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的赤霞红莲,兜着碎石泥沙,如碗盖倒扣了整个山头,隔绝倾泻而下的力量,隔绝对平民百姓的伤害。
稚英闭上眼睛,双唇开合之间,红莲仿佛听懂了指示,慢慢脱离地面上升至半空,碎石一股脑向山下滚落,激起大量的烟尘。
稚英将苔苔护在身后,又扇了扇周遭浑浊的空气,随后赤霞红莲向二人飞来,如伞般覆盖在苔苔的头顶。
苔苔不明所以,正要挣扎起来,稚英眼疾手快地牵起苔苔的手。
好温暖的手,苔苔顿时安心,不再挣扎。
赤霞红莲逐渐缩小,最后如蝴蝶般轻盈落在苔苔的耳朵上,将破碎的耳朵整个包裹起来,随后微弱的红光逐渐消失,苔苔的左耳多了一朵折拢的赤霞红莲,如莲化生耳饰,小巧精致,刚好填补了碎耳的空缺。
耳朵顿时就不疼了。
七隐山附近有一处湖泊,苔苔雀跃地拉着稚英往湖边走,逐龙地的湖水,与孔雀地不同,多少带着一点黑,但舀起来却依旧澄清透明,天上的云浮在水面之上,远远望去,水天连成一线,如梦似幻,不知是云在天上,还是在湖里。
苔苔臭美地打量着湖面上的人脸,表情激动。
跟在不远处的蒙放倒是有几分担忧:“大人,赤霞红莲也不能……”
稚英眼中满是雀跃不已的苔苔,他无奈地摇摇头,苔苔回过头来,他又笑得满脸宠溺。
最后他不动声色地说:“至少,赤霞红莲可以让她好过点,对于赤霞红莲,我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红莲能派上用场,我心存感激,至于以后……,我绝不会让苔苔一直这样下去。”
苔苔满脸都是喜色,稚英和蒙放却心事重重。
几个人就这样陪苔苔回了铃星家,老妈妈和铃星在屋外已经等候多时了。
苔苔很喜欢耳朵上化生的赤霞红莲,迫不及待地给老妈妈展示她的新耳环。
老妈妈笑得一脸慈祥,真替苔苔感到开心,连连夸赞:“苔苔是个水灵姑娘,连耳饰都气质超群,不像俗物。”
苔苔又和老妈妈还有铃星解释了一番关于浩天大锁的事。
原本喜笑颜开的老妈妈,瞬间凝住了脸,满眼都是心疼。
苔苔却满不在意,追问老妈妈:“老妈妈,我觉得挺合适我的,你觉得呢!”
老妈妈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又从里屋拿出镜子,供苔苔好好欣赏。
在偏僻的角落,老妈妈默默垂泪。
铃星朝着老妈妈眼神的方向望去,内心了然,“老妈妈,你是不是在担心苔苔。”
老妈妈擦了擦眼角,点点头。
“苔苔是个好孩子,身怀绝技却能锋芒内敛,为人还亲切平和,这样的人世间可遇不可求。”
稚英的心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难受,因为他知道的更多些。
可怜的苔苔,一出生就无父无母,从修神至今,吃尽苦难,换做旁人早已丧失斗志,颓靡不堪。
可她却能坦然接受命运的不公,抓住机会,甚至在一众孔雀中脱颖而出,修炼成神。
……
用完餐后,苔苔和稚英要向老妈妈辞行了。
老妈妈虽然和苔苔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却把苔苔当做女儿一样疼爱,这一下子要分开,老妈妈泪眼盈盈,感慨万千。
“本来以为铃星有机会和你在一起,看到稚英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苔苔脸上染了一丝红晕:“老妈妈难道我和稚英很像是一对吗?”
“当然。”
这话是稚英说的。
老妈妈心想,那稚英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搁谁谁能不明白。
不过她也没敢直说,刚刚铃星扒了几口饭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她一个人要面对两个陌生男人,心理压力也是蛮大的。
“吃菜吃菜!”老妈妈朝稚英和蒙放指了指面前的绿蔬,又说了一遍:“吃菜吃菜!”
今天的菜色全是老妈妈亲手做的,自从彪老板死后,铃星从彪老板家里拿到了胆南星,组方吃药,没几天,老妈妈的身子就硬朗起来,闲着没事,就想着给大家做一顿好的。
蒙放同样有些尴尬,身为神明,他们是极少进食的,何况是和陌生人,刚才大人又给他使了眼色,叫他坐在苔苔旁边,挤走铃星,他不会是把铃星当情敌吧!
有一说一,铃星也算个美男子,个性坦率,应该也很招女孩子喜欢吧!不过嘛……蒙放托腮深思,他还是觉得大人和苔苔更相配些!
大人这团千年不灭的熊熊烈火,还得是苔苔姑娘来拿捏。
蒙放想通了就没觉得多尴尬了:“来来来,大家吃菜吃菜!”
稚英能体会到老妈妈的局促,当母亲的总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千般好,苔苔这么受欢迎他当然高兴,只是……
竞争对手貌似有点多,自己可得盯紧点,雪岩、大汤也好,铃星也罢,不过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蜜蜂而已。
稚英想通后,舒了一口气:“吃菜!吃菜!”
苔苔没觉察到在座几位的心思,老妈妈做的小糕点实在是美味,总共做了五块,按人分就是一人一块,盘子里还剩下两块,一块是稚英的,还有一块是铃星的。
苔苔很想再吃一块,可桌子上还剩着铃星的半碗饭,他还回来吃吗?最重要的是小糕点他还吃吗?要是不吃的话,自己能夹走那块小糕点吗?
“苔苔,吃糕点!”稚英顺手就把自己的那份挪到苔苔面前。
苔苔又吃到一块,心满意足了地朝稚英笑了:“来,大家吃菜吃菜!”
就在这时,铃星推门而入:“好消息各位!”
“什么好消息?”苔苔的位置背对着大门,她转过身来,看到铃星正笑得一脸灿烂。
“苔苔,擦擦嘴!”稚英没给铃星一个眼神,他不多做理会,反而从怀中拿出手帕递给苔苔,苔苔又听话地接过帕子。
吃糕点就吃糕点,稚英可不愿意苔苔把有限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铃星也不再卖关子:“你们走之前,想不想去逐龙地的斗笠湖上玩玩!”
“斗笠湖?”
斗笠湖水面辽阔,远远望去,犹如一个倒置的斗笠。湖水即便是风平浪静时也是常年漆黑,水深如渊,波澜起伏,奇特的是在下游处又平缓如镜,两岸有无数溶洞,若是乘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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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划到下游,行舟速度极快,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冲进两岸的溶洞。
稚英心里还惦记着苔苔的耳朵,去湖上玩不知又要耽搁多久,他正想开口拒绝,一转眼,苔苔已经一脸兴奋地跟着铃星拿船桨去了。
“大人,您看苔苔姑娘多开心呀!你就当放松放松,再说,若能和苔苔一同划舟漫游,也是你们的美好回忆呀!”
到了斗笠湖后,四人上了一艘大船,那本就是铃星的船,只是被彪老板扣押了许久。
许是要分别的缘故,铃星格外热情,他滔滔不绝地给苔苔介绍逐龙地的湖光山色,苔苔如今也能抛开对逐龙地的偏见,重新审视这里的一切。
“他会不会还想着苔苔。”稚英脸色不大好看。
蒙放自然清楚稚英的顾虑,不过大人还是过度担忧了,他劝解道:“大人如今就由着铃星和苔苔姑娘说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才是局外人呢!”
稚英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假装若无其事地挤开铃星,直愣愣从袖子里掏出一朵红色的花,送给苔苔。
苔苔眼睛一亮,嬉笑不已,又主动靠在稚英的肩膀上,稚英伸出手将苔苔搂的更近些,在暗处给了铃星一个得意的眼神。
铃星瘪瘪嘴,天哪,稚英也太幼稚了。
蒙放悄悄摆了一个胜券在握的姿势,鼓励稚英,继续加油。
铃星看到这一幕,哑口无言,得了,原来今天游湖,除了这对小情侣,剩下的二人都是多余的。
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更阴暗的角落,还有另外三双眼睛默默注视着船上的一切。
“母亲大人!您看到了吗,稚英和苔苔,多么快活!”月兮和见二人有说有笑的,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内心痛苦似针密扎。
“女儿,从前我们背井离乡,做出许多不得已的选择,如今我们回到了逐龙地,有些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月德容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而是阴谋无法得逞的无奈。
月兮和没有接话。
“逐龙地多的是好男儿,就比如我们身边的君岂明,也是一表人才。”月德容说着便转过身来注视着君岂明。
君岂明内心一阵厌恶,同样不做搭理。
苔苔,苔苔和稚英关系似乎更好了!
月德容见君岂明一直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湖上的大船,更加佩服君岂明的稳重沉着。
大船越开越远,她们要去哪儿?
月兮和从小在从小在神地长大,只偶尔偷回过逐龙地几次,虽是逐龙身,回到故乡却是陌生的,对斗笠湖了解不多。
月德容见女儿抻着脚还在念念不舍地张望,无奈提醒道:“斗笠湖下游和孔雀地的沧江相连,水况不算复杂,出不了事!”
大船离岸远去,几乎只在水面上留下一粒黑点。
三人很快就看不清了,可却默契地没有离开。
月兮和喃喃自语,也不知说给谁听:“船走了,消失了。”
月德容叹气,还以为女儿又陷入了爱情的苦楚。
谁知下一秒,月兮和眼神突变,恶狠狠道:“那就让他们永远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