


    “应该不是这个。四战的时候,鸣人和他爸爸在战场上并肩作战,见过面,也告过别了。”春野樱自诩对鸣人还是了解的,摇摇头道:“他跟我说过,之前驾驭九尾的修炼,他也见过他妈妈了。”


    众人轮番发表了一下观点后,没有结果,只能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眉眼冷峻的黑衣男人。


    鹿丸也在看着宇智波佐助。


    男人身形笔直如松,自进门后就站在医疗床的床尾,只瞄了鹿丸一眼让他“解释”,而后久久地凝视着床上睡相安宁的金发男人,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待众人话音暂止,他才敏锐地挑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鸣人精神状态不大好?什么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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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鹿丸停了下,含糊地答:“前段时间。”


    “什么原因?”


    “他……”鹿丸欲言又止,复杂地看了眼宇智波佐助,斟酌着道:“他因为某件事……一时有点钻牛角尖,害怕马上会失去一样重要东西。”


    “什么重要东西?”


    鹿丸沉默。


    佐助不由转移目光,望来探询的一眼。


    鹿丸看着床上那个闭目合眼似乎真要一睡不醒的至交好友,内心没来由地一阵酸涩。


    “我也不知道,只能问他自己。”


    佐助这些年在全世界各个地方调查辉夜遗迹,与各种人打交道获取情报的次数多了,眼光还是有的。他看出鹿丸在隐瞒着什么,但事已至此,原因已经不重要。


    “你叫我回来,应该不是要多一个人来看他睡觉?需要我做什么?”


    鹿丸看向大蛇丸。佐助顺着鹿丸的目光望过去。


    “鸣人君正在做一个美梦呢。”大蛇丸觑着佐助,意味不明地笑着,“他不想醒来,不如就让他继续睡下去如何?反正这机器是属于鸣人君的,第二次来的时候他就买下了。”


    佐助无声地盯着他,眼神冷厉。


    大蛇丸识趣地解释道:“‘无限美梦’运行的时间模式有两种,一种是固定模式,最短半小时,最长三个月;另一种是自定义模式,由使用者自己在梦中决定,不需要定醒来的时间,只要有想离开的念头,就能从梦境中醒来。”


    “我查了使用记录,鸣人君前三次过来时都是用的固定模式,第一次是半小时,第二次是两小时,第三次是六小时,但是第四次,他用了自定义模式。什么时候醒,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这机器,不能直接关停?”躺在床上的鸣人戴着一个金属材质的头盔,连接着一个存有某种查克拉的黑色箱体,佐助望着箱体上不停闪烁着的绿色小灯。


    “如果直接关停机器,强行让使用者从梦境中抽离,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损害使用者的自我意识,导致现实记忆和梦境记忆交织在一起,造成神志混乱,即使醒来也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佐助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如果直接关停机器就能解决问题,鸣人也不至于能睡一个月不被叫醒。


    “所以,办法是?”


    “只有一个办法。通过两台机器进行梦境链接,由另一个人进入鸣人君的梦境,说服他,让他自己主动醒过来。”大蛇丸指了指旁边一个空置的医疗床。


    房间里变得过分安静了些,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佐助总算知道了自己回来这趟的用处,沉默了下,终究没忍住问道:“为什么找我?你们都说服不了他?”


    “哦呀,这个嘛……”大蛇丸笑出一张古怪的脸。


    “不是,是只能找你。”鹿丸叹了口气,“为了保障使用者的个人隐私,这款机器开发伊始就做了底层安全锁,要进行梦境链接,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请求链接,需要使用者的同意,才能进入对方的梦境中,但是这一个月来我们尝试过很多次,鸣人拒绝了所有链接请求。另一种是强行链接,不需要使用者的同意,但只有拥有同源查克拉的两个人,才能进行梦境链接。”


    “也就是说,一般是直属亲缘关系的人,才有权限在紧急情况下强行进入使用者的梦境中,唤醒使用者。博人和向日葵可能查克拉量太少,试了几次都链接不上,后来想到,鸣人跟你,不是兄弟转世嘛,你们俩的阴阳遁也是同源的查克拉,所以才找你来试试。”


    鸣人一睡不起后,鹿丸心急如焚,确定博人和向日葵第一次强行链接不成功,他就马上发信给了宇智波佐助。可是宇智波佐助这次走得太远,忍鹰飞了将近一个月,才抵达他所在的地方。


    “封印辉夜之后,六道仙人就收回了我和鸣人的阴阳遁……虽然有留存的一些同源查克拉,但不知够不够用。”佐助似有犹疑。


    “应该够的。”鹿丸莫名看起来比他还有信心,“试试吧。”


    佐助没有答话,点了点头,目光回转到床上。鹿丸跟着他望向话题中心人物。


    鸣人在实验室这里睡倒后,一日三餐都是通过营养管供给的,除此以外,就是他的妻子日向雏田给他定期擦洗换衣。


    对鸣人的看护雏田不愿假手他人,照顾得也算精细,鸣人的下巴干干净净,睡了多日,眼圈下的青黑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因为许久不见阳光,皮肤变白了点,头发也长了,乍一看倒是年轻了些岁月。


    此时此刻,金发男人安然地躺在床上享受着他虚幻的美梦,留下现实世界一众亲友同僚不知所措,看起来的确不负责任极了。但是不久前亲眼目睹过那个两手抱头喃喃自语、情绪崩溃旧病复发的漩涡鸣人,鹿丸又怎么忍心苛责他。


    “上个月为了做木叶的经济发展规划案,鸣人那两周基本不眠不休,他确实太累了。可是,规划案已经提交给火之国了,大名随时可能召他去讨论细节和安排具体事项,顾问团那边又一直……总之,不能再让他继续这样睡下去了。”鹿丸面露苦涩,从未感到对好友如此的有心无力。


    听到“不眠不休”四个字的时候,佐助眉目轻微地敛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克制住了没说出口。就像他看着鸣人被日向雏田抓握着的那只手,手腕处被过度用力攥握而造成的红色指印,心里纵然不适,也克制住了没做什么。


    “那就尽快开始罢。”他最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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