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渊好像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情绪与需求,然后用包容的眼神与语气,鼓励她向内去探寻自己。
顺着他的话,茫然的谢梓瑜第一次尝试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术中整理自己真正的想法。
其实她也不确定。
想要抓住那些坏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想要尽最大的努力救助受伤害的小猫,给它们一个庇护的场所?
任何一件都会让谢梓瑜觉得自己有点异想天开。
她没有去直面伤害的勇气,也没有能够救助所有小猫的能力。
光想一想各方面的限制,谢梓瑜就忍不住打退堂鼓。
“我不行的”这四个字一直堵在她的喉咙里,以往那么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口的话,此时反复在其中碾碎,半晌吐不出来。
她想到沈舟渊说的“试试”。
想到了自己试试后得到的“回馈”。
好像一旦开启了这个头,内心的不甘没有办法让她还没有去尝试就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和江原说分手不会有更糟糕的纠缠,大庭广众之下无端骂他贱人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和指责;跟父母坦白被断生活费她有自食其力的本事,对陌生的“情敌”坦白真相也不会遭受对方的敌视。
做了之后,谢梓瑜才发现事情的结果不会像想象中的糟糕。
“可是……”
那双茶色如琉璃般的眸子中瞧不出半点的不耐和指责,谢梓瑜鼓起勇气小声道:“我觉得我一个人很难做到。”
是很难。
不是做不到。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舟渊的脸色,发现对方没有因为自己坦白真实想法而挂脸,悄悄松了口气。
“我一个人也很难完成想要做的事情,那如果是两个人呢?”
装着小猫的笼子被递到谢梓瑜的面前,因为摇摇晃晃,小猫们的小爪牢牢扒在笼子上,冲着她喵喵喵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从云间泄出的一丝阳光落在沈舟渊的身上,光茫映在他的面庞,耀眼得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我会帮你的。”他说。
像无数次一样,我想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谢梓瑜跟店长请了一周的假。
前面两起虐猫事件据说都是个穿着附中校服的初中生所做,都是晚上的时候拿着所谓的“玩具枪”,套上尖锐锋利的箭头,远远地对着动物打过去。
要是被人发现了,就嘻嘻哈哈地跑远,让人看不清面容。
不是没人去附中投诉,要求校方严抓这样恶劣的学生并且处罚。
但因为那片区域的监控拍到的人很模糊,很难锁定是哪个学生,校方也担心这样的名声会影响学校的招生,并不承认那是附中的学生,说是谁不知道从哪弄来附中校服,伪装成附中学生,污蔑学校声誉。
由于虐猫的人手上拿着可以伤人的管制器具,虽然对此行为非常愤怒,可为了自己的安全,有心的路人也只能将其危害性告知公/安进行抗议。
这件事一直被压着,不了了之。
或许是在附中闹得太大了,最近很少再见到附中的学生,更加没有发现可疑的虐猫人。
她只有一周的时间。
本身抓这种虐猫人就是很危险的行为,比起别的生命,大部分的人更在乎自己的安全;加上这件事又不足以让出动警力资源,没有令人心安的帮助和措施,几乎没有人愿意。
当然,也有满腔热血正是路见不平年纪的青年愿意加入其中。
“胆子大了嘛,这种事情你也敢掺和。”胡可欣压低声音恶狠狠道:“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被训的谢梓瑜缩了缩脖子,蹲在草丛里一声不吭,委委屈屈地听着。
本来她不想室友担心,于是悄悄进行“招人”,结果被逮个正着,几个室友说要来一起帮忙,为此胡可欣和刘慧拉着自己的男朋友过来当“壮丁”。
刚好两人也血气方刚,瞧不上这种虐猫的行为,听到女朋友的号召,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附中的学业压力大,为了提升自己的重本率,里面的学生都很卷。
附中大部分的家长都无条件支持学校的决定,也不会关心学生的心理情况,因此过往出现很多问题。
沈舟渊推测,虐猫的人说不定就是附中的学生,因为压力大导致性格扭曲,通过非正常手段来排解无法控制的情绪。一旦尝过了“甜头”,很难克制。
但现在风头正盛,对方有可能暂时停止行动,亦或者是在稍微隐蔽的地方下手。
-
“喵——”
黑黢黢的灌木丛将僻静的小道与喧闹的小吃摊联结起来,很难有人能注意到,这里有只叫得可怜的小猫。
路过灌木丛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佝偻着背的少年。
头顶着的鸭舌帽被压得很低,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似乎沉甸甸的,将并不壮实的身躯都压弯了。他的手上提着的小吃垂着,随着动作晃动,承载的塑料袋在摩擦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少年的另一只手塞在口袋里,摩挲着一直带着的东西。
指腹拂过尖锐利器时的冷意激得他起一身鸡皮疙瘩,也正因为如此,狂跳的心脏更加热切。
自从那些人去学校闹过之后,学生都被看得很严。
他一边希望曝光,一边又在害怕曝光。
极致厌恶学校的他,享受看到校领导无法解决事情时焦头烂额的痛苦表情,就像他一遍遍被督促着学习、做题,在面对迟迟无法超越的成绩时还要被老师责骂的心情。
但同时,他又害怕被发现,被退学,被所有人指责,被父母打死。
他无法反抗。
就像那些弱小的猫一样。
前两次带来极致的快/感让他心跳如雷,几乎冲破胸膛的心跳声,促使他停下了脚步。
那些小吃摊主不会看这边的。
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前一次他不也是这样吗?
步伐随着咚咚的心跳声不自觉往猫叫的方向走去。
像之前那样,他往草堆里一蹬脚,企图把胆小的猫吓得逃窜,然后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射中它。
跺脚时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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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响,与此同时,少年手腕上的手表照射处的光对着草地。
上面的黄绿色显得很秃,更是让那支黑色的录音笔分外醒目,小猫的叫声在那里循环播放,仿佛在嘲弄他的愚昧。
等少年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人高马大的两人从暗处将他死死压着。
“放开我!放开我!”
少年变声期的嘶哑引来一些路人注意,他反手乱抓着,突然抓住一只结实的手臂。
他因为强烈的恐惧,即使再干净整洁的指甲也深深陷入那肉中,用力地撕扯。
原本握在手中的“武器”掉落在草地上,那眼熟的利箭,以及可以安装的玩具枪,联想到前两天闹得很大的虐猫事件,看到身穿附中校服的少年,路人哪里还想不明白。
众人连忙扭送已经被制服的少年进局,交由警/察教育。
看到少年的警/察不免有些犯难,但还是先把人看守起来,通知对方的父母。
谢梓瑜一行人在外面坐着等。
强烈的白炽光下,局内比大家想象得还要吵。
有为爱“冲锋”的醉鬼嘴里还说着要打死那个男小三,有因为一个位置起冲突的六旬老汉……七嘴八舌的声音,好不热闹。
谢梓瑜几个室友最爱刷校园墙了,对这种现场八卦最拒绝不了,连带着她也忍不住竖着耳朵悄悄听。
声音太过杂乱,谢梓瑜的身体随着身子不住地往前倾,直到靠上温热的身躯,沈舟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心。”
靠上时,她听到了男人倒吸气的小声动静。
谢梓瑜看到沈舟渊刚好没多久的手臂上出现了渗血的抓痕。
少年挣扎的动静很激烈,落在沈舟渊手上的抓痕杂乱又可怖,看着就很疼。
但他却一声不吭……
谢梓瑜看着他的眼眶又泛红了,沈舟渊无奈地伸手挡住她的眼睛,小声问,“怎么哭了?”
“抓到虐猫的人你不应该高兴吗?”
“疼吗?”谢梓瑜问。
宽大的手掌覆盖少女的上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鼻尖和红润发亮的嘴巴,不知道涂了什么。
由于身高的原因,谢梓瑜仰着头看他。
看不见她目光的时候,仰头的姿势,无意识呼吸时张开的嘴巴,仿佛都是在引诱他的利器。
大家都在看瓜,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小小的角落。
周遭喧闹的声响,在此刻这个小小的角落,并不明显。
他好像能听到谢梓瑜那清浅的呼吸声。
“沈舟渊。”她好像在叫自己的名字。
盯着那张唇的目光灼灼转暗,愈发幽深浓郁的眼神里仿佛被掀起了惊涛骇浪,难以抑制。
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覆在谢梓瑜脸上的手掌撤开,“重见天日”的她看到,男人抿白的嘴唇,以及带着宽慰的笑容。
“没关系,你别担心。”
再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怎么会疼呢。
只有我受伤了,你才会心疼,才会关注我。
沈舟渊笑道:“我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