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夏紧紧拽着沈琴衣袖的手指慢慢松开,轻呼口气道:“既然都同意,亭儿你和二哥就去请村长过来吧!”
“不用了。”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安长夏放眼望去,见一位脸上皮肤黝黑,眼神冷峻犀利,无形中透着威严的老者缓缓走来,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却干净整洁的青色粗布麻衣,下身搭配一条黑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草鞋,鞋边的草茎因多次磨损而变得毛糙,根据原主模糊的记忆,这应该就是全村老老少少都畏惧的村长安大贵。
紧随其后的是李梅和安小力,还有那个去而复返的安麻子。
一直安坐的安大树立即起身,上前几步惊讶道:“村长,你怎么来了?快坐!”
其余几人也同样感到惊讶,朱苗和安翠不仅惊讶,眼神中还闪过慌乱。
安大贵进屋后扫了一眼众人后,上前几步,坐到桌子旁边凳子上,说道:“听说你家又出事儿了,过来看看。”然后又将目光定在安长夏身上,放低声音道:“长夏,你的伤怎么样了?”
安长夏没想到安大贵对她说的第一句居然是关心她的伤,安长夏迟疑了一秒后,抬起头直起身子,嘴角勾起道:“谢谢大贵爷爷的关心,长夏好多了,还有感谢大贵爷爷借的钱和糖,您对长夏的好,长夏定会铭记于心。”
安大贵神色一愣,突然联想到什么,叹气道:“长夏你受苦了,也懂事儿,人也变了很多。”
安长夏会心一笑道:“都过去了,人也总是要成长的,今天还得麻烦大贵爷爷帮忙做个见证,我们二房要分家、段亲。”
安大贵眉头微皱,他来的时候预估事态有可能会很严重,但他没料到到这个地步了。
安麻子路上被一通训后,胸腔里燃烧的熊熊怒火,在听到这话后消散大半,分家、断亲好啊!势单力薄,更有利于他采取行动。
安麻子忍住笑意,走到安大贵身边说道:“表叔你就帮帮她,这对你来说就是小事儿一桩。”
安大贵眼一斜,厉声道:“收起你那些心思,道歉。”
屋内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这表叔侄在打什么哑谜?
安麻子本想看热闹,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安大贵注视下,安麻子忍着怒火,对着安长夏道:“对不起。”
安长夏不打算接受,也不知道安大贵知道多少?安长夏装成不理解的样子看向安大贵。
安大贵对着安长夏,声音温和道:“长夏,是我没教好安麻子,让你受委屈了,你打他也是他罪有应得,你放心,以后我会管束他,让他远离你。”
看来,安麻子是隐瞒他买卖人口的事儿,不过,看在安大贵的份上,她也就先不戳穿这事儿,毕竟以后劳烦安大贵的事儿还有很多,得把关系弄好。
安长夏点点头,眼含笑意道:“我相信大贵爷爷,也谢谢大贵爷爷,还麻烦大贵爷爷帮忙做个见证。”
安大贵对安长夏的行为很满意,他作为安麻子现今唯一的亲人,他又身为村长,要是在这事儿上处理不好,会损失他的信誉和威信。
安大贵摆摆手道:“没事儿,这是我应该做的,但是分家可以,断亲不行,安家村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出现过断亲的现象,我不能开此先例。”
沈琴拧眉,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再和除二房以外其余人有任何关系,她准备再和安大贵讲讲时,衣服后摆被轻轻一拽,她疑惑的回头,见安长夏对她轻摇头。
安家其他人有松口气的,有对安大贵不满的,还有挑衅的盯着安长夏看的。
安长夏再次使劲掐自己大腿,待神情更加清醒后,看着安大贵道:“大贵爷爷,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可以不写断亲文书,但我们二房必须从今以后和安家其他人再无任何关系,更不会养老送终行吗?我实在是怕了,我怕我会再次挨打,更怕万一被人卖掉。”
安长夏见安大贵神情有些松动,接着道:“大贵爷爷,我不想再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只要在场的人不说就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大贵爷爷可以吗?”
安大贵觉得安长夏说的并无道理,二房常被朱苗他们磋磨,他都看在眼里,以前他没有立场管人家家事儿,现在有机会了,且安长夏刚帮助过他,安大贵最终道:“好,需要我帮你们写''分书''吗?”
安长夏眉眼松开,兴高采烈道:“不……用,用,我们不会写字,麻烦大贵爷爷了。”
安长夏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幸好她及时止住,她是会写字,但古代用的是繁体字,她不会啊!以后得找机会学学才行,总不能一直找人代笔。
安长夏记得安长海画图需要纸笔,家里应该有,就是不知道在哪?这可咋办?
“大贵爷爷,给你纸笔。”安长亭从外面跑到安大贵面前,气喘吁吁道。
安长春看着纸笔,惊呼道:“安长亭,谁允许你拿大哥的东西?”
安长亭被安长春的声音吓到,拿着纸笔的手都在不停颤抖,看的安大贵很是心疼。
安大贵瞪着安长春,凌厉道:“拿些纸笔怎么了?长春你别忘了,你大哥的名额是你二哥长川让的。”
安长春刚是一时气急,忘了安大贵也在,要是平时她可不敢,现在更不敢回怼,急忙低着头,不敢去看安大贵。
安大贵接过纸笔,摸摸安长亭,低声道:“亭儿不怕,以后没有人再欺负你了,回你娘身边去。”
安长亭乖巧的点头,转身飞速的跑向沈琴。
沈琴蹲下身子将安长亭紧紧抱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哄着安长亭。
要是之前,安大贵还有所迟疑,现在一点儿都没有,当着他的面,安长春都敢凶安长亭,私下还不知道是啥样?看安长亭的样子,就知道经常受到这种遭遇,为了补偿安山一家,他决定分家产他亲自来。
朱苗要是知道因为安长春,让安大贵更倾向于安长夏他们,她一定在安长春开口前撕烂安长春的嘴,亲孙女和家产哪个重要?她还是分的清的。
安大贵用手扣扣桌子,将众人目光吸过去后,正色道:“把账本都拿过来吧!朱氏我知道你有记录的习惯。”
安长夏听完这话惊呆了,打死她她也想不到,朱苗还会写字记账?只是安大贵怎么知道?
安长夏看向朱苗,再瞥到安翠时,安长夏恍然大悟,安翠平时嘴碎,还不聪明,性子急,又把不住门,被人一激估计家底都得交代出去,朱苗会写字记账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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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安大贵知道也不足为奇。
安大贵一句话堵住朱苗打算拖延,好做手脚的计划。
朱苗不死心的看向安大树,安大树叹息道:“去拿吧!都同意分家了,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事到如今,朱苗没有办法,只能认命的去拿账本,眨眼的功夫,朱苗就将帐本递给安大贵,有安大贵在,她可不敢多说多做什么。
安大贵仔仔细细翻阅后,抬眼看着安大树道:“算上安翠和安根,一共四房,田地一共三十二亩,上等田十二亩,中等田六亩,下等田二亩,山地和林地各二亩,还有上等地八亩,公平起见……”
“等等,大贵爷爷,我要上等田三亩,上等地两亩,还有山地和林地各二亩。”安长夏看着安大贵,一字一句道。
安大贵以为自己听错了,林地可以要,山地要来干什么?安大贵狐疑道:“长夏你确定你没说错吗?”
安长夏翘起唇角,一脸认真道:“大贵爷爷我确定。”
安大贵看了眼同样不敢置信的安山,询问道:“安山你也同意长夏的分法吗?”
安山看了眼安长夏,肯定道:“是的,大贵叔我同意,夏儿的意见我都同意。”
朱苗看安大贵又看向沈琴,着急道:“村长,接着分吧!再不分天要黑了。”这么大的便宜她可不想再让出去。
朱苗虽然有私心,但朱苗说得对,安大贵只能希望安长夏后面不要再犯傻了,安大贵清清嗓子,接着道:“谷一共十二石,二房三石,钱一共四十两,二房十两,鸡眼一共八只,二房两只……房屋……”
“我们不要那两间房,我们要山地下边的老房子,住在这里我不放心。”沈琴松开安长亭,站直身子,直视安大贵眼神坚定的说道。
安大贵能理解,点头认同,老房子离他家近,他还可以帮衬帮衬,安大贵将账册合上,瞟了一眼众人,问道:“你们有意见吗?没意见我就写''分书''了。”
朱苗抢着回道:“没意见。”
那老房子常年没有人住,木板、房梁早已腐败不堪,这是他们自己要求过去的,出事儿也赖不上他们,最主要的是还多了两间房,这分家她很满意,天也快黑了,这么多东西,她看他们怎么搬?
安大贵很快写好文书,一式两份,安大贵放下笔,指着两份文书道:“都来看看,没问题就都按手印。”
片刻后,安长夏拿起文书,瞧着文书上多个黑手印,她就觉得辣眼睛,她还是喜欢签字的形式。
安大贵扶着桌子站起身,看着安长夏道:“长夏,你去我家喊你叔叔、婶婶来帮忙。”
“不用了,大贵叔,我家里人马上就到了,我们会帮阿琴他们搬家的。”站在安大贵旁边一直未说话的李梅道。
沈琴大步流星走过去,热泪盈眶道:“阿梅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去喊大贵叔,现在还要麻烦你和你的家人帮我搬家,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李梅用手擦拭沈琴脸上的泪,笑道:“多大的事儿,当初我一个人在家快要生产时,如果不是你帮我去找稳婆,很有可能一尸两命,那我该怎么感谢你?我家里有牛车,我已经让我家力儿去拉牛车了,就是估计得跑好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