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窥视感让谢梓瑜浑身都不自在,可她又找不到这个视线的来源,只能放任,转头在网上购买防狼喷雾放在自己的包里。
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按课表排班的谢梓瑜要开始上晚班了。
知道她要在店内收尾的室友叮嘱她下班记得在宿舍群里报个平安。
临近关寝的时间点时,路上总是静悄悄的。
在校外的咖啡店有一条偏僻小道,离宿舍是最近的。
缺点是那里的路灯不知道坏了多久,因为太过偏僻,一直都没有去修,夜晚时分黑漆漆的一片很吓人。
这是谢梓瑜第一天在店内收尾,没有看好时间,又恰巧碰到了几乎踩点才来点单的客户。
一同值班收尾的同事姐姐见她快过了关寝的时间,摆摆手让她先离开。
图快的谢梓瑜走了那条小道。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风大,吹得她有些发冷,下意识夹紧自己腋下的帆布包,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发光的手机。
晚上孤零零的,害怕的情绪将周遭一切细微声响都无限放大,谢梓瑜一边把放着红歌的手机音量调大,一边在心里默念“妖魔鬼怪快离开”。
值得庆幸的是,从出店门开始,原本覆在她身上的视线就消失了。
胆小的谢梓瑜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前跑。
要不是她需要看路,她都想把另一只眼睛都闭上,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两侧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动静,一个突然跳出来的人影吓了谢梓瑜一大跳,下意识从包里摸出自己一早就买好的防狼喷雾,脚不自觉地往后撤。
跳出来的是个邋遢的男人,身高只比她高一些,外面披着脏兮兮的军大衣,里面什么都没穿,看到谢梓瑜的那刻就瞬间打开拢起的衣服。
晚上吃得东西在肚里翻腾,有股酸意弥漫在喉咙之间。
谢梓瑜紧紧地捏着小小的瓶子,壮了壮胆道:“这么小所以才要强迫人看吧。”
脸上还额带着憨笑的男人听清她的话,腾升起的怒意扭曲着五官,令他看上去可怖。
男人嘴里咿咿呀呀的,就要冲向她。
谢梓瑜反应极快地屏住呼吸,将防狼喷雾对准了男人的脸一顿猛喷。
空气中极呛的味道刺激着泪腺分泌。
也正因为这样的距离,模糊间谢梓瑜看到对方手上拿着碎裂的啤酒瓶。因喷雾而导致的视野消失,男人痛苦地哀嚎,拿着瓶子的手在空中胡乱挥动着。
男人的手大多都比女性的长一点,在谢梓瑜喷到对方脸上的同时,玻璃瓶开裂出的尖锐,也直冲她的脸。
“小心。”
谢梓瑜的背撞到宽厚的胸膛上,与冷空气温度形成反差的体温,让那颗狂跳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实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后的沈舟渊,在护着她眼前时手臂上被刮了长长一条,血液如珠子般从翻起的皮肉里渗出。
但他毫不在意,冷着脸将男人撂倒,踩在他拿着瓶子的手上,迫使他吃痛松开。
他们把流浪汉扭送到警察局,有“凶器”作为证据,对方直接被拘留等待行政处罚。
谢梓瑜陪着沈舟渊去医院处理伤口。
男人暴怒下造成的伤口很深,翻起血肉上沾着玻璃渣子,看着很是恐怖。医生在一旁处理,而沈舟渊惨白着脸色垂目,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舟渊。”
听到谢梓瑜喊自己,他抬头,疼痛沁出的生理眼泪与涣散的目光在灯光照耀下,像是星星点点。
似乎被疼痛麻痹了大脑,他的反应很慢,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丝茫然。
像只无措的大犬……
愧疚与怜爱感交织,两种情绪宛如浪潮将谢梓瑜淹没。她像个木头一样,滚烫的泪滴在沈舟渊抬头看她的脸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关系的。”
受伤的人反过来安慰她,“不疼。”
那颗泪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滑,蹭过了沈舟渊的嘴边。
温的,还有点咸。
今天他在门口看到远处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江原,对方手里捧着一束花正往咖啡店走来,一看就是来跟小兔子献殷勤的。
沈舟渊在店后巷子中把垃圾桶弄出,避开摄像头,趁着江原没反应过来套在他的头上,把人推到了阴暗没有灯光的巷子里揍了一顿。
等出来的时候谢梓瑜已经下班了。
看了眼时间,沈舟渊猜她会走近道。
即使猜错了也没关系,另条道路灯通明,附近还有些商家没有关门,起码她不会害怕。
追上的时候,他看到小兔子正好往后跌,要避开那一划。
沈舟渊下意识伸手挡在她的前面。
其实他也可以躲开那一道,避免自己受伤。
但那时心口处动了下,任由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如果没有江原,他们就不会有别的交集。
但那又怎么样,从一开始他和谢梓瑜的交集,都是他精心求来的。
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第一次交换的联系方式、第一次的沟通……
他宛若一个恰逢进入对方世界的陌生人,到只是认识,再到好朋友。
只有心防极低的笨蛋兔子才会傻乎乎地觉得他是个好人。
沈舟渊抬起另一只手拂去谢梓瑜脸上的泪痕笑道:“疼的是我,你怎么哭得跟个花猫一样。”
就像第一次他看到对方一样。
本来要哭得很大声的谢梓瑜发现周围都是调侃的目光,抽噎哽在喉咙间,她一边打嗝一边道:“都怪我,不应该为了图快走那条路的。”
她以为学校周围很安全的。
哪里会想到碰到变态。
沈舟渊无奈地看着她,“好了,女孩子走夜路本来就不安全,不是你的错。”
“可是……”
“你非要这么说,那就是你的错了。”
对方突然的反口令谢梓瑜错愕,她甚至连哭都忘记了。
她想,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好笑。
不然沈舟渊也不会一直在笑她。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沈舟渊道。
本来惶恐又愧疚的情绪被一打岔瞬间就散开,谢梓瑜不好意思地喃喃反驳,“哪有……”
“有的。”
沈舟渊擦拭她眼泪的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茧磨得脸颊有些疼:“所以不要受害者有罪论了,你也很无辜。”
两人的互动勾得旁边处理伤口的医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还挺好的啊。”
不是男朋友……
想要辩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看出谢梓瑜窘迫的沈舟渊轻声解释,“不是男朋友。”
“还只是个男性朋友。”
医生瞧着神游天外的小女生,又看到冲她眨眼还笑而不语的沈舟渊,了然地笑笑后便不再打趣。
-
沈舟渊是因自己而受伤的,谢梓瑜早早就拿过缴费单要给他付医药费。
拗不过她的对方只好在一旁站着。
缴费厅内很吵,她凑近才能听到护士的声音,却在嘈杂声中听到了江原的名字。
谢梓瑜下意识蹙眉,抬头看着身旁的人。
“怎么了?”沈舟渊问。
“我好像听到了江原的名字了。”
下意识往后扫的视线被沈舟渊的身子挡住,抬头阴影处,看不清他的神情:“可能听错了,又或者是重名吧。”
“这个点他一般在宿舍。”
谢梓瑜想想也是,哪有人会跟他们一样倒霉,总在这个点进医院。
“倒是你,以后都要这么晚下班吗?”沈舟渊问。
一边伸出手机扫码一边摇头,谢梓瑜没有注意到对方眼底闪烁的光,“不是,只是最近我不用晚自习,就安排我上晚班了。”
“没事,我以后都会走大路那条道的。”
“你一个女孩子下晚班还是比较危险。”沈舟渊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这几天晚上下班我来接你。”
拒绝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其实仍旧心惊未定的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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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瑜小声回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如果我们还是朋友的话。”沈舟渊道:“朋友之间不应该怕麻烦。”
说着,他晃了晃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那到时候你来陪我拆线。”
想了想,对今天的事还心有余悸的谢梓瑜点了点头。又因为过意不去,脸上的笑容显得局促:“本来就应该我陪你来的。这样,值班的晚上都请你吃蛋糕。”
见沈舟渊拧眉想要说些什么,她又连忙道:“你不用担心我破费,晚上的蛋糕都会打折,我还有员工价……”
说着说着她讪讪地笑。
她在说什么啊!!!
哪有人会拿打折的商品去给别人道谢的!
完了,她又说错话搞砸了。
沈舟渊现在心里应该很不舒服吧。
“那些蛋糕其实都是好的,只是老板不过夜才会打折,而且……”
店里的东西贵,按原价一个月下来她也请不起。
总不能晚上请人喝咖啡吧。
越说好像会错的越多,谢梓瑜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干脆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而且什么?”男人柔声问。
似乎因为没有听清,看到她嘴巴动的沈舟渊侧耳贴近。
猝不及防的靠近,眼前被那张侧颜所占据,谢梓瑜心跳被吓得加快。
“你刚刚是不开心吗?”
男人的态度十分温和,也保持着绅士距离弯腰倾听她的话。犹豫再三,具有一定安全感的谢梓瑜还是鼓起勇气问:“因为我拿打折的蛋糕作为你接我下班的报酬。”
谢梓瑜很怕别人皱眉。
每当爸爸和江原拧起眉头时,她就会被数落。
——
你能不能有点眼色?养你这么大一点情商都没有。
你明明知道我在生气,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干蠢事,问这么蠢的话了。
“为什么要不开心?”沈舟渊面露惊讶,“那是我接你下班的‘报酬’。”
“我只是觉得,要是每天晚上接你下班都会得到一块蛋糕,那我大概会幸福得膨胀。”
被这样夸张又委婉的词汇逗笑,谢梓瑜七上八下的心渐渐平稳跳动。
少女明媚时修整过的眉毛跟眼睛都是弯弯的。
她不知道,自己笑时,露出的虎牙尖尖抵在亮晶晶的唇上,嘴角边上的小梨涡看着就很好戳,“这算是作为男神的偶像包袱吗?”
沈舟渊严肃道:“谢同学,我也是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校园里高不可攀的男神也会臭美。
这个认知让谢梓瑜觉得对方也不像自己想得那样,难以靠近和相处。
心里的高低位渐渐拉平,被传言神化的形象此刻在她的心里更加具象化。
“那你想要什么‘报酬’呢?”谢梓瑜问。
“暂时没有想好。”沈舟渊回答:“不过那天的巧克力蛋糕足够美味。”
他盯着谢梓瑜许久,对方仰头茫然地看着他。
突然,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巧克力,那我给你买盒巧克力吧。”
沈舟渊:……
无奈感从心头瞬间涌了上来,脸上的表情也霎时间变得哭笑不得。
他有点想要撬开这个笨兔子的脑袋看看,她究竟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的。
他语气中有些逗小孩般的无奈,“你挑的都好。”
信以为真的小兔子还冲他露出了一个得意又高兴的笑。
她开心就好。
之后几天临近的下班点时,沈舟渊都会准时出现在店门口。
刚开始谢梓瑜还以为他是踩点来的,直到后面她去倒垃圾时,无意间看到站在拐角处的男人。
手机的光在昏暗中照映在他的脸上,沈舟渊敛着风衣靠在墙上,不知道在看什么,神情很严肃。
“沈舟渊。”
远远的,谢梓瑜喊他的名字,“你怎么不进店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