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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诡计

作者:梧栖月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众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庞将军身上,听他继续道:“我命人前去叫他们二人时,怎么都叫不醒,用了多种方法才叫醒,若是让他们这般继续睡下去,怕是要睡到明日,且我已去查过,他们二人用的火盆被人下了迷药。”


    “你们二人可曾见过什么人进入东厢?”沈卿尘问。


    两人俱是摇头,马泰说道:“公子自房里出来,又不许我们跟着,我们只能站在院中等着,期间一直看向公子离去的方向,未曾注意身后,也未曾听到任何声音。”


    “那时,你们可曾感觉到异样,比如头晕,昏沉等?”


    两人继续摇头。


    由此可见,迷药便是在庞知晦如厕那段时间下的,可从庞知晦出房门到回去,中间也只有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凶手是如何完成下毒和杀人两件事的?


    且,凶手又如何知晓庞知晦会在这个时间如厕?


    沈卿尘绝不相信有这般巧合之事。


    她转身看向庞刈:“庞将军,可否允我去看看您的住处。”


    “我也正有此意。”顾西辞跟着道。


    庞刈点头,院中所有人一道,尽数涌去寺院东边的厢房。


    庞将军乃朝廷三品大官,来了这小相国寺自然是作为上上宾招待,所住的院落也比旁人好上许多,是一座单独的院落,有正房和东西两座厢房,东厢给值夜的侍卫歇脚,西厢则是单独的厨房,住在此处的贵客可与寺内人一道用膳,也可自己单独做。


    正房分为正房和两侧的两间耳房,右侧耳房由庞知晦居住,左侧则空置,庞将军便是住在中间的正堂内。


    沈卿尘上前查看,顾西辞与周重锦一左一右跟在她身侧。


    耳房和东厢门前留下的脚印均已被大雪完全覆盖,看不出什么痕迹,沈卿尘先上了台阶,台阶积雪深厚,她急于查看屋内,一时没注意,一脚踏空,整个人陡然向前摔去。


    “注意脚下。”


    “小心。”


    顾西辞与周重锦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开口,二人均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拖住沈卿尘手臂,才使她没能摔倒。


    这情况发生的突然,且着实令人尴尬,沈卿尘清了清喉咙,还未开口,却听顾西辞说道:“笨。”


    沈卿尘诧异瞪大眼睛,却见他头也不回的先行上了台阶,推开房门。


    周重锦站在右侧,自然也听到顾西辞的话,看一眼他的背影,随即关切的问沈卿尘:“可有伤到?脚腕可还好?”


    “无事。”沈卿尘摇头道。


    “那便好,当心些,台阶湿滑的很。”


    “好。”沈卿尘点点头,先一步上台阶进入屋内。


    顾西辞正在房内查看,浓眉微皱,似是无所发现。


    沈卿尘自他身边走过,观屋内布置,与她所住的禅房并无多大不同,只一应家具器物更为昂贵精美些。


    屋中间是一张圆形雕花檀木桌,右侧一扇屏风,内里是檀木拔步床,左侧则是书柜与书桌,靠后墙处独砌了石台,上摆一张方桌,桌上放置一副围棋,棋盘空置,显然庞知晦并未动过。


    沈卿尘绕过屏风,见拔步床上被褥凌乱堆在内测,好似主人方才起床,尚未来得及叠被。


    屋内干净整洁,并无任何线索。


    沈卿尘也不在此浪费时间,转身出了门,见马泰、马淮两兄弟满脸焦色的立在院中,她出门走过去:“你们将昨夜发生之事与我重演一遍。”


    “重、重演?”两人略微疑惑,随即见她转身回去屋内,而后关了门出来,两人立刻明白了,也转身回去东厢。


    东厢与耳房不过丈余,坐在窗前的确可将整个院落尽收眼底。


    见都已做好准备,沈卿尘转身看向顾西辞:“顾大人,我需要你帮忙饰演凶手。”


    顾西辞也不多话,稍一思索后,便点头应了,只见他出了门,一转眼,人便不见了。


    院中众人不知他们要做甚,个个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为着逼真,沈卿尘尽量贴近实际情况,她微微闭目,而后睁开,佯装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模样,摇摇晃晃往外走。


    见沈卿尘拉开门出来,守在东厢窗下的马泰、马淮二人起身出来。


    “公子,您这是要如厕?”开口的是马淮。


    “嗯,你们不必跟着,去休息。”沈卿尘摆摆手,头也不抬的便往左拐。


    此院有单独茅房,在院中的西南角,需经过正房,自耳房与西厢只见穿过。


    “是,公子您当心些,这灯笼您拿着。”马泰上前一步,假意将手中灯笼递给沈卿尘。


    此番动作做的十分顺畅,便是连他自己都忘了昨夜还曾给公子一盏灯笼之事。


    沈卿尘接过灯笼继续往前,经过正房,马泰、马淮两人站在原地,皆是目视沈卿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均被沈卿尘吸引,谁也未曾注意东厢内,顾西辞的身影悄然而至,他拿起桌上放置的杯子,丢进已经熄灭的火盆内,而后悄然出了门,他这般光明正大的自东厢正门出入,竟丝毫未引起任何人注意。


    大约一刻钟后,顾西辞自左侧耳房后出来,入先前沈卿尘那般摇摇晃晃往回走,只是手中少了灯笼。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多时,人群中便发出一阵阵惊叹,此处多是聪明人,这番演绎已经看出端倪来。


    待顾西辞走到两人身边时,再次不耐烦地挥挥手:“去去,都去休息去。”


    接着,他便走向耳房,上台阶时微微跛足。


    马泰、马淮二人见此情景几乎与昨夜一模一样,努力忍下心中激动,转身走向东厢,而后便看见火盆内竟多了个杯盏。


    两人面面相觑:“这……”


    不多时,沈卿尘也总后侧走出:“如此,大家该是都明白了。”


    凶手在茅房袭击庞知晦,而后装成庞知晦的样子重回房中,待马泰、马淮二人中了迷香昏倒,他再从屋内出来,带走庞知晦。


    “正常人装残疾并不难,是以,并非死去的卢承之回来索命。”沈卿尘沉声说道。


    “姑娘,您和这位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般演绎与昨晚发生之事毫无差别,而我们也的确未曾注意到顾大人究竟是何时出入的东厢。”马淮激动的说。


    “对对,我们且还忘记把灯笼给公子一事,适才也是全凭本能的了,便是公子回来时手中未拿灯笼也一模一样,姑娘怎知公子回来时未拿灯笼?”


    周重锦忽然上前道:“回来时他若拿着灯笼,岂不被认出并非你们公子?”


    两人立刻明白过来,马泰皱眉道:“可声音的确是公子没错。”


    沈卿尘回答说:“这世间奇人异事多如牛毛,正如上个案子的程砚秋,他可仿女子声音,扮起女子来亦是可以假乱真,这便是凶手的诡计。”


    “可、可方才顾大人究竟是如何进入东厢的?我们怎的一点都未曾察觉?”


    “就这般直进直出。”顾西辞直言。


    其实,他并不十分确定凶手是如何做到的,他方才去东厢后查过,并未有后窗,唯有正门可入。


    此话一出,马泰与马淮二人当即便羞了个大红脸。


    他们自认为自己当值时还算尽心,从不会偷懒睡觉,或是喝酒误事,不曾想竟还是因疏忽,让公子丧命。


    此番已经知晓凶手如何带走庞知晦,却还不知他怎会知晓庞知晦定然会在那个时间起床如厕。


    “你们公子可有寅时如厕的习惯?”


    两人摇头:“在将军府时我们只负责巡夜,并不单独在公子院中,并不清楚,此事该问来福,对了,怎不见来福?昨夜来福是与公子一起睡在耳房的,公子起床时倒是未见他。”


    沈卿尘又转头看向庞刈,他面色尴尬的摇摇头。


    “你们公子院中只有来福服侍?”


    “自然不是,贴身伺候的只有来福,他是将军府家生子,家世清白,人又机灵,很得公子看中,自然走到哪儿都带着他,此次来小相国寺,公子也只带了他。”


    起身,沈卿尘以为这叫来福的小厮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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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庞知晦一样,被凶手杀了,只不知尸体被藏在何处,眼下经此番推测,知晓庞知晦习惯又在小相国寺的人唯有来福,如今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反倒成了最大嫌疑人。


    顾西辞派出去搜山的人还未回来,查问寺内人的事由顾西辞负责,沈卿尘本要回去自己院中与周重锦叙旧,却被顾西辞忽然叫住。


    “若你想入大理寺,便要与我一同查案,我现下要去问询林炀。”说完,他便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卿尘,见她没反应,转身便走。


    沈卿尘立刻跟上:“顾大人给我机会,我自是要把握的。”


    “沈姑娘。”


    一行人方才出了院子,身后忽然传来喊声,沈卿尘转头便瞧见柔安郡主迈着莲步过来,柔声道:“我可否与你同去?”


    说完,她又看向顾西辞:“表哥,可以吗?”


    说话间,柔安郡主悄悄抬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周重锦。


    沈卿尘看了个仔细,笑着说:“那便一起来吧。”


    -


    在房中休息后,林炀的状态好了许多,但依旧神情呆滞,喃喃自语。


    沈卿尘进门时便瞧见他坐在窗下矮榻上,垂头盯着地面,听见进门脚步声,也是毫无反应。


    顾西辞拎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林炀,你是何时到的小相国寺?”


    林炀毫无反应,屋中静谧到针落可闻,沈卿尘、柔安郡主与周重锦皆是安静站在一旁,顾西辞也不着急,安静等着。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后,众人都以为林炀不会再开口时,他却忽然说道:“昨日申时前后。”


    也不等顾西辞继续问,他竟主动回答:“我原是死也不愿再到此地来的,但就在前几日,我忽然收到一封信,信中说已经找到当年那女人的儿子,让我尽快到小相国寺来会面,一同商议要如何对付他,这十年来,我被此事折磨的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寐,只想尽早解决此事,可我又十分害怕,便犹豫了两日,昨日才决定上山。”


    “可到了山上,我才知晓聂铎与卢承之已死,那封信是假的,因为……因为信上的署名便是他们二人,我以为这些年他们的失踪是故意为之,目的便是找到那个女人的儿子,杀了他,没想到他们、他们竟然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说完,林炀忽然双手捂脸,呜呜的哭起来。


    “十年前,你们究竟做了什么?”沈卿尘厉声问。


    又过片刻,林炀方才松开手,支支吾吾道:“不,不过是一时失手,不慎杀了名妇人罢了。”


    “不过是——一时失手,杀了名妇人——罢了?”沈卿尘一字一顿的重复他的话,漆黑清亮的眸底燃着团烈火,“于你而言,残害无辜,竟如此不值一提?”


    若非她现在不能动武,她必然要将此人千刀万剐方可解恨。


    “我们的确是无意的,谁让那妇人偏要在那时出现在山上,我们……我们只是先与她玩玩,未曾料到会出了人命,她那丈夫也是个莽汉,明知不是我们的对手,还非要与我们打,我们都已允诺他会赔些银两,再给他寻个更好的妻子,他偏不听,才……”


    听他这话,纵使被吓了十年,却也依旧死性不改,不知悔过的样子,沈卿尘只想一刀杀了他。


    然而,不等她说话,却见顾西辞忽然一脚重重踹在林炀胸口处,直踹的他一口血喷出来,身体撞在身后窗上又软软滑落在矮榻上,一时之间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众人皆知顾西辞心狠手辣,能动手时绝不多一句废话,但从未亲眼见过,如今这一脚,实实在在给他们看了个仔细。


    他是习武之人,以林炀如今瘦弱的身板,这一脚下去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顾西辞倾身凑近林炀,脸色阴沉,声音如刀:“你们在何处杀的人?”


    林炀面色惨白,额头布满豆大汗珠,见顾西辞忽然凑近,吓的越发紧缩身体,可他身后是窗台,无处可躲,又因胸口剧痛难忍,艰涩道:“后,后山原是有间猎屋,如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死后,我们烧了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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